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天荡山老黄忠逞威

　　第七十回天荡山老黄忠逞威定军山刘玄德兵败

　　两军对峙于定军山下，胡明问计于三位军师。那贾诩道：“某有一策，可对刘备。”胡明洗耳恭听，贾诩道：“刘备以严颜为将，领军五万取天荡山，旨在不使文丑领军增援耳。彼十万精兵皆屯于定军山下。主公可分兵先破严颜，再与大军三面夹攻，蜀军必败。”胡明闻之暗思：“后世刘备与曹操争夺汉中之时，曹操以上将夏侯渊、张郃、徐晃、曹洪并夏侯德同御刘备，却被诸葛亮各个击破，至夏侯渊被斩，汉中尽为刘备所得。今次我却不可犯此错误。”想到此处，胡明便道：“文和之策甚合我意，此计可行。”周瑜道：“严颜乃蜀中名将，虽年过五旬，却骁勇善战，当遣一勇将敌之。”旁有庞德请命道：“末将愿往。”胡明深知庞德勇武，正欲行之，却见黄忠起身道：“蜀军以严颜为将，吾乃先锋大将，主公却不用之，莫非主公恐忠不如那严颜否？”胡明闻言笑曰：“汉升老当益壮，那严颜岂可与汉升相提并论。只此战关系重大，若老将军有失，明必痛心疾首也。此战仍需令明为将吾方放心也。”黄忠不悦道：“主公此言差矣，想黄忠自投主公以来，得主公信赖有加，委以重任，却不曾立下些许战功以报主公。今两军交战，吾身为先锋大将，却不能阵前斩将，岂不徒有这先锋之名。主公今若是不允，忠便自刎在这大帐之中！”言罢便欲拔剑。周瑜、庞德二人慌忙上前拦住黄忠。周瑜道：“老将军何必如此意气用事，主公乃是好意也。”庞德自黄忠身后拦腰抱住道：“老将军万万不可！令明不与老将军相争便是。”黄忠却要拔剑，胡明急道：“汉升切不可轻率，明依了老将军便是。快快放下佩剑。”黄忠闻胡明依了自己，顿时喜上眉梢。撇下佩剑道：“主公若是一早便点了黄忠，何须如此劳神矣。”胡明苦笑道：“不想老将军偌大年纪，却率性而为，直与孩童一般。”即命黄忠领军三万，周瑜辅之，前去天荡山来战严颜。

　　黄忠领命与周瑜一道离去，贾诩笑道：“主公好一激将之法也。”胡明笑道：“吾之心思却瞒不过文和。黄汉升老当益壮，当以言语激之，方可大获全胜矣。”陈宫道：“汉升此去必定成功，主公需早作准备。”明曰：“然也。”即差人传令赵云、颜良，紧守定军山各处，但见黄忠、文丑到时，立即挥军杀下山来，与大军合歼蜀军。又飞鸽传书与对山郝昭，见大军攻时，亦挥军杀下，四面夹敌。就命贾诩、陈宫把守营寨，左右调度。

　　却说黄忠领军往天荡山而来，早有细作报与严颜。严颜出寨摆开阵势严阵以待。黄忠见严颜一身黄金锁子甲立于阵前，好不威风，不由暗暗称赞道：“不想此处有此人物，严颜名不虚传耳。”周瑜道：“老将军亦不输于汝。老将军且先与之对战，瑜却率一小队精兵，趁其不备杀上山去，与文丑将军回合，再与老将军上下夹攻，严颜可破也。”黄忠大喜道：“此计甚妙。公瑾当千万小心。”周瑜道：“老将军放心。”言罢，却悄悄隐去，暗中点起一支人马，伺机而动。黄忠催胯下黄骠马，提凤嘴刀上前几步道：“来将可是严颜否？”严颜见黄忠须发皆白，亦赞叹不已，上前道：“正是严颜，老将军可是长沙黄汉升否？”黄忠亦道：“然也。吾奉主公将令，特来取汝首级，汝可敢与吾一战否？”严颜道：“汝与吾年纪一般尚且不惧厮杀，吾何惧之有。”黄忠道：“如此，且看吾大刀！”言讫，拍马而出。严颜大叫一声：“来得好！”亦舞刀相迎。天荡山下，两员老将皆是使大刀厮杀，两军将士无不惊叹。二人年岁相加已过百岁，沙场之上却不输于晚辈。黄忠暗思：“严颜果有手段，不愧为大将也，吾当留其性命。”想到此处，遂罢了手中凤嘴刀，跳出圈外道：“严颜且住。”严颜道：“意欲如何？”黄忠道：“将军老当益壮，真乃忠之对手也。你我五十余合胜负未分，却不知老将军弓箭手段如何？”严颜道：“颜知汝有百步穿杨之功，吾却也不惧。”黄忠道：“如此，可敢与吾对射三箭已决胜负否？”严颜道：“有何不敢，放马过来便是。”黄忠见严颜丝毫不惧，心中已有惺惺相惜之感。自取下雕瓴箭，搭弓道：“严颜老将可看仔细了，吾这一箭先射汝刀上红缨。”言讫，开弓便射。只见箭支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出，嗖的一声，严颜刀上红缨应声而落。严颜大吃一惊，不想黄忠箭法竟如此高超，自知绝非对手，便道：“黄汉升好箭法，颜自愧不如。如今沙场之上，君命难违，颜不敢托大，还是刀下见真章也。”言罢，竟舞刀上前意欲厮杀。黄忠大笑道：“严颜老儿，汝已中吾军师周公瑾之计也，胜负已分，何须再战。”严颜吃惊不小，道：“吾中何计？”黄忠笑道：“且看汝身后如何。”严颜闻声转身看去，只见天荡山下河北军尽皆杀出，为首两员大将，正是文丑、周瑜也。严颜大惊道：“周瑜如何上得山去？”正不解时，小校飞马来报：“周瑜率一军趁将军阵前厮杀之时，偷袭上山，现与文丑一道，率军杀下山来。”严颜顿悟道：“敌军上下夹攻，速速退兵！”黄忠大笑道：“敌将休走，且再与吾大战一场！”严颜哪里还顾得黄忠，知天荡山已无法立足，仓惶引军败退，黄忠挥军自后掩杀。文丑、周瑜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竟直直撞入蜀军营中，黄忠随后杀来，三人合军一处，直杀得蜀军哭爹喊娘，溃不成军，河北军赶杀二十里放才收兵。周瑜道：“主公有令，待杀退严颜，便速往定军山汇合，解伯道之围。”文丑道：“严颜围定天荡山多日，吾有心率军相援，皆为其所阻，今日方解此恨也。”

　　文丑留下副将仍把守天荡山，与黄忠、周瑜一道挥军赶往定军山，一支快马早飞奔至胡明大寨。明得知黄忠大胜，甚喜道：“老将军果不负众望，严颜大败亏输。天荡山我军现已赶来，破敌便在今日，众将需依计而行。魏延为前部，率龙鹰骑直取刘备中军；庞德引军攻左寨，飞鸽赵云、颜良，率部攻下山来，赵云引军襄助魏延，颜良取蜀军右寨。待汉升来时，命汉升先解对山之围，与郝昭一并断其后路。四面合围，聚歼蜀军！”

　　刘备久攻对山不下，本就气恼不过。胡明率大军来援，两军阵前又被胡明一通数落，正无处宣泄，闻报魏延领军攻寨，不由大怒！因魏延斩了吴懿，知魏延不可轻敌，乃令张飞出寨迎敌。张飞恨不能立斩魏延，得刘备将令即披挂上马。张飞见了魏延亦不搭话，挥丈八蛇矛直取魏延。偏魏延不愿单挑，仗龙鹰骑善战，挥军便杀。龙鹰骑装备精良，何惧蜀军势众。锋矢阵直撞入蜀军阵中，饶是张飞骁勇亦难以抵挡。蜀军大乱，张飞左右难顾。刘备闻张飞吃紧，亲执双股剑助之，蜀军见主公亲战，士气稍平。忽左军大乱，一将舞刀如入无人之境，旗上上书四个大字“安南庞德”，正是庞德引军杀到。刘备令沙摩柯挡住庞德，孟达居后。两军混杀，喊杀声不绝于耳，胜负难分。赵云得胡明飞鸽传书，早与颜良等待多时。见两军已然开战，遂与颜良分作两处杀下山来。颜良正撞上刘备，杀散身前士卒，径来取刘备，刘备岂是颜良敌手，未及十合，拍马便走。正好孟达赶来挡住颜良，刘备却得脱身。再说赵云纵马杀下山来，却与张飞撞个正着。二人更不搭话，各逞武艺杀到一处，庞德趁机率龙鹰骑四面冲杀。定军山下愁云惨淡，四处皆是喊杀之声。吴班奉命攻对山，全军皆在半山之上，黄忠汇同文丑却也杀到，见蜀军攻势正紧，却谓文丑道：“蜀军攻势正紧，你我却来得正是时候。”文丑道：“老将军所言不差，正可攻之。”黄忠遂令全力攻击蜀军。郝昭早见黄忠大旗，引军亦杀下山来。吴班上下难顾，急往山下败退，郝昭赶上，一刀砍中吴班臂膀，吴班大喊一声：“痛杀我也！”郝昭正欲取吴班性命，却被蜀军围住，及杀散众人，吴班早已连滚带爬逃下山去。郝昭直叫可惜，却也只得作罢。引军来见黄忠。

　　对山蜀军败下阵来径往后退，黄忠、文丑、郝昭率军杀下对山，依计径取刘备之后。四面皆是河北军，蜀军前后无路，张飞杀至刘备近前急急道：“河北军四面包围，飞愿断后，哥哥速退！”刘备痛心疾首道：“数万大军，尽一败涂地，备不甘也！”张飞道：“哥哥莫在犹豫，阳平关现在吾手中，足可挡之。”言语间沙摩柯、孟达、吴班皆至，蜀军四面杀来。前有赵云、魏延，后有黄忠、文丑，左有庞德，右有颜良。河北军皆喊：“莫要走了刘备！”刘备大骇，令孟达、沙摩柯在前，吴班臂上有伤，跟其左右，张飞断后，败军往阳平关退去。河北大军漫山遍野赶杀蜀军，多有降者。刘备抬头已可隐见阳平关，心中稍安，不料黄忠、文丑竟率军杀到。刘备急令张飞前去抵挡，张飞勉力战住二人，却不得脱。万幸斜刺杀出一军，当前一将却是严颜。黄忠、文丑猝不及防，撇下张飞徐徐退去。原来严颜自天荡山败了，却不敢见刘备，引军便往阳平关而来，不想正遇张飞与黄忠、文丑厮杀，这才挥军杀来，救下张飞，刘备亦因此而无恙。严颜见到刘备，痛陈天荡山兵败经过，刘备感严颜及时出现退了追兵，便不再追究。法正率兵出关相迎，刘备引败军退入关上，左右点算，十去五六。刘备大哭曰：“吾十五万大军出征，寸土未得，反丧我数万精兵！吾有何面目再见成都文武焉！”法正道：“主公切莫过于伤心。阳平关尚有精兵七万，足可挡河北大军，胜负尚未可知也。”刘备心烦意乱，却叫众人散了，命法正好生安慰将士不提。

　　蜀军大败，河北军大获全胜。定军山一役，斩蜀军两万余众，降者近乎五万。胡明命陈宫务必将蜀军阵亡将士妥善安葬，却为数万降卒愁眉不展。周瑜谓贾诩道：“自古从无胜者为败军安葬将士者，主公乃第一人也。”贾诩道：“主公曾言，‘得民心者可安天下’，此举正是如此，胜斩敌十万也。”周瑜道：“主公待敌军尚且如此，于我军阵亡将士却如何处置？”贾诩道：“主公自为王以来，于各州郡觅清幽开阔之处，一概阵亡将士皆按户籍运回安葬。主公称之为‘公墓’。每逢清明之时，各州郡大小官员需尽往公墓祭奠。阵亡将士家属皆得钱粮抚恤，并免去其赋税十年。官员若有不往者，尽皆罢黜；有敢私吞抚恤者，没其家产，仗刑一百，号曰‘杀威棒’，于市操再受寸搩之刑。故河北士卒无不效死命，州郡百官罕有作奸犯科者。”周瑜唏嘘不已道：“不若河北将士各个拼死，乃主公有大智慧也。”贾诩却问周瑜道：“五万降卒，公瑾以为如何处置？”周瑜道：“我军虽胜，亦阵亡两万有余，正可使降卒纳入我军，岂不正好？”贾诩微笑道：“公瑾此言亦非不可，诩却另有他法，只恐主公不许。”周瑜道：“主公待人宽厚，文和既有良策，尽可说与主公便是。”贾诩只是要周瑜答允自己一道去见胡明方才肯说。周瑜无奈，只得允了，径与贾诩来见胡明。

　　却不知贾诩到底所出何计，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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