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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学徒生涯


  维先的师傅陈光宗是车队一组组长,以技术过硬,敢为人先著称,省委几位主要领导的专车都在一组维修,朱叔是个聪明人,明白‘虎师无犬徒’这个道理,所以才介绍维先进一组。

  车队共分三组,三组都具有独立完成全车维护的技术,都在同一个车间作业,它们既分工又合作,哪个组人手不够,另二组就过去协助,具体的工作管理由车间主任老林林志聪负责。

  组里又分发动机班、底盘班、车身外观班,每班四至五人。维先被分在发动机班。

  第一天上班,维先穿上崭新的工作服,早早来到车间,新的起点开始了,太阳从天边冉冉升起,喷薄迷人的光辉,维先深深吸了口气,顿感神清气爽。

  车间里静悄悄的,工友们还在洗嗽,场地上都是污泥铁屑,维先拿起扫把就扫,干完活后,车间开始活动起来,打气机声、沙磨机声、钻床声、钣金敲打声、工友呼喝声,汇成一首欢乐交响曲。

  维先在乐曲中来回穿梭,帮师兄们拿工具、拆螺丝、清洗零配件,这都是学徒工必修的基本功。

  师傳陈光宗给三个班长分配完一天的工作后,在值班室蹲点坐镇,哪个班有疑难杂症,他就立刻到位解决。

  维先手脚利索勤快,随叫随到,发动机班四个师兄有这个小师弟做后勤,轻松许多。

  收工后,陈光宗给维先讲解工具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项,并拿出一本《汽车发动机构造图解》,对维先说:“小陈呀,听说你高考只差那么几分,这在我们班组算是文化较高的了,你边学基本功边看书,这样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学得快,学得精。”

  维先接过书,忙说:"谢谢师傅指点。”

  陈光宗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不管是技术上还是教徒弟方面,他对这个来自土楼山区的勤快机灵后生抱有很大希望和喜爱之情。

  看到维先毕恭毕敬站在那里,陈光宗笑着说:“以后不用那么拘谨,上班时我是你师傅,下班后大家就是工友,是朋友,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好了,忙了一天,去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回到宿舍,维先觉得这一天过得好充实,学了不少知识,只要坚持下去,明天的阳光会更灿烂,想到这里,他不禁快乐地哼起山歌,铺开信纸给家里写封家书,告诉这里的情况,也给婉珍写了封不是情书的却似情书的信,告诉自己的心情和思念对方的情愫。

  一星期后,维先和车队的工友们混熟了,大家都知道一组来了个勤快机灵的小伙子小陈,人厚道手脚利索,每天把车间边角的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大家都乐意传授技术给他。加上维先嘴甜,师兄师傅挂在嘴上,让人心里舒坦。

  车间主任老林是个老顽童,曾在某野战部队汽车队当兵,退伍后在机关车队一干就是二十年,他看过维先后,笑着说:“好俊的年轻人,一表人才,咋地,当我的未来女婿吧?”

  陈光宗道:“老林,你到底有几个女儿呀?看到英俊的后生就认女婿。”

  老林答:“不多不多就一个,女婿多认几个,让我女儿挑个质量上乘的。”

  陈光宗止不住笑说:“你女婿是汽车零部件吧,还用上质量这个词,还不如用纯正好,拒绝伪劣产品。”

  老林傑傑直叫:“老陈,你这就不对了,我女婿变成产品,你还别说,我抵制进口货,相信国产货。”

  陈光宗揪住不放,大笑:“老林,依我看还是国产的质量纯正,不管是钢水还是加工都比较精良,不像进口的靠包装靠广告。"

  老林拍拍陈光宗肩膀,说:“所以选女婿还是国产的好。”

  陈光宗道:“那是那是,小陈根红苗正,土楼山区出来的,很适合培养。”

  老林背驼得厉害,走路八字脚,说话像公鸭叫,走到哪里,哪里都有笑声。

  陈光宗天生一幅铁板面,不怒自威,严肃的表情背后是幽默风趣的谈笑,工作严谨不乏适度放松,大家敬畏他之外也开他的玩笑。

  二组组长林子建也是技术过硬的高级维修工,人长得不怎么样,瘦高个,最大的特点是八字胡须粗浓黑,像高树上的鸟巢,平时烟不离口,边干活边抽烟,久而久之,眼晴被烟熏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三组组长佟建和五大三粗,胖墩墩的,肥头大耳,大嗓门,喜欢训人,技术算还过关,属于不够精细的那种,组织能力强,但人缘不怎么好。

  陈光宗和林子健表面上互相拆台,骨子里铁得很,而佟建和和两人的关系近乎水火。

  维先毕竟年少,看不到其中微妙的关系,佟建和瞅见维先为人随和不计较,总吩咐他做一些脏累活,维先对每个人都好,工友相互帮忙。

  孰料好人就是难做,这天维先在清洗气缸盖,佟建和过来叫道:“小陈,帮个忙,把这桶废机油倒进废油桶。”

  维先赶忙放下手里活,起身应道:“好呀,佟组长。”

  刚好陈光宗过来,他铁青着脸道:“阿先,坐下,干你自己的活。”

  维先站在那里尴尬异堂,是帮还是不帮。帮,陈师傅脸上无光,自己徒弟都管不了。不帮,佟组长下不了台。

  维先愣在当场,这边陈师傅和佟组长干起仗来了。

  佟组长是个粗人,脸红脖子粗,叫嚷道:“陈铁板,不要太过份了,让你徒弟干点车队的事,有什么不对,又不是干我的私活。”

  陈光宗板着脸,大声说:“那也要看情况,闲时可以帮,我无话可说,问题是阿先也在忙活,你组里的人哪去了,是不是我徒儿随和可欺呀?”

  这时,林子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附和道:“是呀,佟冬瓜,你们组的人都死哪去了?”说完,近乎鄙夷地看了佟建和一眼。

  佟建和最忌讳人喊他冬瓜,这下子惹恼了他,他怒气冲冲地嚷道:“林竹竿,没你的事瞎掺和,是不是皮痒了。”

  林子健可不是好惹的主,胡须一抖,挑衅地怒视佟建和,叫道:“是又咋了,早就看不惯你的这种做法,阿先又不是你徒弟,想开打是不是,大爷奉陪到底。”

  佟建和靠近一步,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神情,脸颊的赘肉因生气凸现横痕,挑衅地说:“谁怕谁,打就打,一阵风就倒的竹杆,讲点道理好不好。”

  林子健眼里喷出愤怒的火花,嚷道:“跟你这种没素质的人讲道理,真是天方夜潭。”

  佟建和被激怒了,指着林子健鼻子道:“谁没素质了,说清楚点,谁没素质了。”

  林子健用中指指着佟建和说:“还能有谁,就是你这个矮冬瓜。”

  佟建和何曾受过如此窝囊气,嚷嚷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顺手拿起一把活动扳手就敲,材子健也不示弱,抓起一根铁管来迎战。

  就在这关键时刻,天边传来一声公鸭霹雳:“快住手,都住手。”

  老林总是在最危急时刻如天神降临,化解彼此矛盾。

  两人看顶头上司来了,只能揠旗息鼓,等待机会再开战。

  老林看到车间所有人都来看热闹,巳经停止作业,急忙双手摆动着说:大家都散了,回到岗位上去,你们三个组长到办公室一趟。”

  听师兄们透露,这种事发生好多次了,最后都是老林做和事佬,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没事,握手言和。

  事后,维先对师傅说:“师傅,对不起,是我让你们险些打起来。”

  陈光宗道:“这不关你的事,没事,事情过去就算了,以后少搭理佟组长。”

  维先道:“是,师傅。”

  晚上,维先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发生的事,他想不通三个组长为何会这样,为何师傅和佟组长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休…。

  想着想着,维先不知不觉睡着了。

  梅洋河畔,婉珍穿着白衣白裙,头戴鲜花环,长长裙带在风中飘扬,手捧着一个花篮一路走一路洒花,脸上荡漾着笑意,百鸟在她头上吱吱喳喳叫个不停,云朵在她身边来回穿梭,天边一条七色彩虹把船村和无为村连接起来,土楼人家在彩虹上来回走动。忽然,草丛中走出刘振强和简素花、刘婶,他们手里提着炸药包,把彩虹炸得七零八落,人群支离破碎,哭叫声连成一片,婉珍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嘴里痛苦地喊着维先的名字,远处阿公阿姆带着伤浑身血迹斑斑,朝河畔奔来…。

  维先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额头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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