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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辉的手稿第二十七部分

  “六号房呢?”

  “六号房的住客很奇怪,自称老家在有两个太阳的地方。他有一件破烂的黄色雨衣和几分才气,混迹在演艺圈,演过戏,写过剧本,大家都称他皇帝,其实他不过就是在几个没什么名气的宫廷剧本里演过皇帝。他的家里养了许多绿萝和多肉,五号房的诗人有次下楼找灵感时候碰坏了他刚好晾在外面的多肉,两个人狠狠地打了一架,之后他们几乎不谈这件事。”

  “让我们说说七号房,七号房没人,其实原本的房主是个令人羡慕的人:他在北方做科考工作,几年才难得回来一次。后来七号房彻底没人了,因为房主跑去北方山林里,找了一个护林员的工作,去当野人了,他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自己舒适的房子,谁也说不清楚,因为他就像是一阵冷风那样来来去去,一直都是孤独一人,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是了。”我说,“我可以将这些东西都写下来,您从哪里得来的构思呢?还是您在刀剑收藏家的家里见过的故事?”

  “这只是克苏鲁神话而已……”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我们的眼里看来,这个故事就是这样简单平淡的,可是在人类眼里看来就不是,他们只能看到恐惧。当然,也许会有人为这个故事感到恐惧吧……因为人心也是难以理解的东西。”

  他补好了鞋,洗了手,我们就睡下了。

  “我必须买一些织布用的纱线。”他说,“你要有出门穿的衣服和睡觉时候穿的衣服呀,否则总是穿别人的衣服也未免失礼。”

  我现在的衣服只有那么几套:孤儿院里配发的冬装一套,夏装一套,校服,运动服,他送的斗篷,此外还有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衬衣,别的没有。室友们除了多吃多占之外,衣服也是要雁过拔毛地扒掉几件的,人们总是欺凌瘦小得无法反抗的同类。夏装和校服穿得次数最多,有些旧。其实还有那套礼服,药研很大方地将它送给我了。当然我是听清光说的:因为我穿过它,药研嫌脏不要了。我知道清光的心思,他想在我和粟田口之间挑起事端,可我又拿他没办法。除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再说,药研现在也是沉默寡言,我直接去问他,想必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总之,那套礼服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他上午去出战,傍晚趁着灯没亮的时候,我们出去了一趟,他带着我在万屋所在的街上的各个小店里转,买了纱线,皮,花布,耐磨鞋底,帆布,蒲草,棉花,要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少卖原材料的店了,人们多半是买成衣。他买的那块大红大绿,鲜艳刺眼的牡丹花布应该是用来做床单或者被罩的,不过若是用来做床单的话真的太小了。

  “我不擅长穿衣打扮,只能按照您带来的衣服做一些现代的衣服,对于外面流行什么样的衣服,我不清楚。”他对我说,“还好钱是足够,如果在万屋买成衣,恐怕要花比这个还多十几倍的钱,那样可就为难了。”

  他说得也是如此。

  “只要您不用那块花布做校服裙就好,其余的我还奢求什么呢?”我对他说。

  他着实地想了片刻,最后脸上少见地浮起了迷惘的表情:

  “难道……难道用它做运动衫会不好看吗?”

  怎么可能好看呢?

  这样我们就过起了上午他出战,我什么也不用做。下午他织布,做衣服,我练习料理的生活。

  我觉得这样无聊的生活也不错,至少没有老师敲人脑袋,没有处心积虑地想要和人作对的室友和同学,也没有色迷迷地看着人的校工,门卫什么的。说真的,我自认平时足够沉默的了,为什么还会惹上一群不将人整半死就不算完的人呢?难道没有社交能力就活该被打死吗?人类总是想要让所有人变得和自己一样,如果出现一个不合群的人,心想的事情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就会把那个人大肆苔挞,直到那人被整死或彻底离开他们为止。为什么人类会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们会迫害离群的人?难道没有离群的人他们会进化得更好吗?这个疑虑我是从来都解不开的。

  由于三日月只能出战半天,为了维持原本的生活水平,石切丸就不得不代替他出战赚钱了,青江则是交给了岩融和小狐丸,他们不出战的时候就轮流照顾。起初我是有些担心:毕竟所有的人都说太刀对于夜战只能勉强应付,而大太刀根本不适合夜战场合。但是过了几天,我发现石切丸和别人本丸里的根本不一样——不仅仅会夜战,而且他和三日月的力量相差无几,都能在战场上迅速治疗自己和别人的伤势,甚至还能复活碎刀的成员,每次他都能得彩头。这样,我可以稍微放下心来。

  我正在厨房里做红豆麻薯的时候听到审神者理事的大厅里一阵喧哗,之后骨喰走了过来,说:“他们要见你。义辉公。”

  我觉得一阵恐慌,之后又有点恶心——这并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在人多的场合,比如新学期开始的学生集合啦,运动会之类,我总是会感到恐慌和作呕。原本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我渐渐地明白了一点:前世的伤痕依然存在于我的灵魂之中,不是变了性别和性格就可以改变的。

  “我可以去吗?”我转头问三日月。

  “您去吧,带上小狐丸。”他用柔软的嗓音说,“若是您有危险,我会立刻赶过去的。”

  骨喰对我点点头。

  我们一起来到大厅里,那里面聚集了一群人。石切丸哭笑不得地被人围在中间,但是让他尴尬的恐怕不只是被人围在中间……他身上死死地扒着一个放免太刀,还是检非违使那种级别的。

  那把太刀虽说还是人形,一条长长的骨质的尾巴从铠甲下伸出来不停地敲击着地面,像极了摇尾的哈巴狗。

  “放手,”石切丸说,“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是我哥哥怎么说没关系了?”它的尾巴摇得更厉害了,“你怎么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这就是我之前呆过的本丸!这里的东西我都认识!那边梨树下面还埋着一坛八年的苹果醋呢你不信你可以挖挖看……”

  梨树下面的确有一坛苹果醋,这是三日月来到本丸之后埋下的。其实醋越陈越好,二十年以上的醋才能有一种醇香的味道,可是我们都担心被人发现,提前挖出来了。他一提起八年的苹果醋,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萤丸的声音最大——他不爱吃咸,不爱吃鱼,只爱吃酸,那坛苹果醋多半是他干掉的,我有次看到他在饭里浇了整整一提勺苹果醋。

  “我怎么知道?”他的声音提高了显得非常急切,“那边的房子就是我家,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这边站的不就是我哥哥吗?”

  “撒谎。”萤丸说,“霜大人锻刀的运气非常差,哪里会出来三条家的太刀呢?嗯……我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检非违使,是奸细吗?”

  石切丸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就又不说了。宗三和江雪两兄弟的脸也非常难看,他们可能知道一点什么,但是他们不对我说。我坐在审神者的位置上的时候,收获了无数的白眼和冷笑。

  “行了,”莺丸说,“这件事就交由霜大人处理吧,我相信霜大人一定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瞬间净化这位检非违使的,届时不就可以知道他是谁了吗?大人,请。”

  不,您真是高看我了。

  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虽说检非违使能够净化没错,但这样强的检非违使,我可无法净化,如果激怒了他,他反扑过来,我就要倒霉了。别看在场这么多人,届时必定没有救我的,有也会被别人缠住。

  没错。

  我、就、要、倒、霉、了。

  “大人受了伤,正在静养。”鲇尾说。

  我感激地看看他,心想要不要给他多做一碗什锦炒饭,多放焦炸肉和油渣的,满满一大碗那种。

  “哦呀,不要骗我了,鲇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骗我。”莺丸的话显得十分虔诚尊敬,“你要记住:霜大人怎么可能会受伤?她是我们的神,我们的将领,我们的主宰,她坐在审神者的位置上,如此威严端庄,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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