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卷 第零章 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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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卷

　　第零章只有一次

　　阿尔法祭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眼前的“奥拉斯”竟然是“左友会”副会长斐弗达蒙假扮，那么真正的奥拉斯在哪……

　　几乎不用去查，伴随着皇城地牢方向的再度骚动和北面的爆炸声，即使再蠢的人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尔法终于失去了冷静，一改之前轻松自信的样子，咆哮道：“你们以为赢了吗？我告诉你们，那对兄弟绝对逃不掉，至于你们，全都会在这里白白牺牲。”

　　斐弗达蒙冷然回道：“他们能否逃掉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相信他们。至于要说白白牺牲，这可是蠢材的行为，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阿尔法怒道：“小子，别得意的太早了！”突然朝天张开双臂，从斐弗达蒙等人上空的方向，黑暗的天际打开一个白色的巨洞，接着，刺眼的白色光芒就从洞内落下，笔直的撞击到“猎鹰”和“光之栅栏”上方。

　　巨大的压力让众人站立的当中那段桥墩向下坍塌，连“猎鹰”和“光之栅栏”的组合防御都无法抵挡这个冲击，由此可见阿尔法的实力。

　　在阿尔法祭司旁的大统领图帕瑟·奈克失声道：“阿尔法，你不管茜娜小姐了吗？”

　　“我当然知道。”

　　阿尔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既然茜娜小姐被劫持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我们有理由把她救出来，放心吧，那些人伤不了她。”

　　他的话表示他显然已经知道茜娜的打算，后者抿着嘴唇，躲在众人的保护下，一言不发。

　　“轰！”

　　在阿尔法光之力的冲击下，桥墩终于受不住压力坍塌，上面的人硬生生的落入下方河流上，光之栅栏消失。

　　周围的高阶骑士抓住机会，纷纷跳下河流，去抓斐弗达蒙等人以及逃犯。

　　就在此时，小妮轻踩水面，手中卷轴张开，与缪伦斯、米让奇斯特、斐弗达蒙四人各执一角，四人同时发动随机传送卷轴。

　　随着白色的光芒向外射出，所有范围内的战友，包括仅剩的囚犯们，消失不见。

　　只剩下因为失算还呆在当场的阿尔法和面面相觑的高阶骑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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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拉斯背着塞鲁瓦，与秋琳一起奔入西北角的尽头。

　　这条小路没有出口，唯一的入口，就是迪达斯公爵府的大门，这也是最后的死角。

　　而这个死角，索多身穿精金打造的白银重甲，正带着大队公爵府的守卫们等在那里。

　　在迪达斯大公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无论露琦公爵夫人，还是索多，都必须以大公的实际利益和立场为先，无论他们对奥拉斯和塞鲁瓦的态度如何，或者是茜娜的关系，都不可能公开的放他们离开。

　　这就意味着，被逼入死角的奥拉斯等人，终究免不了一战。

　　但对手是索多，迪达斯公爵府的护卫官，卫队长。就算自踏入黄金海岸时天壤之别的差距，还是他们日渐成熟的战斗技巧，终究还是差了整整一个级别。

　　这一刻，连索多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不敢违背茜娜小姐的意思，让茜娜和秋琳秘密接应自由之翼和东部联盟众人，可并不代表着他能够改变自己的立场，除非那是迪达斯大公的命令。

　　奥拉斯已看出了他的矛盾，无需多言，这是终究无法逃避的战斗，追兵转眼将至，根本没有时间在此停下。奥拉斯放下塞鲁瓦，长剑落入手中，向前一步步走去，神佑从天空落下，同时两个黑暗光球从手上瞬发，绕着双肩漂浮着。

　　一看就知道奥拉斯是要全力出手，速战速决。

　　连索多亦被奥拉斯的成长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个少年再非萨马拉渔村能够被他一拳随手打发的角色。索多默默的握紧拳头，力量瞬间灌注其上。

　　以奥拉斯现在的修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索多的斗气尤在塞鲁瓦、杰尼瑞等人之上。这种显著的实力差，连塞鲁瓦和秋琳都失去了信心。

　　忽的索多抢先一拳击出，这算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要知道速战速决的人应该是奥拉斯，而且以索多的实力，完全可以等待弱于他的奥拉斯先出手，看出他的破绽后应对反攻，如此更加稳操胜券。

　　奥拉斯怔了怔，虽说出乎意料之外，但眼前的形式已不容他多想，转眼长剑布满神佑下的银色光芒，整个人人随剑走，黑暗光球如风吹般向后随行飘飞，在长剑穿过索多身体的同时，黑暗光球半守护半攻击的撞到了索多身上。

　　黑暗光球内的光之力爆炸，夹杂着爆炸同时黑暗之力涌出，却见索多在黑暗中身体左右摇晃了几下，戴上白银重甲衣的五指护手张开，斗气向外爆发出去，幻化出无数掌印，将黑暗之力化解，同时飞身后退。

　　奥拉斯已无力再攻，停下身形，重重的喘气，盯着对面的索多。

　　突然，索多半跪身体，接着从腹部被银色长剑割裂的白银重甲裂痕处，鲜血涌了出去。

　　其他迪达斯公爵府的守卫们赶紧跑过去，一半护住他们的卫队长，一半拔剑挡住。但是索多却摇了摇手，示意他们退下，同时沉声道：“我输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让开吧。”

　　奥拉斯心里涌起了荒唐的念头，对于他和塞鲁瓦来说，索多一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人，身为大公唯一的护卫长，对其忠心简直可以用狗来形容，对于两人曾经的合作或帮助亦或是手下留情，也只是出于迪达斯大公对茜娜的溺爱。

　　但在此时，他所依靠的却不是对于迪达斯大公的忠诚，而是首次以自己的意志行动。奥拉斯那一剑根本就伤不了他，索多以自己的身体硬接下这一剑，不过是替迪达斯公爵府和自己的失职找一个说辞罢了。

　　奥拉斯心里首次对他道谢，曾经的过节亦烟消云散，他背起塞鲁瓦，与秋琳一道冲进了公爵府内。

　　第一批追兵刚刚进入公爵府门外，空中的皇家狮鹫骑士也因为公爵府守护法阵的关系，只能绕到前面，其中一个高阶骑士队长看到倒地的索多，惊讶的道：“索多大人，怎么连你也……”

　　索多冷冷的打断道：“不用管我，还不快追。”

　　高阶骑士队长赶紧应“是”，连着空中几个最先赶到的皇家狮鹫骑士一起进入迪达斯公爵府。

　　此时奥拉斯带着秋琳一路狂奔，从正门一直来到公爵府主楼前的大广场，不知是不是索多早有安排，所有公爵府的仆人们都躲了起来，一片空旷。

　　秋琳看着周围，四面都是绿化带和小路，远处是设有守护法阵的高墙，无奈道：“就算进来了，我们该去哪里呢。”

　　奥拉斯断然道：“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塞鲁瓦一怔，道：“原来你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奥拉斯无奈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像我刚刚说的，既然北面有埋伏，就算能够和菲尔他们碰头，一旦被阿尔法和皇城大部队追上，根本没希望，所以，也只有你知道的这条路了。”

　　秋琳奇道：“只有塞鲁瓦知道的路？究竟怎么走……”

　　塞鲁瓦断然指着主楼西北的小路，道：“去吧，就在那里，这是我们最后的通道了。”

　　此时正门方向，从地面和空中大批敌人正涌过来，三人哪敢再迟疑，沿着绿荫的小路向里面走，横跨了几个草坪和林园，终于来到了上一次塞鲁瓦离开茜娜的地方。

　　松柏树依然在，茜娜刻骨铭心的字依然在，不过与前两次不同的是，第一次塞鲁瓦是为了离开茜娜，第二次是为了迪达斯的命令寻找茜娜，而这一次，是逃出生天，与茜娜再次的重逢。

　　起起落落，走走停停，他们的命运终究是否会走到一起。

　　塞鲁瓦不得而知，但是他却感觉到，再见茜娜，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奥拉斯已背着塞鲁瓦，抓住秋琳的手，背后银白色的翅膀长出，接着飞身跃起，踏上松柏树，三道人影借着树干的弹力向前跃起，从空中径直落向高墙上方。

　　背后数个狮鹫骑士已从空中追来，在地面的高阶骑士们之前，来到三个身后，骑士枪凌空刺出。

　　只要被阻上一阻，三人就别想再有逃生的机会。

　　空中的秋琳猛的咬了咬牙，手上握着的小刀绽放出一道强烈的金色光芒，顺着手臂向上注入秋琳的左眼，眼中同时化为金色。

　　这个力量奥拉斯在不久之前刚刚见过，秋琳曾用这个力量秒杀被魔人米腊克须控制的退休宫廷医师扎瑟，是一个名为屠杀种群的力量。

　　不过奥拉斯却拉住秋琳，带着她向前，同时盯着她那双一只眼睛变成金色的眼睛道：“不要回头，这一次，谁也不能留下。”

　　秋琳在空中怔怔的望着他，力量渐渐消散。

　　同时奥拉斯护盾术张开，包裹着三个人，抵住了背后的数支骑士枪，同时撞上了守护法阵。

　　无形的压力向三人身上压迫上来，护盾碎裂，同时枪尖刚好刺上塞鲁瓦的后背。

　　奥拉斯猛然回身，用自己的胸膛代替塞鲁瓦的后背，三人同时向墙外落去。

　　“奥拉斯！”

　　塞鲁瓦和秋琳同时大喊。

　　突然，紫色的光芒一闪，下坠的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空中狮鹫骑士的坐骑好像遭受什么攻击似得，一个个失去平衡振翅倾倒，其中有几个骑士连着坐骑直接撞在守护法阵上，径自摔下高墙内。

　　奥拉斯三人同时心叫侥幸，亦同时吐血。迪达斯公爵府的守护法阵，即使突破，也能让人深受其害。

　　幸好奥拉斯双手已泛起治愈术，同时治愈他和秋琳的伤势，而塞鲁瓦在“魔神装束”的保护下，反而受伤最轻。狮鹫骑士已被守护法阵拦在高墙之内，三人终于逃出生天，向巴塞隆城的大街上奔去。

　　天渐亮，路人渐多，沿着主题公园边的小路走，只有几个巡逻队，但是以现在的战斗力，如果不能尽快消灭这些部队，等皇城的敌人从偏门和正门向这里包围，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奥拉斯放下塞鲁瓦，决心搏最后一下，只要能杀掉小路和贵族区入口布防的巡逻队，进入大街，那时候利用天亮后城内冒险家的数量，趁乱出城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无声的来到三人身后，奥拉斯赫然转头，看到了那张画了淡妆娇美可爱的脸蛋。她鼻尖翘起，香唇微闭，紫色白瞳的大眼睛就这么望着奥拉斯，两人在渐渐亮起的黎明对视着，默默的听到前方的巡逻队向这边移动的声音。

　　“她是？…”

　　秋琳还没来得及问完，塞西尔已向他们低声道：“跟我来。”说完，转身向贵族区内奔去，黄紫色的头发随风飘飞，在黎明的夜空下美得不可方物。

　　奥拉斯无言的背起塞鲁瓦，领头向塞西尔追去。在这个时候，他能选择的只有信任她，或者更信任她，如果她是敌人，这一刻三个人早已成为瓮中之鳖。

　　秋琳跟在后面，望着塞西尔美丽的背影和随风飘起的八条束发，甚至涌起了嫉妒的心情。

　　塞西尔却根本不知道，她引着三人进入贵族区，接着从绿荫小道转向西面，奥拉斯猛然想起这条路，正是当初塞鲁瓦被困公爵府，他们假扮教士，遭遇塞鲁瓦和茜娜，还有米迦列美什的地方。

　　从绿荫小道向西再向南，就是当初他们躲藏的蒙马特帕西公墓，而通缉令上被伊扎克误杀的那个贵族老头，也就是在这里公墓的看守。

　　公墓北边的墙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也许是偏远的关系，这里并没有园丁时常清理，以至于一片狼藉。

　　不过这里矮树稀少，基本无法藏身，奥拉斯虽然有所怀疑，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跟着塞西尔一直向深处走去。

　　塞西尔宽大的下褶领露出了大腿根部，以至于杂草不时的刺在她的大腿上。何况下面只穿着刚刚过膝的乳白色长筒丝袜，让她不时的蹦蹦跳跳前进。

　　奥拉斯心中一动，一只手射出出一丝光亮术，照亮黎明前的昏暗，让她可以看清前面的道路。

　　塞西尔感激的回头望了他一眼，充满情谊的眼神让奥拉斯有些吃不消，却让背后的秋琳很惊讶。

　　因为秋琳在那双紫色白瞳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昏暗的色彩。

　　而这是只有信仰草原精灵的草原一族，以及身为草原公主的她独独能看到的。

　　秋琳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一个传说，似乎是巴尔维多在她小时候给她讲的故事，偏偏却想不起来。不过此时塞西尔已带他们来到目的地，两个身穿黑服的男人侍立在贵族区边缘，杂草丛生的墙边。

　　奥拉斯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墙壁，不解道：“从这里上去，外面该是巴塞隆的城墙，一旦被发现，根本就没办法在空中逃出去。”

　　塞西尔微笑道：“当然不是让你飞过去，打开。”

　　说话间，两名黑服男子同时伸出一只手，按在地面。一个诡异的魔法阵瞬间出现，接着墙上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白紫色光的魔法门。

　　奥拉斯讶然道：“这是什么。”

　　塞西尔歉然道：“抱歉，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这是我们组织在巴塞隆城预留的一条出路，从这里可以通到靠近城门那边的一家餐厅后面小巷子，原本是替我和父亲准备的。”

　　奥拉斯看着她的样子，心知她并没有说谎，道：“谢谢你。”接着放下塞鲁瓦，示意秋琳搀扶一下，让他们两人先进入了魔法门。

　　在东边的远处，灯光渐亮，看起来追击的敌人已经向这边靠近。

　　须臾，秋琳从魔法门又退了出来，打了个手势道：“没问题。”同时不由又看了塞西尔一眼。

　　奥拉斯简短的道：“你先过去。”

　　秋琳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没有违背奥拉斯的意思，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忘记了如何拒绝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是他在那个充满白雪的冬天，还是这个透着昏暗的黎明。她只是说了声“我在那边等你”，接着进入魔法门消失不见。

　　奥拉斯盯着塞西尔，突然长长的松了口气，甚至没有再去询问塞西尔所谓的组织，温和的道：“我要走了。”

　　塞西尔盯着奥拉斯的眼睛，她的手突然抚摸着奥拉斯的脸庞，无论是假扮的丑脸，或者是现在奥拉斯白净的脸庞，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依依不舍。

　　奥拉斯默默的抓住了她的手，他的脑海中不断的警示着自己，然后决断的挪开她雪白的手。

　　就在奥拉斯转身的刹那，塞西尔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失声道：“带我走。”

　　奥拉斯却没有回头。

　　“图书馆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

　　奥拉斯还是沉默了一下，可是终究无法掩盖的是真相，他一字一句继续说了下去。

　　“草原勇士的攻击，你并没有逃走，而是选择躲在我所在位置的下面。”奥拉斯仰头，看着渐亮的天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柔弱。”

　　塞西尔的眼睛仿佛湿润了，她的手不由自主松开。

　　奥拉斯一步一步向魔法门走去，叹道：“可是图书馆的那个夜晚，我还是鼓起勇气去救你，也许只是不服气，或者是真心的担心你。事实却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你真的是被抓的，被利用的理茨布姆，从那顶黄色的橘帽开始，就已经完全被卷入了这件事。可是从头到尾，从离开里尔王国至今，我都无法看清，你究竟在这场阴谋中得到什么，究竟是受益者，还是被伤害者。”

　　像是下结论一般，奥拉斯走入魔法门，最后说道：“所以，我想我们应该简单一些，我喜欢你，塞西尔，可是我不相信你，那么，对我们来说，就这样结束，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伴随着奥拉斯声音消失，他最终消失在魔法门中。

　　塞西尔却没有离开，她怔怔的望着魔法门，一滴晶莹的泪珠默默的顺着脸庞，滑落到自己的唇边。

　　“你说的对，姐姐，男人对女人的信任只有一次，只要你骗了他一次，他就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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