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辉的手稿第六十六部分
“和刀帐有关。”骨喰说。
鲇尾全身颤栗，看来他是不会对我说出那一任审神者是怎样死的了。骨喰也不对我多说，我们只好一左一右地将鲇尾扶回了房间。三日月刚刚回来，他将战斗服脱了，换了内番的衣服，头上还是戴着那条黄色的俄罗斯式小头巾，在厨房里忙碌着。
“鲇尾怎么啦？”他问。
我有些心虚，不过面对他那流露着一丝怀疑和焦虑的目光，我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他听后摇摇头，说：
“的确是这样啊，不过那是往事，也没必要继续提起了。”
“今天吃什么？”我问。
“咖喱汤和米饭。”他温婉地笑着说，“咖喱汤需要熬煮，恐怕要到一点钟的时候才能吃了，我先给您用猪油煎一个鸡蛋，配胡椒粉一起吃。您不喜欢吃辣椒，所以我不用印度咖喱，用日式咖喱做汤，多加姜末，驱寒，好吗？”
他很快就给我煎了一个端上桌还吱吱作响的嫩荷包蛋，撒了点胡椒粉。我吃完之后就去帮他切菜，煮汤，不过心里还在回想着江雪他们的事情，事情做得有点糊涂，三日月不得不告诉我最好将姜末再次剁一遍，否则不会入味。
红萝卜，玉米，马铃薯，甜椒，姜末，鸡肉等新鲜食材丢到汤锅里，淡棕色的咖喱汤微微地翻滚着透出令人的胃里简直要伸出两只手的香味。米饭在另一个锅里闷着，微微地冒着白气。趁着这个时候，我对三日月说要去手入室一趟给鲇尾拿些药，他点点头。我就叫上骨喰，一起去手入室。
其实我不仅仅是去拿药，趁着骨喰在手入室的抽屉里找药，我就疾步跑到主屋，将刀帐拿了出来。
虽然说那个名叫井上霜的审神者锻刀的运气极差，但她是有五剑之中的几个，甚至还有小乌丸。只是没有荞麦屋，没有鬼丸国纲，没有千子村正，没有不动行光，物吉贞宗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也记不清了。除此之外刀帐也没有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轻轻地搭在我正在翻阅的刀帐上，我抬起头，看见骨喰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房间里。
“义辉公。”他说，“回去吧。”
我面前又突然出现一张倒吊下来的脸将我和骨喰隔开：那张脸惨白，细致，毫无血色，全身环绕着骇人的阴气。
“你在想什么？”最上面的嘴对我说话了，“快回去吃你的热汤热饭，吃完睡个觉，再将你所有拖欠的作业写完，这样你就不会有忧愁了。”
“天啊，鹤丸先生。”我抱怨道，“你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啊义辉将军。”鹤丸笑嘻嘻地轻轻晃动，我感觉他应该是用他心爱的绳索系住脚腕倒吊下来的，不过系住脚脖子总比系住真正的脖子要好。我还是看得心惊胆战，生怕绳子断裂，将他摔下来呢。
“我这可没用绳子。”鹤丸得意地对我说，“我和他们一样，会飞的。要是我猜得没错，你是想知道江雪左文字为什么会疯成那样？”
“是的，我想知道。”
“唉就告诉你，满足你的好奇心吧，你还年轻，没有摆脱人味，所以我就给你讲一讲这一段惊悚的历史。你看了刀帐没有？”
“啊，看了。”
“没看出来什么吧？”鹤丸继续嘻嘻地笑，“刀帐上有一个编号为欧米伽的小受，只有锻出来，你才能连编号带照片地看见他。”
“小受？什么意思？”
“就是和三日月属性一样的~~~家伙~~~~”鹤丸提高了颤悠悠的声音：“同性关系里的~~~~零号啦。哎这家伙打架很厉害的。他带着那些青炎兵，把那个带着中国大砍刀的审神者连刀一起推到了锻刀炉里，活活烧死，灵魂刚刚想要逃走，就被他吞了。江雪刚好看见这件事，就疯了。”
“那么，那个欧米伽呢？”我问。
“杀了审神者之后，就自己碎刀了。”鹤丸回答道。
我实在不相信剧情会以这么简单的方式发展，在我的印象里，人们总是要历尽艰难才能看清事实的真相，不过我的印象也并非全然来自现实生活。我们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很多事情不会那样简单，对方不会那样好心地将事情告诉你。
“真伤心。”鹤丸对我说，“无论怎样至少我和你有过口头上的婚约，现在我也算是半个将军妾室呀，男妾也算妾室不是吗？哎呀？你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可是就是这样简单呀。如果你想要详细描述的话，找出欧米伽来问问，这里委托符是足够的，不过锻出欧米伽的配方到底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是那个中国审神者自己锻出来的。我想也只有那一个配方可以锻出欧米伽，因为其余审神者的锻刀履历上都没有锻出欧米伽的经历。”
这下我要在五十到九百九十九之间选取四个也许相同，也许不同的数。不过我若是知道他是什么刀种，也许就简单许多了。
“那么，欧米伽是什么刀？”我问。
鹤丸仔细想了一下，说：“肋差。”
“肋差……”
能锻出肋差，那么这四个数中有一个可以是最低五十，四个数多半在两百到五百的区间。四个数不能全大于五百，往往会有一到三个数在两百左右。
一个四元一次方程，方程另一边的结果是欧米伽。
X+Y+Z+米伽。
只有一个解，也就是只有一个配方可以锻出那一把编号欧米伽的刀。
“那么那个欧米伽名叫什么？”我又问。
“我不知道。”鹤丸摇头说：“那时候我疯了，之前每天让井上霜强迫着去打演练场。所以那时候我一直抱着一只煮熟了的鹅蛋在孵。当时我的逻辑是这样的：既然秘宝之里和演练场的伤害是虚幻的，那么本丸里煮熟了的鹅蛋也肯定会被我孵出小鹅来。”
哎，我说，各位也许觉得鹤丸的生活，以及那段时期的逻辑是荒唐得无法被理解的。那就要先介绍一下秘宝之里，那个地方虽然有很多可怕的敌人，但是在那个地方所受到的伤害都不是真正的伤害，它只是一些幻影，看起来就像是真正受伤了一样。尽管知道这是幻影，一次两次地输掉可能也不算什么，可是多次输掉，那就会对精神产生一些问题了。赌场输红了眼的赌徒往往都是这样子的，他们的逻辑是不会被正常人所理解，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输了还要赌，哪怕借钱也要赌博。鹤丸的问题，和赌徒们又不一样，赌徒们是抱着一种有朝一日翻本的幻想去赌博的，而鹤丸那时候是已经分不清秘宝之里的虚幻和现实的界限了，他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这里是‘绝对有可能。’
“孵出来了吗？”我问。
“鹅蛋被那个砍刀吃了。”鹤丸央求道，“可我想要再孵一次，你给我煮个鹅蛋，我把它孵出来，好不好？只这一次，以后不再孵了。”
“天啊，”我顿了一顿，哼了一句小调以便增添一点胆量，“我们下午给你煮个鹅蛋。”这样我装得轻描淡写，“我觉得你们应该是会魔法的吧？如果有魔法，煮熟的鹅蛋可能也会孵出小鹅来。”
“那魔法我不会。”鹤丸说，“三日月，莺丸他们会。我不想学那种魔法，我只想单纯地孵鹅蛋。”
这样我寻找欧米伽的事情就让鹤丸打扰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来得也正是时候，欧米伽是谁也不能控制的刀剑男士。如果一味地追寻欧米伽的存在，可能更糟。我还是给鹤丸煮了个鹅蛋，他拿去孵了，可是那鹅蛋到最后是否孵化出了什么东西，那就只有鹤丸本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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