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带我回家吧
女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解释。
“大姐，我都说半天话了，你也得撂句话呀，说说吧，不会是捉迷藏躲我们这儿来的吧？别打马虎眼，讲实话。”
“大姐？我很老吗？”女人白了他一眼，怨气十足，平增媚色。
“我不叫小姐的。”女人大概也反应了过来，眼睛里寒芒闪动，瞪了他一眼。
“有坏人追我，我……”
“换一个，题材太老。”
“怎么就不能有坏人追我了？没见我都受伤了吗？”女人有点气愤。
“要不是你受伤在前，加上我还有点底子，我都让你打坏了，一般坏人哪敢追你？我们国家严控枪支，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说来，只要拿枪的十有八九不是警察就是部队。说吧，说实话，要不……”
“刘洪波，……，刘洪波你个王八蛋，一上午跑他妈几回厕所了，这是你站岗呢还是我站岗呢？”老杨的咒骂声由远而近，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看着女人眼里依然冷峻如常，没有慌乱，也没有恳求之意。刘洪波掏出一包纸巾扔给她，示意她收拾一下，然后摆了摆手，“回见。”
“你去哪儿？”
“我还站岗呢，人我救了，你就别砸我饭碗了好吧？”
“救人救到底，我有伤，走不了，在这儿呆着，迟早还得让坏人逮住。”
“哎，你还来劲了，不走就呆着，也随你。古德拉克！”
刘洪波在厕所门口堵住了老杨：“杨哥，我的亲哥，跑肚子，人有三急，耽搁、耽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在门口站岗的时候，刘洪波看见一群警察在附近布防，身后还有几个身穿防弹服、手持05微冲的特警，看的刘洪波咬牙切齿，浪费啊。好容易又硬捱了半个多小时，交班时间一到，刘洪波就赶紧催着替班的人换他。小跑着到了厕所，心里还想着，走了就得了，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可还隐隐有点小心思，不是惦记她，是觉得自己古井无波的生活太枯燥乏味了，哪怕有一丝涟漪也好啊。
刘洪波走进厕所，回头瞧了瞧，没人跟着，才走到最靠里的那个蹲位门前，小声问了一句：“在吗？”
“怎么才来？”门从里面打开，女人盘坐在马桶上，头发已经扎成了马尾，看起来精气干练，状态恢复的还不错。
“我要工作吃饭的好不好，大姐。”
“别叫我大姐，我哪有你老？我叫刘明月。”
“我看见警察了，你不是好人，自首吧，坦白从……”
“休想，警察里混着他们的人，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给我找个地方，等我养好伤就走。他们不撤围，我走不了。”女人说话声音平淡，语气却分外坚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怨的神情，掺杂着决绝、恳请的意味，让刘洪波心尖一颤。
“说，什么事，把事说清楚了，我再做决断。”
“我叫刘明月，在一个走私文物的犯罪组织里卧底，现在被人陷害，才逃到这里来。我不能被捕，我手里还有大量的证据，用来指认主犯。如果我死了就前功尽弃了。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先后牺牲了三位同志了，我不怕死，但我不想白死，我得出去，找到我的上级，把证据传递出去，把那些罪犯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那些牺牲的战友。”刘明月言之凿凿，刘洪波黯然不语，战友啊，你还有机会对得起他们，我呢？大概太投入的原因，他也没觉得，这段话太耳熟了，耳熟的就象电视剧里那些已经烂透了的警匪剧里的对话。
“你说，警队里有他们的人？这么嚣张，无间道？”
“警队里肯定有他们的人，外面还可能有狙击手。别废话，赶紧给我找地方，还有食物、药品。”
“少咋呼我，我就一小保安，草民，懂不懂，扛不住那么大的事儿，看样子，警察布防完毕紧跟着就得摸排了，一会儿的事，你自求多福吧。”
“那你回来干嘛？”
刘洪波一时语塞。
“……上厕所。”
“药，吃的，给我，我马上走。”女人盯着他。
“好，我回去看看宿舍里有没有，只此一回，最后一回。”刘洪波看着女人，郑重的说道，女人点了点头，眼神漠然。
刘洪波转身跑回宿舍，拿了些吃的，又从抽屉里翻出两盒消炎药，一看，还没过期，就统统塞进一个塑料袋里，拎着就跑回厕所。把袋子递到女人手里，说道：“大姐，萍水相逢，我也算仁至义尽，你安心上路，不再见。”
女人瞪了他一眼，就要起身站立。不知是坐的久了，还是失血过度，没有恢复，还没站起来，身子就是一侧歪，就斜倚在刘洪波肩头，大概为了保持平衡，手还在他腰间扶了一把。
“哎，哎，不带这的啊，这计不好使，坐好坐好。”刘洪波扶着女人坐下，才又接着说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大姐，古德拉克，留步。”
刘洪波走出厕所，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不过还是有点小得意，自己枯燥烦闷、古井无波的生活总算起了一丝丝涟漪，虽然小点儿，但总归聊胜于无。他没注意到，当厕所门缓缓合上的时候，门里的女人嘴角上翘，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只偷了母鸡的狐狸。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刘胖子领着王头随着一名警官来到食堂，刘洪波认识，是他们辖区派出所的老王。
“同志们，大家静一静，现在发生个紧急情况，请王警官给我们通报一下，大家要全力配合。”王胖子说道。
“同志们，今天是什么日子，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太山寺出土的宝函在我们博物馆已经存放了6年了，每年5月17日我们这里都会举行大****。周边的安保工作就成了重中之重，警力布置已经让我们捉襟见肘了，今天上午，我们辖区又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有毒贩暴力拒捕，甚至袭击警察，希望大家提高警惕，接下来希望大家配合市局里的几位同志作一下摸排工作。刘馆长，你安排俩机灵点儿、熟门熟路的小伙子跟着吧。”刘胖子点头答应，转头让王头安排。
“刘，小赵，就你俩跟着吧，下午我安排别人替你们。”刘洪波心里有些忐忑，又怕被看出什么，也没有拒绝。
刘洪波和小赵从王头手里接过来一大窜钥匙，就跟着市局来的刑警开始逐层逐屋的排查。当他们排查到厕所时，刘洪波见厕所的窗户大敞着，已经不见了女人的踪迹，才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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