1041 有胡子、客套话、带着耳朵
“尊贵的熔炉夫人，我和条顿武士们对山丘矮人王国常怀敬畏之心，尽管我们打交道的次数实在是少了一些。”阿鲁卡德用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位在整个北方王国联盟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矮人女性。
这位地位值得仰视的矮人女性已经从被捆绑的狼狈状态中摆脱出来，她的气质谈不上优雅，但是却很沉稳。只有半码多高的熔炉夫人并不像外界谣传的那样，有着如同岩石般坚硬的有力肌肉，恰恰相反，她的皮肤细腻而又光滑，这是充沛物质供应下保养得当的证明。
熔炉夫人的五官也很漂亮，那是一种精致中透着粗犷的美感。她的眼睛斜长而又明媚，并不会像那些长年在铁毡熔炉旁工作的矮人那般浑浊并混杂着血丝；她的耳朵有着好看的弧度，第一次注视它的人会感觉到小巧的可爱；她的鼻梁是矮人特有的那种刚毅挺直，但这并不会破坏掉她五官的柔和感觉，相反带出了一点英武的味道。最值得赞美的是熔炉夫人的红唇，没有矮人长年的干裂与死皮，仍然保持着少女般的鲜嫩。
这样协调而又具备美感的五官搭配，让对矮人再有偏见的人，都不能盲目指责与污蔑。
阿鲁卡德对矮人的相貌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面对熔炉夫人的他不得不承认，有关矮人女性的一些偏见是偏颇而又不负责任的。
起码自己面前的熔炉夫人，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这位美丽的夫人……不长胡子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熔炉夫人没有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视线只会停留在自己的鼻子以上的部位。她向阿鲁卡德点点头，以女性矮人特有的磁性嗓音说道：“副官大人，出于一个被拯救者的感激，我希望您能够称呼我为亲爱的熔炉夫人。”
阿鲁卡德的目光下意识移到了熔炉夫人鼻子以下的地方，在看见那些美丽的须状物后，他的眼皮狂跳，嘴角直抽抽。
“我很感激您能够给我这样的荣幸，”阿鲁卡德强迫自己的视线回归熔炉夫人的鼻子以上，“不过身为把诚恳视为最大美德来追求的人，我不能强占自己属下的荣誉。”
阿鲁卡德指了指身旁不远的巴哈托，用一种宠溺骄傲的语气说：“我希望女王侍卫队的侍卫长巴哈托，可以拥有这种荣幸。”
这次轮到巴哈托的眼皮开始跳了，他咧嘴想说点什么，但是被自己的长官很坚决的瞪了回去。这个倒霉蛋只能一脸压抑痛苦忧郁的样子，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扮演安静的听众。
熔炉夫人明媚的眼神波光流转，她仿佛看穿了阿鲁卡德的小把戏，但她并没有纠缠于这一点。
“在那位品格高尚的勇士挽救我的那一刻，他已经是我的英雄了。”熔炉夫人的话让阿鲁卡德偷笑不已，让巴哈托表情很纠结，这位美丽的夫人很快将话锋一转，接着说，“在刚才觐见尊贵的女王陛下的过程中，我曾冒昧的提出希望做点什么，来表示我微薄的感激心意。女王陛下告诉我，您将与我谈这些事情……”
熔炉夫人的话稍微停顿，她装作无意观察了一下阿鲁卡德的表情，令她略有些失望的是她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变化。她当即明白了自己是在一个还算聪明的人打交道，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那么，”熔炉夫人用最诚挚的语气问道，“请您告诉我，我可以为条顿武士们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阿鲁卡德的神态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的大脑却在疯狂的思考。巴哈托他们回来的太快了，这位对矮人来说是绝色美人的夫人清醒的又太早。熔炉夫人自然不愧于她在山丘矮人王国的地位与在北方王国的显赫名声，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认清了自己的处境，立即向侍卫队的小伙子提出觐见的要求。
熔炉夫人这个阿鲁卡德计划中不可预料的变数，没有给阿鲁卡德充足的时间来思考和补充自己的计划。虽然伊莎贝拉在阿鲁卡德的要求下，花了大量的功夫用可有可无的废话，来拖延熔炉夫人的时间。可是显然这种手段对于一个处世老道的上层人物没有什么效果，熔炉夫人还是很快见到了阿鲁卡德。
这让阿鲁卡德多少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他的决定尽量扯一点虚头巴脑的废话和这个精明的女矮人周旋，好让自己尽量能在心中形成一个系统的思路。
“夫人，能够帮上您的忙，是条顿武士的荣幸。”阿鲁卡德说，“如果说条顿武士们对于自己不太打交道的邻居山丘矮人王国，怀有充足的敬畏之心的话。那么对于山丘矮人王国中地位崇高的熔炉家族，我们怀有的一向是钦敬之心。”
阿鲁卡德没有给熔炉夫人回答的时间，他接着说道：“做了一点可以帮助到您的小事情，假如我们把这种理所应当的帮助，当做向您索取的依仗，那么条顿武士的光荣也可以说是被染上不荣誉的污点了。”
阿鲁卡德说着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他在又一次把张嘴想说什么的巴哈托瞪回去的同时，脑中的思考片刻不停的进行着。
熔炉夫人是变数，是让人烫手的麻烦，也是令人兴奋的机会。阿鲁卡德可以肯定，假如可以再来一次，他即便是知道那个商队中有熔炉夫人的存在，也会毫不犹豫的任凭巴哈托把这个变数打劫回来。
一个埋在自己记忆深处的片段跳入了他的脑海，在自己不能确定不知何地何时的故事中，有一位堪称天才的商人也面临着和自己相似的机会。那个人的名字应该叫做吕不韦，他也遇到了一个变数，但他感叹出富有哲理的词汇。用这个大陆贫乏的语言来描述，就是越是稀奇的货物，越有值得拥有和期待的价值。
问题是怎么利用这个变数？阿鲁卡德只有朦胧的想法，他还没有把这种模糊的感觉形成条理化的认知。
熔炉夫人当然不会被阿鲁卡德那种毫无营养的套话所迷惑，大陆上出名的一根筋的条顿武士或许不求回报，但眼前这只狡诈的狐狸自己都能看见他那那摇得欢快的尾巴。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对方的手里，山丘矮人王国对自己不利的情势在随时加剧，这种情势下相信对方那种连矮人小孩都不相信的鬼话，她就不是矮人们所爱戴敬畏的熔炉夫人了。
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将这种无意义的客套拖延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再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决定直接戳破那些虚伪的面纱。
“阿鲁卡德副官大人，”熔炉夫人已有所指的说，“我们能否单独谈谈？”
巴哈托很识趣的站起来想往外走，阿鲁卡德打出手势制止了他。
“您可以像信任我一样，信任我的下属。”阿鲁卡德说。
“好吧，”熔炉夫人没有迟疑，她决定开诚布公，“您不是一个条顿人，实际上从您的相貌上来看，我不能确定您是哪个国家的人。所以用条顿武士那种单纯的思维和对话打发我，只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难道矮人没被人叫做一根筋？”阿鲁卡德偷偷腹诽，他明智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熔炉夫人的眼睛直视阿鲁卡德：“直接告诉我好了，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您又能给我们什么？”阿鲁卡德反问，他没忘记用“我们”来回答，这个精明的女矮人还真不是能够低估的对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熔炉夫人不慌不忙的说，傻瓜才会把底牌掀出来。
“不，您明白我的意思。”阿鲁卡德笑的很奸诈，他以一种略带挑衅的语气说，“我不认为熔炉家族的熔炉夫人出现在威登人的商队中，只是您打算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前往西方王国联盟旅行。”
阿鲁卡德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说：“您提到不要浪费时间，这很好。不过您应该先把您的诚意拿出来，不是吗？”
熔炉夫人没有立即回答，她静静的看着阿鲁卡德眼睛，在确定对方眼中没有急躁和妥协。
“您想知道什么呢？”熔炉夫人问。
“所有，您方便说的所有。”阿鲁卡德回答。
熔炉夫人沉默了，她看起来像是在抉择和取舍。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安静，坐在熔炉夫人和阿鲁卡德不远的巴哈托有点坐立不安，阿鲁卡德却很悠闲的给自己调制了一杯打劫来的上等杜松子酒。
在不急不忙的喝掉了杯子中的酒后，阿鲁卡德很没风度的打了个嗝，他略带戏谑的说：“夫人，我相信您的情况不是那么乐观。如果没有猜错，您需要我们条顿武士的助力，不是吗？”
“……您说的没错，”熔炉夫人下定了决心，她很爽快的承认，“我的确需要条顿武士的力量。”
阿鲁卡德不再保持不正经的样子，他很认真的说：“那么您说，我带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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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补上，其它事情干扰太厉害，幸而及时码出来未食言。字数有点少，为了补偿，明天更新字数会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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