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部分
辉的手稿第十八部分
“我想去看看他。”我说。
“行。”骨喰回答。
“会被打出来吗？”我问。
“看运气。”
鹤丸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你就去吧，他不像我们。他的脾气去得快。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本丸的冰箱里的食物大多是甜点，或者是各种各样的糖，很多人都有嗜糖的毛病。我亲眼见过鹤丸出战回来之后双手发抖地窝在房间角落吃了一斤半白砂糖，又喝了一大罐蜂蜜，他可能有毒瘾，嗜糖是吸毒者的标志，但对他们而言没有烟的时候糖可以代替烟，而且不会坏掉牙。这是人类不及神的地方。我在他那里吃了一块椰子糖，一个牛奶蛋白酥。
在走到他的房子附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在别人家的本丸里没看到过的生物：一个高大的人形，大概有天守阁的三倍多高，仿佛是用深紫色的云烟凝结而成，脸庞有点像是狼脸，表情扭曲而痛苦，枯槁嶙峋，如同鬼魂般在风中摇曳。两颗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绯红色的星体。有那么一瞬间我疑心自己是看到了伊塔库亚或者它的复制品，但它的背后还有四片实体化的翅膀。狐之助在我身边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我定睛细看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形消失了，之后今剑就向着我飞扑过来：
“主公大人！今剑好想你啊！”他欢快地喊道，“小狐丸和岩融都围着三日月转。石切丸在围着青江转，我一个人呆着好没意思啊，陪我玩吧。”
我险些被他撞个跟头，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香味，将我的脑子弄得迷迷糊糊的。
感觉真是奇怪，他怎么要和我这么亲近呢？那时候我倒是没想过他另有用心。三日月和骨喰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在这个本丸里，今剑就是源义经的随身刀，并不承认其他人为自己的主公。
“不过现在不行啊，今剑，”我说，“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房子没坏？”
“那不是没坏。”狐之助插嘴道，“是‘恢复原状’。”
“没跟你说话，老弟。”今剑说，“谁都知道你爱较真，这也难怪，你是政府特派员嘛。他们只是承担了我们的电费，别的就不管了。什么时候他们往万屋里多进一些甜食就好了，心苦了就要吃甜食。”
“你把事情看得太轻巧咯。”狐之助说，“我们可找不到符合你们口味的甜食。就这么说吧，各位爱吃的甜食，一般人吃了要背过气去。太甜的东西也不好，对不对？”
“那有什么关系。”今剑说，“我们可是能攻略一切地方啊，你们的作战号召我们又不是从不响应，虽然说只能去夜战赚钱，但夜战战场可不少。有钱又想要吃甜食，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啦，不过糖可以适当地降降价，甜食的话就不可以了。”
“那下次给我弄一些淫羊藿和肉苁蓉。”今剑说，“我泡酒喝。”
狐之助还没有回答，我就听见从来没和我说过话的陆奥守吉行在远处对着今剑喊道：
“你个贱货！你泡了药酒喝得睡不着，趁着俺睡觉，跑到地里搞破坏！能拔的全让你拔了，能砍的都让你砍了！能烧的都让你烧了个干净！俺的稻子和山芋都让你弄死了！今年再没收成，你就吃北风去吧。”
今剑在我怀里缩了一下，伸出头对着那边喊，“你怪我做什么？谁让你倒插秧？种了前面踩了后面？”
“俺他妈就怪你！”
今剑对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回过头，滚烫的脸颊紧紧地挨蹭着我：“我们不要管它啦，主公，我们去房间里，好不好？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主公有那么多刀剑，可我就有主公一个人。您不陪陪我吗？”
但是他没看我一眼。
我抱着他走到房间里，上了楼，三日月醒着，不过他也是似睡非睡。他的身边立着一个青绿色的火柱。见我过来，他就挥手解散了那个火柱。
“我要睡了。“他说，“义辉公想知道什么事就请快一些问吧，我可能要睡三五天。”
我想知道为什么在极度的混乱之后那些房子家具还能完好无损。
“和熵增有关系。”他回答道，“混乱到了极限，就能将一切拨回正规。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我不是消耗了灵力了吗？”
“嗯，我不懂哎。”我说。
“就是说，原本你的房间杂乱无序，你早晨起来之后，把窗户打开，书架上的灰尘清扫干净，衣服叠好放回衣柜，你感觉到了累，但房间里干净凉爽了吧？你觉得被打扫之后的房间里的熵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呢？”
“减少了呀。”在我的认知里，熵和热是同样的东西。他摇摇头，说，“其实熵值是增加了，因为你在这个房子里做了许多功……你以为整洁的房间的混乱度会比杂乱的房间小吗？当然，肉眼看上去的确是这样的。啊，对于房子的事情，我也没做过什么，只是摧毁之后用灵力将它们粘合起来而已。不过，我可实在累坏了。”
他睡觉，小狐丸就陪着他。今剑拉着我去楼下，我看他从冰箱里拿出了苹果派，又喝了茶。
“三日月睡觉，我们这里没人做饭了。”他说，“还好有大份的苹果派，晚餐的时候煎一煎，配热红茶很好吃的。啊，我真希望主公能亲亲我，今天晚上主公留下来吧，和我一起睡，不然没有主公，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三日月在这里给我留出了一个房间。它宽敞明亮，阳光充足，藏在壁柜里的家具全是典雅美观的中古风格，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纸做的那样轻巧可爱。还有一只小火炉和足够的炭火，我可以在生火的时候扔一块香料进去。
晚上我们围坐在桌前，吃着苹果派，巧克力蛋糕和茶，太阳落得很低，天空是一片惨淡的黄色和紫色。我对他们讲起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更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并没有惊恐。
“那个啊。”今剑喝了一杯他自己泡的酒，说，“有时候我的确有自己长得很高的错觉。”
“难道那个是你？”我急忙问。
“可能是。”他说，“我记不清楚。也许是岩融呢。”
“才不是我。”岩融说，“我发疯的时候比一般人小，小得和豆子一样。”
“那就是小狐丸。”
“也不是我。”小狐丸说，“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变身是狐狸。”
“不然就是石切丸，反正三日月不是这个样子。”
小狐丸话题一转，对我谈起现在本丸里的严重分裂。
“前一段时间，情况非常严重。”他说，“出战的同一组人必须在彼此之间有过性关系才可以，否则人们会把战力最强又不是队长的那个独自扔在战场上。虽然可以复活，但这样来几次，心里绝对不好受。”
“您认为这种事情怎样解决呢？”我问。
“噢。”他说，“我们通常是开派对。只可惜那些出家的刀和御神刀都不参加。不过好在他们的人数也能凑成一队，也没有把战力最强的同伴扔战场上的坏脾气。”
“主公和我□□怎样？”今剑突然问。
“真糟糕，谁教您这样做的？何况我不喜欢小孩耶。”我说。
“生不出小孩的，除非是双方都同意生小孩。”今剑保证道，“怎样玩我都乐意，我不像三日月那样风情迟滞，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什么都会噢。保证能让主公满意。”
“今剑，别这样。”岩融说。
他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我可以判定他可能是在吃醋。
当然我怎么能够让今剑这么可爱的孩子沾染上人间的污秽？我只能劝他去岩融那里，不过，事实上他比我的想象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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