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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司马穰苴


  齐景公从东海返回不久,就收到了晋军侵袭东阿、甄城,燕军进犯河上的战报。遂与晏婴商议,准备派穰苴率军抵抗。

  穣苴进谏说:“君主将臣从平民中提拔起来,且委以重任。今奉命杀敌,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可臣下一向卑贱,尚未建立功绩,士兵还没有亲附,百姓也未必信任,望能选派一位国君宠信、国人敬畏的大臣作为监军,以协助臣下用兵。”

  景公很爽快,立即委派宠臣庄贾去做监军。

  于是穣苴与庄贾约定,次日正午在营前会合,一同调集部队,整肃军令,赴边疆作战。

  次日清晨,穣苴驰往大营,提前做好各项准备,立起木表,下漏水计时,等候庄贾到来。

  庄贾一向骄横散漫惯了,如今做了监军,更加洋洋自得,放任不羁。亲朋好友为其饯行,只顾饮酒话别,不觉已过正午。穣苴在军营外左等右等,不见庄贾的人影,一气之下推倒木表,踢翻漏壶,独自进入大营,巡视队列,整治军容,申明法令。

  直到傍晚时分,庄贾才驱车而至,浑身酒气,面露愧色。穣苴厉声问道:“为何迟到?”

  庄贾自觉理亏,歉疚地说:“出征远去,家父及亲朋饯行,不便脱身,故而延误。请将军包涵,下不为例。”

  穣苴呵斥道:“身为监军,自接受君命开始,就得忘记自己的家庭;身在军中,受军令约束,就得忘记自己的亲属;听到击鼓进军的号令,就得忘掉自己的生命,冒着飞石箭镞向前冲锋。今敌军犯境,将士们正在边疆流血拼命,国君将三军之众托付你我,百姓的生命、国家的安危全系于你我之身。你竟然不顾军令,因私情而延误军机,你可知罪?”

  庄贾自恃显贵受宠,并不感觉事太严重,赔笑说:“仅耽误了半日时光,将军何必认真?”

  穣苴闻言大怒,吼道:“军令如山,岂敢视同儿戏,怠慢军心!”遂问执法官说,“依照军法,将领延误会合期限,该当何罪?”

  执法官回答说:“斩首示众。”

  庄贾闻听,这才害怕了,立刻派身边的侍从飞马报知景公,请求救助,然后又向穣苴哀告讨饶。

  穣苴不理,传令军士,将庄贾捆绑于军前,当众斩首。

  看到庄贾人头落地,三军震惊。

  景公听说穰苴要斩庄贾,大吃一惊,慌忙派梁丘据携带符节前往赦免。梁丘据飞马闯营,被穣苴喝令拦住,梁丘据出示君主得的符节,穰苴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问执法官说,“未得将帅之命,私闯军营者,如何处治?”

  执法官回答说:“斩首。”

  梁丘据吓得面如死灰,战栗着说:“君命在身,下官不敢延误,冒然闯营……望将军法外开恩!”穣苴说:“既有君命,不杀也罢,然军法不可废止。”遂命斩其随员,砍断车辕,杀死左骖马,以警示三军。梁丘据保住了性命,二话未说,抱头落荒而逃。

  穣苴派人向景公报告了整肃军令的情况,连夜启程。

  三军将士见主帅执法如山,莫不惟命是从。

  一路上,穣苴对士兵关怀备至,住宿、饮水、起灶、就餐、诊病及用药等,件件亲自安排,并且把配备给主帅粮食及用品全都拿出来,与士兵共享。一些身体瘦弱的战士,还得到特别关照。由于穣苴无微不至地关怀,战士们争先恐后,请缨参战,生病的人也不甘落后。

  晋军听到穣苴整治军纪,士气高涨,不战而退。燕国人听到齐军逼近,也不敢应战,随即渡过黄河,向北撤退。穣苴乘势追击,斩首燕军一万余人,燕军兵败请和。于是,齐军收复了所有沦陷的土地,凯旋而归。景公带领群臣到郊外迎接,慰劳军队,并设宴为穣苴庆功,尊崇他做大司马。由此,田氏在齐国愈来愈显贵。司马穣苴的名字逐渐传开,诸侯们都敬畏他。

  由于晏婴和穣苴等人的鼎力辅佐,齐景公在位的几十年间,齐国四境平安,百姓安居乐业。

  齐景公贪图享乐,嗜酒如命,时常通宵达旦,宴饮不止。

  有一天,景公在宫中与嫔妃饮酒,直至午夜,意犹未尽,遂命左右移驾晏府,想让晏婴陪他喝酒。

  晏府管家高纠听说君主驾到,慌忙禀告主人。晏婴整好衣冠,神情严肃地走到大门口,揖礼道:“主公深夜驾临,莫非诸侯有什么变故?或者宫廷发生了什么大事?”

  景公笑着说:“醇香的美酒,沁人肺腑,悦耳的音乐,撩人耳目,寡人难以入寐,想与先生一同享受这良宵玉液啊!”

  晏婴婉言谢绝说:“请主公恕罪,微臣实在无能为力!臣的妻子和婢女操劳了一天,早已进入梦乡。铺席设位,端盘奉酒的事情,臣不敢插手啊……”

  “罢了!”景公很不高兴,转身对廷尉陈子休说:“走!咱们去司马那里!”

  于是,景公直奔司马穰苴的府邸,陈子休大声在门外喊道:“司马大人,快开门,君主驾到!”

  穰苴出于职业本能,时常枕戈待旦,听见呼唤,急忙披甲戴盔,手持长戟跑到门口,仪态威严地站立着,高声问道:“主公深夜驾临,莫非有诸侯进犯?或者奸党暴乱?”

  景公讪笑着说:“哦哈!什么也未曾发生,甘甜芬芳的美酒,赏心悦目的歌舞,寡人不忍独享。将军多日辛劳,请与寡人一同饮酒解困,共渡良宵!”

  穰苴顿然色变,拒绝说:“请主公恕罪,伐乱御寇之事,臣下一定奉陪,至于侍饮玩乐,君主身边不乏其人,何用甲胄之士?况且深更夜半,臣的仆人早已歇息,铺席置垫,端盘上菜的事情,臣也不敢插手啊!”

  “也罢!”景公愤愤地说,“咱们走!去梁丘据家。”

  景公的车驾到达梁丘据门口,陈子休又敲门喊道:“梁大人,快开门,君主驾到!”

  不多时,梁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梁丘据左手操瑟,右手挈竽,边走边唱地迎了出来,笑眯眯地说:“梁丘据恭请圣安!美酒美眉,恭候主上享受,请……”梁丘据做了一个轻佻的邀请动作,逗得景公开心地笑了,说:“还是梁丘据与寡人亲近呀!”

  景公走进梁府的演艺坊,尽情地享受着美酒乐舞,口中还不时嘟囔说:“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可那两个不识抬举的奴才,谁也不愿意陪伴寡人……”

  梁丘据乘机讨好地说:“主公是说晏婴和田穰苴吗?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景公却说:“胡说!只要他们不弹劾你就行了。没有晏婴,谁替寡人治国?没有穰苴,谁替寡人带兵打仗?”

  梁丘据附和道:“臣下明白了!”

  景公笑了,说:“明白你是不能明白的……”

  此后,由于司马穰苴的缘故,田氏家族不断壮大,引起齐国保守势力的警觉。上卿高昭子、国惠子,大夫鲍牧等联合起来诋毁穰苴。齐景公为了拟制田氏的势力,罢免了穰苴。穰苴心里委屈,郁郁寡欢,不久便去世了。

  由此,田氏与高氏、国氏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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