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敢看
再就是，后来在墓穴之中。
柯以然被绍杨带走，他过去找人，在那个交岔的暗洞里，即使只是一个闪身，可是他很确定，那时候自己看见的就是柯以然，后来柯以然用意识不太清醒做借口，所以回答的很模糊，他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况且，他也有着自己的意气，她不愿提，他又何必坚持，也就没追问。只是，在他追着柯以然去那吊桥期间，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属于柯以然的气息，哪怕，柯以然身体里还有镇魂珠的存在也一样。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
最后，便是柯以然被绍杨控制住，柯以然那突然的一击，就算是魂体的绍杨，并不算强大，古墨也不认为柯以然具备伤害到对方的的能力，但是，柯以然就是做到了。柯以然捅入绍杨胸口的那一瞬间，整个洞穴之中满溢的暴戾之气，还有那些交错在一起的重重鬼影，不知道得是多少极凶鬼魂才能散发出来的。而且，按事后的反应来看，很显然，柯以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柯以然身上那些没弄清楚的点实在太多了。
敛起那些零星片段的思绪，古墨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古墨将这些压在心头的事情倾述出来，或许也是个好法子，柯以然忽然这样觉得，放缓了声音，回忆着，“其实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在离开安源之前是从未出现过的。有些乱，在最清楚意识到的时候，是我将向葵带回家的那一次。”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柯以然眼神暗了暗，“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只是魂体，那么长时间的呆在一起，也一点都没有感觉。再后来，就是在经海超市，我记得，当时慕琛突然出现拦住了我，他当时，可能和你一样诧异。”
古墨点头示意她继续。经海超市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见的，就连那些拥有可以感知鬼魂的力量的人都不一定可以，得碰时机，濒死之人基本都能见，当然，孤魂野鬼居多。那，本来就是服务于死人的另一个空间。柯以然贸贸然闯进去，而且那会儿竟然还没有察觉到，如果没有慕琛，很可能会陷在里面，永远游离于真实世界之外。
“里面有很多鬼魂。当然，那时候我却什么都看不见，不过，现在想想，那几个收银员应该也不是人吧，我始终没有看见那几个人的脸。直到向葵的魂气意识被那个降头师召唤，超市里的情况忽然就发生了变化，我的那种能力才突兀的恢复了一些，这才认清楚，看见自己身旁的那些东西。”说到这里，尽管事情已经过去，柯以然还是一阵后怕，她竟然就那样穿梭在一群鬼魂之间，将心里那阵颤动压下去，继续道：“我发现了超市的那个后门，向葵是从那里离开的，我就过去开门看了，但是那后面什么也没有。”摇了摇头，不知是喜是忧地道：“再后来，也没什么了，就是那种感知力量时隐时现，并且，越来越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消失。”
越来越弱。古墨觉得柯以然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明明就是一个吸引鬼魂的发光雷达体，能看见倒也还好，虽然经常会被吓到，但是至少能够看得见，还可以防范一下，但是她的能力一旦不稳定，就很容易接近未知的危险。就像刚刚那样。其实这件事情很奇怪，就算柯以然自己的感知能力真的出现了什么异常，变得很弱，但是，镇魂珠还在她体内，他经常给柯以然引出体内的阴气，镇魂珠不可能对柯以然有这方面的大的危害。完全可以固化那种能力，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柯以然合理的引导，还可以将那能力变得更加强大。
思考未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知道柯以然始终有些事情瞒着他，但是他一直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情，不想逼她追根究底，但是依现在来看，似乎不行了，不能再这么由着她。古墨前后将事情想的仔细，又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奇怪的地方？只是能力在减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干嘛一副这么紧张的样子，挺吓人。”摇了摇食指，柯以然把脑袋凑到古墨眼睛下，瞪着眼睛吗，眨眨眨眨眨，“没有了。”一副随便你三百六十度怎么看人家都绝对没有撒谎的姿势。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挺吓人的。
有哪一个离二九芳龄也就差了一岁的花样年华的少女忽然就老年人一般开始记忆力减退。
而且还很可能荣获中标一对老花眼当然最后不会退化成一个瞎子算是好的。
生活真辛苦。
不能再想了。
哭瞎。
记忆，眼睛，还有，那个她自己也没有弄清楚的关于容器的事情，她暂时都不打算说出来，柯以然总觉得，大概是没有必要的。尽管不太清楚古墨以后的打算，对于她，会怎么处置，但她隐约能猜到一些，从古墨离开之前那些举动。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她给古墨添了挺多麻烦的，除了希望能够和这个人继续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别的，她都会努力自己解决。
这是愿望。
是她唯一会自己坚守的。
所以，一定不说。
也不能被看出来。
假装一些都很平静。
很平静。
叹了口气，古墨对于柯以然偶尔表现出来的执拗完全没有办法，就算他很清楚的知道，并且不能容忍。
她在撒谎。
她在掩盖。
那双眼睛，始终明亮的，清晰的，映照在其中的他的影子，纤毫毕现，古墨始终不想去看，也不敢看。古墨伸手，将柯以然的眼睛盖上，感受着眼睫毛搔掀过手心的微痒，轻声道：“先放过你。”他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但是却早已不知不觉习惯这个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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