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绪驾崩
[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中南海，仪鸾殿。【燃文书库(7764)】
“皇上欲请国师选荐军医？”听着内侍的通禀，慈禧的话语却平平淡淡，浑然不似寻常。
这却大出众人所料，满殿人等只道太后闻之定要大发雷霆，是以一个个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喘。却不料太后仿若转了性一般。
“皇上想必是病得重了，”慈禧面沉如水，语气却更是平缓，“先着御医去瞧瞧，好生写个脉案来与我看。”
老佛爷居然未发怒，一众宫女内侍如蒙大赦，唯有对太后相知甚深的李莲英却是心中一颤慈禧那貌似了无表情的面容下，分明涌动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潮。
庆王府。
奕已知载沣之子溥仪入宫之讯，皇位花落旁家，但历经数十年风浪的奕反而松了一口气以他之精明，自是知道此时的皇位只不过是一个烫手的碳团，而小小皇帝更是一个变相的囚徒！
和奕见识相符的还有载沣的生母刘佳氏，“先杀了人家儿子（光绪），又来杀人家孙子！”
载沣却不似母亲这般惊惶，子为储君，自己荣登监国摄政王之位，不管如何均是莫大的荣耀，他目前唯一担忧的只是庆亲王的态度。
是以，奕方才回府，载沣便来遏见。
哪知双方寒暄还未毕，便突闻惊天霹雳“皇上驾崩”
载沣惊得忽地跳了起来，毕竟光绪乃其兄长：“前几日见皇上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说到这里，自知失言，忙以手掩口。
奕阅历自是远胜这个新任的监国摄政王，虽惊不乱，口中缓缓地道：“皇上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轻轻巧巧地为载沣转了圆场，“这天暑寒交汇，久病之人最是难捱啊。”
载沣感激地看了奕一眼，只闻奕又道：“速备素服，本王与摄政王要进宫见太后！”
中南海，仪鸾殿。
奕与载沣静立，字斟句酌地看着面前这三道还未下发之懿旨。
“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懿旨，摄政王载沣之子溥仪，著入承大统为嗣皇帝。”
“钦奉皇太后懿旨：前因穆宗毅皇帝未有储贰，曾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降旨，大行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祧穆宗毅皇帝为嗣。现在，大行皇帝龙驭上宾，亦未有储贰，不得已以摄政王载沣之子溥仪，承继毅皇帝为嗣。”
“钦奉皇太后懿旨：现值时事多艰，嗣皇帝尚在冲龄，正宜专心典学。著摄政王载沣为监国。所有军国政事，悉秉承予之训示，裁度施行。俟嗣皇帝年岁渐长，学业有成，再由嗣皇帝亲裁政事。”
第一道，简单明了，明确溥仪继位；第三道，虽定载沣为监国，但一应军国政事仍是慈禧定夺，此二道懿旨奕自是无甚意见，但第二道奕却提出了看法：“禀太后，新皇承继穆宗自是应当，然大行皇帝亦无后，新皇承继穆宗同时，可否兼承大行皇帝之祧？”
慈禧沉吟不语，以她之识见，自是明白奕之心机若依原旨意，待自己凤驾西归之后便是载沣独大之局，而若加上兼承大行皇帝之祧，则隆裕便可名正言顺地登上太后之位，且必感奕之恩，载沣便受制约。
然奕此言实则也颇对慈禧胃口隆裕毕竟是慈禧的娘家侄女，若是隆裕有慈禧之手腕，只怕慈禧早已将其确立为接班人，但隆裕性子柔和，在宫中难树威严，加之光绪不喜，一直甚是艰难，但正因如此，慈禧对这个娘家侄女多少也有些愧疚，思前想后，方才点了点头道：“便依庆王之见。”
奕刚自松了一口气，却见慈禧忽然手抚额头，随即身子一晃，便歪向了一边，惊得奕与载沣忙不迭地大喊：“速传太医！”
北京城，南门。
“那？那是什么。”一个守卫睁大双眼，手指南方。
一缕缕烟尘腾空而起，随即远方的地平线上便浮现起了一道浓浓的黑线。
黑线渐近，倏然绽放，却是几十辆形态各异的汽车。
“似乎是国师爷的部队。”负责南门防务的队官是个满人，乃老八旗新军成员，曾在保定受训，对华军自是不陌生。
转瞬间，第一辆军车已然驶近，数十名华军士兵跳下车来，为首的连长喝道：“奉国师之命，暂且接掌京城南门防务，你等弟兄可交岗歇息。”
忽闻此言，那有意上前叙旧的队官心中登时打起鼓来，接掌城门防务非是小事，无主官命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拱手相让，便道：“在下也曾在国师麾下受训，还望兄长体谅一下在下的难处，先行知会主官一声……”
他只道回答甚为得体，哪料到只闻“刷刷刷”数声，几十把步枪便瞬间端平，只吓得守卫城门的一众军士各自后退几步。
华军连长手向后一摆，随即道：“既然阁下也曾在国师麾下受训，便应知晓轻重。”
那队官当然知道华军连长话中深意华军执行国师命令那是莫管烈火焚烧还是雷轰电击，只要一息尚存，便会不折不扣，没当下动起手来已算是客气，更何况自己这几十个士兵尽管也算得新军第一镇的精锐，但闻知对方是国师麾下，气势上已是萎缩了好大一截，便如同群羊遇群虎，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
主官的斥责与华军的枪口相比，毕竟还是小命要紧，心念及此，也只好一咬牙，吩咐军士下岗，同时速报主官。
中南海，仪鸾殿。
“几日未曾饮食，今日又为皇上下葬之事殚精竭虑，老佛爷实在是……”御医把脉后眉心深锁。
盘桓半天，方才拟定了方子：“太皇太后脉息左部不匀，右部细数。气虚痰生，精神委顿，舌短口干，胃不纳食，势甚危笃。勉拟益气生津之法调理：人参须五分麦冬二钱鲜石斛二钱老米一两水煎温服。”
这下子，就算是不懂医理之人也听出了“势甚危笃”这四字含义，就在众人各自心下盘算之际，慈禧忽然睁开了双眼，一霎之间，目光清澈，浑然不似重病之人。她目视奕道：“庆王可以本宫名义发报至保，速请国师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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