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方向

　　一觉醒来后，窗外阳光灿烂，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射一些进来，看起来时间像是到中午了。昨晚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我伸了个懒腰，不知道起床该干什么，于是又继续躺了回去。

　　头还有些隐隐作痛，这是宿醉的结果。但可能是因为那碗醒酒汤的缘故，并不十分严重。如果回忆可以下酒，那么往事便可做一场宿醉，醉过后，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梳头的时候，我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被自己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眼圈浓重，神色憔悴，苍白，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看起来十分难看。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硬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勉强自己了，还是垮着脸吧。

　　节假日的时候是没有人会叫我起床的，我都会睡到自然醒。陆婉约他们也不会叫我起床吃早餐，因为她知道我要睡懒觉的。而且他们也应该还在季安母亲家还没回来吧。

　　家里又是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等我坐到饭桌前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半了。早饭午饭一起吃，我觉得这样很省心。早餐是豆浆加油条，还有水煮蛋和面包，这些应该都是从外面买的。豆浆已经凉了，没有热的时候的好喝了。

　　我很有兴致地用餐刀把油条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后把它放进豆浆里泡一下，再捞起来吃。这是我最喜欢的吃油条的方法了，一有时间我就会这样做。

　　还没等我吃完早餐，就听到了开门声，有人回来了。我看向玄关处，是苏黎，于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专心的吃早餐。

　　他向我走过来，然后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我不理他，径自吃着早餐。

　　他说：“苏墨，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我慢条斯里地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把豆浆喝完，用纸巾擦擦嘴，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不想再和你谈起这件事了。你不是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好吧，如你所愿，我现在已经忘了，完全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确定现在要旧事重提，让我想起来吗？”说完我似嘲弄似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昨晚哭得太用力，声音还有些尚未恢复的沙哑。

　　他的脸色同样也很不好，想来是昨晚我的所做所为对他造成了严重困扰吧。你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爱你，那么你自以为是的爱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困扰，一种胡搅蛮缠的困扰。

　　“苏墨，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吗？”

　　我也火了：“那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会满意？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不要理我了好吗？”说完我就起身，打算回房间去了。再多待一秒，我真的怕我会丢脸地像昨晚一样，崩溃地哭出来。

　　苏黎拉住了我的手腕，我没能走开，被迫地停下来听他说话：“苏墨，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以后你会遇到更好更爱你的人的，听话，不要做傻事好吗？”

　　苏黎，你才不懂。无论别人多么好，可是我要的从来不是别人，我想要的只是你而已，从始至终，也只有你，世界上唯一的你。那个唠叨的你，那个冷淡的你，那个别扭的你，那个爱我的你。

　　我没有回头，任由他拉着我。他身体的温度，通过手掌，缓慢地传递到我的身上。这是我曾经多么熟悉和眷恋的温暖啊！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认真感受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想念了。我倦了，不再想爱下去了。爱他太辛苦了，他一直是我不能触碰的人。我放弃了，就这样放手吧。

　　他现在这么关心我只是怕我想不开，我觉得真可笑。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那么大好的年华，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还有那么多东西没有吃过，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体验过，还有很多的人还没遇到，我怎么会舍得死呢？”

　　我用另一只手，缓慢坚定地拉开了他拉着我的那只手，灿烂地对他微笑着说：“我不会再爱你了，你放心，我们就这样吧。如果我让你为难了，我很抱歉。”说完我逃跑似的就转身上楼了。

　　现在我的心里正在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剜一样，那么慢，那么难捱。疼痛是要过一小段时间才能被感知，鲜血也要过一会才能流出来。这段空白的时间过后，我仿佛能听到鲜血从我的心脏里一滴一滴地滴落，像下一小场红雨一样，疼痛也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锥心之痛，永世难忘。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了，没有了想要追随的目标，也就没有了方向，我迷路了，找不到生命的方向。

　　晚上陆婉约回来看到我的眼睛，惊叫道：“妹妹，你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

　　我是这样回答的，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昨天晚上看了一场悲剧，太伤心了，哭了一夜呢”，口气和谈论今天天气怎样毫无差别。她笑着骂我：“真是个傻孩子，至于这么感动吗？”

　　我没有感动，只是纯粹的悲伤。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悲剧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是我自己的悲剧，一个无法收场的悲剧。

　　不过，让她知道，那该会怎么想呢。呵呵，讽刺。


　　(https://www.biqwo.com/dudu/83/83924/4523954.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