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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水断情绝


  维先从阿黑家出来,经过无船桥时,禁不住往桥下多看了几眼,无船桥连接无为村和船村,横跨梅洋河,现在真的无船了,因为梅洋河已干涸,只剩下犬牙交错的石头和泥沙,河畔都种上绿竹,像一条绵长的绿色长龙。

  梅洋河上游修建三个梯级水电站,大大缓解水流,尔后又挖渠道引水绕过船镇进入梅江,在梅水县上游又修建二个水电站。

  维先手扶桥墩,望着那熟悉的梅洋河畔,没有潺潺水声,只有翠竹片片,记忆闸门一旦打开,就似决堤洪水一泄千里,他和婉珍拥坐河畔,倾诉心声,畅谈人生,规划未来。

  然而,应验了他们的誓言,梅洋河干涸了,他们的情也就断了。

  正当他浮想联篇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阿先,想什么呢?”,这个声音曾出现在梦中,伴随在生命里。

  维先没有回头,他知道婉珍站在他身后,正用眼晴盯着他。

  “回来了,也不到家里坐坐。”婉珍轻声说着。

  三年时光,洗净了他们认为坚不可摧的爱,说起来可笑,维先回过头来,看到婉珍和刘振强站在他身后,他浅浅一笑:“一直挺忙,明天就走。”

  有多少话要对婉珍倾诉,但看到刘振强在身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问婉珍为什么断了音信?为什么到省城找他却不相见?难道只为了身边这个宿敌刘振强,因为他,搅破大学梦,因为刘家,陈家家破人亡。

  婉珍幽幽地说:“林家小院真漂亮,花草也美丽,人更美丽。”

  维先看到婉珍说这些话时,眼里写满哀怨和复杂的愁绪。

  难道婉珍遇到什么事了?维先心里暗想,是不是?

  “阿珍,三年来,你怎么一封信都没有?”维先直直盯着婉珍。

  “有呵,我有写啊,只是收不到你回信。”婉珍无奈言语中有淡淡的愁绪。

  “阿珍,走吧,家里还等着神符呢。”刘振强在旁催促,他担心自己掐断两人信函的事件暴露,那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看着婉珍背影,维先从她零碎脚步中读出了无奈,她走得那么勉强,世事真是变幻莫测,恍如就在昨天,他们还在一起海誓山盟,今天就成了匆匆过客,难道爱这么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一定又是刘振强在搞鬼,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一定整挎你,维先握紧了拳头。

  对,婉珍到过林家小院,一定是见了林惠,可林惠只是普通朋友呀。

  维先心头缠绕铁丝网,中有千千结,他在无船桥徘徊着,终究理不出头绪来。

  正当他朝家里走时,前面人群骚动,伴随着怒骂声和辟辟拍拍的打斗声。

  有人打群架,维先快步走上去,分开人群,他看到婉珍刚走过去,会不会是婉珍出事了?虽然他们已判若两人,但彼此都牵念着对方,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人群中心,张朝廷揪住刘振强的衣领,婉珍在中间劝架,简大道带着一伙人在外围和张文廷及张姓族人撕扯在一起,场面混乱异常。

  维先眼波扫过处,见婉珍置于两者之间,人群互相践踏,处境相当危急,他来不及思考,内力凝聚全身,使出‘太虎拳’中的分身躲闪术,在骚乱人群中如游龙穿梭,上前拖起婉珍就走。

  在圈外,维先难过地问:“为什么,你真的与刘振强在一起了,为什么?”

  婉珍红着眼圈说:“别问为什么,三年来你音信全无,我不信你会变心,直到我到省城找你,在林家小院看到你和林小姐出双入对,亲蜜无间,我才相信自己太傻了。”

  维先知道婉珍误会了:“林小姐是我的经纪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阿珍,我们重新开始吧,跟我到省城打拚事业。”

  “一切都晚了,我已是阿强的人,你看,当初我们的誓言现在应验了,梅洋河水断,我们的情就断了,往事已是云烟,我会想你的。”婉珍已泣不成声。

  维先为婉珍悲哀,跟什么人不好,偏偏跟刘振强,但现实就是这样,他只能说:“阿珍,祝福你,我们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时刘振强衣冠不整地走来,嘴角黑肿了一大块,看到维先和婉珍站在一起说事,气急败坏地拉起婉珍的手,临走时还狠狠瞪了维先一眼,婉珍回头看了维先一眼,那眼神充满无奈和凄楚,维先心里格登一下,婉珍还是爱自己的,那眼神永远定格在维先心灵深处。

  张朝廷走过来握了握维先的手,怒气未消:“阿先,这个刘家真不是东西,这不是仗势欺人吗?刘家升巧立名目,拆了日月楼内楼,搞得张家连祖宗牌位都没得放。刘振强胆大包天,竟然带着简大道一伙流氓要推倒楼前的旗杆,那是张家为楼内中过状元、进士的族人立的标杆,是日月楼的精神所在。阿爸气得喷血,现在卧床不起。光头强,我与你誓不两立。”

  “阿廷,别生气了,气伤身,刘家坏事做绝,总有一天会报应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刘家不会有好结果的。”维先拍拍张朝廷肩膀。

  “阿先,什么时候学会开导了,话中蛮有禅意的。”张朝廷笑着捶了维先一把。

  “只要你静心坐在高山之巅,面对天籁之梵音,面对脚下云雾燎绕,你的心胸就会异常开敞。”维先经过深山悟道,说起来自然深有感触。

  “这样吧,咱们晚上到‘好再来’饭店聚聚,就我们两个。”张朝廷邀请维先。

  “不了,明天就回省城,晚上有些话跟阿公阿姆谈,到省城找我,我们再好好聊聊。”维先推辞道。

  “那好吧,婉珍郁郁寡欢的,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真不敢相信,你们会分开,跟光头强在一起,瞎了眼。”张朝廷是个爽快的人,一吐为快。

  “可能是误会了吧,谢谢关心,回见。”维先迈开大步朝家走。

  经过食杂店,他想起恩师窦勇,本应去探望的,屈指算来师傅巳九十六岁,不知身体勇健否?他买了两坛土楼米特酿和一些生活用品,托阿公带去。

  “阿公,我回来了,三年来您到过乌镇师傅那里吗?”维先搁下东西问。

  “你师傅身体勇着呢,爬山涉水身轻如燕,真是奇人呀,吃露水百果,睡洞穴石床,每天笑口常开,我上个月在他那里住了一星期,喝酒聊天,切蹉武艺,畅谈人生,真是快哉!”陈继祖兴奋地说。

  “阿公,等孙子有钱了,在笔架山修座禅院,您在里面修心养性,练武健身,如果找到阿嬷,你们两个就住在院里,活到两百岁,打破世界寿命最长的记录。”维先知道阿公好清静。

  “那敢情好,只是阿先,你别怪阿公爱唠叨,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非法的钱决不能赚,凭努力汗水赚的钱花得安心。”陈继祖总适时给维先上一课。

  “阿公,我知道,朱叔也常教育我一些做人道理,哦,朱叔可真气派,有私人司机、医生、厨工、花工。”维先道。

  “那是该享受一下生活了,你朱叔九死一生,在抗日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全身把十七处枪伤,是个福将。那时,阿公是排长,朱叔是副排长,后来我们走散了,他那份生死战友情谊还在,阿公救过朱叔的命,朱叔也救过阿公的命。”陈继祖感慨地说。

  “那阿爸被刘家逼死了,为什么没找朱叔帮忙?”维先疑惑地问。

  “阿先,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会懂,家事是不会连累兄弟的,朱叔那个火爆脾气还不把刘家祖宅拆了,到时岂不连累了朱叔,打扰了他的安逸生活。”陈继祖道。

  “真是好兄弟,也许只有经过那场战火硝烟的人才会体会,阿公,如果那时没走散,您的军衔一定比朱叔高?”维先问道。

  “哪能?人的命运就是这样,像天上的云飘忽不定,知足常乐吧,阿先,过去跟你阿姆好好聊聊,她一天都在忙着给你准备东西。”陈继祖道。

  在灶台,维先一边往灶里添柴火一边与阿姆闲聊,维先看到阿姆为这个家操劳的,两鬓染上了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暗暗发誓:努力打拼,给阿姆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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