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登仙之门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许多人来老屋拜访老酒鬼，洛风按照老酒鬼的要求对昨夜之事闭口不谈，也不知老酒鬼最终如何打发了这些人，反正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洛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老酒鬼面前，老酒鬼的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两千年了……两千年了……无人勘破的《九剑》之秘竟然让你小子误打误撞发现了。枉师尊当年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期望，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疯疯癫癫的笑了许久，老酒鬼又突然正色道：“风儿，你成仙的梦想，算是已经实现了，《九剑》就是一册仙卷。”
“仙卷？”
“仙人们研读学习的功法称作仙卷，《九剑》还是最为重要的心法，只要你不是蠢到无药可救，成仙就算已经实现了。”
老酒鬼举起酒葫芦灌下一口烈酒：“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修炼，因而它沉睡在你体内没有传递口诀。原本我希望你早日筑基追赶上同龄弟子的修炼速度，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知道修仙之路上最为关键的一步是什么吗？”
“渡劫期吧……一步仙凡。”洛风略作思索答道。
老酒鬼却摇了摇头：“凡修仙者皆以渡劫为重，事实上筑基才是登仙之门。”
“所谓筑基，就是建立基础的境界，也是修仙之路上的第一步。仙基，其实就是修士自身的素质，其强弱却是从精、气、神，三个方面体现出来的。炼体、通脉、纳气，这是所有修士筑基的必备条件，这样的方法叫做三灵筑基，是最低等的一档。但凡天赋异禀者，至多可通六灵。精血汇聚锁藏于心，此为丹基；灵气集中融入精血，此为婴基；精元破窍自生灵台，此为神基。凡通六灵筑基者，结丹、元婴、化神三大境界皆无瓶颈，待气感满盈则水到渠成自行突破，也能在求仙之路上走得更远，你现在可明白了我叫你打铁练剑的目的？”
洛风天资聪慧，自然晓得了老酒鬼的意思，无论是打铁还是练剑，都可以锻炼洛风的身体，而在这些过程中，高度集中的精力又可以磨砺他的意识，这是为丹、婴、神三基做准备。
“你现在的体会无非就是辛苦，就算有好处也不够直观，可你一旦突破筑基期，你就会明白这样做的理由，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
说起来容易，洛风知道这必然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
转眼一晃又是一年，老酒鬼的小院经历了太多的变化，在刻苦的训练中，洛风感受过春风的和煦、夏日的炙炎、秋风的萧索和冬雪的森寒。
洛风的脸上脱去了一层稚气，胳膊虽算不上粗壮，但长得足够结实，老酒鬼所说的虚切刃钢的技能他还是没有掌握，但扁担舞动的姿态格外灵动，当年的生涩已经不复存在了。
练气满盈，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可以筑基了，洛风却把精血锁藏起来，为筑丹基做着准备。
盘膝坐于院中的少年呼出一口浊气，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目光聚焦在老屋门前小憩的老酒鬼身上，近些日子，洛风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突然变得慢了下来，只得赶紧询问：“老头子，为何我现在觉得吸收灵气的速度慢了很多？是我修炼方法出错了么？”
老酒鬼轻轻啜了一小口壶中琼浆，眯着眼睛从老屋里拿出一个茶杯，左手抬起凭空一握，地面上的泥沙飞旋着卷至手心，尽数注入杯中，待杯子渐满，老酒鬼的手却没有停下，而杯中的泥沙开始往外溢出。
洛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见老酒鬼松开了手，提起一旁的酒葫芦微倾，将壶中美酒倒入盛满泥沙的杯中：“你可明白？”
洛风略作思索点了点头，很快便能举一反三：“如此说来，换个大点的杯子，或是压缩沙子的体积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想法不错，但炼体一途需经久年，潜移默化中才能改变，而压缩灵气需要考虑经脉的承受能力，所以这种情况下吸收更精纯的灵气，也就如这杯中之水。”老酒鬼从墙上的钱袋里取出一枚灵晶丢给洛风，“试试感觉，拿在手里或是含在舌下，都是可以的。”
对于灵晶洛风并不陌生，知道其中蕴含着异常强大的能量，以前听老酒鬼说，这是修士们所使用的货币，也是不曾料到还有这样的效果。
他接过老酒鬼手中那颗指甲大小的灵晶拽在了手心，再次盘膝而坐运转聚灵诀心法，手心传来的炙热感让洛风心生疑虑，不消片刻喷涌而出的灵气就如同席卷的潮水涌入洛风体内。
强烈的饱胀感使得经脉有些细微的疼痛，但更多的却是那种无法言喻的舒爽，就好像寒冷的冬天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一样，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奇特的满足。
洛风欣喜若狂，不消片刻将灵晶中的能量一扫而空，体内的燥热感迫使他拿着扁担在院中耍了好几遍剑法，这才勉强控制住了躁动的内心，然后他扭过头，眼巴巴的望着一旁似笑非笑的老酒鬼。
“没有了。”老酒鬼摇了摇头，可洛风显然不信。
“真的没有了。”他摆摆手，躲开了想要抢钱袋的洛风，“这里面的都是我的。”
洛风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目光诧异的盯着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总不能说你年纪太大用不着了吧？
“你看什么看？修仙之路可不是这么好走的，所谓财侣法地，四个必备条件你一样没有，这最为重要的财是一定要全力争取的。”老酒鬼指了指老屋柴门，“万剑宗马上就到了五年一届大开山门的时候了，你为何不去试试？”
洛风顿时明白了老酒鬼的意思，感情这是让他自食其力。
少年没有反驳，他自然晓得老酒鬼一片苦心，只是这十几年来都不曾与外界接触多少，而他目前的修炼水平，有没有一个能够自我评估的标准，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老酒鬼笑着摇了摇头，又转身从老屋床下取出一副匣子，精致的老檀木上刻印着一条黑色的龙纹，乍看之下似有些不太真切。
匣子交到他手中，沉甸甸感觉压得洛风一个趔趄，取出存物一看竟是一柄黑色重剑。
剑体透亮，反射着浓郁的金属光泽，单手恰能握住剑柄的三分之二，若是挥动起来需要双手合用。
流线型的剑刃设计是为了增加重剑的受力度，无锋钝状则是为了配合打铁剑法带来的厚重感，总之这是一柄为洛风量身定做的剑。
少年按捺住心头的激动，先前心中的顾虑一扫而空，原来老酒鬼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
“这是最普通的武器，也是最适合你现在使用的兵器。我在内置阵法中预留了足够多的填充结构，用灵动石可以使它进化成承载灵气的灵器，灵器经过宝心玉的改造就变成了自带威势的宝器，宝器注入法魂晶的力量后则成为能引动天地威能的法器，法器诞生器灵陪主人一同渡过天劫，就成为了最强大的本命仙器。往后只需要名贵的材料，没有任何特殊要求就可以不断进化。”
老酒鬼自信满满的说道，“我铸造的武器有这个潜质，我带大的你也一样。”
“加入万剑宗后七大座峰要谨慎挑选。你记住我说的话，《九剑》之秘不可告诉任何人，这是重中之重。另外你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获取资源，通过自己的努力修炼超过马家的小子。”
老酒鬼叹了口气，“三年之约的内容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了，就是时间一到，你和他要在万剑宗神剑峰绝剑顶一决生死。琉璃断续膏是我独门秘药，我没有给他不代表着他没有办法接回去那三根断掉的手指，马家剑法以精巧闻名，对各种兵器乃至法术都有良好的破招效果，若是不能把剑法练到一定境界，你是不可能打败那小子的。”
沉默片刻后老酒鬼又蹲下身来，从储物的小柜子里摸出两本皮纸书递给了洛风：“这是有关锻造的心得和技巧，《诡锻》之法是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学习的，《灵炉》要等到元婴期才可以观摩，切不可好高骛远。书中几乎记载了我毕生所学，你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老酒鬼交代完一切，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些钱当做路费，少年背着精致的剑匣推开了小院的柴门，回望一眼后消失在山间小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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