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习惯3
“殷二声诈死这件事本没有这么快暴露，但是让殷一鸣知道情况之后，第二天就暴露了。”导致他们的计划都乱了，本来事情可以不用这么发展，他们可以把血楼连根拔除，但是因为那个意外，他们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来到了这步。
殷鹤死的时候，殷一鸣也在场。殷鹤能被人近距离得手，他应该是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人靠近而不提防，才会被人得手。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证据，太多太多，他无法将那个人排除在外。那个人恨自己，已经不是简单就可以忽视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来了，来了面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事，两人之间的事永远都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原本以为可以和她携手，却没想到自己终究连个能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所有一切都被安排，所有一切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中，他永远也不可能自由了。
对她，他不能做下承诺了。
“事情或许没那么糟，那个人还没抓到，没见到面都还不能下定论……”事情或许真如他怀疑的那样，那样之后的事，她真不敢细思。总觉得殷二声无论发现叛徒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下手，就算是亲兄弟，她也有种这样的感觉。
殷剑歌死的时候，他脸色一点也没有变。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来想安慰他，却连自己都说服不过去了。满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他回身，却是突然将她揽入怀中。
不知怎么的，她顿时满眼都是泪，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瞬间被击溃，万千情绪泛涌，好像要将自己淹没。
他想拍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半哄道：“交给我来解决，殷家的担子太重，你一个人承担已经很辛苦了。”
“那你呢……你真的决定还是要进入血楼？那个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那些人都不是善类，不会跟你讲什么是非对错，能用杀人解决的绝不罢休。
“这是我的责任。”
她听见那两个字就难过落泪，语不成声说道：“我不懂，你可以和殷二声说清楚，血楼那种东西根本不应该存在，怎么会想让你去，这哪里和殷家责任有关，明明是他一己私利，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承受。”
为什么就只有他要承受这么重的担子，为什么偏偏是他，殷二声也不该是万能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殷二声要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比较好控制，就让他去做任何事吗，为什么殷二声从来不会考虑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对于殷二声的考虑，他从没和他说过，但他知道，他之后会慢慢发现，这会是最好的选择。就像以前每一次质疑他的决定，到最后都会发现他才是正确的。
每一次都是这样，直到没人会去质疑他，因为殷二声就是对的，令人沮丧就是对的。
“以后我不在，你讲事情分担给阿燕歌扇去忙，不必像他一样全部揽在身上。”他轻道：“这件事之后，殷家能安定一段时间，你要把事情都掌握熟练，把事情都考虑周全，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听见他在说这个，她更是无法听下去，开始摇头。
“阿燕歌扇都是单纯的人，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去做，歌扇更加内向，有时不会把话说清楚，需要你摸清他的性情，他就能为你所用……经过这件事，他可能会更加不愿意开口，你要找个时候和他谈清楚。”
“对于歌扇来说，他一定会寻找报仇的机会，你告诉他，方远瑾交给我，让他别轻举妄动，我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阿燕和歌扇不同，有什么事他都会憋不住，主动说出来，有他帮你，什么事都能很快解决，但他也冲动，有时候你要顾及到他，不能总是压抑他。”
听着他开始交待那些事，她将耳朵捂住，怎样也不肯听。
他知道她不愿意接受，没有再多说，只是将她抱紧，深深将她再一次抱在怀中。以后将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他接手血楼，只会带着那些人远离中原，去到更偏僻而无法伤害别人的地方。
而且，这一去将不会有机会和她再见面。
两人之间，算是彻底毫无瓜葛了。
之后无论是她选择了谁，走在一起，变成怎样，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她可能会嫁人，可能有个乖巧的孩子，可能和那个人相伴到老，这些都不是他能够拥有的事了。
只可惜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她被他用力抱紧，整个人都被纳入他的怀中，彷佛是第一次感觉他这么用力，他的所有不会说出来的话，都在其中不言而喻。
她不能接受两人的命运就这么定下，她不能接受要经历这样的事，如果可以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
第二天，她是从床上醒来的。
起床坐了好一会儿，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听着鸟叫的声音，她一时无法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和他在一起，之后，好像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沉沉一梦，现在就醒了。
她感觉嘴巴里很苦，头有点痛，猜到自己可能不是睡着，而是让他用什么方法迷昏了。
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吗？
听他昨晚的话，他应该有了打算了。方远瑾的事一直是他处理，解决掉那个人，他就会正式接管血楼，以身用毒，彻底改变他的体质。
难怪他那时候会对自己说，幸好是她知道怎么用药……
她的眼泪一点点掉下，看着衣裙被沾湿，却不知道怎么让心头的难受分解。
就算现在她会用药，他接受了那个毒，还会是他自己吗。西因为那个毒精神崩溃，像个乞丐一样活了好几年，捡到他的时候身上都是死肉和蛆，神智混乱，记忆遗落大半，到现在也没能好好想起以前的事。
她胡乱用了好多药，扎了好多针，用了好多方法，连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西才慢慢想起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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