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辉的手稿第七十八部分
此时三日月将手平放在这些晶石上方十公分的上空，那张好看的脸上带起了残忍的笑意。就在他将手放上去的一刹那，晶石猛烈地震荡起来，从中传出几不可闻的微细的痛苦哀嚎。
“你放心。”他安慰我说，“我至少要遵循我作为神的底线，如果不是被现世的法律审判有罪的人类灵魂，我是不会让司马兄弄来给我的。”
“能告诉我……”我紧张地吸了口气，小心地问他，“能告诉我这些灵魂之前都是……？”
“是谁不重要，我也不关心这些人到底是谁。”他打断了我的问题，“重要的是它的灵力是否可口，在这一点上贵族和平民没有不同。品尝灵力的时候，你会尝到各种各样的味道，即便是味觉虚弱，你也可以品尝到灵力的味道，挑选你最喜欢的就可以了。”
接着他随便拿起一块晶石，吸取一下它的灵力：“你尝尝——香葱猪骨拉面味道。不要太用力，若是不小心把晶石里面的灵魂吃的虚弱了，那可就要几百年才能重新积攒灵力给你吃了。”
“如果他们跑出来了呢？”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刀切。”他说，“人类鬼魂不敢碰到具有灵力的刀剑付丧神，无论生前是犯罪也好，是清白也好，死了的话灵魂都一样，碰到刀剑就会散成一块一块。跑出来的几率也不大，他们的灵魂都带有产品标志，很容易找。”
听到他的讲解，我就开始尝试着吸取晶石里面的灵力，在那短短的十几秒时间，我从这些漆黑发亮的晶石中尝到了不同的味道：奶油蜜瓜，菠萝，黑巧克力，白巧克力，橙子，抹茶，香葱猪骨拉面，梅子羊羹，紫菜，茼蒿，鸡汤米粉，苹果酒，黑胡椒牛排配虾，还有一个是久违的猪油萝卜丝饼的味道。之后我们将它们分门别类，逐个贴上标签，标签上面写着它们各自是什么味道。
“黑胡椒牛排和猪骨拉面味道的给小狐丸，水果和萝卜丝饼味道的是你的，”他对我说，“抹茶和梅子羊羹味道的是我的，给今剑留下巧克力味道的，如果你喜欢吃巧克力，就跟他换一下也没事，反正他要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回来。岩融嘛，虽然是和尚，可他不忌讳酒肉，给他苹果酒和鸡汤米粉，他就很高兴了。石切丸大哥不喜欢这个，说听见惨叫声不忍心，可是不能不给他，就给他紫菜和茼蒿味道的，若是他退回来，我们就自己拿着。粟田口的人也有。”
“司马穆之是冒险去现世的神社里偷的灵魂，对吧？可他为什么要冒险给您这么好的东西呢？”我问。
“哦，我写了个剧本送给他。”他平静地说。
“什么剧本？”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的微笑好看得令我心潮澎湃：
“《高平陵》。”
之后他又小声说：“长老会那几位大长老，他们的弱点……莺丸的那位老太爷知道。”
他为什么要写这个戏，那就从时之政府内部的剧斗说起了，目前时之政府分成四派，一派是原本建立它的长老们，这一派也活了一两百年，有将意识移植到电脑之中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要人，这一派的表面倾向是与魔族讲和或沟通，谁知道他们私下想什么，也许是缓兵之计。一派是主战派，是人类坚定的保护者，认为为了人类的安全可以暂时放下与历史修改者的斗争，这一派目前是最不可一世的，因为意识决定了他们的气势，何况他们还受到长老会的暗地支持。与他们相对的司马穆之认为时之政府还是以人类历史的维护为第一责任，即便是人类全盘输光，时之政府也不应该以修改历史的方式帮助人类打赢这场仗，他的观点和付丧神们的观点倒是一致。剩下一派就是阿史那嘉尔的混派，这一派人数最多，一天到晚只管上班打卡，坐班喝茶，处理日常事务，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想要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留下性命，也就不顾骂名了。目前司马穆之的中立派，和他对面主战派的人都想要拉拢阿史那嘉尔的混派。
明眼人可以看出来，司马穆之和阿史那嘉尔走得近，尽管两人似乎频频传出因为观点不和而私下斗殴或互相拆台的好戏。
我隐约觉得不久之后时之政府就要有一场翻天般的变化了，毕竟人类的精英和科技的结晶聚集的地方就是这个时之政府，其他的地方比如人类的星际定居点什么的都比不上。那些魔族可以穿越宇宙空间，袭击人类的各个星际定居点。
但是，对于战争，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除了日复一日地看着从前线传回来的报道和信息之外，几乎是一筹莫展。鲇尾说不给任何人添乱就已经不错了。
“晚饭想要吃什么？”三日月提醒我说，“无论如何日子也是要过，既然我们不能去参战，那就做好平民该做的事情。”
“捐款？”
“不，是避难，赚钱和吃饭。”回答完这句话之后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说，“平民，自然要离大是大非越远越好，既然没有去战斗的资格，那么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晶石的事情告一段落。
我们换了秋景，没日没夜地晾着香菇，这天晚上，黑兔拿回来的香菇总算晾干了，大家一致同意用香菇炖了鸡肉吃，鸡汤浇在米饭上尤其可口。我们动手将鸡肉洗净，香菇也同样洗净切成小块。鸡肉事先要烫去残血翻炒一下，我在翻炒的时候加了一些焦糖进去让它染上更漂亮的棕色，三日月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香菇和鸡肉混在一起，再加上当归，黄芪，枸杞一起，放进小砂锅里焖煮，温厚的药味和肉香翻翻滚滚地从滚烫的汤里涌到半空。
黑兔嘀嘀咕咕地闹起了脾气，表示凭什么要给鲇尾吃——就凭他处心积虑地想要知道黑兔他到底是谁吗？知道是谁对鲇尾本人又有什么好处呢。邯郸男也表示黑兔的唠叨真让他受不了。他说黑兔并不是真的唠叨，而是想要用无法停止的唠叨来掩盖什么情绪，比如对前任审神者的怨气之类，而他的真话又让黑兔感到非常地不高兴，黑兔表示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到可以沟通的生物，现在终于可以有说话的机会了，能不好好地说话吗？邯郸去找鲇尾说话，而三日月就去找黑兔，他表示自己对黑兔的脾气秉性是再熟悉不过了。双方都想让两人握手言和，我就去外面将用来做油豆腐寿司和米饭用的，晾好的米收进来。小狐丸看着锅子，大家再三警告他不许打偏手偷吃，他抱着肩膀哼了一下，说加了草药的熟肉没什么好吃的。
我将米收回来的时候却听见小狐丸和人吵着什么，小狐丸完全是在单方面地说话。如果我只站在门外听，会认为他真是异想天开，可他确实是在对人说话呢。
“我说大和守。”小狐丸显然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真应该谢谢我才对，如果我把三日月他们叫出来，你今天晚上就什么都不用吃了，你想要什么？不要转来转去……喂，大和守！那锅不是当玩意儿放在火上的！什么……？”
我听见他提高了声音：“你说你是蘑菇……？你说你要跳进去？！”
走进门的时候我看见安定在炖锅旁边呆呆地立着，手里还拿着伞。小狐丸则是挡在他身前。我就将米放在安全的地方，走到他身边问：
“安定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噢，大和守嘛……”
小狐丸只是回答了这几个词也就不再说了，我能猜出一点究竟：安定想要将自己当成蘑菇，扔进炖汤的锅里去，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以前也没这么做过，难道是因为他闻到了蘑菇汤的味道才赶过来的？我就走到安定面前，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熟了吗？没熟的蘑菇，是不能拿来炖汤的。“
安定低下头，羞怯地想了几秒钟，抬起头说：“我熟了。”
“你还在说话，不是熟蘑菇。”我说，“熟蘑菇不说话，所以你不能进汤锅。”
“我熟了。”安定坚持对我说，“今天清光又受伤了，我要煮了我将汤给他。我会是一锅很有营养的蘑菇汤。”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过我，我需要好好地苦恼一下，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解决。骨喰去洗澡了，鲇尾正和邯郸男讨论是否黑兔的身份是否应该公布的问题，不过就算是他们两个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你是狗尿苔呀。”我突然想起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他对我说过的话，“我们要煮香菇汤，不能用狗尿苔的，何况狗尿苔有毒性，可能你会把清光毒死耶。”
他听了，蓝色的杏眼骤然睁大了一下，仿佛是大梦初醒般期期艾艾地说：“这……这样……是这样？”
“对啊。”小狐丸说，“狗尿苔凑什么热闹。”
当然他也是想要将安定这个麻烦支开，否则他不会帮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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