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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失去的方向


  离Caster被打倒的那天已经过了一天半了。这二天下午,我一个人在冬木市游荡。不过说是游荡也有些不妥,因为刚才雁夜通过令咒向我下达了命令。

  “为什么我要干这种事情啊……”

  会动用到令咒才能让我行动的命令,想当然而一定是我百般不愿意的命令了。

  通过在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的屋顶,我快速地在城市中穿梭,为了尽快前往目的地。而那个目的地便是位于深木镇地区的一处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

  当我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周围的景色和新都完全两个样,到处都是充满了一种纯朴而带有厚重历史感的娴静风格。

  不过比较有趣的是,这个地方离间桐家和远坂家非常近,作为艾因兹贝伦的据点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普通人的话一定都会选择其他离自己的竞争对手较远的地方来充当据点。但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是深谋远虑的战略家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甚至会将据点建在竞争对手的隔壁呢。

  过了不久,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所说的,看起来像是拍摄时代剧一样充满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物。即使是在这几乎感觉不到历史流逝的深山镇中,这栋建筑应该也可以算是异常稀少的风格了。而且从这全木质结构的广大占地面积来看,在近代日本的建筑史上都是特别稀有的例子。

  但从这建筑之中所说散发出来的一种荒凉感也是非同寻常的。似乎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闲置了吧?如此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却看上去经常被修葺的样子,而且能够毫无意义的占据城市规划中如此巨大的空间而不被拆除,恐怕这就是有什么典故的地方了吧。

  大概是才在最近买得的,庭院之中如预料一般的荒芜,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被淹没在杂草之中的主屋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而在庭院的一角,一座石造的建筑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

  “……那里吗?”

  虽然我做出疑问,但是一来到这里之后我就确信了。

  围绕着这栋建筑的结界,和在爱因兹贝伦堡的结界感觉很相像,而结界的摩利点似乎就是这座石造建筑。虽然会打草惊蛇,不过我也是轻松地闯进结界里了。

  我站在小屋门前,使用魔法将自己变成Rider的模样之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下去。

  ‘咚!’

  但是这道门意外地坚固,我这么一脚也只是让门整个扭曲而已。不过我这一举动似乎惊吓到里面的人了。不过我一点都不在意,再次踢了一脚,门被我踢飞,撞到了对面的柱子上。

  ‘咔吱——’

  “嗯?”

  当我走进了里面,在门斜角处站着一个女人。黑色齐肩的头发,目光充满着冷酷瞪着出现在这里的我。她正是卫宫切嗣的助手,久宇舞弥。手中已经打开保险的斯泰尔AUG突击步枪正对准着我。在她的背后,一名银色长发的女子躺在画着奇怪图案的地面上,面色有些苍白。

  【发现目标了……】

  这次我的目标便是夺取作为小圣杯本体的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当我知道那个女人是小圣杯本体后,我便打算将她杀死了。一开始我并不打算遵照雁夜的命令的,但是他却使用了令咒,让我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不过我会有这样的任务都是因为那个人中午过来和雁夜交谈后所造成的。

  【……算了,还是快点完成任务吧。】

  “抱歉了,小姐们,我是来取圣杯的。”

  我模仿Rider的口吻,想面前的久宇说道。

  “……”

  ‘哒哒哒哒哒!’

  她没有回答我,但是却用手中的步枪回应了我,同时她立刻拿出了老式通信器,似乎打算通知卫宫切嗣。

  无数颗的子弹从枪管中带着火花射出,但是我立刻使用进来之前特地投影出的凯尔特长剑迅速挡住子弹。但是这也不是办法。我必须快点将爱丽丝菲尔带走,不然等到卫宫和Saber回来,要想带走爱丽丝菲尔就会难上加难了。

  我立刻一边用剑身挡在身前,一边向久宇冲了过去。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久宇,但是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一个轻巧的移动身子就将我扑空,顺势用步枪扫射我。我马上调整好姿势,向旁边跃去闪开子弹。

  久宇将通信器靠近耳朵,但是‘滋滋’的声音从通信器中发出来,耳边的通信器爆出电光。通信器早已在刚才的第一次交锋被我一剑砍坏了。

  久宇丢掉了通信器,拔出了绑在大腿处的军用短刀,反握住它紧接着自己。刚才通信器确实是已经打通了。现在她只要将我拖住、等待救援就好了。

  这个我当然明白。为了避免无谓的战斗,我立刻降低身子,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冲向久宇。

  “噢噢噢噢!”

  我用剑挡住军用短刀,一把抓住了步枪的枪身,然后顺势一脚踢向对方的肚子。久宇感受到了腹部的冲击,口中也吐出了血,撞到了墙壁。在这之后倒在地上无法爬起来。

  我这一击使用了五成的力量,就算是修炼有成的武者也会被我打趴在地上。

  将步枪破坏掉、扭曲了刀身,将它们丢在地上。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性了。我解除了凯尔特长剑,走向爱丽丝菲尔。

  “嗯?”

  我感觉到脚被人抓住。我看向我的脚,久宇一手抓住了我的脚,看是不打算放开的样子。

  “我、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夫人的!!”

  嘴角依然流着血的久宇抬头,目光对上了我。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屹立不摇的忠诚以及豁出性命的决心。

  【为了别人而豁出性命,真像我啊……】

  过去的我并没有这样的眼神,也没有这样的决意。无论是任何足以威胁到我的生命的事物,我都会在其对我有所威胁之前将它拔除,就算那有违人道。不过现在的我不同就是了。

  就算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因为你那种眼神而感到任何犹豫。因为现在是圣杯战争,即是魔术师高贵的战争、英灵们追求愿望的战争、也是尔虞我诈的战争。

  我抓起久宇的脖子,一身黑色服装的她似乎能够完全融入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但是窗口透进来的黄昏光芒却让这个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感到意外的凄凉。

  “抱歉了。”

  我带着歉意的口吻,让久宇感到疑惑,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以及温热感让她睁大了双眼。

  “!!”

  “舞弥——”

  躺在地上的爱丽丝菲尔发出无法置信的声音,看着我的手贯穿了久宇的腹部。鲜血从腹部流出来,通过我的手臂滴在地上。

  我迅速地将手从久宇的身上抽出。我这一动作让鲜血如同自来水一样不要钱地喷了出来。将久宇丢在血泊之中后,我将地上的爱丽丝菲尔抱了起来,并且用手刀将她击昏,避免她的抵抗。

  【真是糟糕,居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必须快点了!】

  我立刻跑着除了小屋,通过刚才的来的路线向新都的方向跑去,尽量逃远一点。

  扛在肩上的爱丽丝菲尔很轻,并不会妨碍我的移动。不过像这样通过屋顶来移动的方式确实是有点慢了。但要是我催动风元素来移动却是心有余力而力不从。

  两天前对Caster讨伐战中的最后,我使用了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宝具,让我体内的魔力存量低到了危险水平。要是一直实体化的话,雁夜的生命便会受到威胁。而且之前我做的魔力吸收装置也因为我的直接连接已经坏掉了。所以直到不久前都一直是处于灵体化状态,来节省并恢复魔力。

  这个时候,从后方爆发出了惊人的魔力。

  【这个感觉……Saber!!】

  我向后瞄去,穿着黑色西装的Saber乘坐大型机车追了过来。但就算是Saber,通过那辆被她『骑乘』技能强化过的那架机车也无法追上我。毕竟我已经领先了一大截了。不过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必须甩掉她!】

  我试图甩开Saber,并且东张西望想要找到什么东西地方来躲藏,脑袋也开始运转想办法。

  这个时候,我在不远处的上空发现到了一个物体。

  【那个是……有办法了!】

  我立刻改变方向,向着那个物体前进。

  【你就当作我的替死鬼吧!Rider。】

  坐着他那很威风的神威战车,Rider并没有察觉到我的逼近,没有回头看着后方。

  我在确认了Saber确实追了过来后,在途中躲了起来,顺利地让Rider吸引仇恨。果然Rider是称职的坦克。

  ………………

  遥远的大楼上空有三双眼睛在注视着新都上空出现的Rider的飞行宝具以及追踪他的Saber路线的变更。

  有一个人的双眼露出满足的神色,有一双眼睛非常疲惫,还有一个人的双眼满是不爽的神色。

  “没想到真正的Rider居然会出现……这真是一场好戏啊。间桐雁夜,你经常在战场上给自己的同伴带来幸运啊。”

  言峰绮礼一边用略微含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一边拍着雁夜的肩膀表示赞赏。雁夜用仅存的完好右眼狐疑地瞪视着他。

  “神父……你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而浪费一道令咒值得吗?”

  雁夜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再度失去了一道令咒的右手。不过绮礼微笑着对他说道:“没有必要担心。雁夜,只要你肯帮我的忙,就不用担心会浪费令咒——来,伸出你的手。”

  绮礼抓住雁夜的青筋浮起的干枯的右手,一边低声念咒语,一边用手沿着令咒的痕迹移动。已经变得暗淡的令咒经过他小小的处理立刻恢复了光芒,又恢复到之前的三道的形状。

  “你,真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雁夜。我接受了监督的任务,所以具有随意再分配教会保管的令咒的权利。”

  “……”

  雁夜无法推测出对方的真正意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绮礼,然后伴随着一声叹息扫视了一眼我。

  我站在他的背后。作用在我身上的幻术在别人的眼中正是征服王的模样。无论是绯红色的斗篷还是红色的卷发,以及魁梧的身躯——一切都和刚才跟Saber一起朝冬木市外奔驰的战车驾驶者没有两样。我粗壮的胳膊里抱着的是失去意识,仍然在昏睡的爱丽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

  “……已经可以了。Berserker。”

  雁夜点了点头,我便解除了施展在我身上的幻术。虽然有着『龙鳞』这一特性,不过倒是只有幻术系的魔法对它有用。

  看到恢复到本来身姿的我,绮礼像呻吟一般说道。

  “这种变身能力……作为Berserker阶层的宝具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本来我就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真身是谁。但是连狂化都能自己控制了,再有什么奇特的能力我都不觉得奇怪。”

  “哼……”

  我维持着刚才的眼神,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

  言峰绮礼。

  虽然我是第一次亲眼面对面见到他,但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极为不舒服。像是黑暗中的小丑般寻找着能够取悦以及被取悦的人。要是不小心被他看上的话,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总而言之,这个男人很危险。

  但是雁夜却被这个人的言语所诱惑,以‘和远坂时臣见面’的条件帮助他。

  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间桐家的门,说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据他的说法,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责任在远坂身上,作为儿子自己必须替父报仇,所以才想借间桐的手杀死时臣。

  虽然他曾经拜在远坂时臣的门下,可是因为参加圣杯战争而分道扬镳,变成了Master的伪善者。可是也在参加了上次圣杯战争的间桐家看来,远坂家和圣堂教会之间的勾结早已经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代理人双重身份的人,作为时臣的走狗召唤Assassin也是不言自明的事了。

  虽然知道他的这种说法很可疑,不过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仅是打算设计让时臣进圈套,而且还调查到了保管有‘圣杯之器’的爱因兹贝伦潜伏的场所,秘密地继承了监督者保管令咒的权利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握有后半场圣杯战中最重要的王牌。

  对于怀抱着我这个定时炸弹,甚至连亲人都无法信任的孤立无援的雁夜来说,他的援助简直胜过千军万马,心里立刻踏实了。可是,前提是必须相信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言峰绮礼能够确保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里。对于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给予补充。不管雁夜信不信,我倒是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浮现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这个男人的态度显得实在是过于轻松。也许是出于自己握有最重要的决定性的秘密而带来的自信。可是如果只是单纯这样看待的话,说明他实在是欠缺面临战斗的危机感以及需要考虑策略的紧张感。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个笑容更接近于玩游戏玩得高兴的孩子。以背叛恩师为父亲报仇的名义和自己结成了同盟。很明显那个神父对这种状况‘乐在其中’。

  无法再忍受和这个男人处在一起,我将爱丽丝菲尔放在地上后便灵体化了。自从被强行从她休息着的魔法阵中掳走,爱丽丝菲尔的意识变得更加稀薄。

  “这个女人真的是『圣杯之器』吗?”

  “正确的说法是这个人偶。如果再有一两个Servant完蛋的话,就会现出本来面目吧……迎接圣杯降临的仪式由我来准备。一直到那时候为止,这个女人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穿着法衣的男子抱起虚弱无力的女人的身体,雁夜用视线表示了无言的诘问。绮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跟以前一样用悠然自得的微笑回应。

  “不用担心。圣杯我一定会按照我们俩的约定给你。因为我没有必要追求那个愿望机器。”

  “在此之前,你好像还对我许诺了一件事吧,神父。”

  “啊,是那件事啊……当然没有问题。今天晚上零点你来教会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准备到时候让你和远坂时臣会面的。”

  “……”

  “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雁夜你别忘了哟。今天晚上零点,你的愿望将在那儿达成。”

  神父好像对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满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嘱雁夜。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微笑,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朝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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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了,可是丘陵上的教堂仍然灯火通明。

  身处神在地上所指定的安息之所欠,些许的矛盾与伤感阻止了间桐雁夜的脚步。

  轻易就被祈祷之地这种形式上的慰籍所安抚,并感到安心的人类的单纯。虽然一方面对此嗤之以鼻,可是另一方面对于这种哪怕明明知道是欺骗和虚假的东西也要找一个精神避难所的人类,不由得感到深有同感。

  假如有人对自己说人在这个世界上所受的一切苦斗不过是神对人的考验的话,雁夜肯定会忍不住伸手把神和他的使者勒死吧。可是如果有人问非神的普通人类能不能救赎的话,看着自己的逐渐腐朽的身体,雁夜也只能悄然沉默不语。

  一步,又一步地慢慢朝圣杯走近。可是体内的刻印虫却以几倍于自己接近圣杯的速度侵蚀着身体。

  仔细侧耳倾听的话,可以听到吞噬血肉,啃骨头的虫群的鸣叫声。慢慢地侵蚀身体的刻印虫所造成的痛苦,对于雁夜来说已经成为了像呼吸和心脏的跳动一样自然的肉体的一部分了。意识经常变得很模糊,等到清醒过来对于事件的流逝的感觉也变得很漠然。

  发誓自己绝对不需要的那种放弃一切的达观看法,像从裂缝里渗进来的水一样慢慢地侵蚀着自己的心。

  还能再战斗几次呢?

  还能再活多少天呢?

  如果想要亲手拿到圣杯,救赎樱的话,那个最后的依靠唯有期待奇迹吧。

  既然这样的话雁夜是不是应该起到呢。对着烟钱耸立着的从屋顶一直到地面的,超然俯视着他的巨大十字架,双膝跪地起到呢。

  “开什么……玩笑……!”

  对于控制了自己的让人感到屈辱的懦弱,雁夜忍不住诅咒似地怒骂一声以激励自己。

  自己并不是为了得到愚不可及的救赎才在这个时候来到教堂的。还不如说正好相反。雁夜今天晚上是为了得到仇敌的鲜血而来的。如果相信言峰绮礼的话,现在远坂时臣肯定在礼拜堂里等待着雁夜的来访。不是为了忏悔,也不是为了做礼拜,而只是为了发泄怨恨,雁夜才站到了祭坛前面的。

  和曾经败给过一次的时臣之间的决斗,言峰绮礼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原本不可能得到的雪辱战的机会。今天晚上是杀死那个可恶的魔术师的最后的机会吧。一定不能大意。

  胸口燃起的熊熊憎恶之火,肉体的痛苦和纠葛,还有绝望,把这一切全部烧成灰。对于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才是能够战胜任何信仰的救赎和愈合伤口的圣剂。

  上一次战斗没能报一箭之仇的记忆,更加煽动起雁夜内心的怒火。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亲手制伏夺走葵,抛弃小樱的时臣,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打倒时臣的瞬间。这样才能忘记圣杯的遥不可及,以及对于失败的恐惧。只有完全变成被愤怒驱使的自动机器,间桐雁夜才有可能从胸口的辛酸中得到解放。嘴角甚至露出微笑。现在即使Berserker不在身边也不觉得恐怖。如果可以挖出时臣的心脏,全身沾满他的血的话——现在对于雁夜来说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肩膀不停地颤抖,吐出像野兽一般粗重的气息,雁夜来到了教会门前,全身充满了杀意。慢慢打开门。

  柔和的烛光照亮了礼拜堂,与着温馨的气氛相反空气像被冻结住了一样凝滞,静寂得可怕。雁夜感到有种类似墓穴的感觉,觉得有点不舒服。

  可是,看到坐在信徒席的最前列的人的后脑勺的瞬间,立刻被溢出来的愤怒充满了。

  “远坂,时臣……!”

  这声呼叫充满了杀意,可是没有人回答。雁夜把这段沉默理解为那个魔术师的傲慢的态度,所以继续大踏步地前进,缩短自己和时臣的距离。

  “时臣你是不是想杀我?可是你太天真了。在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会来无数次的……”

  可是时辰仍然没有任何警戒地背对着雁夜,没有任何反应。雁夜因为不安和境界慢慢放慢了脚步。

  不会是为了让雁夜上当而故意放上一个时辰的人偶吧。可是走近看,无论是肩膀的宽度,还是打理得很好的卷发的光泽,还有可以窥见的耳朵的形状,毫无疑问那就是远坂时臣。雁夜绝对不会看错这个让自己切齿痛恨的仇敌的样子,因为雁夜早就把他的样子刻进了脑海里。

  来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后,雁夜停住了脚步。时辰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雁夜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混乱不安和憎恶,死死地盯着时臣的后背。

  “远坂——”

  伸手出去。

  前天,挡住了他所有的攻击的防御之火。想起那种灼热的感觉本能地想躲避和时臣的身体接触。

  即便如此,还是被想粗暴地抓住暴露在自己面前只有几里面之遥的远坂时臣的脖子的冲动所驱使。终于颤抖的指尖接触到了潇洒地装饰着的领结的脖颈。

  仅仅是轻轻一碰,倚在信徒席上的尸体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虚弱无力的四肢简直像是系线的人偶一样。远坂时臣的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像积木一样倒塌,滚在了雁夜的臂弯里。

  “——!!”

  那个时候给间桐雁夜带来的混乱和冲击简直就相当于用一个大铁锤击中人脑袋一样。

  像蝉蜕一样虚空的面露死相的尸体毫无疑问是其本人,容貌也明显是远坂时臣的相貌。雁夜在那个时刻只有承认时臣已经死亡的事实。

  曾经俯视自己的傲慢的冷笑,故作殷勤的冷酷的口吻和嘲笑的话语,所有关于远坂时臣的记忆充满了雁夜的脑海中,使得他的意识分裂错乱。那种混乱吹走了雁夜内心的所有以时臣为起点的缠绕着的各种感情,动机和冲动。

  “为——为——什么……?”

  抱着不会说话的尸体呆呆地伫立在当场,雁夜感觉到自己内心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对此雁夜十分愕然。

  这个空洞实在是太大了,使得间桐雁夜这个人格的轮廓也崩溃了,也经变形到无法辨认的地步。

  直到那个时候雁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虽然这已经太迟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仇敌远坂时臣这个要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在远坂死了之后才会觉得这么空虚和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无法抑制的心神动荡,现在雁夜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时臣战斗,到底是出于什么期望才参加圣杯战争的,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些重要的事情。

  接着——

  “……雁夜?”

  ——对于刚踏入到这个礼拜堂的、新的来访者,直到从背后传来那个令人怀念的温柔的声音,雁夜在那个致命的瞬间才意识到有人走进了礼拜堂。

  雁夜面带茫然若失的表情转过身去,为什么远坂葵会站在那里,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根本无法想同这一切。如果他认真思考的话,肯定会想到要是没有人叫远坂葵过来的话。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礼拜堂里,此外还有能够预先把时臣的尸体放在这个礼拜堂的只有一个人——然后进一步追溯,猜出来杀害时臣的嫌疑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啊——呜——”

  雁夜的思绪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只能发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字母,那只不过是他呻吟的声音。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怀里抱着的时臣的尸体,像头陀的布袋一样掉在了礼拜堂的地板上面。葵看着自己丈夫遗体时的落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葵……我……”

  葵没有说任何话,像被吸铁石吸着一样慢慢走近时臣的尸体。雁夜莫名地被她的气势所压倒,往后退了一步,走了几步之后背后就碰到了障碍物。好像要裁决他似的,威严地耸立在那儿的是礼拜堂的祭坛。

  葵跪在地上,抱起时臣的尸体,雁夜已经无路可退,只有默默地看着葵,为什么葵要那样做,雁夜不能自理——不,是他不想去明白。为什么她一眼也不看青梅竹马的自己,而是一个劲地凝视着时臣的尸体,为什么她的脸上全是泪水,雁夜不愿意去想明白这些原因,所以他才没有说话。

  明明记得自己曾经发过誓,为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哭泣,自己就是连命都舍弃也在所不惜,所以才一直战斗到现在的。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眼前哭泣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呢。单是接受她是葵这个事实都足以让雁夜崩溃。

  她不看雁夜,直接把他当成空气忽视,一直泪眼汪汪地注视着自己丈夫的尸体。这个悲剧的女主角,作为旋转轴在世界的中心存在。被她忽视的雁夜,简直就跟舞台上的灰尘、画上的划痕一样微不足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雁夜产生了一种自己站立的位置,以及存在本身都被抹杀了的错觉,并对这个错觉感到深深的恐惧。涌起一股想大声呼喊来吸引她的注意的冲动。可是,干涩的喉咙连一个词也挤不出来。

  等到葵终于抬起眼直视自己的时刻,雁夜终于明白了——有时候无视反而是一种慈悲。如果那个时候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自己倒还有救。

  “……这就相当于把圣杯交到间桐家的手上了。你满意了吧?雁夜。”

  虽然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那种口吻却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因为生性温柔青梅竹马的她,从来没有在雁夜面前憎恶或诅咒过任何人。

  “我——可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被她这样责备?远坂时臣才是诸恶之源泉。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一切都会进行得很顺利。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死在这里?这个问题倒是雁夜想先问的。

  “为什么……”

  可是那个女人根本不给雁夜说话的机会,继续反问道。

  “间桐家从我身边夺去小樱,难道还不满足吗?为什么偏偏要在我面前杀了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憎恶我们?”

  ——不明白。

  这个女人,为什么长着跟葵一样的脸,用葵的声音,对这间桐雁夜倾泻着滚涌的憎恶和杀意呢。

  雁夜按理说是救了葵。为了把她的爱女小樱的未来还给小樱自己。为什么反而要被她怨恨呢。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都怪他——”

  雁夜用颤抖无力的手指着时臣的遗体,用尽仅有的声音叫道。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没有一个人会陷入不幸。葵,还有小樱——都能幸福——”

  “开什么玩笑!”

  那个已经变成了恐怖鬼脸般的女人叫喊道。

  “你懂什么!你……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啊——”

  噼啪一声。

  致命的龟裂的声音让间桐雁夜崩溃了。

  “我有——”

  ——喜欢的人。

  温暖的,优雅的,对自己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女人,自己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她能够幸福。

  要是为了她的缘故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正是因为这样想的,所以雁夜才一直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到现在,忍耐,拼命地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着,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拙劣的借口否定自己的努力,我到底是为了谁才忍受着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的,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死掉呢,撒谎撒谎撒谎,我确实有喜欢的人我确实有——

  “我……有喜欢的……人……”

  雁夜一边用像机器倾轧一般的声音说着,一边双手更加用力。

  为了否定她所有的话。为了再次否定她的话。为了让那张嘴比上。所以把发出声音的喉咙死命地勒紧。

  女人为了得到氧气不停地张嘴闭嘴,那个样子简直像是刚从池中钓上来的鱼一样,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仍然像在骂雁夜,这更加激怒了雁夜。

  必须让她闭嘴,必须结束一切。一直到今天为止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到了现在,只有发狂才是拯救间桐雁夜的唯一方法,也是救赎他的最后屏障。尽管如此,他在最后的时刻仍然没有抓住这个最低限度的救赎——看到面如土色喘不过气来的这个女人的样子,和他心中珍藏着的最爱的面容实在是太像了。不,那就是她本人,最后雁夜终于意识到了。

  “……啊。”

  葵的喉咙从雁夜无力地放下的双手的滑落,得到了解脱。

  她一下子倒在了地板上,昏倒之后一动也不动。雁夜甚至已经失去了判断她是否还活着的冷静,在他看来她跟时臣一样只是一具尸体。

  “啊,啊……”

  直到现在才开始凝视刚刚用力勒过葵的脖子的双手。这十根手指刚才亲手勒住了对自己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也是他本人全部生存意义的东西,看起来简直像是别人的手一样僵硬,然而毋庸置疑,无法掩饰,那就是他自己的手。

  简直像是虫子一样。两只不断颤抖的手,和爬过小樱的肌肤的浮虫们很相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开始搔已经溃烂的脸。

  拼命用手抓干枯的头发。

  从喉咙里迸发出的声音到底是惨叫还是痛苦呢,甚至连这个也辨别不出来了。

  失去了最后的理性,现在只剩下野兽的逃跑本能,雁夜一边踉跄一边朝礼拜堂外面跑去。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教堂里传来了不知是惨叫还是痛苦的声音,让我原本想要睡觉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

  按规矩,我是无法进入教堂离得。所以为了等待里面的雁夜,我一直守候在教堂外面。

  从黄昏的抢夺爱丽丝菲尔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在劝告雁夜,说明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有多么地不值得信任。但是已经走投无路的雁夜根本没有听我的话,还让我闭嘴。

  臭家伙,要不是你是我的Master,我早就扁你一顿了。

  不过言峰绮礼这个人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感觉上就是在玩游戏一样,对待着这个战争。让雁夜在这个时候来教堂,虽然目的是让他和远坂时臣见一面,但是为什么之前在公园见过的女人会在刚才进到教堂里面呢?

  等我回过神后,早已失去理性的雁夜如野兽般从教堂逃离了。他的模样比起我还要来得像Berserker。

  但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为了一探究竟,就算是规则,我也闯给你看!

  我将目光探进教堂。在月色的照耀之下,两个人影躺在了接近主祭台的地面上。

  【难道雁夜杀了人了!?】

  我立刻冲进教堂,跪在躺在地上的葵身边,又看了看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不过我立刻将目光移回到葵的身上,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女人还有救!】

  因为压抑着呼吸道而造成脑内的氧气供应不足,轻则可能会导致普通的晕眩,重者可能会脑死。从脉搏来看还有心跳,必须尽快救治才行!!

  我将葵的身体扶起来,向前方倾斜。青白两光各自在我的两手上出现,泛着白色的左手按在她的胸口,另一只手用青光控制着空中的氧气,将它们送入她的鼻腔之中。

  像这种的窒息情况我并没有什么救治经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吧。

  我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控制氧气的流量。要是让太多氧气送入肺部,可能会导致氧中毒。

  这个时候,两道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接着在抵达了教堂大厅之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刚才的尖叫声是!?”

  【时空管理局的人吗?】

  因为我正在对葵抢救,所以并没有抬头看向来者。但是从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小女孩。两人似乎是发现到了我这里的情况,立刻跑了过来。途中也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尸体,不过两人还是优先过来我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圣杯战争的参赛者和他的家属会在这里?”

  两人在我的对面蹲下,检查着葵的情况。其中一个人向我询问。

  “我怎么知道啊!?我也是才刚进来就看到这种情况的啊!”

  我没有抬头看向她们,只是一直在救治着怀中的葵。

  “咳——咳咳!!”

  不过很快的,葵便发出了咳嗽声,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她的双眼也缓缓地睁开了。

  “太好了……”

  看到眼前的人恢复了意识,我也放心了下来。

  “我到底是……”

  “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进到教堂之后,看到了——对了!”

  葵突然爬了起来,看向了躺在附近的尸体。他的眼神如同看到了无法相信的事物,愣愣地看向了她的男人——远坂时臣的尸体。

  “为什么……”

  葵走到他的身边,一边发出疑问一边抱着时臣的尸体,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葵的哽咽比想象中地还要凄凉。在已经失去了樱的她来说,再度失去了时臣的痛苦几乎要毁坏了自己的心灵。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泣。

  “对了!一定是雁夜。一定是他杀死时臣的!”

  葵突然抬起头,发出了愤怒的声音,就像是知道杀父仇人一样地咒骂着雁夜。不过我却立刻反驳了她。

  “不对,远坂时臣并不是雁夜杀的。”

  “你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人不是凶手!?”

  葵的双眼睁得很大,彷佛是要杀死我的目光瞪向我。不过我毫不在意,一脸正直的回瞪她。

  “因为他是我的Master,而我是他的Servant。绝对相信自己的主人是理所当然的。”

  “你……你是那个人的Servant!?”

  葵听到了我的话后,惊讶地看着我。

  “当然我的根据并不只是这样而已。”

  我走到她的旁边,指着时臣地胸口说道:“看。虽然已经被治愈而愈合了,但是这里确实是有一道伤口。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对方是从背后向他捅了一刀,而且还是类似短剑的武器。现在的雁夜是一个连小刀都没办法好好握住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准确的命中心脏。”

  从死亡时间开始,尸体内的热量会渐渐散发,直到降至周围温度相同为止。不过这要视死者周围的温度与周围的空气状况,以及所穿衣服与体内脂肪的多寡来计算。通常尸体死亡后八个小时左右仍会觉得温温的,但是八个小时之后就会感觉湿而冷。时臣的状况显然是属于后者。

  另外在死亡之后,身体的肌肉会立刻松弛,会使四肢柔软易曲。在死亡后三至六小时之间,由于肌肉内的化学作用衰退,而引起尸体全身僵硬,显示从下颚与脸部开始僵硬,然后至头部向下到达四肢,一直维持约十二小时之后,以相同的顺序自上而下开始消失僵硬状态。尸体的肌肉再度变为柔软。从时臣的僵硬程度来看,他已经死亡超过了十二小时了。

  再加上可以从全身看到紫斑,体内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凝固了起来,显然是已经死亡约十二小时以上了。

  但是以上除了体温之外就完全被掩盖了。从这点来看,这是经过特别设计出来的戏码,为的便是想要将远坂时臣的死归咎于雁夜。

  “但是我从昨天就一直跟着雁夜,所以如果他杀了时臣的话,我不应该不知道才对。但是时臣却已经率先在今天凌晨被人杀死。所以雁夜在这起杀人事件中有不在场证明。”

  ““噢噢噢噢!””

  ‘啪啪啪啪啪!’

  我一边卖弄着知识,向葵进行解说。背后的两个女孩倒是对我的学识感到震惊而拍拍手

  “那……那到底是谁杀了时臣的!?”

  虽然已经将雁夜的嫌疑排除了,但是葵依然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自己至爱之人。她可能觉得如果是我的话,应该能够找出凶手。

  不过——

  “——谁知道。”

  我的回答让她顿时错愕,就连我后面的两人也同样说不出话来。我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面向出口,说道:“我为什么非得帮你找出凶手啊?又不关我的事情。要找就给我找警察或者侦探。”

  “但是——”

  “我已经给出了很多提示了,夫人。接下来就请你慢慢地想吧。”

  我说完之后向身后的祭祀台的墙壁便灵体化,将没能得到答案的三人丢在礼拜堂。

  我可不是什么免费义工来着,没有钱的工作我才不干呢。而且我也还必须其找到雁夜才行。看他刚才的模样,应该已经失去了理智了。

  我用走的方式离开教堂,不过这个时候我也看到了那两个时空管理局的女孩的模样。

  一个是绑着双马尾的栗发小女孩,另一个则同样是栗色短发,头上还别着发夹的小女孩。居然让这两个小女孩来监督这个血腥的战场。时空管理局最近几年是不是很缺人啊?

  【不过……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当我看到了双马尾女孩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着某种温暖的感觉。这是我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东西,彷佛是与思念已久的人相见的感觉,从内心涌了上来。

  我不禁对她多看一眼,不过很快就别过头,抱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离开了教堂。

  在那之后,等我有心,我在公园找到雁夜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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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教会的礼拜堂里有一个只有祭祀才知道的秘密。

  连接着礼拜堂和里面的祭祀室的墙壁事实上根本没有发挥隔开的作用。礼拜堂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声音都可以透过祭祀室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言峰绮礼以很舒服的姿势坐在祭祀室的椅子上,从头到尾看到了礼拜堂演出的这幕悲剧,而且没有放过任何情节。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侧脸,旁边侍立着的黄金Servant问道。

  “这虽然是很无聊的肥皂剧,不过作为第一次写的剧本已经不错了。怎么样,绮礼?你有什么感想?”

  “……”

  绮礼默默地看着天,从手里拿着的玻璃杯里喝了一口葡萄酒。

  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虽然大概情节是自己所描绘的那样,却是由有血有肉的人来再现情节。

  没有任何失误。间桐雁夜、远坂葵都按照绮礼的指示,在他所指示的那个时间完美地来到教堂会面。时臣的尸体这个小道具也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通过治愈魔术掩盖了死斑,死后尸体的僵硬程度也进行了调整,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来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半天以上了。

  虽然在最后的一阶段让Berserker看出来了,不过已经完全疯狂的间桐雁夜是不会听他的说明的。但是这种随时会被识破的紧张感不知道为什么让绮礼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生动了吧。

  刚才的那幕悲剧并不是演员所演的虚假的故事。虽然有绮礼的诱导,不过确实是人类彼此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火花四射,迸射出来的人类灵魂的光辉,那些无疑都是真的。那种鲜活的感觉,身临其境的感受,不要说预测了,甚至都没有报以期待。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绮礼重新品锷了一下嘴里葡萄酒的甘香。对,如果说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地方的话,不如说是这个酒。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明明以前也喝过的……没想到这个葡萄酒越品越有味道。”

  对着以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看着酒杯的绮礼,英雄王微微一笑。

  “酒的味道这种东西可以根据下酒菜肴的不同而出人意料地变化。绮礼,你好像已经开始理解要拓展见闻的意思了。”

  “……”

  没有想出如何回答满面笑容的吉尔伽美什,绮礼把空酒杯放到一边,离开座位,想到之后还要做的事,就不能这么悠闲了。产生怀疑的葵无疑需要进行优先处理,还必须做好进一步利用逃走的雁夜的准备。

  可是绮礼在离开祭祀室之前又看了一眼空酒杯。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已经喝光的酒仍然留有一丝留恋。

  忍不住想——像这样美味的酒,真想再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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