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感情
1.
我看着威廉，我知道他要问我的问题。
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
在祖国，估计这会儿我的头像已经被传到大街小巷的辖区派出所里去了，但凡是个执勤的民警都知道我是个在逃嫌疑犯。我只要一回去，立马就能给我拷走。可是别的地方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儿。好像现在全世界都在追杀我。那些日本人，还有一些不知国度的极端凶残的杀手。
我只是单纯的想回国，回到我的家里。
我知道，现在肯定不行，我必须得给自己创造一个适合回去的条件。
我转头看着威廉，这个救了我几次的英国人，我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诚恳的说道，我留下。
我相信我说这句话的诚恳。其实即使我可以回到祖国，我也愿意先跟着他们出生入死。
我了解他们的职业。来自不同的国度，身手不凡，拥有如此先进的武器和伪装成货船的基地。我不是出生在信息闭塞的五十年代，想想也知道，只有一种职业符合威廉他们这样的人。雇佣兵。
威廉微微笑着朝我伸出手说道，那么，欢迎加入我们。
我们两个拥抱了一下。我十分郑重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其他人都鼓起掌来，乔治也笑着说道，好了，这次我们真的是来自五湖四海了。
这时伊娃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
伊娃说道，中国政府发的通缉令。用你们的话说，叫网上追逃。
我看了一眼，苦笑一下。
威廉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了哥们，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开始的，都是全新的。
我把那份打印出来的通缉令叠好，放进口袋里。
威廉继续说道，好了，既然林已经决定留下来，我们就不急于这一会儿短暂地相聚，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奔波了好久，也都累了，先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等晚一点，大家休息好了之后，我们还要举行个“家庭聚会”。好了，奥列佛，你领着林去他的房间吧。对，就是三楼那间，收拾一下。
我笑笑说道，我还真没什么可收拾的。
鲍勃打趣道，说不定会有人愿意给你添几件衣服的。
我顿时脸一红，偷偷朝伊娃看过去，发现她的脸颊也是那样的红晕，我不禁心中一动，赶紧把眼神收回来。
我跟着奥列佛来到三楼，第一间房子就是分给我住的地方，奥列佛推开门，说道，我们这里的门都是不上锁的，呵呵，欢迎来到新家。
我走进房间，不禁感叹，这还真是相当现代化的小屋啊，各种电脑设备一应俱全，还有一些我完全不认识的机器挂在墙上。
奥列佛一脸得意对我说道，这上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设计的，操作很简便，你一试就上手，比起美军那套复杂的电脑系统，我这个简直就是傻瓜级别的。但你放心，安全系数会比他们高很多。而且，可以免费下载电影和歌曲。
我对他伸了个拇指，说道，你太厉害了。
奥列佛哈哈一笑说道，好，你先休息吧，有空我再给你弄点好玩的，只要你能想到的。
奥列佛刚一关上门走去，我就一下子飞扑上那张软软的大床，久违的感卷啊。多久没这么舒服的躺在床上了？
睡意和舒服绝对是成正比的。洗澡什么的念头已经被强大的困倦感征服，这绝对是我有史以来最快入睡的一次。
2.
老鹰再次醒来，是在一件装修十分奢华的屋内。老鹰挣扎着要起来，一个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说道，不要动。注意你的伤口。
是野狼。老鹰突然觉得心口一闷，有一种哽咽堵在喉头。
野狼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老鹰，缓缓地说道，你放心吧，玉兔就在隔壁。救你们的是CIA的特工。
老鹰张张嘴，想说什么，野狼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说道，你们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自责，这件事如果负责任的话，也是我承担全部责任。我低估了事态的发展。
老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野狼已经站起来，走向门口，回头对老鹰说道，飞龙的事，我会找个机会告诉玉兔的。我相信她可以挺过去。
老鹰闭上眼，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3.
北京。
某处地下。
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地铁疾驰而过的声音。
这里是一处建在地下的小房子，里面设备很全。
一个站在黑影中的人看着他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两口，用汉语说道，蜜蜂计划我暂时看不到，我的权限达不到。不过你放心，只是暂时看不到，我会有别的渠道拿到计划。
黑影点点头，用英语说道，这件事情很紧急，总部那边过几天可能还会跟你接触。
男人抽一口烟说，最近风声近，我不希望有多余的人过来接触。另外，中共这边有台湾方面的鬼，我不知道是谁，没有看到正脸。
黑影哦了一声说道，你确定？
男人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关于台海密档你知道多少？
黑影站起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两瓶可乐，打开，自己喝一瓶，递给男人一瓶，男人接过去。
黑影继续说道，是开启后的131？
男人把烟头掐灭说道，是的。
黑影摇摇头说，中共的A级密档我们接触不到。
男人笑了一下说，台湾人在找。所以他们露出了马脚。
黑影把可乐放下说道，跟蜜蜂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喝了一口可乐说，蜜蜂计划跟131前后相差一周。当时我是机要科保管员。两份绝密档案都存放在我这里，时间超过40分钟。
黑影点点头，说道，好，先跟蜜蜂，它事关重大。顺便放点风声给中共，让台湾那边的鬼现形。现在的局势，越乱越好。
男人放下可乐，笑笑说，这是我为CIA工作的最后一年，明年我希望可以跟全家躺在西太平洋的小岛上晒太阳，所以你放心，蜜蜂计划半年内传到。
黑影笑笑说，周先生，我希望时间再短一些。
男人想了几分钟，说道，只能是半年。我不想被暴露。
4.
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舒展了下睡的万分惬意的大腿和被自己压的发麻的胳膊，太舒服了，这么久才睡个这么安稳的觉。
我刚坐起来，就传来敲门声，我揉了一把眼睛，说道，请进。
伊娃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的盘子里放着一杯牛奶以及果酱和面包。
她一脸笑容的说道，吃点东西吧，我觉得你一定饿了。
我赶紧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食物。我真的是饿了。我看着她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还要美女亲自送来食物。谢谢你凯瑟琳。
她说道，我来了好几趟，敲门你都在睡。还有，我说啦，你可以叫我伊娃，不用那么见外。
我惊讶的说道，你来了好几趟？天啊，我太能睡了，真是抱歉啦。我完全不知道。
她笑笑，肩膀靠在门框上说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下？
我才意识到我俩站在门口，我赶紧说道，快请进，快请进。
她坐在床边，我坐在椅子上，刚吃了一口面包后，我的胃立刻就让我顾不得形象了，实在是太饿了。我狼吞虎咽的吃完面包又把牛奶一饮而尽后，才注意到她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伊娃小姐，我吃相很难看吧？
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都听威廉说了，你这一路没少吃苦。
她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之前的处境，稍稍叹了口气。
她看着我，用手搭在我手背上，轻轻地说道，就像威廉说的，之前都过去了。不要想啦。还有，我相信你没有杀人。
我抬头看她，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伊娃。
她也看着我，说道，你的眼神说明你不是个坏人，林。相信我，我见过很多各式各样的人，好人坏人我可以分辨的出。
这个女孩就这样看着我，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信任，我突然觉得她一下子成了我最亲近的人，我不由自主地抓起她的手。她脸上突然一红，眼睛低了下去。我猛地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妥，哪有主动拉人家姑娘手的，我赶紧把她的手放下，站起来，不知所措的说道，对不起伊娃，我，那个，谢谢你做的食物。
她浅浅的一笑化解尴尬，说道，是早餐。
我愣了一下问，早餐？
她点点头说道，是的，昨天下午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睡，本来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会，可是来叫你却发现你睡的太香了，大家就没有打扰你。
我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睡了一下午和一晚上？
她笑笑说，是的哦。现在休息好了没？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休息的很好啦。
她站起来说道，那咱们走吧，威廉说等你吃过饭就下来，大家都在了。
到了第二层会议室，大家都在。看到我进来，鲍勃亲切地问道，嘿林，怎么样？休息好了吧？
我双手抱拳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奥列佛哈哈的一笑说，林，我喜欢你这个手势，这是中国人通用的吗？
乔治拍了他一把说道，天才还有不懂的事情啊？这是古代中国见面礼节。
奥列佛也学我一抱拳说道，嘿，我说大家，以后这就当做我们接头暗号吧？
大家一起笑。
威廉挥手，大家都看向他，他说道，好吧，从今天开始，林就是我们当中正式的一员了。是我们自己的家人。大家现在都起立。
我也赶紧跟着他们都站起来。
只听威廉说道，奥列佛，放国歌。
耳边的音响里竟然传来了义勇军进行曲。这曲子响起的一瞬间，我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其他人都行着各自国家标准的军礼。我也不自觉的举起手，行起了大学军训那会儿学习的军礼。
国歌奏完，威廉说道，礼毕，请坐。
我擦干眼泪，坐了下去。对面的胡佛朝我伸了个大拇指。我冲他笑了一下。
威廉说道，大家也都看了林的资料了。他的以前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因此，他加入我们后，首先必须要进行训练。我和基地那边商量过之后，这样决定，我来负责他学习系统的战术，胡佛，你负责林的武器学习。乔治，格斗和体能训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语言这一块儿，就由我们的凯瑟琳负责。朱莉，情报跟踪学这方面，就交给你了。其他人，奥列佛，卡特，鲍勃。你们各尽各能的把自己擅长的教给林。大家看怎么样？
卡特说道，好的好的，我没问题，我还要和林打篮球，学习他的中国话。
奥列佛也说道，对对，我也要学。
威廉一拍手，说道，好。那训练就从今天开始。基地目前没有大任务，三组和四组他们都在执行各自的任务，因此我们暂时改为在海上航行，大概要飘几个月。林，这预示着你要有一段艰苦的日子了。
我抬头看着威廉说道，放心吧大家，我一定刻苦学习。
威廉点点头说，好，那大家就行动吧。按照以前的训练课程开始。行动起来。走吧林。
5.
我看着手里威廉递给我的ipad上的训练表，顿时觉得头大。
射击课程下，就有十几个小项，随便打开一项，就是一长串的武器装备的组合。看了几个课目后，我才发现，原来想做一个合格的士兵，比考清华北大的博士后要难多了。
我打开那个语言课程，我觉得我学这个应该比较快，英语和日语我应该不用花太多的时候去学习，至少我还有些大学学习过的功底。当我看到竟然还有纳瓦霍族语时，我有些崩溃了，我问威廉，这些也是要学的吗？威廉一反常态的收起微笑的面孔，严肃的说必须要学，而且还要细学。我又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问难道大家都会吗？威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我无法反驳的话，他说，现在你是学生，学生应该服从老师，难道这不是中国人尊师重道的传统美德吗？
我把ipad夹在腋下，不再说什么，直接就去找胡佛学习我人生第一堂武器训练课。
6.
解放军某部。
老人看着眼前的野狼，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野狼站起来，把军帽拿在胸前，行了个军礼，说道，放心吧，只要林昊还活着，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老人点点头，说道，一切以国家利益为主，不要，不要影响大局。
老人说完，喉头感到一紧。
停顿了一下，老人继续说道，野狼，上面已经决定重启计划，依旧指定我是负责人，你跟我，以后都要分外小心地行动了，不能再出一丝一毫的纰漏了。
野狼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人又说道，明天我就回北京了，得离开这个部队了，前方等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艰难险阻，也必须要踏过去。
野狼脸庞露出笑意，说道，这么说，老领导，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老人点头，说道，嗯，我这把老骨头了，还得多靠你们。
7.
山下光荣最近已经不是第一次砸桌子了。他边用力的拍打桌子边对着下面站的人大吼道，饭桶，废物。
一番发泄后，才渐渐平息下来，山下光荣缓缓地开口，说道，光影，你为什么要放了他？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忍者冷哼一声，说道，山下大人，你觉得我和林飞有交手的必要？
山下光荣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光影，说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忍者站在阳光的背面，看不见他嘴动，只听他说道，是的，山下大人，那个黑衣人。
山下光荣呼啦一声站起来，咣的碰翻了桌子边上的瓷器，瓷器碎了一地。他发出吃惊的喊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林飞和那两个英国人在一起。
忍者动了动身体，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山下大人，不要质疑我的感觉。
山下光荣愣在那里，半天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复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8.
将近一百个滚翻，我已经想要把中午吃的饭全给吐出来了。我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乔治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来，笑道，怎么了林，吃不消了吗？
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道，再翻下去的话，我就能感到地球自转了。
乔治哈哈大笑道，还能开玩笑，不算太晕。
我努力把身体躺平说道，乔，这样来回翻滚可以训练什么？
乔治道，翻滚可以训练很多方面的能力，比如说我们这几天一直在练习的克拉夫玛迦的格斗术。它可以使我们的腹肌控制感加强，一旦与敌人肉搏，你会发现，你比他们占了在地面战斗的优势。
我摸摸自己有点晕乎的脑袋，努力去揣摩乔治的语意。
乔治继续说道，以后每天的体能训练除了基本的负重长跑外，会逐渐增加很多像这样细微的训练，它能帮助你的身体更好的完成攻击和防御的动作。
我点点头道，好吧，总之就是折磨人。
乔治笑笑道，是的，说的好听点叫强化训练，说的难听点就是折磨人。你要做好充分被折磨的准备。好了，现在休息完毕了，快站起来，跟着我去跑个十公里。
突击，突进，突出。好吧，当我看到这些被奥列佛翻译成中文的战术要领时，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脑袋大了。记得前几天威廉给我讲巷角突围的时候似乎提过这些东西，但我实在记不清楚了。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周的时间，就要进行一次书面测试。我才发现我现在的记忆力比起以前严重退步了，这些小概念一直就在我脑海中绕，但我却无法使它们跃然纸上。看来奥列佛在编这套试题时还真是煞费苦心了，竟然有这样的名词解释，天啊，他是有多了解中国式考试啊。
综述多点推进和异点跟进的区别。我实在开始佩服奥利佛了，本来这些繁杂的战术名词就让我疲惫不堪，手里又是这么具有高中怀旧中国风的考卷，我真的有点想哭了。没想到已经远离考试这么多年的我，竟然又进入了考场。我在想下次测试的时候，奥利佛会不会给我造个准考证出来。
还是朱莉的谍报课最有意思，我真的受够了那几个老爷们讲课时的单调了。和大美女朱莉比起来，我真该在威廉的课上掀桌子。朱莉的例子总是举得恰到好处，我觉得如果她没做这行，一定会是某个学校里最受学生欢迎的美女教师。
还有伊娃。这些天几乎每晚我俩都待在一起，她会很耐心的跟我讲解各个语种的组成，而且总是会在课余的时候给我做一顿美味的加餐，这也使得鲍勃他们羡慕不已。
白天疯狂的训练使我的身体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只有到了晚上和伊娃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够完全放松。说实话我的语言天赋还是不错的，基本上一周左右就能熟悉一个大语种的构成和应用。
闲下来的时候，我和伊娃会聊天，我跟她讲起在中国长大的点滴，她总是安静的听我唠叨，有时会很好奇中国的习惯，会不停地问我关于中国女孩子的一些事情。其实我也不甚了解，但只要她问的，我都竭尽全力去想答案，有时她走了之后，我还会上网恶补一番，待第二天的时候再讲给她听。
我矫情的记得某个爱情文学小说家说过的话，你总会想方设法的去跟你爱的人接触。
我就在想方设法的跟伊娃套近乎。
有一种不用说就很明了的感情暧昧滋生在我和伊娃两人之间。
她甚至自己在网上学着做了几套中国风的旗袍，尽管她并不擅长针线活，但那几件旗袍穿在她身上，竟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她会婀娜多姿的朝我走来，然后兴高采烈地问我像不像中国姑娘。有时我会看的很入迷而没有听见她的问题，她总是用笑声把面红耳赤的我拉回现实。
只要不和伊娃在一起，我就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早上五点起床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没办法，如果不起来，乔治就会踹门而入，然后把我从床上拉下来。他每天早上都端着杯牛奶，坐在某个大集装箱上，悠闲自得的看着我在甲板上飞奔够十公里。然后就是两个小时不间断的格斗训练，有时我自己都搞不清自由搏击和散打究竟跟拳击还有擒拿的区别在哪儿，往往是一拳出去后脑袋里就凌乱了，随后的动作就是五花八门，乔治总是说我是练武奇才，不按套路出拳。我无语。平时的乔治看上去很和蔼，但一到训练场，他就会化身魔鬼教练，会眼睛不眨的盯着我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后又大吼着让我加快锤击沙袋的出拳速度。
相比之下威廉就好点，他不会盯我盯的那么死，但他会拿着我那不及格的试卷嘲笑我，他总是拿腔拿调的调侃我写错的概念，故意表情夸张的指出我的错误。
——哦天啊林，你抢滩登陆怎么越来越像是环滩突击了。
——这个是潜行，可是你把它改成丛林突击计划也不错，至少可以早点死掉。
总之，我一面被自己记错的战术搞得不知所措，又被威廉的“冷嘲热讽”弄的身心俱惫。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折磨人的就是卡特。按照他的要求，我通常会抱着一把SVD在集装箱上趴一个下午不能动弹或者是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藏上几个钟头。他说这是狙击手必须具备的毅力，还说我训练的环境相当好，只是被太阳照射而已，如果以后实战的话，狙击手会随时身处各种恶劣的环境中的。前天晚上，我刚刚和伊娃练完法语，卡特就推门进来，说是按照威廉的要求，临时加七个小时的潜伏训练。我跟着他上了甲板才知道外面的大海上波涛汹涌电闪雷鸣，然后我就遵照他和威廉的“关照”，狂风暴雨中紧紧的拉住缰绳吊在船体外面整整四个小时。后来我被他俩拉上来的时候，手臂已经酸的根本无法弯曲，第二天又高烧了一整天，我原以为可以休息一下，却被乔治无情的拉到训练场上做恢复性锻炼。
9.
生病的这两天，伊娃总是会给我做各种的甜点，而且全天都陪着我一起训练，跟在我的身边给我莫大的鼓励。就是在她强烈的抗议下，威廉才给了我这一天难得的休息时间。
我和伊娃开着那艘威廉从法国买来的远航帆船，渐渐的远离卡特利亚号。
我俩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我坐在船头，静静地看着面前一望无边的大海。伊娃从身后的小舱中走出来，坐在我旁边。
大海很美丽，她说道。
我笑笑说道，没有我身边这位小姐美丽。
伊娃看着我笑笑道，我父亲也曾经这样形容过我的母亲。
这是伊娃第一次跟我提到她父亲。之前我只是听威廉提起过，伊娃似乎是离家出走的。她父亲是位英国政府部门的高官，至于具体是什么职务，我不是很清楚，威廉也没有提起过。我知道，这是伊娃的隐私，所以我也从没主动问过她。
我问道，你的父亲一定是个严格的人吧。
伊娃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说道，因为你从来没提到过他，我想他一定是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家。
伊娃呵呵一笑道，不是啦。其实我爸爸的性格也不算太严格。至少我的童年时期，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只是后来，算了，这些还是不说啦。他是做政治的，你知道，我跟政治人物处不来。
我笑道，这么说我以后一定要远离政治了。
我俩同时笑。她轻轻地靠在我肩膀上。
她轻轻地说道，林，我想和你一起去中国。
我用手拍拍她的背道，放心吧伊娃，我带你回去。
10.
董四小姐掏出手枪，扣动扳机，连连击发。大风中，十米开外的圆靶出现几个弹洞。身后传来一阵掌声。董四小姐拿掉耳朵上的遮声器转头看去，只见父亲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已经站在身后。
董四小姐认得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个稍微年长点的中年人，正是台当局国安局长季如意。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是陌生面孔，但应该也都是局内人。
董四小姐放下手枪看着父亲说道，爸爸，我还要去听演唱会。
董先生还没说话，季如意就抢在前面说道，哦，又来打扰大小姐了，呵呵，这次你季叔给你带来几只纯种德牧，上次听董先生说起你有养狗的爱好，我就专程从特殊渠道给你弄来的。都是纯的哦。
董四小姐笑了一下说，谢谢季叔叔，要是没别的事，我还要去听演唱会。
说着就欲离开，董先生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停下。董四小姐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径直朝前走去。季如意上前一步，刚好挡在她的去路上，满脸堆笑的说道，董四小姐，季叔有事想跟你商量下啦。
董四小姐被他挡在那里，有些生气的说道，季叔叔有什么事情跟我爸爸讲一下不是一样吗？
季如意呵呵一笑，手伸向旁边那个穿西服的男人，介绍的说，董四小姐，这位先生是川岛静穆。他专程来看望董四小姐……。
没等季如意说完，董四小姐用极其标准的日语说道，我对日本人不敢兴趣。
说完，也不管剩下的几人是如何红头白脸的站在那里，就自顾自的走了。
季如意尴尬的看着董先生，董先生看向川岛静穆说道，抱歉之至，家教不严，还望川岛先生不要介意。
川岛静穆冲董先生点下头说道，没关系。董先生，董小姐可能只是急于去看演唱会。在我们日本，本来就不该打扰别人应办的事情。该说抱歉的是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季如意尴尬的笑着附和道，没有没有川岛先生，不如就先和董先生商谈下一步的接触，可以吗？
董先生顺势一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说道，川岛先生请，我们寒舍再叙。
董四小姐坐进车里，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樱澄，警告鲨鱼，不要再动中共的人。董四小姐的语气很冰冷。
好的。电话那头也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声道，董四小姐，山下光荣那边，是否还要监视？
董四小姐叹了口气，说道，让光影回来，我要见他。
稍微顿了一下，董四小姐又说道，让鲨鱼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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