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潮
明诚回到明公馆的时候，大厅里很安静，见到走出厨房的阿香，明诚问道：“大哥、大姐呢？”
阿香看看楼上，“大小姐今天回来很不高兴，将大少爷叫上去训斥了一顿后，现在应该在房间里歇着。大少爷自己回了书房，不知在干啥？你看这晚饭快做好了，我正发愁怎么办？”
“这事交给我，我妈呢？”
“桂姨正在做最后一道菜，很快就能开饭了。”
“好，我先去看看大少爷，你去帮忙吧。”
阿香点点头，“知道了。”转身回了厨房。
明诚眼中闪着幽暗的光芒，看着厨房脸上露出冷峻的神色。
明诚整理了一下心情绪，来到明楼的房间门口，轻敲房门，“大哥，我回来了。”
听见里面传来明楼的声音，“进来吧。”
明诚推开门，便见到明楼正在书桌前看着汪曼春的相册发呆，“大哥，您这是？”
明楼合上相册，将它放进书桌的抽屉里，“我今晚必须见一见曼春，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安排了。”
“哦？那大姐这边您怎么交代？”
“你过来，我打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明楼在明诚耳边悄声说着打算，“你赶紧去办吧。”
明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大姐那边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吧。”
明楼揉着额头，低声道：“这件事情不早点解决，我们就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里，我们必须尽快釜底抽薪。”
明诚也十分明白明楼此刻焦急的心情，看着明楼不停用手按揉头部，担心道：“大哥，你又头痛了？要不要吃片阿司匹林？”
“呃，还是吃颗曼春给我的药丸吧，上次吃了头痛发作的次数好像减少了。”明楼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精致的小药瓶，倒出一个颗小药丸。
明诚心里暗笑：不会是心里暗示的作用吧？他连忙到茶几边给明楼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明楼。
明楼服了药，放好小药瓶，对明诚道：“我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那我先上去看看大姐吧？”
明楼颔首，“去吧。”
小饭厅里，明镜安静地坐在饭桌前喝着桂圆莲子粥,眼睛却一直盯着明楼，明楼明知明镜在盯着自己，却很淡定地吃着碗里的鱼，“大姐，今天的鱼不错，您可以尝尝。”
明镜放下碗，“我决定了，要尽快给你找个女朋友！”
“大姐，这事情急不得·······”
“我不管！我一想到那个汪曼春在我面前晒订婚戒指的样子就来气！你必须马上和她了结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大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娶妻这件事上，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考虑一下我的心愿？”
“谁都可以，就是汪曼春不行！”
“大姐，您能不能别这么霸道？您明明知道我和曼春是青梅竹马的情侣，而且她为了我一直等了快十年，我一个男人如果没点责任心和良心，怎么说得过去？”
明镜一听，勃然大怒，站起身质问道：“那你是要她不要这个家了？”
明楼满脸无奈地站起身，“大姐，我求您多理解一下我········”
“让我理解你？！她今天就敢当着我的面杀人，她在恐吓我！”
“大姐，今天的那个人是个危险人物，曼春是在保护您，您不应该误会她。”
“我误会她？她在上海杀人如麻早已声名在外，我算是见识了一回，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将人给杀了，完全随心所欲。我没法跟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要娶她是吧？那我走行了吧？我给你们腾地方！”明镜说完转身就走。
明楼急忙上前拉住明镜，“大姐，您不要这样，我们再聊聊？”
明诚也赶紧上前劝道：“大姐，您别激动，有事好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明天就去香港，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吧！”怒气冲冲地对站在一边的阿香和桂姨道：“你们上来帮我收拾东西，这个家我没法再待下去了。”
明楼心急道：“大姐，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求您别逼我。”
“以后你爱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我眼不见为净！”明镜一把推开明楼，走出了小饭厅。
桂姨和阿香看看一脸憋闷的明楼，和一身怒气的明镜，都不敢多言。
“大哥，大姐现在根本不听劝，怎么办？”
明楼叹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者她离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明楼对两人道：“你们上去帮帮大姐吧，别多言。尤其是今晚发生在家里的事情，绝对不能对外乱说！如果谁坏了事，就给我滚出明家！”
桂姨和阿香忙敛神恭敬道：“是。”
“去吧。”两人一起离开了小饭厅。
明楼回头对明诚道：“你也上去帮忙劝我大姐吧。”他嘴角微微上翘，内心里很高兴大姐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也积极在行动上支持自己。
“好。”明诚轻轻吐了口气，看着明楼点点头。
“滴零零零······滴零零零······”大厅的电话铃忽然急促地响起。
明楼快步走出小饭厅，来到大厅的时候，便见明诚手中拿着电话正在听，“好，我知道了，马上通知明长官。”
明诚听完电话，一边放下电话一边对明楼道：“大哥，刚刚任秘书来电：周佛海明早要您参加新政府的财经会议，需要您对今年的财政预算方案做详细的解释和说明，您看这么急的······”
“不要紧，我们待会儿回去办公室，将方案再详细整理和细化一番就行。”
“好，我先上去和大姐说一声吧？”
“去吧，我回书房等你。”
“好。”明诚连忙上了楼。
十分钟后，明诚搭着明楼离开了明公馆。
“大哥，今天的事情提醒我们孤狼真的不能再留。”
“明天大姐能不能顺利离开香港就看你的了。”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姐今晚就会离开，桂姨明早才能醒过来。”
“桂姨比我们想象中更危险，现在她明面上投靠曼春，但暗地里她还投靠了高木。这个人既不能杀，也不能留，只能让她成为废棋。”
明诚一听明楼的安排，两眼放光，“大哥打算如何让她成为废棋？”
明楼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你直接送我到汪公馆，然后你回去弄好文稿，再回来接我。”
“大哥，您这是吊我胃口吗？”
“我想曼春今天已经动了杀机，我要尽快和她聊聊。”
“她为了您的安全从来都是下手快、狠、准的，的确需要您与她尽快沟通。大哥，您要我安排的侦听点已经准备妥当，就看您和曼春姐如何安排了。”
“好。还有什么新的消息？林参谋那边的情况如何？”
“他那边进展顺利，假密码已经发挥出作用了，敌人正在按照我们的假布防图进行调兵遣将，锦江一代的敌军正在加紧操练。”
“现在计划进展越是顺利，我们就必须更小心，通知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战事一起，马上按原计划将这些人处理好。”
“是，我会及时将命令发出去的，您放心吧。”
“翠羽那边通知卫棱将人安全送到香港，要他亲自将人送到我大姐那边。今天明堂大哥已经问我要人了，翠羽毕竟是沈家的人啊。”
明诚点点头，“我今晚联系一下卫棱，将翠羽的事情安排妥当。”
明楼在后座看着寂静寥落的街道叹道：“这孩子受了很多苦，到香港后就安排她好好修养身体，等她身体恢复了就送她去港大读书，暂时不要让她参与任何行动了。”
“我想大姐和明堂大哥也会同意您的安排，就让她好好享受正常的生活吧。”
“是啊，如今这世道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是多麽不容易。”明诚心有感触。
明楼到达汪公馆的时候，是小姜开的门。
明楼进了院子，便问：“曼春呢？今天她为了我姐姐受了委屈，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好，回来有没有不舒服？”
“姐姐回来的时候脸红肿得厉害，敷了冰后好一些了，她刚刚进了房间洗澡，您在书房稍等好吗？”
“好，你快去照顾她，我自己去书房就行。”小姜点点头就自行去了汪曼春的房间。
明楼径直走到书房前，推开门打开灯进去，扫了一眼书房，便见书房的办公桌台面上有些凌乱，台上散放着一大碟稿纸，他走过去帮忙整理，发现在稿纸旁，有一本用铁架子夹的很整齐的手写草稿本，面上第一张用宋体美术字写着《解密要析》，明楼认得是汪曼春的字迹。
明楼在书桌前坐下拿起《解密要析》细细观看，里面目录清晰，章节分明，写的解密方法很详细很有针对性，根据目录的显示，里面不但有日本人常用的密码和解码方法，还有一些关于摩斯密码的的编写技巧和破译技巧，虽然手稿只完成了一半，但已经让明楼心中很是欣喜，如饥食渴地认真研读起来。明楼越往下看越是兴奋不已，这样一本手札稿对那些入门后还想继续深入学习解密技术的人员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优良教材。
书房的门轻响，明楼抬头就见汪曼春穿着厚厚的棉睡袍走了进来，油黑亮滑的头发一部分垂在脑后，有几缕滑到了胸前，发梢潮湿。
明楼不由皱皱眉头，见汪曼春手里还拿着毛巾，就站起身走过去道：“你看你，头发还在滴水就跑出来，会感冒的。”
明楼拿过汪曼春手里的毛巾，拉她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说：“就这么着急见我？师哥又不会跑了的。”
汪曼春闭着眼享受着明楼的细心‘服务’，心里欣慰却扁着嘴道：“谁说师哥不会跑了？以前·····”明楼听了手一顿，“算了，不翻旧账了！明长官是个大忙人，说不定等不及就跑了。”
“今晚你做主，让我几点离开就几点离开。”
“好了，不闹了。你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将你大姐送走。高木这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
“是啊，高木今次行动受挫，他是不会心甘情愿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寻找其他的线索。”
汪曼春站起身，走到书柜前，撩起书柜上的一幅画，轻按墙壁左下角，墙上的木板滑开，她伸手从里面一个空格里拿出一盒录音带，然后关闭了书柜暗格。
“师哥，他要找的重要线索就在我手里，你只要毁了它就行了。”
明楼接过录音带，心中长舒了口气，“曼春，谢谢你！今天没有你的及时化解，大姐现在已经身陷特高课了。”
“高木和孤狼要对付的是你，大姐如果有意外，您和明诚都有危险，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我大姐过去如此待你，你能不计前嫌，说明你识大体、心胸广。”
汪曼春耳听着明楼的赞扬，心中甜蜜，嗔道：“好了，少嘴甜了。里面的内容我没听，但我想一定会给大姐带来致命的危险，你还是赶紧毁了吧。”汪曼春眨眨眼睛，看着明楼微笑道。
明楼接过录音带，扯出里面的磁带，汪曼春拿了个大烟灰缸过来，“放进里面销毁吧。”
“好！”
明楼把磁带放进去，拿出打火机点燃，火光闪动，磁带顷刻化为了灰烬，室内有微微的烧焦气味。
明楼对汪曼春道：“曼春，这里空气不好，你先回房，我等下再过去。”
“嗯。”汪曼春听话地离开了书房，书房门半开。
明楼打开了书房的半扇窗，凛冽的寒风瞬间灌满书房，很快对流的气流将室内的异味带走了。
明楼关上窗户，整理好书桌上的稿纸，用书桌上的镇纸压住，拿着那半部《解密要析》离开了书房,朝汪曼春的房间走去。
当明楼走进汪曼春的卧房时，便见她正准备喝药，端着碗，皱着眉，小姜安静地盯着她。
一见明楼进来，小姜便对汪曼春道：“姐，这药您还是快喝了吧。”
汪曼春看着黑黝黝的药汁，一副厌恶的表情，“今早不是喝过了吗？晚上能不能不喝啊？”
明楼对汪曼春柔声劝道：“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喝药，你快喝了让小姜去休息吧。”
汪曼春无奈，闭上眼，端起药咕噜咕噜几口喝了大半碗，“好了，你去休息吧。”
小姜微笑着接过碗，“是。”就走出了房间。
看着小姜把门关上，汪曼春回望明楼，见到他手上拿着的文稿本，便上前一手抢回去道：“师哥，你怎么偷看我的文稿啊？还没写好，有些地方还要修改的。”
明楼微笑地靠在汪曼春的身后，温柔地抱着她，用下巴轻轻顶着汪曼春的头顶，“我的小曼春竟然成长为这么厉害的解码高手，已经能编写出这么重要的教程了。我真的感到很欣慰，也很内疚，错过了你的成长是我一生的遗憾。”
汪曼春听了鼻子发酸，压下上涌的泪水，轻轻叹道：“我们两家有太多的恩怨，你也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很多时候你也是身不由己。”
“话虽如此，但已经错过的永远也追不回来了。我只能在将来的日子里，尽我所能保护你、照顾你。”
汪曼春心里又酸又甜，可一想起自己这破败的身子就心里难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明楼不想再谈惹汪曼春伤心的话题，转了个话题问道：“总部的命令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可是就算我死间计划后能成功潜伏下来，和你结成伴侣的可能性也是十分艰难，毕竟在上海认识我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我改了名字，也不可能改变容貌。”
明楼将汪曼春扳过来，认真看着她的脸，抚着她还有些微微发红的半边脸，认真道：“修改一个人的容貌是我们当初入门的课程之一，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关键在眼神和气质。忘掉跋扈嚣张、泼辣狠毒的汪曼春，做回当初那个简单阳光健康美丽的女孩，你就是另一个人。”
“可是，大姐她······”
明楼轻轻吻了吻汪曼春光滑细腻的额头，轻抚着她的头发，“曼春，大姐她答应我的请求了。”
“什么请求？”
“让我娶你。”
汪曼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惊诧道：“师哥，是真的？”
明楼点点头，温柔地吻着汪曼春的额头。
汪曼春百感交集，眼泪不受控制地外涌迷糊了她的双眼，她轻轻贴着明楼炙热的胸膛，无声哭泣。
明楼抱着汪曼春轻抚着她的背脊，“曼春，现在的斗争形势越来越残酷，今天孤狼和高木设的局虽然让我们齐心合力破解了，但死间计划完成后，你的处境就会变得异常的危险。”
“做我们这一行的天天都是危机四伏，那天都不安全，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师哥，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死而后已。”汪曼春抬眼看着明楼，心情复杂，晶莹的泪光里含着眷恋和不舍。
明楼忍着心里难受，用手轻轻擦拭着汪曼春脸颊边的泪水，语重心长鼓励她道：“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火种，每一个位置都是许多人牺牲的累积，我们要想方设法完成任务，精心筹谋保存自己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放弃。”
汪曼春的眼光里慢慢散发出了光彩，“师哥说得对，我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明楼把汪曼春扶到床边坐下，“今次的事情估计还有余波，你不要插手，让我来处理就行了。”
“师哥，孤狼绝对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她太危险了，必须马上除掉！”
“曼春，目前还不是铲除孤狼的时候，留着她比杀了她更有用。”
“她还有什么用？”
“可以用她对付藤田芳政。”
汪曼春疑惑地看着明楼，等着他继续说明。
“孤狼有个私生子，名叫于连城。”
汪曼春一惊，“什么？孤狼的儿子是······于···于连城？”
“对，听说他还是你们中统的人。”明楼故意将‘中统’两字说得很重，撇着嘴瞅着汪曼春。
汪曼春一听，马上有点心虚，目前的情况她还不能向明楼透露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只好继续装傻，眼珠子一转道：“好像是吧？我和这个于连城不是很熟。三年前他遇害的时候，我还在外地。”
明楼嘴角含笑，也不揭穿这只的小玉狐的把戏，“据我调查，杀死于连城的人正是藤田芳政，孤狼和他有杀子之仇。而且，看孤狼找藤田芳政的手下高木合作的原因，应该是已经察觉到这个事情了。”
汪曼春马上‘兴奋’道：“那我们现在就给孤狼制造点下手的条件吗？”
“不，先让她憋着，我明天会让人送她回苏州。等藤田芳政和高木斗到白热化的时候，再让她发挥出作用。”
“好！我听师哥的。”
“曼春，侦听点那边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你随时可以安排人开展工作。”
“我打算明天就让小姜过去，然后把小武也调过去。”
“曼春，现在你身边没人协助不行，小姜还是留在你身边吧。实在不行就让我的人来吧。”
“不行！我必须及时获得第一手材料，你那边不是有朱徽茵吗？总部的命令里可是写着：彼此协助，互不干涉，互不从属哦。我还是认为我和你的人必须分开，绝对不能交叉。”
“当然，为确保安全，你和我的人是绝对不能交叉的！但侦听点我建议你还是安排其他人，小姜的作用不仅仅是负责侦听，她是你的助手，你身边不能没有贴心得力的人。例如今天的情况如果再发生，你没有人协助是不可取的。”
汪曼春听着明楼耐心的劝解，感觉自己确实需要人帮忙，皱皱眉，“好吧，我来调整就行。”
“曼春，关于小武我也有新的建议。”
“好，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明楼握着汪曼春的手，继续道：“小武这么多年一直悄悄隐藏在你身边，但如今的形式他要再待在你的身边就需要有个身份，我想让他换个身份光明正大留在你的身边，以后也无需躲躲藏藏。”
“可这样小武就暴露在敌人的目光里，我身边很不安全的，还是让他隐藏在药堂里比较安全。”
“我知道你很疼爱小武，总想把他护在身后。但是小武已经满二十了，不再是个孩子，你应该放开手让他成长。”
汪曼春何尝不知道明楼说的话有理，可是就是不想让小武年纪轻轻就面对残酷的斗争，脸色露出了为难和担忧的神色。
明楼也不逼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我相信小武也不想就这么躲在你的身后，他迟早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成长的。你如果还下不了决心就先放放，等你想通了就和我说一声好吗？”
汪曼春在明楼怀里点点头，“有机会我问问他吧，这孩子的伤还有一些后遗症，我真的不放心。”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姐，阿诚哥来了。”
汪曼春抬头看看明楼，“这么晚了，你还是尽快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先上床睡好，我再走。”明楼帮汪曼春把厚厚的棉睡衣脱了，扶她躺进柔软温暖的被窝里，给她掖好被角，“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的，好吗？”
“好，还真有点困了。”明楼心知可能是汤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他坐在床边轻抚着汪曼春的头，“睡吧，很晚了。”
十分钟后，明楼和明诚离开了汪公馆。
隐在街角的某便衣跺跺冻僵的脚，“冷死老子了，我们走！”两人影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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