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六年之后 1
2000年的下半年漾漾的大四开始了。一开学学校就在筹备97级学生实习的事情。
下了课，漾漾喊住正往教室外走的cherry。
“cherry，这次实习你跟我一起去旬阳市一中吧？”
“我们不去学校统一安排的学校吗？”
“不去，去旬阳一中，黎章在那所学校，我觉得我有些事需要跟他了结。你不是一直想去我家那边看看吗？正好趁此机会。”
“你联系好了吗？”
“我需得跟你商量一下，征得你的同意，才跟那边联系。”
“行，那我们就得跟系里报告。”cherry稍稍考虑了一下，就爽快应道。
“嗯，咱们现在就去。”
从系主任办公室走出来，cherry问：“漾漾，你为什么要去旬阳一中。”
“不知道，也许是想要跟黎章做一个了结。”
“这么多年了，不是早了结了吗？”
“心里的结一直没解开。”
“行，我也很好奇这个黎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让你在大学四年硬是拒绝了那么多男生。”
“没有，很平凡一个人。而且也不是因为黎章才拒绝他们的，而是没遇到一个有感觉的人。”
“感觉这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遇到自己要的那个人太难了。”
“你要什么人？”
“不知道。”
“反正就是知道他们都不是会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黎章他不是在望湖二中吗？”
“早不在二中了，他在1997年也就是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去了旬阳一中。”
“行。”cherry比漾漾兴奋。
“是我，我跟我班上一个同学去你们学校实习，你能帮我联系两个好点的老师好吗？”漾漾报到的前一周就给黎章打了电话，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哦。”持重的四平八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
“我下周一就到。”
“我的办公室在二楼东边第一间。”
“行，我八点之前到。”
周一一早漾漾在教师办公楼二楼的走廊等黎章。黎章到的时候，漾漾正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看着窗外，一袭黑色碎花的裙装，身子单薄。背影很安静，看不出曾经的嚎啕大哭也看不见溃烂不堪的伤口。
听到脚步声，漾漾回过头，微笑着对黎章说：“嗨。”
老天，又是这微笑。漾漾不知道黎章对这份笑容缺乏免疫力吗
“嗯，”黎章仿佛是应了一声。没有客套的称呼，没有陌生的寒暄。
奇怪，曾经以为再相见会是怎样的惊天动地，却原来这般波澜不惊，是克制还是感情早已流逝？
黎章说：“实习的事已经交接好了，学校安排你就跟着高二（七）班的叶子老师实习，既实习上课也实习做班主任。车厘子跟着高一年级的侯老师。”
“侯老师怎么样，好不好说话？”
“你这话问的？”
“哦。”漾漾鼓起腮帮，为自己对黎章的不信任惭愧。
“我给你领了两套教材和参辅。”黎章递给漾漾四本书，“这是叶子老师的办公桌。”黎章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那张。
“叶子老师是个女的还是男的？”漾漾问。
“女的，怎么了？”语气有些警惕，黎章说话依然不看漾漾的脸，眼光呈发散式弥漫在漾漾脸的前方。
“不怎么，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什么时候他们俩说话这样隔阂，需要解释。
“实习都要做些什么？”为了避其看不见的锋芒，漾漾接着问。
“实习开始都是听课，备课，改作业，一般实习生需要在听了一个月的课以后才能上讲台，如果这个实习生已经具备了上课的能力，导师一般也会让实习生提前上讲台。”
“导师在旁边听课指导吗？”
“开始会，等实习生已经掌握了上课的套路和方法，懂得如何驾驭课堂，导师也会试着放手让实习生单独上课。”
“哦。”
“怎么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呵呵，勇气不够。”漾漾不顾黎章嘲讽的语气，真诚地说。
“等你开始上讲台了，你也可以在我班上上课。”黎章也换了说话的腔调，为了让漾漾有更多上讲台的机会黎章把自己的班也让给漾漾。
Cherry从卫生间出来走到高二语文组办公室的时候，漾漾递给她一套教材：“这是黎老师。”
“呵呵。”cherry微笑着，跟漾漾心照不宣。
Cherry这点跟书曼有点像，私下里跟漾漾是个话唠，在外人面前话很少。cherry看着漾漾只是笑，眼睛不敢看黎章。
“我同学车厘子，就樱桃的意思。”漾漾跟黎章介绍车厘子。
“cherry，你跟着高一（三）班的侯老师，他在二楼西边的那间办公室。”漾漾走出办公室指着西边的一间办公室对cherry说，“你赶紧去高一组找侯老师，跟他认识一下。争取今天就开始听课。”
“好。”Cherry拿着书本就出去了。
这时候办公室走进来了一位30岁上下的女老师。
“这是叶子老师。”黎章站起来说。
漾漾从叶子老师的椅子上站起来。
“叶老师，这是我侄女花漾漾。要你多关照了。”可不就是侄女吗？所以漾漾也很迷惑，一切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叶老师的语文课上的可是旬阳一中最优秀的，数一数二的好，你要谦虚，多学习，多取经。”这种话说来特别不适合黎章的气质，尤其不适合他对花漾漾说话的那种惯常语气。
“呵呵呵，黎老师你能别这么损我行么？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我说的都是真话，她挺笨的。”
“跟你学会学到更多。”叶老师也不忘恭维一下黎章，让他也尝尝这种词不达意的滋味。
老师都清高，特别是语文老师，尤其是优秀的语文老师，心理对谁都不服气，嘴里又口是心非地相互恭维。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漾漾心想，谁听不出来话里话外虚假的酸味儿。
黎章平日里说话不这样的，是漾漾在身边他的心就有些乱了。
“快上课了，跟我一起去班上吧。”叶子老师对漾漾说。
“好。”
晚上吃完饭，她和Cherry都分别去各自的办公室备课或者改作业。实习的过程中，漾漾包揽了叶子老师两个班和黎章两个班的所有作业的批改。
这天晚上，漾漾把他们积压了很久的作文也给改完了。漾漾独自一人认真揣摩叶子老师的教案。争取提前站上讲台。
第二天，黎章上班的时候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本子被动过，他翻开看，每篇作文的批语都是用那种工整的行楷认真地写好。漾漾的字跟在共大高中时变了很多，不再张扬不再放肆。她写的批语也有些与众不同﹕
“哇，好赞的文笔。要是字再写得秀气些，我一定要被你给迷住了。”
“语言灵动活泼跳跃，从字里行间我都能看到你的眉笑颜开，你的活泼俏皮，写得真不赖。”
“结构明朗，文笔大气，果然是一个不俗的男孩。”
“你是怎么做到的，从口感到心理把吃冰淇淋的感受都描写得如此生动传神，甜筒的薄脆、巧克力的香醇，啊，不行，我的口水都快藏不住了，嘻嘻。”
……
花漾漾完全不是站在一个老师的角度上进行说教，而是亲切地跟学生对话。
一字一句，花漾漾的鲜活灵动跃然纸上。
命运为什么又把花漾漾推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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