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资质不够 脸皮来凑
今天是２００８年的最後一天，也是方小佳和董晗进入ＳＭ以来第一天上说话训练班——老师认为他们这些中国练习生已经学了一年半的韩语，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於是让他们即兴演说，题目是“超能力”。
只要是有声带的人类都可以说话，但是如何把话说得动听确实是一门学问。
这是方小佳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这个故事，不知道等一下老师会给甚麽评分，她只能尽量把它说得简洁一点，动听一点……
“从前有个女孩，她暗恋隔壁班一个唱歌很好听的男孩却一直不敢说。
後来，那个男孩去了韩国，成为了韩国男子天团的其中一名成员，她看着喜欢的男孩在舞台上发光发亮，内心默默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当他的小粉丝，远远看着也是极好的。
但是，正当这个团体人气如日方中之际，其中一个中国团员退出了，不久，那个男孩也跟着退团回去中国，他的事业甚至发展得比以前更好，但是有一天却被愤恨的私生饭拿刀刺死了。
宇宙之神赐予了这个女孩一种回到过去的超能力，可以改变那个男孩的命运，但用额只有三次。前面两次，女孩都失败了。最後那一次，她成功了，她挡在了那个男孩的前面，男孩活下来了，但是女孩却牺牲了自己性命，人生止步於花季般的２４岁。
也许连宇宙之神都觉得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的话，女孩实在太可怜了，所以他额外赐给了她八年的时间，让她回到了十六岁，可以陪伴男孩度过剩下来的八年。
这个女孩就是我，我叫方小佳，因为我２４岁一定会死，所以现在的我无所畏惧。”
方小佳看着台下其他的练习生听完全部一脸茫然，只有董晗在其中抱以欣慰的微笑，两人一时四目交投。
董晗想起了２００７年那个总是下雨的春季，他神差鬼使地提议教方小佳唱歌，後来她说她真的爱上唱歌了，还跟着他一起来韩国。董晗本觉得这条路并不适合她那种容易害羞的性子，却又自私地希望有个朋友陪着他走这条艰辛的路，每次他听见别人说方小佳又挨了舞蹈老师的棍子时，他也会抚心自问是不是该放下私心，把方小佳劝回去中国好好当她的学霸，去走她的康庄大道。但是今天，董晗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快速成长——不管是韩语还是面对群众的自信感，也许她没有他想的那麽弱。
这时，教说话技巧的林老师满意地拍起掌来，其他人才迟缓地跟着拍掌。
“很好，这个同学作了很好的示范。说话的要诀首先第一步就是，不害臊，厚脸皮，就算胡说八道也比闷葫芦强，这个同学很好地表现了这个要诀，而且韩文的发音也不错，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你是首尔人了。”老师边说边打分。
方小佳远远便看见了林老师划剔的动作，看来她今天在这个题目为“超能力”的９０秒自由发挥环节的得分应该不错。
方小佳坐回去台下後，旁边的董晗轻轻用手肘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这麽中二病的题目，亏你还能说得那麽认真。”
中二病？方小佳差一点没忍住噗滋地笑出来，心里暗笑这个人还不知道几年後他出道的“超能力梗”呢（就是十二个团员各自有自己的超能力这种鬼话），要知道他以後可是要一本正经地说：“大家好，我们是来自外星的ONE，我们各自有一个超能力，我的超能力是意念控制”说完还得以认真脸动作示范呢。
相信大家已经猜到刚刚的故事中的男孩就是这位董晗同志。本来她跟他的关系就只是隔壁班没说过话的同学，不过就如方小佳刚才说的，她曾经时空倒退过三次，前面两次虽然拯救任务失败了，但是方小佳跟他变成了朋友，後来的故事就从董晗印象中的那个２００７年的春季开始。
林老师有句话没说错，现在的方小佳真的比真正十几岁时期的她厚脸皮多了，不然早就混不下去了。
２００７年暑假，ＳＭ公司在北京举行选拔赛，如果说董晗是注定一定会被选上，方小佳靠的就是厚脸皮。因为当时她刚重生回去十六岁才几个月，唱歌技巧不足，跳舞就更不用说了，方小佳只好拿着一首在２０１５年会大红的英文歌说是自己原创，希望他们看在她会“写歌”的份上勉强把她收进来，结果真的成功了。
不过选上了练习生不代表甚麽，这里的练习生分为ＡＢＣＤ四个等级，预备出道生优先在Ａ班挑选，大部分练习生刚进来都会分到Ｄ班，每个月都有小考核，大概三个月就有正式考核，根据表现进行调动，Ｄ班的练习生不通过考核的话就要淘汰，成绩优异者可以往上晋级，反之也有可能降班。
在第一次考核後，方小佳还以为自己要被扫地出门了，因为她同手同脚，亳无舞蹈天分，练了几个月後还是没甚麽进步，唱歌虽然进步多了，但是技巧还很稚拙，不足以掩盖舞蹈黑洞的缺点，说到长相，跟其他练习生相比也没有多出众。
这样的方小佳根本没办法留下来，就在那时，ＳＭ的高层找她谈话，问她是否愿意把选拔那天唱的歌的着作权让给一个前辈，如果愿意就让她自动跳到Ａ班。
歌曲对於一个原创者而言绝对等同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如果方小佳是真正的原创者，她绝不会答应这项条件，但她不是，所以她爽快地答应了，为了留下来和董晗在一起，她终究抛弃了本来带点固执的正直。
不过後来当方小佳看到那位前辈在每次的访谈中都充满自豪地说那是他自己写的歌，还编了一堆灵感来源，她的愧疚感顿时轻了不少，这世上多的是比她无耻的人。
当然了，虽然留在了Ａ班，方小佳的实力在这一年多以来也没少被其他练习生质疑，加上是中国人，少不免受些挤兑。轻则语言暴力，更卑鄙一点的甚至会偷偷在她的练习鞋里放针。
方小佳知道最好的反驳就是练习，每天上完语言学校，过来公司接受４个小时的基本训练，自己再练５个小时，尽管舞蹈始终受天资所限，但进步还是有的。
今天的说话练习课结束後，方小佳本来想留在舞蹈室再自己练习一下，没想到董晗一把勾住她的肩膀问她接下来有没有计划，原来有几个老同学来了韩国找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高中聚会。
方小佳看见几道杀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感叹这小子从小到大都这麽招人，以前在学校就有个粉丝团，偶然有女孩跟他靠近点都要被粉丝团用眼神千刀万剐，结果在韩国还是这样。这样的人出道以後怎会不祸害万千少女呢？
不过，方小佳是个将死之人，这一点点女生之间的小打小闹难道还能阻吓她？想到这里方小佳便故意抓着董晗放在她肩上的手催促他快走。
他们才刚走到说好的包厢，方小佳就被来人热情地搂住，定睛一看是刘思晴，方小佳本来还担心没有自己认识的同学，看到这个小冤家立马放心不少。说起方小佳和刘思晴之间相爱相杀的故事可是两天都说不完，如果没有时光倒退过，两人可是每次看见对方都恨不得能咬一口的那种，不过现在绝对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董晗也被老高丶老胡等人从头到脚搓圆捏扁了一番，嘴里直呼这小子怎麽瘦了那麽多，是不是韩国的菜太难吃了。
方小佳的目光却不由被角落静静坐着的那个女孩吸引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长发飘飘，一副不吃人间烟火的模样，果然是董晗心里的女神——宋芊芊，还是一如以往的美。
然後饭还没顾得上吃，董晗就被众人拱着献唱一曲，是他以前很喜欢唱的&;lt;&;lt;新不了情&;gt;&;gt;。他一边唱，老高还故意把他身体扳向宋芊芊的面前，他马上就害羞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放的样子，拿着麦克风的手微微抖着，但还是唱完了这一曲。
刘思晴一看这阵仗，勾着方小佳脖子就往包厢外走。方小佳心里直咕嚷真是小个子伤不起，一个两个都喜欢这样勾她。
“你跟董晗怎麽还没成啊？两个人一起在韩国离乡背井的，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想你当年堂堂海淀学霸，为了董晗楞是连书都没念完，抛下学霸的威严为爱走天涯，你得不了手，对得起自己吗？”刘思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
刘思晴真心替方小佳不值，只好偷偷摸摸跑出来说这些话。
“你看看他刚刚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心里还有她嘛，我还能怎样？”方小佳无奈地说。
方小佳心里明白，她不能跟董晗永远在一起，平常吃个小豆腐她也挺满足，如果可以来个黄昏之恋当然更好，但是如果真断了他的大好姻缘是万万不行的。
“他心里有宋芊芊，宋芊芊心里可没他，人家老早都交男朋友了。”刘思晴拍着胸脯说自己这个料绝对真实无误，接下来又对方小佳进行了一番开导，认为她应该把董晗从这个没完没了的单恋解救出来。最後，刘思晴跟方小佳说了句一定会帮她的，就再次把她推回去包厢。
回到包厢後，大家开始吵吵闹闹地玩起了游戏，当然输的人要喝酒。方小佳以酒精过敏为由拒绝参与，董晗本来也想不喝，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三杯醉，酒量差得要命，老高等人便有点让着董晗的意思，只有刘思晴死命地非拉着他喝。
最後董晗果然喝醉了。
“让方小佳送他回去好了，他们宿舍在附近，正好顺路。”刘思晴边说边对着方小佳挤眉弄眼，生怕方书呆子不懂她的一番好意。
老高忙说方小佳一个女孩子力气不够，非让宋芊芊也跟着一起送董晗。
方小佳暗道这两人还真是分别都为自己的朋友操碎了心啊。
最後，方小佳跟宋芊芊一左一右地扶着董晗，当方小佳把董晗扶进去计程车後，她对着宋芊芊说：“其实我一个人也够力气的，你如果觉得太晚了，也可以先走。”
方小佳想要赌一把，赌宋芊芊的心到底有没有董晗，如果宋芊芊坚持要送，她便自行离去，遂了老高的主意，准确来说是董晗的心愿。
但宋芊芊只是愣了一下，马上神色自若地说：“那麽我就先走了，太晚我男朋友会担心。”
方小佳坐进计程车，看見窗外的宋芊芊还站在原地优雅地挥手道别。
董晗睡着的脸像个小孩一样无辜，眉头轻皱，似乎有些难受。
方小佳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说了句:“董晗啊，你可怪不得我，她如果心里有你，起码也会犹豫一下吧，她就这样把你丢给了我，看来真的不是你的好姻缘啊。”
此时，计程车里的收音机传入了主持人愉快的倒数：“四丶三丶二……”
听见“一”的瞬间，方小佳吻上了董晗泛红的脸。
“新年快乐。”方小佳在他耳边吐出一句。
２００９年的第一天，董晗是方小佳第一个看见的人，并再次见证了她在厚脸皮这方面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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