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古典菜式用料基础:芝麻和杏仁

　　接着发生的事情，让袭人慌了神。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呼吸，从来不在自己的鼻子里。而是在权势强势之下。要丢要放，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比任何人都害怕会是这样，可是却无力去改变。

　　宝钗直抹泪。当着众人落泪不止。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资格不叫她这样做。宝玉这样失去了意识，她觉得还是应该对他好，尽全力去服侍，绝对不会离开。她是不会随便的。如此是命定的人，她定要恪守三从，陪他到最后。但是她的眼泪，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流了。宝钗想着这样的姻亲，她带给宝玉的，可能不会是最好的，可是，也不能是最坏的。她叫了点芝麻露，亲自递到袭人的手上。直走到宝玉的跟前，整理好了他的衣襟。她说：“爷的心意，宝钗收到，从未见过这般动人的景致。”说完了表现出特别感动的样子。

　　宝玉拾起芝麻露，就是想向地上猛得砸掉。漠然回首，又放进了袭人眼前的盘子里。

　　袭人也是看着，陪着她哭泣。扶着芝麻露的手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宝钗的心，是叫她来伺候，还是由宝钗自己来动手。她大气也不敢出，看着这样的场面，她也是心如刀绞。宝钗此时的反应，并不让她小看这个女子。相反，她觉得这样的表露很自然。

　　贾宝玉呆住，看着这样的妻子，她有些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把宝钗与黛玉搞混了。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如此的相似。他伸出手，刚向宝钗靠近，又将手收回来，小气地放在身体的两侧。那表情仿佛在逼问，其实他不用任何反应。也不必要和任何人一般见识。

　　宝钗道声知道，就先将爷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张罗了几个小厮来将他收拾整洁。

　　王夫人还在悲痛中回味，对宝钗朗声：要如何说得这样的话，宝钗……竟然吐不出完整的话来。

　　宝钗问袭人，可否还愿意跟在宝玉身边。事到如今，她可以去伺奉老太太或者赶明儿跟别的爷打了招呼叫她过去的。二爷无时无刻都是完美的人，她只是个下人，如果服侍不到位的话，她要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袭人低声：“因信二爷，信他会成长为有担当的汉子。而今他初始的对旁的人真心好。遇事至此，我等绝对不会离弃。世事成因，纷繁，复杂。非简单的推搪，能将其解释清楚，就能轻易解决问题。个人的能力始终有限，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并非神仙而有那样通天的本领。他只是不懂，但是他以后会成长起来，变成个性成熟的如同宋玉般的人。我等眼中，二爷有情有义。”

　　宝钗听后，支派了彩明来将宝玉带去休息，并说彩明更加周到。另说二爷这段时期，不便见客，凡有人来往打扰，一概说他不在神京当地。直到事情过去。事出她听了袭人说的话后，惊觉。难怪之前就觉得这个丫鬟不寻常，这样的语言下来，更加让自己觉得，不能被表象所蒙。她是站在老佛爷面前，对这种选择，有所抵抗，还是顺着她们这些上位人的心意，妥贴随波。或者更加可怕的是，其实袭人在宝玉的心中，并不是她所见的那样表面。那么对她来说，袭人简直就是个可怕的存在了。她不能接受，也绝不相信。袭人只是个丫鬟，身份她绝入不了眼，为什么，会让她觉得有那样强大的气场。殊不知，袭人这番话，不经意间，居然得罪了她。如此二般猜想，就让宝钗极为震捍并防备了。

　　袭人出来怡红院后，路上心里还在打鼓皮。这命是保住了几分，那要后来的行得，自己还是做得不够周全。说来时时本份而为，可能她还是过于执着于通房丫头这样的称号，这其中的艰辛，她初尝了。这样子行为，自己还是不如平儿那样子小心谨慎，说来极易被卷入其中。她这样就和冬天行走江面没有两样了。她还在家人面前，无上下地炫过藏着的贾宝玉的玉呢，还是太大意。从没有发现，真正的猛虎也有可能，吃人并不吐骨头的。这个人就凭空的被吃掉了，连残破的衣服都被老虎和着血肉消化。

　　薛宝钗精，不会自己一个人处理这种事情，她叫来夫家的王夫人与娘家几个亲信，思度着这事。她决计不能让娘家的薛蟠、薛蝌这类人从中干涉。而且她也不大信任薛蟠，生怕他们一时发混，会做些对家族不利的事情。几个女人稍一讨论，夜宴再开，与会的名单，也叫她罗出了：

　　老祖宗房与宴3名侍应

　　凤姐那房列侧，只叫了丫鬟平儿，只是中间掌灯送人来人往时，来走下过场，顺便奉香点。因她平时是个相对公平的性格。在那里也比较镇得住邪祟。仍是和之前一般的人物。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宝玉这边不可多出现，便让他走个过场便可。时为他备了两套餐具。

　　列出，说了有北静王府的要来递个面子，需上后面的席位去走动照看前来送情的王府中人。

　　李纨那房的人不能叫。而且在宝钗记忆中的曾经一起猜鹫的亲朋，她也绝对不能随意去得罪。如果任何事情都不能回避，她想着，那就应对吧。总有解决的办法，哪怕是由于是二次的夜宴，不需要惊动王府的人来。

　　这次，列席的婆妈，也是找的那城北的戏班的人来充搭的。对外只说是要再有闲散时刻，可会挑几个角儿入北门的梨香院。提前来看角儿，还是精角儿。如此一般，演的是周官放火百姓不点灯，百姓在家烧了院子里的柴来照亮夜间的劳作。他们也当作非一般的时候来应对，也穿上和相应身份的衣装。打扮得像模像样。说来他们都是有武生底子的人，扮几个仆妇，和车夫，没有问题的。没有必要为这样的事，来惊动北静王。皇恩浩荡，受着了，但是也不会总让王爷为自己的好友来操劳。

　　事实上这个时日，梨香院已经供不起伶人了。这些凤姐平儿她们最为知道。凤姐仔细盘算，便支了自己房里的小红向那拿了两吊钱的人丁，将些铜板全数讨要了回来，并归。其人及后话，无甚意义。小红也是私下里对那小子言语再三，打发了他去往中原中部，至此再难知其生死。便断了这线。

　　宝钗深知，贾政之怒，不是一般的人能消解的。这样的宴席，他就是不来，他的冷暴力，周围的人也能受到感染。莫说对宝钗不满，他们这对的膀臂随时会出事，真正怕，担待不起的，就是无法深知，害怕又受连累的人。对凤姐那房，宝钗始终考虑到琏二爷。因她深知，此事，若贾琏因此而责怪下来，那屋里出事的人，不止凤姐，连平儿，其它的丫鬟也不能幸免。上位的，要轮到秋桐做得最妥贴，便宜了她秋桐变成心机婊。其它的人都被人看轻。她是不会做出这个糟糕的事情的。贾政若因她不找凤姐的原委，而怪下来，这个惩，她得全担。

　　至于丫鬟这边，她娘家的有几个不顶用了。便叫了宝玉原先陪侍的几个打小的。管王夫人那里叫几个充数。低于二等的仆妇，一概不上。二等仆妇她们自制力也要更加强些。为了防止发生像上次一般的惨剧，严格地布局了来来往往的路人。大主山中的建筑，变成了真正的“梨香院”。哪怕它再空，也会有戏剧上演。这次依然看虚实。他们看上去是自然地在那里，又并不是普通的，在美食与美酒中交流中人的那种自然的神情。

　　她们并不知道神仙与棋局，终盘与结束。不过几日的时刻，就有了这样翻天的变化。让他们也无从知晓，这是何来的缘由。也可能这个日子，已经没法再平和的过下去了吧。如此，也要顺应天命。天要至此，不得不由命在天。

　　薛宝钗、贾宝玉、贾母、等准备要各司其位了。

　　等待点菜的单子下来。厨师班又再次沸腾起来。这次不能用上次用过的任何一款式的菜式，全部菜单推翻重来。他们庆幸班子这次还幸存。全班人马还在。相互鼓励，不要在这次的烹饪中失手。

　　柳嫂子听了平儿漏给她的信，便没有告知其它人这次来的不是北静王的手下。依然是在那个层面上的水平，给他们酒肉奉上，准备好安顿车马，甚至精确到马夫来喝的杏仁汤，也一备给上次相同档次。前后的礼数，一并做得和王府真的来了客人般招待。此次做宴，只准成功不准失败，他们理应有着相应的对待。

　　看着诸人准备干劲实足的，她也放了心。这样做得若宝二奶奶支了宝二爷过来瞅他们的场面，也对他们更加好。五儿她们看来还在兴奋中，望着从酒肆与菜市运来的原料，他们觉得府里还有希望。毕竟时间近，提供菜及半成品的速度要跟上，并不是那样想当然容易的事情。

　　那些佃户，拿来的食材，收成有高有低。现在收得的，也要他们班子里的人，自己挑找翻搞，可是能收得的便收得了。好些那是别人赶了天光赶雨雪，为了保鲜，连夜运送来的。冬天的时候，多少人脸上都是雪，胡子都结了冰。夏天的时候，送的人多只着条裤子，半吸啦着草鞋，草帽上还有鸟粪。人们看了就说叮嘱北方的天也不大的热，只怕着寒。跟着青菜进府里的人就叹着连日里来的路程，也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了。纵使换了长度，他也不必这样没有礼数了。肉的话，是赶的活禽，那路上的保质也并不简单。

　　大多数人送完了就倒在他们柴房附近，和着衣服休息了，后来府里的将外河流出的墙边腾了块茅屋。专门为他们休息做准备。客房里最常留有的人时，也是在极炎与极冷的时候。近来的食材都是积攒而来，选了多少，选得好不好，又成了他们必不可少的工续，他们也不好为难这些为运菜肉酒水交欠，远道而来者。

　　他们这样两宴之间间隔时间如此之短。忙翻了厨师班。首先就是时令的菜库房里仍是不太够，当时那次已经用了大半，后面的供给，是计划外的，善罐子与婆子和宝二爷房里的个小厮又被派出去联系卖家。这次柳嫂子再不敢让五儿来。她有些担心女儿纠结于世故方面的事情，担心她出事，不敢随便让她随性而为。善罐子这方面，就较为可靠，人也肯吃苦，看着他，她比对女儿还放心。这次有二爷那边的人来操持壮胆，顺利很多。

　　而假五儿此次，就只在前后的照看方面露了几次脸。当然要学会帮工做出青菜菜式了。这次红案对她进行了指导，并且就刀工方面，提出了要求。鲜美为上品。品偿者对食物的外观的要求，经常比他们嘴巴上说的要高很多。当你自己刚做出的吃的东西做得比较稀奇，不符合大众的审美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也要知道，他们想看见怎样的食物，需要怎样的美好。厨师就像西洋的术师，他们能变出优秀的作品，让闻到的人的改变心情。你能否达到这样的水平，这直接影响了品偿的人对你的菜的评价。你看那些非常好的厨师，他们锻炼了强悍的力量与对美的无限的追求。厨艺，就是艺术。他言之确凿。

　　听完以后，林黛玉增强了信心，她觉得，自己也想要成为那样好的术师，炒出有意思的菜式。切得更加顺了。虽然这是极为简单的菜式，而且她做的机会也不太多，但是她想象着那下锅的青菜来自田原的生命力，它们顺着着料的飘香，进入她的心脾。告知她的感观，野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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