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城濮之战

　　公元前632年，晋、齐、秦、宋四**队进驻卫国的城濮（今山东范县），准备与楚国决战。

　　楚国联合陈、蔡、郑、许的军队，抢先占据险要地势，背靠丘陵地带安扎营寨。

　　交战前夕，晋文公犹豫不决。一是楚军实力雄厚，又占据了有利地形，担忧战斗失利；二是丢不开楚王以前对他的恩惠，不想以怨报德。狐偃很焦急，劝谏说：“出战吧！不用担心，只有打败楚国才能赢得诸侯的信赖！如果不能取胜，晋国外有大河险阻，内有千山万壑，谁也不敢怎样！”栾枝也说：“主公岂能因楚子的小恩小惠再三退让？汉水以北有多少姬姓国家被楚国灭亡？不遏制它，中原诸侯必将继续遭受凌辱。况且，我军已‘退避三舍’，兑现了承诺。现在士气正旺，又有宋、齐、秦三军助战，我军必胜！”文公又让狐偃占卜，显示“吉利”，于是决定出战。

　　傍晚，楚令尹子玉派斗勃向晋文公挑战说：“楚王以为晋侯有上天扶助，那就请与晋国的勇士作一次决斗吧！您可以靠在车前的横板上看看热闹，我也陪您一起观看，怎么样？”文公派栾枝回答说：“寡君不敢忘记楚王的恩德，故而退避三舍，一直停留在此，不敢进军。既然令尹不肯退兵，那就请您准备好战车，明ri清晨见面！”

　　文公召集赵衰、狐偃、先轸等人，反复切磋，作出会战方案：命狐偃、狐毛领上军，同秦将白乙丙合兵迎战楚军左师；栾枝、胥臣领下军，同齐将崔夭合兵迎战楚军右师；先轸、郤溱统帅中军，与楚令尹子玉的中军对峙；荀林父、士会各领五千人马为左右翼，以备接应；国归父、小子慭各领本国人马，绕道楚军背后埋伏，准备取胜后夺取楚军大营。派人密授齐、秦各军，天亮前完成集结。

　　次ri黎明，晋国出动五万jing兵、七百乘战车，列阵于莘北之野。赵衰、羊舌突、茅筏等人，陪同文公登上古莘国的旧城废墟，视察晋军阵容。文公见装备齐全，军阵严整，对赵衰说：“先轸果然不负众望，排列有序，调度有方，仅此威势就足以压倒子玉。可以开战了！”

　　楚军列阵于晋军之南。子玉统帅中军，以若敖的一百八十辆战车为主力；子西（斗宜申）领左军，与郑、许合兵；子上（斗勃）领右军，与陈、蔡合兵。交战前，子玉口出狂言，鼓动诸将道：

　　——努力吧，今天以后就没有晋国了！

　　等到ri出时分，双方击鼓开战。

　　秦将白乙丙领头阵，陈、蔡将士yu抢头功，率先出阵迎战。未及交锋，白乙丙忽然领兵退走。陈、蔡军队正要追击，只听一声炮响，晋军副将胥臣带领一队战车迎面冲杀过来，陈、蔡两军顿时大乱。原来胥臣出奇制胜，在马背上披了虎皮，对方战马远远望见，以为虎群袭来，惊恐跳跃，四散狂奔，互相践踏，一片混乱。白乙丙调转马头，与胥臣趁机掩杀过去，蔡将公子印被胥臣劈死车下，楚将子上被白乙丙shè中右肩，带箭逃亡。楚右军溃败，晋军首战告捷。

　　楚军左部与右部失去联系，晋下军的栾枝派人假冒陈、蔡士兵，向楚军左部谎报军情，声称已打败晋军，正在追击溃兵。栾枝又让士兵把树枝拖在战车后边，扬起尘埃，做出溃退的假象。晋上军的狐偃、狐毛在车上竖起两面大旗，也率部佯装后退，引诱楚军追杀。

　　楚将子西远远望见北方尘土飞扬，晋军的旗帜若隐若现，真以为晋军溃败，立即率领左军人马追杀过来。晋中军的先轸、郤溱已等候多时，见楚军人马追来，遂令击鼓，率兵横冲过去，将楚军拦腰斩段。狐偃、狐毛听见鼓声，立刻调转马头，掩杀过来。子西的左军受到两面夹击，仓皇应战，节节败退。子西溃逃途中，又遭遇晋军伏击，几乎全军覆没。跟随子西的郑、许军队，也一并遭殃，死伤惨重。

　　此时，国归父、小子憖接到命令，立刻率领本国兵马从丘陵后边杀出，夺取楚军大营，缴获全部辎重粮草。

　　楚令尹子玉恃勇而骄，听说左、右二军战败，竟全然不信。直到副将子西、子上派人求救，方才大惊失sè，颓然跌座。子玉孤立无援，不敢恋战，下令即刻收兵，使中军幸免于难。

　　此时，各路关隘均被晋军把守，楚军的退路已被切断。文公在莘墟高地，看见楚军狼狈撤退，遂传谕各军，只需将楚军逐出中原，不必滥杀乱擒，以免辜负楚王的恩德，过分伤害两国的情分。于是，楚军才得以脱逃。但子玉并不领情，以为自己勇猛，晋人不敢阻拦。

　　楚成王怨恨子玉狂傲，不值姑息，派人给子玉传话说：“申、息两地的子弟伤亡太多，假如你回来，如何向二邑的父老交待？”子玉自知罪不当赦，无奈地说：“依楚之法，兵败领死，更何况违逆王命的人呢？”于是在途中自刎而死。

　　文公听说子玉已亡，喜形于sè，兴奋地说：“子玉自取其祸！我们从外面攻击，楚王自内部诛杀，可谓内外夹击啊！这样一来，晋国就没有后患了。”

　　晋军休整三ri，尽情享受楚军留下的给养，然后凯旋回国。

　　甲午ri，晋文公到达郑国的衡雍，命军队在践土（今河南原阳、武陵之间）修建王宫，准备邀请周王在此接受俘虏和战利品，以示遵王之义。同时也想借此机会，炫耀战功。

　　郑国招引楚军进犯中原，并派兵参战。楚军失败后，郑文公恐惧，慌忙派人向晋国求和。晋文公派栾枝前往郑国，与郑伯拟定盟约。五月，晋文公与郑伯在衡雍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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