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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境


  1.

  山下一拳捶在茶几上。

  飞机刚刚在机长和机师的尽力操纵下,终于摆脱了高空打开舱门造成的重力失衡,重新飞回平稳。

  山下盯着眼前的女郎,用日语恶狠狠地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女郎轻蔑的一笑,也用日语说道,我想警告你,山下光荣,当初是你说服外务省和防卫厅调动自卫队来中国的,是你激怒了他。

  山下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八嘎。该死的,你们美国人的情报机关简直就是狗屎。

  女郎呵呵一笑,瞬间从脚踝处取出一把小枪,对准山下的脑门。

  旁边的自卫队队员纷纷把枪口对准女郎。

  女郎欺身上前,一字一句地用日语说道,山下,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清楚,否则,我们总部那边我有办法应付,但是,恐怕你将难以面对你们的首相。

  说完,把枪收回脚踝,坐在沙发上,从一个钱包里取出一个身份证,看了一眼,笑了笑扔在一边,随手把玩着一个ZIPPO打火机,自言自语地说,林飞,呵呵,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一个小火机,玩出这么大名堂。

  山下眼中冒火地看着女郎,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他挥了挥手,自卫队队员把枪放下。山下坐回沙发。目光呆呆的看着茶几。

  女郎停止把玩,看着山下说道,你放心吧,他只要活着落地,就一定能找到他,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出了戒备森严的中国了。

  2.

  强大的风力吹的我几乎快晕过去了,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重力作用,高空坠落,四肢没有一点可以用力的地方,下落的速度快到心脏似乎都要被带出喉咙,眼前一片漆黑,连飞机尾灯也只是刚才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就立刻看不见了,身子没有办法用力,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我是不是在垂直下落。我不知道自己的高度,但我觉得我要是再这么掉下去就彻底挂掉了。我用力摸到胸口的开伞索,啪的一下拉开,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向上的力量猛地拉住我飞速下坠的身体,扯的我感到身体异常难受,几秒钟后,那种感觉渐渐平复,我能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响,我觉得我可以呼吸了,我用力的张开口,一股风灌进来,差点憋死的感觉。事实上,我一时间竟然忘了怎么调整呼吸。

  看来跳伞这种运动,我是真不适合。

  我试着看看脚下,一片漆黑。下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希望能赶快落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越来越明显的重力感让我觉得离地面也越来越近,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一大片树林,我这才想起来,这玩意怎么降落呢?会不会直接就摔在地上了?

  地面的风不是很大,我已经看清了脚下的情况,是一片黑乎乎的树林,我望向前方,黑夜里的树林一眼看不到头。这是哪里?我想,不会是什么原始森林吧?

  风把我的方向吹了半个圈,我转向刚才身后的地方,看到在一片树林间,一道银色的长龙横穿而过,那一定是条河流。这么一片景象,或许我现在在广西或是四川的什么地方吧。

  落地的感觉并不像我想象那么好,比在空中强不到哪去,因为我自己根本不会控制落地,裤子被伞带的在树枝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茎干上刮来划去,腿也被撞了好几下,我以为伞包会挂在树上,可是没有,一直带着我在树林里撞了几下之后,才重重地将我甩在地上,我的腿被树干磕了几下,十分疼痛,我干脆就躺在地上喘气,这受的什么洋罪啊,这几天完全没有安稳过,早知道这么颠沛流离,还不如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算了。

  我解开伞包,把它扔在一边,心想谁以后再跟我说跳伞我跟谁急。

  我抬头看着一片还算比较茂密的树林,庆幸自己没被挂在树上。透过头顶的树看到天上的星光和月亮,不仅感慨,我刚才就是从这么美的高空下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美呢?

  3.

  G省某民用飞行场地。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几个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就是下午的飞行记录和监控器,这还有你们要的登记,你看,都是合法的,我这儿平时就是一天空爱好者俱乐部,每年基本都有几次外国友人来。

  一个警察翻看了几眼后递给身后的女警,说,好了这位同志,抱歉晚上把你叫来,我们也是执行任务,保一方平安,这几份记录我们带回去,别的就没什么,如果那个日本民间飞行表演机构再来,打电话给我们。

  老板赶紧一脸堆笑说,没问题没问题警察同志,其实我最痛恨日本人了,本来就不想让他们用,您放心,下次他们再来,我把他们绑了交给党。

  G省公安厅会议室。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把一个文件夹放到桌子上,扭头看向站在窗边的另一个中年人,站在窗边的那人缓缓转过头,正是代号野狼的那个人。

  中年警察开口,说,老王,我知道有的问题不该问,但你们要找的日本人,应该不会在我省出现。如果有的话,正式渠道是能查到的。

  野狼叹口气说,你也说了,那是正式渠道。

  中年警察愣了一下,说,要是非官方渠道入境,就是严重的外交问题了。

  野狼点点头说,还需要你们费心了,他们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野狼从公安厅出来,上到车上,把车门关上,看到大家都在看他,他点点头说,他们做的很好,能把自卫队悄无声息地带到中国来,就说明他们动用了一部分力量。不过线索还是留给我们了,玉兔,马上密电外交部,用我的名义,重申钓鱼岛问题,他们愿意留局,我们就留个局给他们。

  玉兔点点头,转身朝密报器走去。

  野狼看着大家,再次眉头紧锁,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日本人的问题,他们的行动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查出杀手的藏身地,他们能来中国做事,而且敢在我们的红色土地上行凶,就一定有强大的后台。这个豹子以前极少在我们这边作案,这次竟然和鲨鱼一起出现,马上查清楚他们背后的支持者。斑马,你去联系行动组,尽快收了他们的网,一个都不能放过。

  旁边一个和猴子年龄相仿的人点点头,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其他三个人都围过来,其中一个问道,野狼,那个林昊怎么办?

  野狼摇摇头说,生死未卜。恐怕你们要去一趟境外了。不光是林昊的生命问题,这事背后,关系着我们祖国我们党。

  野狼点了根烟继续说,玉兔,你发完密报之后,就和老鹰一起立刻动身,我料定日本人的飞机必定会在东南亚某地降落,你们跟过去,必要时采取行动,救林昊出来。

  玉兔扭过头,看了一眼老鹰,俩人一起点了头。

  野狼说道,这次境外行动不是军事行动,没有任何代号,同样也没有行动小组,你俩个见机行事,记住,一切突发事件面前,祖国利益第一位。

  玉兔再次把眼神看向老鹰,老鹰也点着根烟,笑了一下说,放心吧野狼,不让你去收尸。

  4.

  我从地上挣扎起来,才感觉到腿不是一般的痛,心想这两三天只这条腿就摔了两次,一次跳水,一次跳伞。我真觉得自己可以买彩票了。

  我看看四周,除了黑乎乎的树林外,也没什么了。

  也没有狼。我这样想,狼啊,虎啊之类的现在都快绝种了吧,要不是这么个黑风凛凛的树林,怎么也得钻出一只吊额金睛猛兽啊。

  不过我没打算在夜里走出树林,我又不是野外生存队员,应该不具备摸黑走一段自己压根没来过的茂密树林,虽然什么狮虎豹之类的东东不会出现,但就现在这个状况,我肯定越走越没方向感。还是等天亮了再赶路,目的还是一个,赶快找个小镇,给胖子打电话,不管那个潜逃计划是不是还能实行,最起码不能让胖子一直等,万一出什么差错就对不起自己兄弟了。还有那一群莫名其妙的日本人,我发现现在越来越乱了,乱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感,我真希望这是我身边哪个熟人为了给我下个月的生日庆生而故意安排的一出大闹剧。

  而现实却不这么感性。

  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出门带的那部拍了凶案现场照片的数码相机,顺走我爸的手枪,沾着猴子鲜血的匕首,现在都没有了,就连我的钱包也没有了。彻底成了三无人员。我记得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一切情况还都在我掌握之中,我还有颗既得意又冷静的头脑,可是现在我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我八辈子都想不出这么些个离奇古怪的事,或许现在只有福尔摩斯才能从中抽丝剥茧,看出其中的端倪吧。

  既然我不是老福同志,那我还是省省我的脑细胞,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该死的树林呢。对了,我似乎记得在我下落的东北方向有一条河流,明天找到河流,就可以沿着河走,总能有出口的。

  我挪到一棵还算粗大的树旁靠着,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得准确的形容一下,我是被太阳的晒醒的。冬天的太阳也这么大,而且还能透过头顶的树林照进来。南方果然是好温度啊,怪不得那么多当官的都喜欢冬天去海南度假,惬意啊。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也要在海南买套小房子,冬天就窝在那里,整天睡到被温暖的阳光晒醒,真是神仙生活。

  我坐起来,似乎不仅仅是晒,还很热。我才感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真是奇怪,我嘟囔了一句,南方的温度应该还高不到这么地步啊,难道真的要2012了?我笑笑,暗想自己现在的自我解闷功力又提升了不少,脑海中一边还能浮现昨晚跳机的生死瞬间,一边却又可是冒出些不靠谱的念头。

  我把裤子脱掉,我明显穿的厚了,想想从火车上跳进河里上岸后那会儿冻的直哆嗦,这会儿又热的跟什么似的,我就又忍不住乐了一把,我这遭的是哪辈子洋罪啊。

  我查看了一下腿部,有些微微的肿,实在不太适合赶路,但让我待在这个树林里,后果肯定只有两个,要么被活活饿死,要么被人找到,而且极有可能被一群不怎么想我好过的人找到,抓走,继续受我的那份莫名其妙的洋罪。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日本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找到我,但直觉告诉我,我惹上的那一身祸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我试着走了几步,还行,应该可以撑到找到那条河流。走走歇歇吧,我心里想。

  我抬头看太阳,试着去辨认下大致的方向,却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太阳的位置。如果我高中地理知识记得没错的话,此时我仰望太阳的高度角,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我低头想了想,觉得我还没把高中知识彻底还给老师们,所以,我很快的估算了一下那个我觉得不对劲的数值。

  然后我得出这么个结论,太阳现在的高度角远远大于冬季里照射在祖国南方的高度角度数,说的简洁些吧,我这个结论显示,我不在祖国的南方。

  这么热的天,我不在南方,而且照那个结论推算,那我就必须得在更南方,也就是说,飞机把我带出国了。

  我站着没动。突然觉得有些想骂人。

  什么事啊,我这抬头看个太阳,把自己看出国了?

  要是我没出国,我回去立马找我高中地理老师,让他给我解释解释,这是谁得出的计算公式。

  我转头看四周,我觉得我那点高中地理知识用的差不多了,为什么昨天我就没为这么高大的树林感到惊奇呢,这明显不是我国南方的植被环境啊,倒更像是书上讲的那什么热带雨林。

  我有点理不清思绪,如果我现在不在中国,那么这个地理位置,应该是东南亚那块儿。好吧,东南亚,我苦笑一笑,如果真是在这种地方,我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有点怀念小日本那架飞机了,对,就是该死的小日本,把我带到这该死的树林里的。我暗暗地骂了一声。

  突然听到一阵浅浅的人声,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我愣了一下,这荒郊野地的还有人在啊?我努力的听了一会儿,人声貌似很嘈杂,但被树林挡开了声音的传递,所以听的不是特别清楚,依稀也能听到人的跑动声,我又冒出个可笑的想法,不是旅游团吧。

  看样子他们跑的很急,很快,因为只几分钟,我就听的比较清晰了。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喊话绝对不是中华民族的语言。

  看来,我真的远离祖国了。

  我该怎么办?那么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不像是来游玩的,事实上,这森林真没什么可游览的。我是应该大声呼救,还是挪挪位置?直觉里却始终觉得这么多人是朝我这里来的。如果是朝我这里来的,那我岂不是能跟着他们一起从这破地方出去了?

  我的思绪是被一梭子打在我身旁树木上的子弹给拉回来的。

  我突然想到,这么人多势众在树林奔跑的,应该不是友好的当地居民吧。

  肯定不是,又一连串的子弹,打的我周围草木横飞。我站着没动,确实不敢动,这群人是跟我有深仇大恨啊,这么个打法,就不怕跳弹误伤我这个友好的中国游民?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一群人就出现在我眼前,呈圆形包围了我。

  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个军服我一下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一个人拿着冲锋枪,朝着天空打了一串枪。

  他们在叫着什么,都端着枪指着我,为首一个人看着像头领模样的,拿着枪慢慢朝我走,嘴里大喊着什么。

  我本能的高举双手,又本能的用英语大喊,这儿有人会英语吗?我是中国人。有人懂英语吗?

  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直觉和现实都告诉我,场面很复杂,而且很危险。

  为首的那个人继续朝我高喊,又朝天上打了几枪,我突然觉得腿窝被重重地一击,我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在地上,瞬间涌上来的人将我按在地上,我能感觉胳膊被猛地反扭到身后,然后双手被卡在一起,我用力的喊我是中国人,后面直接用了中文,我没感到这些军人有一丝友好。他们喊叫的声音很大,我试图扭动下身体,突然脑后一阵剧痛,眼前便黑了起来。

  5.

  海边。

  山崖上。

  风景秀丽的一处庄园。

  古典的建筑风格。看上去很像苏州拙政园。

  靠近山崖边的一栋中式小阁楼。

  一个穿着旗袍的婀娜身姿正袅袅的踩着木梯前行。

  二楼轩榭,窗子对着鸟语花香。

  一个青年人站在窗前,听着旗袍女子的高跟鞋渐进,方才转身,对着女子浅笑一下,微一抱拳,说道,董四小姐,别来无恙啊。

  那董四小姐走到青年人身边,玉手前伸,青年人轻轻执起,在那光滑如珠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董四小姐把手收回,眉眼间千波流转,朱唇微启说道,林大少爷,好久不见。

  青年人呵呵一笑说,劳小姐费心啦,兴师动众的,林某人可担当不起了。

  董四小姐淡淡一笑,说,不摆下八卦阵,只怕某人不容易请到哦。

  这是个纯中式古朴装修的房间,八仙桌,八仙椅,小阁床,乍一看会以为是清朝的民居。房间里除了董四小姐和青年人,每个角落里各站着一名彪形大汉,黑色的西服,极短地寸头和脖子上暴烈的青筋,充分说明着他们都非好惹的角色。

  青年人转向窗口,朝外看了几眼,然后用手指着楼外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对董四小姐说,我现在从窗口跳下去,屋内的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我落地的时候,那位隐藏在池边的人会跳出来挡住我的去路,而我只需要两秒就能搞定他,接着,我会越过池塘转向假山,按照你们的人的功夫,藏在假山的人会直接出拳向我面门,我会借助旁边那块山石,喏,就是那块,蹬着它往前一窜右拳正中他的颈处,倒地。这时,那个树上的狙击手会趁我出拳后的停滞锁定我,我估计你们用的是麻醉弹。我会迅速倚靠在那块石头上躲过这一枪。而在弯腰的一瞬间,我会捡起地上的小石块——说真的,你应该派人打扫一下——我会握住石块,你知道我的飞刀技术,小石块干掉狙击手很轻松。刚刚枪响的同时,会有三个人,对,你看,他们隐藏的并不十分巧妙,离我最近的三个人,会同时向我扑出。但是没有用,这时我已经比他们更快一步的跑向墙边,我知道墙外边是什么,一处高约十五米的悬崖,下面是海。这不算什么,你知道。

  青年人又转过头,看向董四小姐。

  董四小姐嘴角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很显然,她十分认可青年人说的话。

  青年人再次开口,我不是不能走,我是不想走。坦白说,英国人,日本人,还有你们台湾人,你觉得我更想帮哪边?

  董四小姐走向窗边,看着年轻人,说,我们出价更高。

  青年人盯着董四小姐的眼睛,两个人对视良久,青年人呵呵地笑,说,四小姐,令尊现在支持的国安怎么和议会斗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背后站着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大选将近,你们要的什么,你我也清楚。不过有一点我想你不太清楚,我谁都不会帮。但你放心,目前,我还是很想和你还有你父亲合作。

  董四小姐再次看了看青年人,说,那好,我爸爸那边会尽快回来和你见面。

  青年人不再说话,转身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景色。

  董四小姐的高跟鞋再次响起在楼梯上。

  董四小姐抬头看楼上探出身子看着远方的青年人,说道,林飞,有些事情,你不要以为都是阴谋,至少我对你,不是。

  青年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董四小姐远去的身影,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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