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诡异兽夹
太承王朝官员越俎代庖的行为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岑溪猛听到李夫人的要求，她脑子里犹如被人随手塞了团棉花，晕而且沉。
岑溪道：“我……”
她没有准备好拒绝的话。然而换个角度想，她应下能讨要不少好处。
岑溪露齿笑道：“我答应不难，堵住我嘴巴很难。”
这下，轮到李夫人无措。她确定岑溪说的是真话后，扒拉一遍脑海里闪过的陪嫁单子，最贵重的就是她祖父解甲归田，今上赐下的一把珑缇剑，据说铸剑材料来自三王国的沉水潭。
岑溪瞠目，她拽紧手腕。李夫人送她一把剑有什么用，切豆腐吗？
李夫人咬唇，难以启齿的纠集模样。她还是说了家中的拮据，李大人一个月俸禄发到手里克扣大半，养活家人，维修府邸，官场应酬，车马费用，件件大头。
岑溪不信，道：“你家马车的纱窗就要不少银子。”
李夫人爽快承认打造马车花费甚巨，她道：“那辆马车是我陪嫁的嫁妆，我祖父曾是驻守边疆的元帅，遗留下不少钱财，但嫁女儿就跟泼水一样，惦记娘家的东西也是妄想。”
岑溪回味，今儿是要不到银子。不过有御赐宝剑也好，剑穗上最好坠一块玉石，解下来送到当铺，换个几百两银子。
两人回去后，惹来李大人几句无关痛痒的埋怨。
走了一会，地上出现鲜明的脚印，一串连着一串，更像是指引的路标。
李大人大喜，夸赞道：“关大夫人不负秀外慧中的闺名，早早替我们留下线索。”
脚印新鲜，最近几天才有的。岑溪想，如果关大夫人他们确实进山，有可能是他们朝前面走。
毕竟山里没有大型野物，也没有丰富物产，山下的人极少来的。
目前，比起漫无方向寻找，还是照脚印的方向走比较好。
他们循着脚印走去，那是一条野草丛生而被人为踩出的一条小道。他们小心翼翼走着，身后是杂乱的脚印。
毕竟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再怎么细心，也学不出女子踮脚走路。在李大人前面的一个衙役，身体失去平衡，倒入草丛里，顷刻发出受伤时的嚎叫。
李大人呆若木鸡，李夫人拉着岑溪向后，她走到李大人背后。前面的两个衙役转身，一个救人，一个拿刀拨开草丛。
他们害怕草丛里有蛇，蛇咬人不分好坏，逮谁咬谁。特别，他们在一条小道里，逃脱也不容易。
衙役伤了手，很诡异，一个兽夹如同猛兽死咬他的手，鲜血淋淋。
李夫人面色瞬间发白，她捂住鼻子，压下涌上来的呕意，侧身看向另一边。
岑溪抓住微颤的手指，她连忙否认，道：“不是关大夫人的行事。”
李大人突然转身，目光凛凛，追问道：“关大夫人身边还有谁？她一个官家妇人，在山里危险重重，我们要快点找到她。”
岑溪道：“她身边有一男子，是和我们一起逃出来的。”
借李大人的手查清俞清泉的底细，岑溪才能安心。
李大人不说话了，他看向衙役们。
衙役手腕上有一圈齿印，扎出一个个小孔，不敷上伤药，鲜血止不住。无法，李大人吩咐那衙役先下山去。
两个衙役保护三个人，略略吃力。走出小道，脚下的路平阔，速度也快起来。
过了溪水，脚印少而且浅，他们跟着脚印转来转去，终于脚印消失，他们面前是一座木屋。
眼前的也是坟墓、木屋，和记忆的初始点重合。岑溪生出许多感慨，想起远在青阳府的李爷，他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人。
此刻，青阳府好像一个炸药桶，看谁耐不住，点燃引线，颠覆繁华盛世。
李夫人道：“相公和衙役们去附近转转，我和丁夫人进去，关大夫人一个娇弱妇人受了惊吓，看到你们又要恐惧了。”
岑溪点头，李大人直接带人走远。关大夫人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个房间，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免得传到关大人耳朵里。
木屋是完全封闭的那种，里面情况如何，开门后就知道了。
岑溪敲门，她叫李夫人跟在她身后。门开了点，传出俞清泉关切的声音。他小声道：“外甥女，是你吗？”
岑溪道：“是我们，我带了人回来救你们。”
进屋后，鱼宝跟一粒糯米似的黏在岑溪身上，岑溪愧疚，就纵容了他。
白大娘的眸子动了动，反应迟钝。别人交谈，她耳朵就会抖下，却是不言语。整个人像极庙里的泥胎，偶尔倾听信众苦难，只灵验一回。
关大夫人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隔着白帐子说话。她声音饱含歉意，道：“还好你说服了我，你走后，我就病了。”
岑溪暗暗庆幸，面上是替关大夫人担忧的神色。李夫人摘下帷帽，语气亲切道：“顾姐姐好，我是卢家的女儿。”
卢家？卢老元帅的卢家吗？岑溪安静听着二人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开始叙旧。
两人聊天忘了时辰，门外大声的咳嗽声响起，李夫人用帷帽挡住红脸，自责道：“瞧我，连正事都不顾了。”
李大人不进来，站在门口说话。他一为找人，二为求证。李夫人验证关大夫人的身份，他就遵守规矩不见了。
俞清泉道：“你们去那处野地了吗？”
正是一语惊醒众人，野庙没了，不还有野地在。两边是打通的，从野地下去，去密道里瞧瞧。
白大娘猛地起身，条凳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她声音带点神经质的紧张，忽高忽低道：“密道，相公，我要去。”
关大夫人挣扎抓着枕头，哭着哀求道：“娘，您在这里陪我。”
岑溪从白大娘看出疯狂苗头，叫她安分呆在木屋，谁能做到呢？她道：“让白大娘去，李大人带了不少人，还护不住她嘛！”
李夫人道：“大娘的样子不对劲，看着像是魔怔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顺着她点。”
关大夫人左右为难，终究岑溪带上白大娘出门。一个衙役留下保护和照顾李夫人，鱼宝继续陪伴关大夫人。
临福县城门口，一队衙役拍马奔驰而出。
俞清泉记得清楚，将他们带到野地里，和衙役们一块动手。
这出口在泥土遮掩的一块青石板下，刨开周边泥土，不必多使力就撬动。
一束阳光斜斜射进洞里，洞壁崎岖不平，有四块青砖凸出，便于下面的人攀爬。
李大人和五个衙役在上面望风，俞清泉拖动尚未痊愈的脚执意下去。岑溪照拂白大娘，也是下洞的人选之一。
保护他们的衙役也有五个，为首的姓李，似乎和李大人同宗同族。衙役们前面探路，俞清泉和岑溪在中间，最后由李衙役垫后。
他三人如同饺子馅，有面皮保护，暂时安全。
经过河水上方，岑溪停驻。河水流淌的声音比昨天愈发清晰，仿若在耳边。
李衙役好奇道：“丁夫人，你不舒服吗？”
岑溪道：“李衙役，上面的水声太湍急了。”
众人摸不清她说的是什么，湍急和他们赶路有关吗？
李衙役轻笑，道：“既然丁夫人身体还能坚持，我们就快点走，弄清事情真相要紧。”
岑溪抬头望一眼，水流声似乎又正常。她慢慢走起来，全副心神却被那流水声吸引。
毫无预兆，不过一霎，倾盆的大股大股的河水在阳光折射下，扑倒众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满涨。
岑溪紧紧抓住扑腾的白大娘，冰冷的河水像附体的水蛇缠绕脖子，捆绑四肢，要把二人往下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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