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深海作战 四
无尽虚空中，位面与位面便仿佛一颗颗难言形体的泡沫般悬浮在其中。放眼望去，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泡沫覆盖了目之所及的一切范围。无尽的大千宇宙，无尽的位面，一道红光在这之间极速穿行着。
不知用了多久，在这无尽虚空之间，时间的判定并非依靠普通的钟表。当红色的光芒停驻在一个气泡的上空时，那光芒将整个位面的外部全然照亮。
红色光芒中，女性的身影隐约可见。但即便是超级高手凝目直视，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件长款的红色衣服与女子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出现，气泡周围的黑暗虚空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现象，范围相当之大，却在哲学意义上尚未波及到其他位面。而这扭曲的起点却非女子的身体，因为在她的红光照耀下，空间尚且是正常的。
如果说，这无尽虚空内存在空间的概念的话。
“嗯，到了。”
看着脚下的位面，她的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是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前兆。
“下药还是不够猛啊，看来，光是强融电浆炮威力被封还远远不够呢。那么，再做些什么手脚好呢？”
也不知是属于何种神通，当她在原地迈出自己长筒靴内的右脚时，脚下代表着位面的气泡好似自己送过来了似的。轻轻一迈，鞋底就踩在了气泡上。
空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当“人”迈出一脚时，“位面”却以不过皮球大的气泡为形体，主动送到了对方的脚下。
自然，无论是对整个无尽虚空的探索，还是对位面形状的研究，亦或是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外发生的事情，正在奋战中的女孩们是毫不知情的。
“干得漂亮！”
维多利加开心地笑道。
海水在奔腾着，当小哀的银色丝线在深海内延展出三百余米的长度后，在矢量操纵的带领下，方圆三千多米内的海水都在随她指挥而奔腾着。
“一点都不轻松啊。”
站在滑板上，小哀已经掏出了耐瑟之核，淡金色的光芒就在身边闪耀着，平静地浮在水中。准备早已就绪，庞大的计算力在支撑着她。而少女本人则用手紧紧攥着那石榴大小的银色球体，一道道微米粗细的丝线在十数秒内已经释放出十七根之多，延展出三百余米。
漆黑的深海之中，一个高度直达一千米的巨型龙卷在疯狂的旋转着。目之所及，它的宽度已经足以容纳一整个体育场馆进入。其中，多头巨兽的咆哮声不断响起，随着龙卷的飞速旋转不断进行，它们庞大的身躯几乎每一秒都要相互碰撞十次以上。
“呵呵……到达就极限了吗？”
端坐在小哀身旁的金色滑板上，维多利加也并没有完全闲着。赤橙两种颜色的光晕不断从枯木龙吟琴上散发而出，带着相当激昂的声音，《降龙操》之乐在不断刺激着巨兽们的心脏。
“差不多吧……反正我的脑神经现在都快爆开了。呃……计算力、计算力、计算力……”
虽然是在海中，但依旧有一滴滴汗水从小哀的额头上缓缓滴下。手指不紧不慢弹着曲子的维多利加侧眼望去，对方的额头上已经鼓起两三根细长的筋脉。而紧接着，这小萝莉又看向了另一侧。
“这仗打得，不错。”
就在另一侧，银色的光辉将方圆数百米内的漆黑海水照了个通明。虽然在万能药的作用下，维多利加看不到这一深海奇观，但她却能轻易地脑补出现实的场景。海水在滚滚波动，但一道波动并非小哀的银丝带起的。就在身侧百余米处，爱丽丝菲尔与她同为三玉阶等级的大女儿在施展联合魔术。超声波和次声波被基础的入微能力尽可能地凝聚在一个针对的范围内，远方的深海中，数十头本要冲上前来的巨兽在不断发出怒吼。虽不会就此受伤，但声波却足以让它们头疼欲裂。
站在爱丽丝菲尔母女的身后，凛桑可以体会到这两人此时调动了多少魔力。以自身为小源而沟通浮游能量，虽然这个世界仅仅是个无魔位面，但在两人全力发威之下，海量的魔力在不断以声波的形式激射向远方。
“喂，喂喂。”
凛桑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凛酱。
“真没想到啊，这些怪兽居然对声音这么敏感。”
深海环境中，四面八方都是空旷宽敞的战斗场所。在耐瑟之核的协助下，全力发威的小哀制造的千米高水龙卷正急速飞旋着，那是比滚筒洗衣机还要可怕许多的螺旋之力。维多利加的怪兽专用音乐不断在水中响起，凭借质量更高的传播介质，不断刺激着对方脆弱的小心脏。
“嗯，的确出乎意料呢。喂，伊利亚姐姐，加油！我看好你哟！”
乘坐着量产滑板的小凛酱笑眯眯地对伊利亚招手道，不过，对方可不是那位八岁左右的小萝莉伊利亚，而是十八岁的伪萝莉伊利亚。理都没理小凛酱，她只是凝神望着海底的远方。空旷的海底，空旷的海沟，即便光线明亮，十数千米之遥也是遥远的距离，但对于开启了视觉辅助魔术的两位高级魔术师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妈妈，我的能量消耗了三分之一了。”
感受着体内魔元力的消耗，伊利亚轻轻对身边的女子说道。
“嗯，妈妈的消耗也不小，不过效果很棒呢～直接消灭的怪兽都已经有五头了，其他的……哇哇，伊利亚你看到没有，这一头的耳朵在冒血呢，蓝色的呢～”
全身银光闪耀的爱丽丝菲尔十分开心，那红彤彤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虽然魔术本身的档次很低，只是超声波与次声波的制造与收束、释放，但当她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用在释放它的情况下，正如远处的凛家姐妹感叹着所见那般，一条直线上的海水在沸腾般地震荡着。
“嗯，是呢是呢。呐，妈妈，小哀姐姐那里收拾掉一半了，咱们要不要再放过来几头。”
面前，虽然颇为外行，但在魔术师们的入微操纵下，声波尚且是以基本的直线笔直冲向海底。肉眼可见的翻腾海水便是明证，那是一道数十米宽的死亡通道。
“做不到呢～伊利亚，这毕竟不是一夫当关，咱们要是减低威力或者停手的话，怪兽们是会一拥而上的。那个……灰原同学？”
不远处，小哀的喘息正从激烈走向平缓，随着更多的巨兽被她和维多利加联手消灭，本人的压力自然在不断减轻。
“……什么？”
“我和伊利亚的攻击轨迹你们也能看到，等收拾完手头的怪兽后，从侧面绕道过去怎么样？我这儿不能随便停手，下面聚集过来四十多头呢，天知道会不会一拥而上。”
“嗯，行。维多，准备出发。”
随着小哀的话音一落，十多根肉眼难见的银色丝线顿时被抽了回来。硕大的水龙卷在丧失了源动力后依旧可以旋转许久，而在内部，剩余的四头巨兽连吼叫声都不明显了。
“了解，绕道前进！”
金色与棕色的滑板同时启动，在朝着四位魔术师小姐一招手后，维多利加与小哀自波动的声波通道上方掠过。深海之下，眼中光线却是无比明亮，举目四望，在这深达数千米、宽达七十公里的庞大海沟内，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透明海水罢了。至于鱼类，早就在众人的鏖战中躲到了天边。
水下，滑板的飞行速度虽然受到了阻碍，却也能逼近音速。在这每小时近千公里的狂飙之下，清晰的海水轨迹线被两女开拓了出来。一个手持人偶之石而身后漂浮耐瑟之核，一个端坐滑板膝上轻抚华丽古琴。渐渐的，当一声声沉闷的巨兽咆哮着在远方的海底响起时，维多利加拉住了琴弦，而小哀的身边则飘散出十八根细如发丝的银线。
“……嗯？”
突然，不约而同地，两名急速飞行的少女同时止步。
就小哀的体感而言，一股潮湿的寒意正在迅速侵蚀着自己的全身。头部也好，胸腹也罢，双腿及全身的各个方位都好似浸在了冰冷的水中似的。不过，这却又不是完全的浸水感，而是那种潮气忽然腾升的错觉。
“……维多，你感觉到了吗？”
身边，维多利加则是径直望向了天空的方位。
“我的视线在变暗！”
话音一落，青色的元素力顿时将少女的身体全然包裹了起来。那一层好似保护罩般的能量自维多利加的身上散发而出，并涌上了小哀的身体。
“这……”
当光芒粘到了自己身上时，小哀顿时感到了寒意的驱散。可是，眼前的光线却的确暗淡了。深海中，遭受音波攻击的巨兽们还在不断咆哮着，但此时此刻，小哀却绝对没有继续深潜的想法。
“C.C！C.C！开启团队频道！开启团队公共频道！”
显然在时刻关注着所有人的情况，C.C的声音这就响起。
“开启了。”
“所有人！”
身边的维多利加朝小哀示意一眼，随后，两人同步向着海洋表面的方向缓慢飞了上去。自然，小哀的嘴没停着。
“有没有视觉变暗、身体变得潮湿寒冷的感觉？”
眼前的光线正在迅速变暗着，而同时，小哀也感到身体周围传来了重重重压。矢量操纵的能力施展出来，在力的操纵下，理应紧贴着身体的海水被撑起了一个米许直径的球型空间。少女皱了皱眉，虽然在万能药的作用下自己感受不到，但就现实而言，撑开深海水压下的海水需要不小的力气。
“感觉到了！我去！这药该不会是药失效了吧！？这他奶奶的才过了多一会儿呀！我和明日香刚飞出海面！”
千晶的怒吼不出意外地第一个响起，而紧接着的便是明日香的声音。
“全体战斗成员注意，立刻撤出深海区域！滑板最大功率……啊呀！”
正当频道内的明日香发出一道充满意外与惊讶的喊叫声时，小哀便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推向前方。下意识地，矢量操纵的力量令她的身子停在了滑板上，手指一勾，身边差点跌出去的维多利加也被她拽了回来。
“怎么……？”
低头，小哀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异。
滑板，失效了。
“喂！赶紧动起来啦！”
频道内，王艾艾的声音正在大呼小叫着，而凌云娜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我和艾艾的滑板忽然失效了。那个……狄安娜快拽着她飞！大家不用担心我们，我可以用御剑术！其他人，你们情况呢！？”
想都不想地，小哀也是一把拽住了维多利加的身子。滑板收起，脚下一蹬，体内能量运作，一股强大的向后矢量将两人急速朝着海面飙射而去。海水被扩散向四面八方的矢量撑起了圆形的空间，但缺氧却是难以避免的。随着眼前的光线越来越黑暗，小哀清除感觉到了呼吸的不顺。
“好在也就是七八公里的距离……”
遥望着海面的维多利加喃喃自语着，在百米每秒的高速飞行下，不过是喘几口气的功夫，随着小哀抵抗水压的压力骤减，海面刹那间便是咫尺之遥。
终于，当轰的一道水声响起时，被小哀拉着的维多利加嘭地一声冲出了海面。一道道散发着紫色光芒的锁链如蛇般地落在了自己脚下，轻松地拖住了身体。维多利加迅速向周围望去，那锁链是凛从前制造过的魔导具噬魂锁，手臂粗稀的它仅仅一条，远远地延伸而来，竟是跨越了千米之遥来接住了两人。
“这是……？”
没等维多利加再多说些什么，C.C的扫描图便映入了脑海中。
凛、Saber和艾露莎，芙蕾、绫波和明日香是直接立在海面上的。凛手中的坦桑石里伸展出数道手臂粗稀的紫色锁链，跨越千米之遥接住了小哀和维多利加。千晶和娜塔莉亚骑在芙蕾的浮游炮上，念月轩和赤瞳也站在两根自千米外延伸到脚下的噬魂锁上。凌云娜脚踏飞剑，王艾艾也在上面，大家均是安然无恙。
或许是看到大家都已安全了，主神的声音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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