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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赦罪(上)


  又是几杯清酒下肚,伤狂只觉得脑袋涨得有些疼,甩甩头想甩掉那昏沉的感觉,但仅仅是缓了一下,疼痛感又压浪而来。

  他禁不住午川那担忧的眼神,终于在午川的诱导之下他吐出了凶手的名字。

  “林还德?真的是他?”午川一脸震惊与愤怒。

  “嘘。”伤狂用自己的食指抵住嘴唇,满目的醉态竟有些可爱,不过他拧着眉头,“这事不能说出去。辛昀和你一样,在我心里很重要。”

  重要……

  午川有片刻失神,他多想放下面具来和伤狂好好相处一回,或许他们会成为最好的兄弟,或许他真能收获一段这世上最真挚的友情。

  可他更想要爱情。

  他只能带着面具。

  “这和丽妃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说得是真的?那个林还德真不是林继德亲生的?”

  “别说了。”伤狂抬起手盖住午川的嘴,“你会害死辛昀的。”

  午川凄然一笑,“会么?又没有证据,他们只会先入为主地当你是凶手。谁能相信林还德不是亲生的。”

  他看伤狂苦笑着伏在桌上,便也扮作郁郁的模样灌了自己一杯酒,像是自我哀叹,“除非能找到林还德真正的姮父。唉,可惜听说那个人生死不明……难道老天真的这么绝情么……”

  “呵呵……”

  伤狂伏在桌上笑得肩头轻颤,午川因为目的快要达成而心里砰砰乱跳,但面上却是扮作不解的模样看他,“你笑什么?”

  伤狂摇摇头撑起身子看向午川,嘴角还挂着嘲弄与苦涩的笑容,“川兄,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其实我知道还徳他姮父在哪里,嘿嘿。”

  说完伤狂就继续伏在桌上笑,他真是喝多了,只觉得好想笑。老天对自己也不错吧,虽然让所有人怀疑自己,却也安排自己亲手救了指证凶手的关键证人——段一航。

  造化真是弄人。

  “你知道?怎么可能,我听说他们是平州人。”午川继续装着震惊,可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他就要说了。

  伤狂笑着摇头,虽然醉了,可还是机械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填进了嘴里。

  “你别不说话啊,你要真知道就快告诉我,我派人去抓他回来。”午川义愤填膺着。

  “不可!”伤狂刚举到嘴边的白杯一把放下,手就按在了午川的手上,“那样会害死辛昀的。人言可畏啊!”

  午川恨铁不成钢地看他,“可你怎么办?他就算被疑心却罪不至死,你却是用命在换啊!我不能看着你死……”

  “川兄,川兄。”伤狂打断激动的午川,午川虽然停了嘴,可胸口仍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气极了。伤狂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就要死了,却还在劝别人,“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担心我的心情和我担心辛昀的心情是一样的,你明白么?”

  午川盯着他的蓝眼睛,见他眼里虽然有苦涩,却实在是满满的真挚与赤诚,他竟真的愿意替别人去死……

  午川心里微微动容,如果伤狂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否自己也能拥有他这样的友情。

  不容多想,他点点头,有些丧气,“好吧,我不劝你了。可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他姮父在哪?”

  伤狂见他泄气颓然,想说什么宽慰他的话,却仿佛说什么都只是增加彼此的负担,只好盯着酒壶涣散起瞳孔,陷入了回忆。

  他把自己出宫后的经历都告诉了午川。

  翌日,快至午时的时候,伤狂被许多嘈杂的脚步声惊醒,一翻身正迎上从天窗照进来的阳光,刺得他不由眯起了眼。适应光线的时候他有些茫然,只觉得头疼,大脑一片空白。

  待他完全睁开眼睛,他转头的瞬间扫到了桌上的酒壶,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原来不是梦,川兄真的来看我了。

  伤狂心里念叨着坐在石桌边,摸起酒杯想记起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可脑袋蒙蒙涨涨,他终于放弃了。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烈,伤狂不禁看向天窗,瞧见日头已经快到正中,自己竟然睡到了这个时辰。

  拍打了两下阵痛的头,他走到牢门前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终于见廊尽头落了几个影子,然后一转眼一队人就从拐角处冒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向着他走来。

  “伤大人。”为首的宫侍步子一顿停在了他面前,见面就是深深一躬,让伤狂有些茫然。昨天的处决案卷上说得明明白白,是废除封号贬为庶人再刺以自选死法,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伤大人了,这人仍这么称呼自己倒让他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来意。

  “嗯……我不是大人了。”

  宫侍仰脸谄媚一笑,“大人说哪里话,您可是北国唯一的无伤臣,还是伤妃呢。”

  伤狂不明对方底细,只好淡淡地露出一抹苦笑,不接话了。

  对方见伤狂不受自己的恭维,忙意识起对方还正穿着囚服在牢狱之中,立即叫人开了牢门,在伤狂惊讶的目光之中恭敬地请伤狂出狱回无伤宫,随之一堆捧着金银首饰和锦衣缎袍的宫侍鱼贯而入要给伤狂换行头。

  伤狂拦住了正要伸手接自己囚服的宫侍,问那方才与自己说话的宫侍,“你叫什么?哪里服侍的?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侍看伤狂一脸不解,笑了,“大人啊,我是尚宫局的一等宫侍辽茴,特奉了帝君的旨意啊来请您回宫的。这两天让您受委屈了哈。”

  伤狂更是不解,他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在说什么……我杀了林继德,明天就要处以死刑了。你快别与我开玩笑了。”

  辽茴一愣,前仰后合地笑着,“唉,误会啊误会,大人,这绝对是误会。现在宫里都知道了,原来是那个黑了心的林还德亲手杀了他把他养大的姮父,大人您心地善良,大家都不信您会杀人,您看,果然是搞错了嘛。现在那个黑心鬼已经被抓了哟,帝君赶紧就叫我们来请您了。您不要生帝君的气哦,帝君也是秉公处理才把您关在这里。”

  辽茴讲话带着些许口音,伤狂听着有些费劲,但还是搞懂了他说得是什么,只是,一夜之间他们就知道真相了呢?

  按理说没有段一航谁也找不出林还德杀人的动机啊。

  啊!

  伤狂心里一惊,忙抓住辽茴,“还徳的嫌疑已经落实了?”

  辽茴当他是兴奋到不敢相信,笑着点头,“那当然,帝君亲自去抓的他姮父,回来滴血一验亲,那个黑心鬼就吓得屁滚尿流啦,当场就招认了哟。”

  轰!

  犹如晴天一声惊雷,伤狂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帝君亲自去抓的段一航?

  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段一航在哪里?

  “平州城到处都是通缉他的告示,我们就想着把他带去红楼,也方便照顾。”

  伤狂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的醉话,而听到这话的人的音容笑貌也全在自己脑海里打转。

  是他!川兄!他竟然告密了!

  “是帝后告诉帝君的不是?”伤狂抓着辽茴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痛得辽茴拧起眉毛,“啊,大人,疼。”

  伤狂自知失态,歉疚地收了手,可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疑虑,问:“是帝后么?”

  辽茴挂起一弯灿烂的笑容,点了下头,“是啊。帝后在承欢殿外跪了一夜求见帝君给您伸冤呐,你们感情真好呐。”

  伤狂心如刀割,他还能说什么呢?川兄也是为自己好……

  可辛昀……

  “那……”话到嘴边,伤狂忽觉不妥,恐怕别人万一还没疑心林继德,而自己一问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他在辽茴挂满问号的眼睛中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更衣吧。”

  引伤狂回宫的队伍刚见了无伤宫的影儿,一早听了消息就等在门外的裴度法印等一行人就匆匆跑来迎驾了。

  “先生!”

  裴度兴奋地在轿子旁边叫着,法印也笑着打量伤狂,见他虽然憔悴却也没挂起什么伤痕,倒也放了心,跟着说:“小主。”

  “行了,停下吧。我和他们走回去就行了。”伤狂对随驾的辽茴吩咐着,辽茴忙叫停了轿子。

  伤狂给法印递了个眼色,法印会意地给辽茴塞了银两,笑着低语:“这是小主的心意,你们回去喝点吃点分了罢。”

  辽茴不动声色地收了钱,打躬告退了。

  就剩自己人了,裴度也不再拘谨,一把挽住伤狂的胳膊,“先生,先生,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了么。”伤狂心不在焉地笑着说。

  法印见他似乎有心事,用眼神屏退了身后的宫侍,唯留他和裴度两个,他细心低语,“小主看着不大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伤狂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疑虑道了出来,“丽妃他没事吧?”

  话音刚落,法印和裴度两个人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伤狂心里咯噔一下,紧张道:“快说,帝君把他怎么了?”

  裴度躲着伤狂的目光,法印避不开,只好瓮声瓮气地吐道:“也没怎么,就是叫币大人把丽妃的牌子给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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