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飞机失事,无一生还
他是顾辰西，从来不曾和任何人地透过的顾辰西。
而她说恶心……
他爱她，爱的已经盲目，可他仍旧还是那个骄傲强大的顾辰西，那两个字狠狠穿透他的耳膜，然后拳头一样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缓慢站起身来，眸子微垂，眸光淡淡落在她脸上，这样的时候声音里那一点祈求和不安在沐歌心里折射出加倍的心疼。
她是心疼他的，连并着憎恨这样的自己。
他双手僵硬捏在她肩膀上，“沐歌，收回刚刚的话。”
他们都坚持的特别艰难，愈走愈远，每一步都像是在踩钉板，明明已经是鲜血淋漓，可却从不肯停止的往前。
或者就是因为坚持了太多执着，如今才会走向这样一条万劫不复。
可是还能怎么办，她已经对自己这样狠心了，还能怎么办。
好一会，她眸底水汽翻腾之间，伸手挣脱开他掌心力道，“顾辰西，你醒醒吧，如果你再这样纠缠只会让我后悔曾经爱过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
顾辰西很想反问一句，他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只是突然有些无力，差一点就要放弃。
好一会，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后又恢复成那个冰冷淡漠的顾辰西。
“好。”他淡淡一个字意寓不明，不给沐歌太多反应时间，他已经跨步离开，房门轰响，像是她心上城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这样他们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真好……
她双腿无力，直直瘫坐在地上，明明想笑，只是眼泪却更快一步在脸颊上交错纵横。
门外，顾辰西一路下楼，上了车子，一路车速快的吓人，发泄一样开出一段距离，却又猛的停下，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慕深，两天，两天的时间，我要你彻彻底底查清楚秦沐歌的生父究竟是谁？！”
两天后，就算一切仍旧还是迷雾，他也会彻底同她摊牌！
第二天沐歌早上并没多睡，后天出国她总是需要做些准备的，何况在她计划之中最迟明晚一定会离开，至于顾辰西，她是断断不会要他送她的。
她约了陆筱在外头见面，秦南骁的电话却也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秦叔叔。”
好半天沐歌才琢磨出这样的称呼，算起来也只有这样叫他才不觉得怎么变扭。
秦南骁沉默片刻，叹一口气似有一层欲言又止，很快才开口，“沐歌，你要离开这里？”
“嗯。”她不知道秦南骁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可直觉却也并不想瞒着他。
“是为了躲开顾辰西？”
“……”沐歌手臂一僵，视线淡淡投在车窗外头，却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秦叔叔孩子的事情谢谢您帮我，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当面感谢您。”
这一走其实她也没有做好具体计划，但却也明白轻易自是不会再回来的。
“沐歌，你想躲开顾辰西并不简单。”他出声提醒，顿了顿却又补充一句，“但是如果你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我会帮你。”
话音落下，沐歌来不及说话那边已然挂断电话。
这话这边沐歌愣神看着手里电话，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她和秦南骁其实不熟，连基本的交情也没有多少，最终也只将秦南骁帮她这个事情，归咎于早年秦南骁和她妈妈之间的一些事情。
大抵是因为她是她妈妈的女儿，他爱她妈妈，所以才会帮她的吧……
陆筱大概是沐歌唯一一个愿意告诉她所有秘密的人，包括她对所有人都保密了的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等她说出自己要走的计划时，陆筱从震惊到接受到不舍，一点一滴落进沐歌眼底，很多东西自眼前大马而过，沐歌眸底已然蓄上一层水汽朦胧。
她自然知道顾辰西不简单，想躲他更是困难重重，所以往后或者连着唯一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形如姐妹的人她或者也是再不得相见的。
不是不难过，只是必须离开了。
东西买好了都是存放在陆筱这里的，飞机起飞时间从后天一早改成明天下午。
一切都在秘密进行，可不舍在胸腔间不断加剧，心口生疼，却也还是止住那一星点不断滋长的去再看看顾辰西的计划。
是了，昨晚之后顾辰西今晚并没有再回顾宅，她明天就要离开，如今就连看叶思思的时候都觉得是亲切的。
吃过晚饭，她直将必要证件塞进包里，一夜未眠，这一整碗她几乎都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只是一直到天亮顾辰西到底还是没有回来……
飞机是下午两点，在顾宅吃过午饭，她只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买些东西便拎着随身包包离开了。
准备好的行李都是存放在陆筱家里的，取了行李，拒绝陆筱送她去机场的提议，这样分别的时候却是意外的少言。
沐歌到了机场的时候离登机时间还有三十多分钟，将行李办好托运，看了看时间才朝着卫生间方向过去。
她面色苍白的对着镜子勉强微笑，那样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相当面前，好似大病一场。
好一会她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电话关机，拔出电话卡掰成两片丢掉，昨晚这些才又转身准备离开。
这么长时间卫生间并没有第二个人进来，她没有心思多想，以致开门时候被一只手帕捂住口鼻的时候连挣扎的时间也没有，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这里算是厕所里面，就连摄像头也没有一个……
事实上昨天开始顾辰西整个人都不在工作状态之中，这会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坐在主席台上，虽没有人敢说什么，但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在走神！
一时间正做报告的某某部门经理瞬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以为是总裁大人对自己的方案及其不满意……
那部门经理几乎战战兢兢做完一整个原本很是自信满满的一个报告，一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眼见着总裁没有发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作为，静候顾辰西定夺。
顾辰西脸上仍旧是那副神色淡漠的表情，他修长直接包裹着黑色商务手机，视线始终落在那上头似乎正等着一通很重要的电话。
会议室里头一时间寂静无声，一直到电话声响起，顾辰西猛然回身，无形中一整个会议室里头的人才像是终于狠狠松了一大口气般。
只是随着顾辰西脸色越来越差，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彻底松下来，顾辰西依然猛的起身，一句话没说丢下一整个会议室的人大步直接出了会议室……
顾辰西的车子几乎失控一样一路疾驰出公司地下停车场。
他疯狂的车速，一路无视掉红绿灯，即便如此赶到机场的时候也还是已经过了沐歌所乘航班的起飞时间。
顾怀准替沐歌安排的学校分明在英国，只是沐歌所去却是法国，顾辰西冷静片刻，购买下般航班才得知要到明早才会再有飞法国的航班。
手下匆匆赶到，恭敬而小心翼翼，“顾先生，秦小姐她确实登机了没有错。”
他原本还下意识抱有一些侥幸，只是沐歌电话无人接听，而手下的一句话却更是让他心头一阵窒息，秦沐歌大概是他世界里出现的这样的第一个人。
总能有这样的本事，轻而易举便足够乱掉他的全盘计划。
再等一等不好么？
他原本打算明天一早告诉她所有一切，即便那个时候她还是要离开，他也会亲自送她过去，至少他相信如此他们之间还有转机。
她如今这样躲躲闪闪避他如蛇蝎，无非就做好了躲他一辈子的打算，他想找一个人很容易，只是却害怕这中间终究会浪费彼此时间。
他希望秦沐歌呆在他身边，他希望秦沐歌只属于他一个人，比任何一个重大投资案还来得容不得任何一丁点闪失的存在。
他并不在机场多做停留，只是黯然片刻却又像是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似的，重新回到顾氏，却是奔着工作去的。
他得做好一切准备，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他便去国外找她，到时候她不愿意回来，他便在那里陪着，倘若她愿意回来，他才和她一起回来……
从下午开始他一直在处理急需处理的工作，并不重要的一些只丢在一边看也不多看一眼。
直至深夜，不知疲惫般，机器一样仍旧埋头在手边文件当中。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没等他过去找她，等来的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噩耗……
飞机失事，无一生还。
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残忍的刀子，抹了盐然后一点一点缓慢却并不停止的沿着他胸口进入，直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无一生还……
他捏在手里的咖啡杯一歪，浓墨色的液体将他刚刚处理完的一份文件晕染开来，好一会他才找着自己的声音一样安静对着电话那头开口，第一次那样淡漠的声音里竟带上一层连他自己也难以控制的颤颤发抖，“准备好直升机，我要去事故现场。”
他直接发白，与之映衬的是他血色全无的英俊面容。
他眸子里是一片血色猩红，“秦沐歌，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他声音一字一顿，字字像是从地狱底层冲出的撒旦般，带了一层压抑不住的暴雨腥风，还有一层像是被遗弃了并不明显的恐惧惊慌。
好一会他才起身，每一步都好像用光全身力气一样，每一秒都只苍白无声。
他从来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秦沐歌会是什么样。
倘使她只是不在他身边，他至少晓得她还完好生活在这世界每个角落，他即便穷尽一生，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去找，总能找到，可如果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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