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天道
晚清心惊胆战地躲在一边看着嫦曦持剑而立，她很快就发现嫦曦的眼神很不对，似有挣扎之色，时而冰冷，时而凌厉。
而在她对面，太子长琴身前浮着一把琴，指下的乐声悠扬平和，含着仙灵之力向嫦曦而去，却并没有伤到嫦曦半分，而是围绕在嫦曦身边缓缓钻入嫦曦体内。
而此时渐渐平静下来的嫦曦嘴角弯起冷笑，瞳孔中带上一丝浅灰色，无情而冰冷。迅速脱离包围，残影向太子长琴快速掠过。
“啊！”晚清突然惊叫一声，指着和太子长琴斗做一团的嫦曦颤声道：“是……是夙韵！”
刚刚那个眼神她永远不会忘记，是夙韵突然性情大变后的眼神，那么的冰冷无情，令人寒入骨髓。
而这边，嫦曦一招一式之间都欲致太子长琴与死地。
太子长琴眉头紧蹙，指下的乐声转为杀伐之音，虽有杀气，却无杀意，不过是为了抵挡嫦曦的攻击。
晚清抓耳挠腮地在原地踱步，这是怎么回事？是夺舍？什么人那么厉害可以夺舍洪荒月神啊？耳边乐声再变，晚清抬眼看去。
只见太子长琴指间泛起白光，点点流光组成一个个符印流转在嫦曦身上。嫦曦的眼眸闪烁了几下，便软倒在地。
太子长琴收起身前的琴，快步走到嫦曦身前，手指点在嫦曦的额头。半晌，他突然冷笑一声道：“真是阴魂不散。”
那声音中隐含的寒意让晚清抖了下。
正要伸手扶起嫦曦，可看看自己现在的小身板，转而向躲在一边的晚清道：“过来。”
话语中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晚清僵着脸挪了过去。
“带着她，回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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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直□□控的嫦曦，对后来发生的事并非毫无知觉，她只是无法做主自己的身体罢了。
好在天道的意识残念也不想引来这方世界的绞杀，不敢动作太大。二来嫦曦的意念并未全失，在她的干扰下也无法动用嫦曦多少法力，否则现在的太子长琴不可能轻易制住嫦曦。
肉体被封印五感，识海中两道身影相对而坐。银紫衣裙的女子清冷淡然，对面的男子冰冷虚无，两人神态间的平淡完全不像被被害人，和凶手。
“你不该存在。”良久，男子冰冷的声音响起。
又是这句，嫦曦嗤笑一声。此时的嫦曦于过去有几分不同，眉间多了一个形状如莲的紫色流纹，瞳孔中也带着浅浅的紫色，淡然间多了几分清贵傲然。
“不该存在？你是希望我自毁吗？抱歉，做、不、到。”
“天道在于平衡，你和太子长琴的存在将这份平衡打碎，生机不该为任何生灵所有。”男子依旧是平缓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称述着事实。
“求生是任何生灵的本能。”嫦曦淡淡地道。
她嫦曦从来不是那种可以牺牲自己去拯救天下的人，那样的伟大她做不来。
“既然如此，也许我可以帮你做决定。”说着男子便消失不见。
嫦曦眉头一皱，看了周围一眼，想把她困在识海吗？
之前在封神陵他们以意念打斗，那是属于法则的斗争。若是再洪荒嫦曦是万万不敢的，用法则打天道那就是一个找死。可现在不同，天道意识在异界受到的压制要比她高出千万倍，用法则打斗反而是最能取胜的手段。
没想到最后那句芒冲破封印跑了出来，他们的斗法被打断，不过因此那紫光团也失去控制迅速钻进嫦曦体内。
由此，她才知道原来紫色光团是一线生机的一部分，一线生机并不是一道紫气或者一件宝物。它是由演化、力量、造化、机缘组成的，而她在初生之际因缘际会之下融合了演化这一部分。
只可惜，这演化助她逃过了开天之劫，却也让她不容与天道。
在垂死之际她强行撕开空间逃脱了一缕元神，在异界转世投胎以修复元神，只是另她不解的是自己是怎么又回到混沌的呢？
回到混沌的嫦曦不仅拥有演化，还在混沌青莲的馈赠下得到了造化，这次因为盘古的掩饰，天道开始未曾发现她的身份。后来发现了，她却和太阴本源合二为一，洪荒不能失去太阴星，嫦曦自然也不能陨落，所以才有了她元神中天道意志的存在。
而另一半力量和机缘一在五十弦琴上，一为九天凝碧所得。在太子长琴被混沌至宝认主后，九天凝碧知道自己的儿子注定不为天道所融，在她即将陨落之时将机缘赋予了太子长琴，以期太子长琴能逃脱陨落的宿命。
而太子长琴的确没有辜负九天凝碧的期望，拥有一半生机的他的确逃过了不周山巫妖战的陨落宿命。
可这样一来，被太子长琴成功摆了一道的天道，即便是没有感情也想哭了，这一个两个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本想扰乱嫦曦的道心，这样道心失散，修为倒退的嫦曦将无法镇压生机，是天道收回生机的最好时机。
可是，天道还未动手，嫦曦也跑了。
“……”天道
没有办法，苦逼的天道只能借着鸿钧的意识，操纵着一个人间小女孩遵循着嫦曦的轨迹跟过去了。
没想到的是，太子长琴和嫦曦相遇，而且竟然已经是这样的关系。若两人结为道侣，则代表着一线生机即将彻底合二为一，彻底成为他们两人的所有物，这是天道不能容忍的。
拥有一线生机者不仅可以更改他人宿命，最重要的是可以扰乱天道大势。作为拥有感情的生灵，谁能保证他们下一刻会做什么？谁能保证他们下一刻会不会插手天道大势？
所以在最后它才会乘嫦曦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时，控制她去杀太子长琴，再抹灭嫦曦本来的记忆和修为。
只可惜身在别人的地盘，就算是天道意识也难免束手束脚，更何况它低估了太子长琴在嫦曦心中的地位，在嫦曦拼命阻止之下根本无法动用嫦曦太多法力。
榣山
悭臾不断在太子长琴原有的封印上输送着法力，将封印加固。
“长琴，为何要将嫦曦封印？”在太子长琴喊停之后，悭臾累得靠在一边的树干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为了不让占据嫦曦肉体的那东西有机可乘。”太子长琴看向悭臾，目露歉然，“只是麻烦悭臾了。”
“这只是小事罢了，长琴，我等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悭臾不悦道。
太子长琴失笑，“是，倒是长琴见外了，悭臾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悭臾不在意地摆手，又转向躺在地上的嫦曦，“可是，嫦曦这样总要解决啊！长琴可有办法？”
太子长琴垂眸，看向安详沉睡的女子默然无语。
悭臾正待再说什么，就被一边眼疾手快的晚清捂住嘴拖走了。
“小青你拉我做什么？”
“虚，现在，太子长琴需要安静，我们不要打扰啦！”
风中远远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子长琴只是凝眸看着嫦曦，随后半蹲下手轻点嫦曦的额头，一点光华一闪而逝。
嫦曦突然睁开双眼，浅灰色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只一眼便能让人遍体生寒。
而太子长琴却视而不见，斯条慢理道：“不知是天道，还是道祖驾临？”
天道冷眼襒了眼身上的封印，那是属于这界的神力，“太子长琴，你倒是好手段。”
竟然能这么快找到它的弱点。
太子长琴低笑，“是谁都无所谓，在下只想问，嫦曦如今如何？”
“她？她自然好得很，恢复了属于混沌魔神的记忆，如何能不好？”顿了下，又道：“只是……不知恢复记忆的混沌魔神，还是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太子长琴一顿，笑意越发温和，“哦？那么看来是您在和嫦曦之间的争斗输了呢。”
“太子长琴，你可知，混沌魔神皆为能成就大道而努力着？”
太子长琴挑眉，不解它这话的意思。
“嫦曦是三千魔神之一，如今又得回了一线生机，只要她愿意斩断一切因果牵绊，她就可以合身天道到达鸿钧的那种高度。因为合的是生机，而生机就是她，她就是生机所以完全不会出现鸿钧的那种状态。”
“你说，她会如何选择？”
“为何她现在如此平静呢？因为她在犹豫，犹豫你和道之间孰轻孰重罢了。”
“她能为你舍弃一直追求的道吗？斩因果，断红尘，转修无为之道，大道可期不好吗？”
太子长琴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薄唇紧抿，头微低，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眼中明灭不定的光。
是我让你犹豫吗？不，我……不信……
良久，太子长琴猛地抬起头，眼中狠色一闪而逝，“我不信，嫦曦，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从来都非弱者，太子长琴相信你能战胜这一劫。若不能……”眼神落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视线却似穿透一切看到了另一个人，眼神柔和，声音温和，“若不能，我也不会放任抹灭一切的记忆和情感的你。如此，活下来的那个又如何还能算是嫦曦？那么，就让我来代你做决定！”
“永远陪在我身边，哪怕……你永远都不能再醒来……哪怕……只是一具躯壳……”
见他如此，天道嘴角含着一抹冰冷笑意，‘嫦曦，你可听到了？他也不过如此！’
闭目盘坐在识海的嫦曦微微皱眉，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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