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监察天下
胡榭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这个梦下坠的速度让胡榭从一开始就闭着双眼，直到老马用马尾盖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让自己呼吸困难之后醒来才结束。
感觉自己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手脚是否健全，然后再用双手摸遍了全身上下每一处，看看有没有缺少的部分。然而让胡榭有些放心而又有些不甘心的是一切都健在，一切都好，就连兽皮大衣都完好无缺。
老马在一旁看着胡榭这番东西，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觉得可笑，连续打了三个响鼻。
胡榭大囧，但是本着厚脸皮的哲学，快速的上了马背，并不在意刚刚的嘲笑响鼻。待上了马背，胡榭忽然才发现四周的景色变了。
原本应该是万里雪白的四周，现在居然看到了绿意盎然的青草与树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胡榭居然还看到花草从中居然有蜜蜂在勤劳的工作。
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胡榭觉得自己应该还在梦境之中，然后低声嘟囔：“我就说是梦吧，大雪封山，悬崖跳马，等一下我醒来了，估计就是缺胳膊少腿，哀嚎不止。看来现在的梦境是我的桃花源，免得等一下面对现实的时候那么痛苦。”
老马继续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似乎对胡榭的自言自语并不在意，马尾巴左右摇摆起来，似乎心情非常的不错。
踏进了草地的第一脚，老马停顿了一下，然后感受了一下这一脚的感觉，马嘴居然裂开笑了起来。浑然不知的胡榭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荒唐世界里。
蝴蝶，蜜蜂，时不时还有筑巢在书上的飞鸟在天空划过，老马心情愉悦的四周望去，这就是家的感觉。
路过一片田地，居然看到一个人正在插秧。老马忽然希律律的叫了一声，不仅惊动了正在弯腰插秧的人，也把正在呓语的胡榭震醒了。
农田中的男子看着老马背上的胡榭点点头，胡榭不知所以的也回应了一下。而老马则是又叫了一声，插秧男子无奈的摇摇头，慢慢的从农田里走上路边，摸了摸老马的头，温柔而又慈祥的说道：“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可算是肯回家了。”
翟清莲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从出生到现在都素未谋面的姑父：方熙照。
儒雅的气质加上与人谈话的亲切，翟清莲第一次对一个和自己首次谋面的陌生人产生好感。
翟雅将热茶捧给方熙照，笑着看着翟清莲道：“这就是他的女儿清莲。怎么样，是不是可人的紧？”
方熙照品了一口热茶，浓眉大眼笑起来英气十足，向翟清莲点点头笑道：“确实是清新可人的小妮子。不亏是翟大哥的女儿。比我家那两个小子和女儿强多了。”
翟清莲囔囔不知该怎么接话，平时做事待客都是翟默的事情，而现在翟默参军而去，没有人陪在身边，一时间翟清莲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低着头脸红了起来。
翟容看到翟清莲脸红，笑着握着她的手说道：“方大哥别见怪，小莲就是害羞。待以后熟悉之后，您就知道她是个很秀外慧中的小妮子了。”
方熙照点点头，然后有些惆怅道：“可惜翟大哥今年没有来泽城。不然咱们一家团聚过个大年，也是再好不过了。”
翟雅呵呵一笑，然后问清莲：“姑妈听闻你明年就年满十八，不知道他有没有帮你找好人家了？”
一听婚嫁，翟清莲更加羞囧，但是芳心早许给胡榭的翟清莲知道此时不开口，到时候这个在泽城的姑妈做主给自己做媒的话，就不是一件美事了。
“有的！”翟清莲有力的回答。
一听已经有了婚配，翟雅来了一些兴致。“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有福气，得到小莲你的青睐。”
“是羽西城的胡家胡榭。”翟清莲每每说出这个名字，心中脸上都是一甜。
翟雅心里默念了一下胡榭二字，然后看向自己的妹妹翟容。
翟容咳嗽了一下笑着说道：“胡家是羽西城的大家，胡榭之父是羽西城的将军，算是将门子弟。其母亲唐氏，虽然不是高门朱阁，但也是贤惠安雅，知书达礼的人家。”
翟雅点点头，虽然这个门楣无法跟泽城的大家族相比，但是对于泽城之外的人家来说，确实是不错的身份。而一直在旁聆听的方熙照忽然抖了一句话：“莫非是胡豫将军家的孩子？”
翟容没想到方熙照居然知道胡豫此人，点点头，表示就是此人。
方熙照笑着说道：“我与胡豫大人有过几面之缘。也共同共事过一段时间，虽然算不上老相识，但是却也佩服胡大人的言行举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胡大人身上是最好的表现。”
听到自己官人如此夸赞胡豫此人，翟雅有些微微吃惊，但是早就形成了宠辱不惊的性格的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笑着道：“既然这胡榭的父亲胡豫大人品行如此正直，那看来胡榭此子就算不及，也应该是个善良之人。看来侄女这个婚配倒是天作之合。”
翟清莲有些吃惊的看着方熙照，没想到自己的姑父居然认识胡榭的父亲，但是听到字里行间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甜甜一笑回报。
谈兴渐渐高涨，方熙照准备亲手弹琴助兴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老爷，衙门的传令卫过来了。”
方熙照皱了皱眉头，快过年了，怎么就来事了？
翟雅似乎知道方熙照所做的事情，抚了抚自己官人的后背温柔道：“毕竟是官家的事情，若不是急事，衙门也不会派人来府上让你过去了。快去吧，晚上年夜饭我们等着你。”
方熙照点点头，起身将仆人拿来的貂裘穿在身上，用抱歉的语气和翟容、清莲说了些话，便踩着大门口的积雪出门了。
轻车快马，一路上方熙照也没有问传令卫到底是何事，毕竟一到地方就知道了。
一路疾驰，沿途在许多衙门前路过，方熙照都没有进去，不一会儿，皇城宫近在眼前。
马儿到皇城宫城门前，另一个传令卫早已经等待多时，看到方熙照，抱拳道：“大人，午盘出现了动静。”
一听是午盘出现了动静，方熙照眉毛挑了挑，立即下马，跟着传令卫走进了皇城宫内。
宫内戒备森严，无时无刻都有甲胄在身的士兵巡逻。方熙照轻车熟路的在偌大的皇宫中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处：监察天下。
一个巨大的罗盘树立在门口，一根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的细针正在抖动着，而抖动的之下的罗盘画面却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什么时候发现午盘发生变化的？”方熙照目不转睛的看着抖动的细针和图案问道。
“三天之前发现午盘有异象。但却犹如平常一样年复一年的循环走动着。只是今日值班的卫士发现午盘不走动了，而且上面出现了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图案。所以立即禀告了大人。”一旁的传令卫立马接话。
“皇上知道了吗？”方熙照眼神又飘向了最深处。
跟在身边的两位传令卫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个人开口说道：“还没有禀告内宫。”
方熙照点点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然后转身传令：“此事暂且压制不发。若有人问起，就说午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如此。若是没有内宫的人问话，其余询问之人都可以用这个理由回答，知道了吗？”
“是，大人！”两名传令卫立刻躬身领命。
而方熙照立刻转身拂袖而去，身影消失在监察天下之处。
喝着杯中的清水，胡榭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黝黑发黄的皮肤彰显出他经常下田务农，那发达的肌肉让胡榭看了都忍不住有些羡慕。但是脸上那两条犹如蜈蚣一般的伤害掩盖了阳刚男子的美感，只剩下一丝狰狞。
男子毫不在意胡榭盯着自己这两条伤口形成的伤疤。一口喝干杯中的水，然后拍了拍老马的肚子说道：“真的是感谢公子千里迢迢的把老马送回家。说实在话，我都以为它已经死在外头了。”
看着老马十分舒坦的享受男子的抚摸，胡榭也不得不相信这里确实是老马的家乡了。
“感谢倒是说不上。只是家父说这一趟送老马回家是早就约定好的。我们只是履行诺言，算不是麻烦。”胡榭道出了实情。
男子点点头，看着田间一只青蛙伸出一根舌头将只飞虫捕食的画面，问道：“那你离家的时候，你父亲还交待了什么话？”
胡榭摸不清男子是不是有试探自己的意思，便一五一十的将父亲的话叙述了一遍，尤其是那一句老马不死，你不得回来这句话。
男子听完这番话，沉吟许久，忽然开口问道：“实在是太冒昧了，还未有请教公子姓名。”
“在下胡榭！敢问先生姓名？”
男子咧嘴一笑，指着老马然后又指着自己说道：“我就是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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