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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辉的手稿第五十六部分

  可我现在的确要做一个选择:是听长谷部的,还是要听大俱利伽罗的。实话说这两个人的话我都不太想听,毕竟我和大俱利伽罗没有什么交情,而长谷部分明就是想要利用我打压伽罗。听从长谷部的话……我是不太忍心,虽然大俱利伽罗和我没什么交情,但是他也没有伤过我。而没有满足长谷部的需求,我就危险了。

  这时候三日月不在,我知道他怕冷,是不可能出来的。我必须自己想办法——想办法避免这种无论如何都要得罪人的局面。也许他那天对长谷部说的话可以拿来用用。我老是神经紧张,生怕关键时刻说走嘴,可现在我面对的是更紧迫的局面。

  “等一等,“我说,“您想要将大俱利伽罗封印,原因只是因为他没有遵从我的意见,对吗?”

  “没错,”长谷部说,“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不遵从上司的意见,我们也没必要理睬他。因为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可是现在毕竟是战争,如果我们不能唯主上马首是瞻,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战争中赢得胜利。大俱利伽罗毕竟是个独来独往的危险分子,谁也不知道这种人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战争时期,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尽快排除掉吧,主公。”

  “并非如此。”我说,“第一,我们并没有完全参战,现在我们的战斗主要是为了获得金钱维持生计而已,胜利之类的,就交由别的审神者去做。第二呢?您能从我的话中判断出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刀剑没有独立思考的权力。”长谷部回答说,“我也不能逾越地判断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主公,我只能效忠主公,而不能去辨别主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即便他是个小偷,强盗,忘恩负义者,□□犯甚至骗子,我只能效忠他。”

  “那么,”我说,“我说的一切话,您都要听的了?”

  “是的。”他说。

  “既然如此,我请您冷静一下,如果大俱利伽罗没有其他的意思,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将他封印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独来独往的缘故?如果一个人没有犯罪却天生有一副孤僻个性,我们却以他的个性为他定罪?这样难道不会失掉人心吗?如果您真的是什么样的主公都要效忠,那就请听一下我的意见,我并非是为了保护大俱利伽罗才这样说的,完全是为了您而着想,您也是天主的信徒,既然您在星期五斋戒,想必您也在遵守‘不能效忠两个主人,正如不能侍奉上帝又爱钱’的诫言吧。”

  长谷部低下头,仿佛是内心稍微动摇了一下,不过我也猜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读心术是相当高阶的法术,何况我现在的灵力还不够读取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俱利伽罗也不说话,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了。人们发现没有热闹看,就三三两两地走开了,只有鹤丸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说:

  “义辉公,我总算知道你前世的死因了——难道不是因为太聪明吗?他们控制不了你。”

  现在他的样子有些可怕:他有五片羽翼,现在五片羽翼全都伸了出来,那些羽翼同样也是黑白交杂,不过比起乱又是一种交杂。乱的羽翼是一片纯白,一片纯黑,而鹤丸的羽翼是大半纯白,小半纯黑,更像是一只鹤。

  他的左半边脸是透明的,不仅仅是头发,眉毛,皮肤,肌肉,甚至骨骼也是透明如同水晶,透明与纯白壁垒分明。这样,他那唯独镶嵌在透明之上的金色的左眼更加明显。从黑色手套里露出来的手部皮肤则是从透明渐变的金红色,闪耀着金属与火的光泽的金红色。

  “我不想被人控制,也不想控制别人,鹤丸。”我无奈地答道,而此时鹤丸又无视对峙的长谷部和大俱利伽罗,冷笑了一阵,“根本不可能,活在世上就是一个主宰别人和被主宰的过程,逃不掉的。”

  此时我听见了翅膀振动的声音。

  三日月穿着那件内番时候穿的青色绒衣,拉着烛台切光忠飞了过来,他仿佛不知道这一切地落到鹤丸面前,脚尖着地的时候收起六片乌黑宽大的羽翼,立稳身形才开口说话:“啊,你在这里,国永。”

  “嘿。”鹤丸国永看看他们两个人,说,“你们做什么去了?”

  “没做什么,我刚醒,”三日月慢慢地解释道,“听他们说长谷部和伽罗打起来了,我就想去找你调解,现在一期一振正忙,又要照顾弟弟,我不好意思打扰他。没想到你不在,我觉得你可能去光忠那里了,就去找光忠,没想到光忠一个人,我也不知道长谷部二世在哪儿。就打算带着光忠来这里看看,毕竟光忠没人照顾,不是很可怜吗?”

  “说得真是有道理。”鹤丸国永说,“如果我没有看到你还带着刀的话,我还相信你是个诚实而又罹患老年痴呆症的可怜人。“

  “太刀要预先□□才能用。“三日月无辜地说,“我没有打算动刀,所以我也没有拔刀。”

  “算了吧,“鹤丸哼道,“凭你现在的腕力,不用拔刀,拿着没出鞘的刀在他们脑袋上敲一下,他们自然就昏过去了。”

  “但是即便把他们敲昏了事情也解决不了。”他说着便看向长谷部和大俱利伽罗。虽然他眼神温婉,但我依然察觉到了他的温柔之下隐藏的责备,而那两个人也察觉到了。长谷部不自在地低下头,看自己右手腕戴着的那块西铁城腕表,大俱利伽罗哼了一声,抱起肩膀,什么也没说,片刻之后,才说:

  “我带光忠回去。”

  三日月摇摇头,说:“光忠先住在我们这里,明天回去。”

  “老东西,少威胁我。”大俱利伽罗说。

  “我并没有威胁您。”三日月心平气和地回答道,“这和两位的情绪也没有关系——刚才我去找光忠的时候,发现打刀院里的人没有烧水,热水器连接电路也没反应,她可能坏掉了,我们那里还是有热水的。我只想让光忠晚上能洗热水澡,没别的意思。”

  “热水器坏掉了?”长谷部惊愕地说着,之后拔腿就走。

  大俱利伽罗却没有走,一双烧红的炭块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三日月与光忠,看样子他仿佛是要马上蹦起来。

  我有些心惊,就走到了三日月身边,如果有什么事端,我可以给他争取一点时间,让他拔刀。

  “伽罗。”三日月邀请道,“你也过来吧,热水器要修好的话,恐怕要等一天。”

  “不用。“大俱利伽罗说着,扭头走了几步,回头说,”希望你只是将光忠当人质。“

  “会的。明天你和长谷部一起来这里。”他轻声地承诺道,而这句承诺却似乎让大俱利伽罗感到放心了,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旁边看热闹的鹤丸打了个哈欠,声称他要回他在太刀院那个全是蜘蛛网,灰尘和破旧家具的老房间睡觉:

  “我可不帮你伺候光忠,”他说,“我的床还在老房间里,这种鬼天气里,如果我不在那里睡,我会发疯的。”

  “你去睡。”三日月说,“醒了帮我拿回一样东西,好吗?”

  “什么东西?”鹤丸问。

  他迷惘地思考了片刻,回答说:“实话说,鹤丸,我不知道我将什么东西忘在那里了。”

  鹤丸就理解地叹了口气,语气悲凉地说道:“我知道啦,你这疯癫毛病也不是一天了,忘记了也不要紧,我尽力帮你找,找不到可不要怪我。”

  那天晚上光忠就住在了三条家的几口人所栖身的小楼上。我还记得那天的情景,想起来可真是焦头烂额。鲇尾拉光忠去洗澡,而光忠却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那个葡萄酒瓶盖。青江为似乎是多来一个同伴而又是兴奋又是焦躁不安,坐到了二楼的窗口,石切丸不得不将他抱下来,而他又一个箭步冲上去,笑嘻嘻地说:“一,二,三……!”

  黑兔则是态度玄秘地问我想不想要知道鹤丸为什么一定要在睡不着的时候回到他在太刀院的老房间和那张老床上,我以十分感兴趣的表情回答了他之后,他就笑嘻嘻地告诉我那张老床其实是一个棺材!鹤丸做过陪葬品,因此只有躺在棺材里才睡得好——那还是鹤丸他仿照安达氏的棺材做的。放心吧,鹤丸不会被憋死,他睡觉的时候是不呼吸的。当他被石切丸禁止再揭露鹤丸的隐私的时候,他又话锋一转谈起了人类的卫生问题。那是在饭桌上,在一大堆甜点心的包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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