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该去的地方
后退一瞬，不管不顾的，转身就开始跑，一排一排的，大声叫着向葵的名字，也不在乎四周那些或挑或站的人是何目光，只觉得像是所有的人都在往她这个方向聚拢，但是再看的时候，又各在各的地方，目光所见，人越来越多，本来那些原来没有人的地方，像是凭空就出现了，男女老少都有，只是都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像是她是不存在的一般，超市里面开始嘈杂起来，恢复到在她进来之前听到的喧闹声音。
一排、两排、三排。
没有，都没有。
柯以然一边四下看着，一边不断回头张望着。
超市似乎没有了尽头，怎么走都走不完，一排又一排的货物架无止境的延伸到四面，顶上的白炽灯忽闪忽闪几下，暗了下来，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然后，“吧嗒”，很清脆的一声，全部熄灭了。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柯以然能感觉到四周挨挨挤挤走过或跑过的“人”，那些“人”说话的声音甚至就在她耳边上，简直近的像是紧紧贴着她，柯以然胡乱的大力挥着手，想要将那些声音挥开，却无济于事，于是脚下跑得更快，一路跌跌撞撞，胳膊被货架撞的生疼，忽然，小腿处不知道被什么一挡，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面上。
手背和脚踝被什么踩过，很轻的，不疼，但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像是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爬过一般。柯以然一个寒颤，身体几乎有些发抖了，摸索到一个什么架子，赶紧蜷着身体移过去，稳稳靠在那上面，架子上面是什么塑料食品，一碰上便窸窸窣窣的响，柯以然掐了掐手心，扶着架子正要站起来，又是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按在了她的手上，再也控制不住的一声尖叫，却只是一袋塑料食品被那湿漉漉的东西拿走，包装袋碰到了她的脸。
那尖叫划开了混沌的空气。
瞬间。
空间静止。
所有喧闹全部平息下来。
没有了衣料摩擦、皮鞋高跟、说话的声音，那些走动的“人”明显停止了动作。
是在听什么吗？在找她。
柯以然咬住自己的食指，不让惊叫再出声，等到觉得自己能够控制自己，才松开，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只感觉自己一脸的湿润冰凉。什么时候哭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将眼泪擦干净，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半蹲着的姿势。
那诡异的静谧只持续了五六秒钟。
喧闹又恢复。
柯以然直起腰，重新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方向，控制着声线的平稳，小声呼唤着：“向葵，四不像。”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走了几步，右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被包裹在一层黯淡的淡白色光里，正一步一步朝前走着，看身形有点儿像向葵，柯以然走快了些，急声叫道：“向葵，向葵。”
那身影并没有停顿，还是慢慢朝前走着，步伐迈的不紧不慢，每一步的距离似乎都量好了似的，柯以然错过眼神往最前面看，那里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隙，向葵是朝那里走的，于是大步往哪里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向葵已经拉开了那扇门，柯以然本来已经离得很紧了，竟然又像是被推开了似的，倒回到原来看见向葵的位置。
直觉不好，想起那晚喊向葵名字的那个影子。
柯以然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什么的，大声喊道：“向葵，别走，向葵，回来。”
或许是听见了，向葵走了进去，小小的身体硬是像是抗拒着什么一般无比僵硬的转了回来，但是并没有看向柯以然的位置，而是朝着虚空，有些茫然的模样，然后低低的道：“姐姐。”也不知道是再见叫她，还是自言自语，然后，眉宇间露出些难受害怕的神色，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柯以然还没有辨别出那是什么，随即，大门被关上。
“别喊了。”男人偏空灵的嗓音却奇异的让她身周的喧闹退避几米之外，“吧嗒”，只是眨眼，白炽灯仍旧亮的耀眼，像是朦胧中看了一场电影，电影谢幕了，于是灯光重新亮起，并且，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见的“人”全部消失掉了，归于光影交错的空气中。
松懈下来，柯以然身体毫无预兆的朝后倒了倒，慕琛上前半步，扶住她，看起来过分瘦弱的身体却是很有力气，几乎承担了柯以然全部的重量。
“我们该出去了。”慕琛单手将她扶着，一手还提着她买的水果，又道。
四不像不知道从哪里的货架后面钻出来，摇摇尾巴，凑过来，用耳朵碰了碰柯以然的手指，柯以然轻轻挥开它，自己站好，然后单手撑在侧面的货架上，抬头，问道：“向葵呢？刚才那个就是向葵吧，他去哪里了。”慕琛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也看见了。
没有半点起伏，“去他该去的地方。”慕琛道。又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给她，看着柯以然脸上浸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淋了雨似的。
柯以然本来不想接的，但是闻着那手帕上淡淡的檀香味道，晕眩感觉忽然减轻了很多，神思清凝了些，嗅了嗅，像是紫檀，气味不是那种很清凉，但也不是那种温淡的，不明显，反正就是让人很舒服的，大奶奶房里常年檀香不断，最喜的就是紫檀。
顿了顿，接过来，按在额头上。
还真是一身黑，手帕都是黑色的，有点浅绒。
等胸口的悸乱好了些，柯以然又问道：“什么叫做该去的地方。”没有理由，她就是讨厌这种好像什么都知道然后什么都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厌烦，这一点，古墨和慕琛还真是像。
慕琛凝视着她，“你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吗？”话语里有点儿不可置信，同时又带着些探究意味，说着便伸出手去。
在那只手覆上自己额头的前一秒，柯以然侧身避开，直接道：“我不喜欢这样。”慕琛是降头师，自然有些奇怪的能力，柯以然讨厌总是被别人预知自己，或者对自己下一定定论，那种所有都被看破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
(https://www.biqwo.com/dudu/57/57724/3226548.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