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乐章 一直是你
李子音觉得最近几天心悠有些奇怪，好像是跟他在闹别扭。但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儿招着她了。问她，她也只说没什么。
可每天不像原来那样有点儿什么小事儿都给他发微信跟他说了；打电话的时候也说几句就说忙就挂了……
两个人的关系如此陷入了一个僵局，明明有哪里不对，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然而，让李子音烦心的远不止这一件。
最近，白雪总是时不时就来剧组探班，使得刚刚稍有平息的两人的绯闻又成为了八卦杂志津津乐道的头版头条。娱乐圈这种捆绑炒作很常见，若是别人他主动躲开，避免接触也就罢了。可是，白雪不仅是他的合作的演员，更是朋友。李子音还不想因为这种事儿影响两个人的友谊。
这天，白雪又来了。
李子音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决定找她好好谈谈。
“白雪，你最近这样是什么意思？”
白雪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子音，“这样？你指什么？”
“为什么故意制造绯闻？你已经够火了。没必要靠这些。”
“故意？我来看看老朋友也不成了吗？”白雪一挑眉，反过来质问李子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出道比我还要早，明知道要联系完全没必要以这种高调的方式，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你会在乎那些新闻和别人怎么说？”
“以前是无所谓。但现在不行，我不能让女朋友误会。”
“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了？我还以为你对你钱包里放的那个照片上的黄毛丫头有多一往情深呢！”
“呃……就是她……”突然被人提起，李子音有点儿不好意思。很少有人看过他的钱包，白雪也是有一次俩人一起喝酒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照片里的李子音搂着身旁的小姑娘开心地笑着。自从白雪认识李子音之后，从没见他那样发自真心的笑过。本以为那姑娘一副还没发育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妹妹。可后来，一次次李子音喝醉酒后口中反复叫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她这才知道，那竟是他深深放在心底喜欢着的人。
“李子音！她有什么好？她陪了你几年，我陪了你几年？在美国，你最艰难、最潦倒、最颓废的日子是谁一直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她！为什么你就不肯回头看我一眼？”白雪发疯一样冲着李子音叫嚷着。
“白雪，你冷静点。我很感激你，你一直是我珍惜的朋友，所以我今天才来跟你说这些……”
“我才不要当你的朋友！李子音，你别装傻。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你难道真的不懂？”
李子音扭过头不看她，淡淡地说：“不是不懂，是不能懂。白雪，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一旦我懂了，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知道吗？”
白雪颓然地坐在沙发里，李子音的冷漠让她感到绝望。自己这么多年的守护和付出，竟还捂不热他的心吗？
两人这样僵持，不知过了多久，白雪问李子音：“我到底差在哪里？”
“唉，”见白雪恢复了冷静，李子音也放软了口气，轻叹一声说，“说实话你很好，哪都好。怪我死心眼儿吧，早早把她放心里了就丢不下了。其他的人，再好，也跟我没关系了。你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细心、甚至比她……比她更关心我……也许，爱情就是你甘心对另一个人犯贱吧。”稍作停顿，他看着白雪说，“所以，白雪，以后咱俩还是保持距离吧！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有需要帮忙的你说话，我一定尽力帮你。但更多的，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说完，李子音开门走了出去。留白雪一人在屋里，泪流满面。她不甘心……好不甘心……那个丫头，她凭什么？
心悠这边也并不好受。别扭的是自己，纠结的是自己，憋闷的也是自己。冷言冷语地对待李子音，是一把双刃剑，一边伤的是他，另一边刺痛的却是自己。可这个心结自己怎么也过不去，总不能自己闹别扭自己又好了，李子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那多憋屈啊！
其实心悠也清楚，她不过就是想让李子音发现自己不对劲，过来解释解释也就好了。她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李子音都27岁了，有点儿过去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天晚上，又是一个聚餐回来。心悠和一帮朋友说说笑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余光瞥见边上的一辆车好像李子音的啊？！他在剧组拍戏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悠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没出息，想他想成这个样子干脆就别耍脾气，主动和好算了……走出去两步，总觉得在意。不行，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是呢？
“那个，清清……”心悠叫住了韩清。
“嗯？怎么了？”一群人都回头看她。
“我忘了，还有点儿东西要去超市买。你们先回宿舍吧，不用等我了。”心悠胡乱编了个借口，让他们先走。
“这么晚了，要不我陪你去？”韩清有点儿不放心她。
心悠连忙摆手，开玩笑，怎么能让她陪着。“不用了，不用了。就几步道儿的事儿，在学校里呢，没问题的。”
“那……好吧……”
终于和大部队脱离，看着他们走远，心悠一路小跑儿跑到车旁边。
快跑到的时候，车子的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男人，站在车旁似乎是在等她。
虽然戴着帽子和墨镜，心悠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李子音。没见面的时候，想他，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想他。心悠加快脚步跑到李子音身边，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他。
“哈，没想到好久不见还有这种福利呢！”李子音回抱着心悠，大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将头埋在心悠脖子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心悠放开他，“你今天怎么会来？”
“市里面参加了个活动。结束得早就想来看看你。”
“那怎么不联系我？如果我没看见你呢？如果我在宿舍里一直都没下楼呢？”
“到了楼下，怕你还在生气不想见我，就没联系你。”
“傻啊你。那你打算这么干坐着到什么时候？”心悠被感动了。
“不知道。老想着再待会儿吧，就这么待着了。丫头，你在气什么？不生我气了吗？”
心悠左右看了看，马路上的学生来来往往太多了，李子音容易被人认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还是先上车吧！”
坐在车上，李子音又问她：“悠悠，你最近在跟我闹别扭吧？到底为了什么？”
“呃……”真要说，心悠还真不好意思，“就是……上回你说你15岁初恋的事儿……是谁啊？”
“嗯？”李子音意外地看着心悠，她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别扭了那么久吗？
李子音伸手揉了揉心悠的头发，哈哈一笑。
“那个，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傻丫头，你在吃自己的醋啊？”
“啊？”他什么意思，心悠怎么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我说的那人就是你啊。我的初恋，就是你啊。”
心悠当然不信，只当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瞎说……那时候我才10岁……”
李子音靠着车座的椅背，仰头看着夜空，回忆道：“丫头，你还记得那年暑假咱们两家一起去十渡玩儿吗？”
“有点儿印象。怎么了？”
“那天晚上，咱们两家人围坐在篝火旁，聊天、说笑、打闹……那个时候，多幸福啊！”
心悠也跟着李子音回忆起小的时候，想起原来李子音的爸爸妈妈感情多好，没想到后来竟然也落得劳燕分飞的下场。心悠不敢打断李子音，怕引得他想起伤心的事。
“就在那天，大人们问我们的理想是什么？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心悠摇摇头，这么久远的事情，她哪里还能记得起？
李子音侧过头，眼神似一汪清泉，凝视着心悠。
“你啊，你说‘我要嫁给子音哥哥。’”
“什么？你骗我！我都不记得当然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心悠被闹了个大红脸，情绪激动。
“你说完也把我吓了一跳。那天在橙色的火焰映衬下你圆圆的笑脸，跟你一起躺在地上看的那片星空，不知怎的就刻在我心里了。这些年在美国，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时候，那副场景总是在我脑海中重复。那团火焰，火旁的小姑娘，总能温暖我的心。虽然你还有家里人都以为那是童言无忌的玩笑话，但丫头，我当真了，一直不忘。我想，就是在那一刻，你在我心里便不是妹妹，而是……喜欢的人。”
“所以，李心悠？”
“嗯？”李子音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感觉好正式……
“不要怀疑，李子音的心里，一直、一直、一直都是你。在我的词典里，‘爱情’这个词一出现，注解就只有一个：李心悠。”
李心悠觉得自己被迷惑了，沉沦了，不能自拔了。李子音的感情让她震动，让她的心底满溢出愉悦与幸福。喜欢他，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喜欢得不知怎么再喜欢他多一点才好。在心悠眼里，李子音作为哥哥的身份越来越模糊，恋人的身份则越来越突显。刚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这样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因为害羞，不知道怎么回应李子音才好，心悠脱口而出：“李子音，你是变态吗？还是你有恋童癖？10岁的女孩你也喜欢？”
说完，心悠都想咬舌自尽了，她这是说什么呢？明明很感动的说！破坏气氛！
李子音则看怪物似的看着李心悠，真想剖开看看自己女朋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总时不时地犯二。
他轻轻拍了一下心悠的脑门，严厉地教训她：“所以，以后心里再有什么疑问、有什么不痛快，直接问我、跟我说，不许憋在心里、不许冷战，听见没？”
“哦。”心悠乖巧地点点头。
“不听话打屁股。”说着，李子音还扬起掌来，冲着她的屁股威胁似的挥了挥。
打……屁股？好好的话为什么听起来□□的？心悠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屁屁，警戒地看着李子音。
李子音却突然伸开双臂将心悠纳入了自己的怀抱。
“不过，丫头，我好高兴。”
“高兴什么？”李心悠疑惑地问。
“你吃醋了。你吃醋证明在乎我，证明我真的在你心里了，所以我好高兴，好高兴，悠悠……”
心悠听完心里一片柔软，她轻轻回抱住李子音。心里在想：她的猴子哥哥，怎么变成这样的傻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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