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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怜香卷 第三十二回


  第三十二回

  讲醋炭弦外解醋劲谈魔道语中起魔心

  却说歌仙正讲的起劲,突然想起那模子是银的,被陶姓审神者收走,分给他带来的一帮贫婆子们了,就住了嘴,怏怏不乐地垂了头,半晌说道:“算了,还是用手捏罢。”凡尔赛高却起了好奇心,问道:“你们吃玉米面还用模子?”歌仙笑道:“原先是用的,将白面玉米面用模子塑了形状,蒸了好看,现在没了也不用了。”凡尔赛道:“却和我们的小贝壳蛋糕差不多,我打听一下那模子是什么花样,也给你做一套。”歌仙笑道:“罢了,这会儿你就算拿了模子来,我也没那个闲心去做,不然你拿什么来换。”凡尔赛道:“你要什么?都不难。”歌仙笑道:“我还没说要什么,你就打包票,万一我要的你拿不来呢?”凡尔赛道:“我信你不会作难我,也不让我拿些刁钻东西。”歌仙道:“那我先把玉米面拿出来筛烫一下,你告诉我,在我之前你有多少个?”

  凡尔赛听了,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也无妨,这事我却不需隐瞒你,我原来喜欢过几个,头一个,我刚说嫁娶时候,却知道他有人家了,这事黄了。第二个是我学画时候的事,这一个和我倒是有点亲处,可想要亲上做亲的时候,人家却说不能将他们女儿嫁个不务正业的帮闲,这样就又算了。第三个,好不容易双方都愿意,可她家的亲戚六眷都不愿意,说我的画不好,这就没结果了。第四个就是和我同剧团的向日葵,我画了个画像给他,他不喜欢,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歌仙道:“向日葵么?听起来似乎和你也有些亲处。”凡尔赛笑道:“血缘上是不亲的,他是葵花,我是玫瑰。不过细论起来他家有人和我认过干亲,他也就算是我家姨表妹子了,倒也是他爹娘的宝贝儿,虽然家里不富裕,也是娇生惯养地长大的,长到成人,家里就把嫁妆钱和各色妆奁都齐备了,不像别人家的女孩儿要出来自己做事备办妆奁。”

  歌仙听了,道:“他不疼你,倒是他们有眼无珠。”说着在他脸上偷一口,又道:“女孩儿的好你尝过了,这男人的好想必你没尝过。”凡尔赛脸色一红,道:“说什么呢,嘴里胡诌八扯的,没得让人看了笑话去,先做饭罢,这么些个人等着吃呢。”歌仙笑道:“好好。”两人当即将玉米面过筛泡烫,捏起面团儿来。此时却见山伏国广走进门,道:“还有醋炭没有?梅特莫克老板要在马棚烧点醋炭。”歌仙道:“又不是传染的,他烧醋炭作甚?”山伏笑道:“烧醋炭是为了打下那股味儿,其实也不太妥当,马粪本来就有味儿,加上醋炭,味道更不好了。”歌仙听他这话就多了心,因而冷笑道:“醋炭让他打去,这儿这么多炭,不怕用得完,就怕熏得死,他要吃酸的也没办法,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山伏道:“你这也太难听了,人家也是好心,向咱们取点醋炭来打,你这一说,搞得人家里外不是人,亏你还是秀才。”

  歌仙怒道:“秀才怎么了?我不给你饭吃,你嚷嚷个屁。从今儿起,焖饭时候我不给你放水,你吃爆米花去吧!”山伏知道他发作,也不好和他争辩,拿了醋葫芦,道:“爆米花贫僧也吃得。”说罢就出去了。

  却说梅特莫克忙了一上午,午饭时候就在厨房里吃了,见到有玉米饼,笑道:“这边也有玉米饼么?倒是和小弟家乡的饼差不多。”歌仙笑道:“有菜有酒,却净是些粗食,若不嫌弃,就挑选着用罢。”梅特莫克笑道:“承蒙先生赏饭。”却是不再客套,又道:“其实马儿这病不难治,难的是管好马棚,谁每天喂马都得先说好,把草切好,不能让他堆着发霉。”清光正把饼掰碎了喂给安定,听闻他言,冷笑道:“我们哪儿有那个美国时间?你看这里这们多人,没一个好的,人都伺候不过来,还要服侍马?反正我们的难处也不关你事,诊金都给你包起来了。”

  梅特莫克笑道:“我倒也不是为诊金,人有急难帮一把,也是我们的规矩,先生若身体抱恙,我自当出诊。”清光道:“哪个让你白出诊?自己病了自己治才叫白出诊。”大家通笑起来,歌仙道:“别管他了,必然是促狭鬼上了身,让石切丸来跳一通大神就好了。”

  当晚梅特莫克回去写他的论文,众人没事就早早歇息,恰巧远征队回来了,人们忙着接自家亲眷,和泉守见众人忙忙的卸货清点,便拉了堀川道:“你先别忙,我有话问你。”堀川心里纳闷,问:“有什么话要问我来?”和泉守道:“花柑子这病得蹊跷,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却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思来想去,觉得是前儿喂了马,花柑子才病的,谁喂的马却也不知道,若知道了,就莫让他再喂了,免得好心办了坏事。”这话颇为客气,和泉守是暗道有人投毒,偏偏堀川心里一惊,暗道他又晓得了自己拿霉草料喂马的事情,半晌方才含糊地承认道:“是了,前日次郎找着我,托我把马喂一下,我听了气不忿,心说那帮牲口也让我喂,真当这儿忙不过来似的,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又不好推辞他,就胡乱应付了,或许是一不留神让马吃了发霉的草。”和泉守道:“罢了,既然是你做的,之后也莫要再做,只此一件,你喜欢喂马也好,不喜欢也罢,但别人托你帮着喂,你不乐意就直接说出来,莫要心里不喜欢,做的不好反而落下埋怨,坏了我们两个名声,若别人拜托也就罢了,咱稀不稀罕理会他,可次郎他们来说,你就得认真些儿,以后让他帮衬的日子还多呢,你不想做,他也不怪你,怕他怎地?直接说也无妨。”

  堀川听了,道:“说得也是,兼先生,只是我又发起愁来,担心见着他们兄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和泉守道:“他也未必知道,马棚前面来往的那们多,哪个使坏,他也不能全看在眼里,兵来将挡罢了,老天爷饿不死瞎麻雀儿。”

  当即两个说定,不将此事情告知任何人。却说宗三左文字见众人都回房去了,自己也打算回房,却不合房门被反锁起来,宗三喊了半日,拍得门山响,谁知里面江雪闻见宗三衣服上的腥味,动了气。却说他脾气也怪,他喜欢这味道,闻到了心生欢喜,知是不好,毕竟他要守戒,因此把这快要破戒的气挪到宗三身上,正对山伏,小夜和早已睡下的不动行光说:“在外面开了戒又跑回来,让我们睡不的觉,做不成功德。”忽然听见宗三叫门,越发动了气,使性子问道:“找谁?都睡了,明儿再来。”

  宗三知道哥哥脾气,道他这几日动不动发脾气,怕他是真火了,就放低声音,央求着说:“哥哥,是我,你还不认得么?”

  江雪一听,顿时气怔在屋里,待要出声问他今天到底拿了多少人头钱,自己又认真反思一番,道:“我这次脾气却不好,修行人最忌讳的是酒色财气,犯了嗔戒,动气起来,种种无明烦恼悉数用上。佛说身三恶,我已经有二,万万不可再犯其他恶行了。”一面想,一面却滚下泪珠来,一转身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开元录》来看。山伏道:“你给他开门也不打紧,他是出战回来的,打的又不是无辜,是无明,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把人锁在外头,也是犯了糊涂。”江雪一听,却也不好发作,冷笑道:“不把他关外面,就更糊涂了。”山伏道:“这话更差了,糊涂只有自心里生发的,没有外人招惹的,你见他犯糊涂,必定是心上魔障让你犯糊涂。不然我见着他怎地不动气?可见问题不在他,反倒在你。江雪听后,冷笑道:“是我糊涂,你只管修你的去,别来管我。”说着横刀在颈,亏得这是山伏做惯了的,见他这样,下死力抱住,道:“别这样,听我说,既然你修佛更苦,那就是说你未必是修佛成正果的,八万四千法门门门可走,若是没有缘分,法门再有名气也解不了你这苦,你只管放下,别去想就是了。”要说破戒,哪个不破戒?你也别指望持戒成果位,若奔着果位去,别说修一世,修千万世也未必成果位。

  江雪听了,越想越伤感起来,兀自呜咽道:“甚么都修不成,你又劝我从了他,我活着做什么来?还不如死了干净。”山伏道:“我也不是劝你从了他,只是说若本不属于佛家六道,硬要修佛只会给自己添了苦痛。一个懂佛法的外道众生,比在六道内还好,你若不执着这个,修为必然在我之上,问题正是你怎么看。”江雪听了,道:“如此你就让他来上了我罢。”山伏笑道:“说什么傻话?我帮你劝一下他,将前厅的槅门拉开,让他在前厅睡一夜也好。”说实话山伏心里也怕江雪,他记得江雪曾经平白无故地将别人脑袋砍下来,过后江雪也没有承认这事。从此以后山伏就多了心,为避免江雪出去砍伤无辜,他不得不离他近些,正是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豪情,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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