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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请相信我


恍惚间,周遭又是猛然一震。

        像是只巨爪挠落墙皮,空间的边缘被撕扯着,越裂越大,而大张开的入口正由浑浊变得清澈,潜藏万物的纵深沟壑正被慢慢抚平棱角,回归到那最初,也是最开始的形态。

        姜月年已经看傻眼了:“不是……空间这种东西,难道也和房子一样是会‘坍塌’的吗?”

        各宗弟子肯定都已经进去了,里面就算没有上千,估计也有上百余号人。魔修固然是要对付的,可与这区区两人相比起来,显然是里面的上百人更加重要。

        说时迟,姜月年将自己腰侧的小锤一把抽了出来。她的指尖掠过锤头,金光迸发,看那架势,显然是打算做出一番“大动作”。

        七九:“主人,你该不会是……要把神器做出来吧咕?”

        锤灵与其主心有灵犀,姜月年心中所想,它基本上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通不通”是一回事,“同不同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它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将灵剑“十天玄”铸造出来,看看这灵剑出世能否给姜月年的飞天锤法积攒够进阶灵气。可如今计划落空不提,它反而陷入进了一场更大的“困境”。

        神器与剑是两种东西。

        姜月年有铸剑的经验,却没有铸器的经验,谁也不知道这个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变故。若是侥幸成功,那就是皆大欢喜;若是不幸失败……那就是通通完蛋!七九是不可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的,但……

        有的人就是愿意以一人之力去换无数人的性命。

        “我当然也知道这有风险,可你要我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即将坍塌的空间里不知不觉地死去吗?这我可做不到。”

        这既非行侠仗义,也非行善积德,姜月年终究只是……不愿意做那种“无情之人”。

        也恰恰正因为如此,她才没办法修仙。

        姜月年走后,君娴躺在客栈的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几日。

        她发烧了,全身烧得厉害,不停地咳嗽,像是能把肺给咳吐出来。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过往种种开始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她的眼前……

        犹记得,当初也是生了一场严重的大病才被生父生母遗弃,也是那一场大病,才让她恰巧碰见了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那年树下一地落叶黄,他坐着,她羸弱得坐不起来,只能跪着。

        刚开始时君娴一句话都不敢说,等过了几年,身体养好了,腿脚利索了,她才敢开口同了无搭话。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屏风。屏风不厚,连浅浅的人影都盖不住,可君娴却觉得四周密不透风,每每提笔,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念什么,你就写什么,必须一字不错,记住了吗?”

        “……记住了。”

        君娴写的话都很简短,几句都算多的,更多时候只是寥寥几字。刚开始还没多少感觉,但她越写越能感受到,这个人心中在乎的事情只有一件——“临渊”。

        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物件?君娴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临渊”似乎非常重要,为了他,他甚至去与魔教的教主黎远打交道。虽然魔教对“临渊”本就有意,双方算是目的一致,但……了无并不打算诚心帮助他们。他知道很多事情,便将自己手旁的信息一点一点地透露给黎远,企图借助魔教的力量,去寻找“临渊”。

        这些事情,君娴假装不知情,可其实都看在眼里。

        “蛊修与魔修交情甚好,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硬似铁的回声在上方盘旋,归荡,交错,响彻,君娴捂着头,头痛欲裂。她记得……自己当初昂头挺胸,回的是一句:

        “蛊修若是继续与魔修交好,那魔修教主必定去寻求蛊修的帮助,而非大人的建议。”

        “大人好心,一直在给予他们最好的建议,可谁知道……他们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只听了个大概,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那花香只不过是一个无法被捉摸透的“信号”。若是他选择信任蛊修,便会更加信任大人;若他不信,反过来怀疑大人,便也会对蛊修的种种作为起疑。反正……一切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他们既然得利,那大人也不能吃亏!

        但君娴当时察觉到气氛不对,就没有接着往下说。

        了无当时也没再多问,只是把信封好,照常寄出,让她提起笔,再多写几句。

        这一写,就写出了一本可供人翻看的薄册子。君娴点墨一挥,册子上歪歪扭扭的墨点自己动了起来,排列成一行行紧凑整齐的小字。

        只一息一刻,她就写成了一本崭新的可以摆在书架上的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与临渊有关的一切,它的外形、能力、以及……召唤它的“方法”。

        这本书之后肯定也是寄去魔教的,君娴如此想着,可之后,她却没有办法再知道了。

        他是如此精通“相互利用”,而当初的那“伸手一救”又何尝不是一种“利用”呢?他是不是……天生不会对自己关注之外的东西产生任何多余的感情?

        “咳咳咳——”君娴失魂落魄地咳嗽着,她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全身的血液被倒抽得干干净净,而余留在骨中的只有恶寒。

        原来……自己在他面前一直屈膝跪着,从未坐起来。

        客栈的老板答应了姜月年要好好照顾她,他端来几杯热水,还捎带来一件兔毛缝制的毛坎肩。君娴慢腾腾地坐起身,接过水喝下,滚烫的喉咙不怎么疼了,心里也暖洋洋的。

        君娴喝过几口之后惊讶道:“好甜……”

        “老板,你给我的怎么是糖水?”

        “你发烧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肚子里没有东西可怎么行?吃点甜的,能垫垫肚子。”

        “这……”面对老板无微不至的照顾,君娴放下杯,神色有些手足无措。

        “谢谢。”

        “没事。那位小姑娘特意托我照顾一下你,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还说什么……特别是在精神上,说你会变得虚弱,一蹶不振,都和你受过的伤有关系。这个伤必须要静养……”

        站在他身旁的老板娘打了一下他的后背:“人小姑娘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像个筛子一样,尽漏字!”

        “她说你的伤必须要‘耐心’静养,等完全养好了之后,再离开也不迟。”

        “这……”君娴觉得这不太好,可老板娘搂着老板的手很快就走了。走时他们还在聊天,她根本插不上话,也就无从下口。

        越是在这家客栈里待着,她就越是庆幸自己还能好好活着,这都多亏了……姜月年。君娴摸了摸额头,烧已退去大半,她看向窗外:天下之大,仅凭一面之交,仅凭一个名字,她还能再碰到她吗?

        月年……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主人——!”

        “你连那本图谱都没有,就想凭一己之力,把神器‘虚空顶’给造出来吗?!”七九飞扑到姜月年的身前阻拦她。就算它只是一个小锤灵,还是相当年轻的那一种,它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

        “七九,这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你是我的锤灵,别人可以不信……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姜月年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李焱在那百兽炉旁和自己说过‘铸剑不过从心,剑有形,可心无形,心无形,剑形便可千变万化’,不单单是这一句,还有……

        师祖李孑的回忆。

        那只要略微抬眼,就能看见的巍峨高山,高山之下,那扇依托着山势而修筑的大门,为何那会被命名为“天门”?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曾经已经窥探到了“天道的尽头”?

        “主人!这可不是……只要喊着豪言壮志就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啊!”

        “这不是……”

        “这不是豪言壮语。”姜月年看向身前的那方空间,空间内雷电交加,电光紧紧包裹着虹光,像是要将她整个吞没一样,照亮了她眼中的“另一个世界”。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

        最炙热的心念,会铸造出最强大的神器。那一刹那,她的眼中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光亮,那股光亮比身前的、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要亮。

        像是有谁突然握住了姜月年的手,她的指节突然动了一下……

        修炼空间内。

        魔教教主黎远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系列巨变,他现在有些叫苦不迭。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不长眼的剑修和他看上了同一件灵物,现在正在和他争呢。和人争抢宝物,这并不是让他叫苦不迭的事情。这些修仙者不过就是一些小杂鱼,他黎远自信自己战得过这里的任何人。但和这个剑修交流有些废耐性,这让他非常痛苦。

        对,你没看错,就是废耐性。

        黎远:“这是我先找到的。”

        鹤之:“不,这是我先看到的。”

        黎远:“……”

        他本不想暴露身份的,可如今……看来是不得不战了。黎远悄悄地将藏在斗篷下的手搭在刀柄上,正准备将魔刀抽出来时……

        就看见鹤之出了一个“布”。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不是说好了剪刀石头布,谁赢谁拿的吗?”

        黎远咬牙切齿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

        “不管!”

        “你慢出,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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