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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苦肉计


  萧魅最终挣脱了君陌心的怀抱。虽然他不情愿放手,他却并没有强硬地禁锢她。

  君陌心的怀抱空了,心也仿佛空了。当他看到萧魅头也不回地离开之时,忍不住喊道:“我只是对她存了一丝愧疚而已!从没打算再跟她重修旧好!她背叛我欺骗我暗算我……但她亦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怪她,却也无法再爱她!只是,不想再让刀锋杀她一次!”

  萧魅回眸,冷冷地觑着君陌心,冷冷地道:“曾经我被你的痴情所感动,觉得你被凌飞雪伤害得那么深,还是不肯放弃心中所爱。后来,你又先后遭到腊梅投毒,唐琪算计,追根究底仍然因为凌飞雪!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千万别说你不爱她了,你该抱着对她的爱,孤独到老!”

  说罢,萧魅再次离开。她坚决不回头,因为她所自己一回头,就会再次心软,再次重蹈覆辙。

  这次,她坚决不再妥协。假如她最终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纯粹,那就索性不要了!

  身后传来侍婢的惊叫声和侍卫的脚步声,纷纷低呼:“魔君,你怎么了!”

  萧魅终于回过头,却看到了令她惊悚的一幕——君陌心吐血了!

  *

  君陌心仰卧在床榻上,神色疲惫,双目无神,似乎再也不复素日的意气风发。

  萧魅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生病,更想不到他会吐血。在她的心里,这个男人几乎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神怎么会吐血生病呢?

  太医边诊脉边摇头,神色凝重,似乎情况极不容乐观。

  刀锋站在旁边,焦急地问道:“师兄的情况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

  萧魅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她所想的跟刀锋问出的一样,她也迫切想知道君陌心究竟是什么情况。

  太医叹口气,道:“魔君的心脉似乎受到冲击,可能是他吸取武如意的内力,再输送给魔妃的时候,内力里面的寒凉阴毒之气伤了他。再加上连番耗损心神,急火攻心,导致心脉紊乱,内息岔道,情况很危急。”

  听到危急两个字,萧魅顿时傻眼了,本能地道:“不可能!他……他不是百毒不侵吗?”

  她知道武如意擅长施毒,内力肯定也会自带毒性,但应该伤不到君陌心吧!他还但修为盖世,而且百毒不侵。

  “若是寻常毒性自然奈何不了魔君,只是武如意自小修习寒阴之功,她的内力太过寒凉阴毒,任谁吸过来都会伤身伤心伤脉。若是慢慢调息消息还好些,但魔君为了帮助魔妃顺利吸纳武如意的内力修为,就将所有吸纳过来的阴毒寒凉内力在他的体内过滤,拦截下了所有对身体有害的东西,输到魔妃体内的都是过滤完的内力,魔妃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但魔君却是大伤元气啊!”太医似乎很无奈,拧眉叹道。“魔君实在太过宠爱怜惜魔妃,生怕你受一丝丝的伤害,所以他不惜自伤,也要护魔妃周全!这也就罢了,魔君原本就仗着他内力雄厚,就算有伤也可以慢慢调息疗复。只是,兼之气怒攻心,一时间脉息岔道,身体受到重创,承受不住就吐出血来!这说明,他的内腑受损不轻!”

  一席话,让萧魅目瞪口呆的同时,又暗暗地感动,还隐隐有些后悔。

  原来他为了帮她吸纳武如意的内力竟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但她却是浑然不知。难怪他没有教授她方法让她直接吸纳,而是先由他吸了内力再传给她,就为了帮她过虑掉其中的寒凉阴毒。因为他知道,以她的修为,根本就抗不住,她若吸纳了那些内力必死无疑。

  但是这些事情他统统都没有告诉她,这个男人就是个闷葫芦,所有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对于君陌心的这个老毛病,萧魅也是无语。

  她忍不住俯下身去,握住了君陌心的大手,眼含热泪,哽咽道:“你这个笨蛋,为何不告诉我呢!如果我知道武如意的内力有毒,就不吸了!再说,你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啊!或者一次少吸一些……”

  她必须得让他改掉这个什么事情都不说,只会闷在心里自己承受的坏毛病,长此以往,两人可有的是矛盾和伤害。

  想到这里,萧魅又有些尴尬。她怎么又想着跟他的以后了,难道说他们之间还有以后吗?

  “本座没事!武如意体内的寒毒还伤不到我!况且,她身体里有虫蛊,若不赶紧拔除可能伤及无辜。一鼓作气废掉她,再除了虱蛊,倒干净。”君陌心轻描淡写地说完,就扭过头去,不再看萧魅。但他仍然任由她拉着他的大手,并没有挣脱。

  萧魅了解他的,他这样的神情就是不想希望她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也不想看到她担忧的样子。他一向恃强,不愿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我真是服你了!”萧魅摇摇首,开始怀疑他的智商:“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你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呢!武如意的内力没有那么重要,大不了不要,和那些虫蛊一起烧了干净。看你,弄得现在这样病恹恹的模样,哪里划算了!再说了,那内力吸了跟没吸也没大差别,我都不会用。”

  听到这里,君陌心转过头,觑向她,淡淡地道:“等本座调养两日,好些了教你如何调息运气。你资质不错,只是缺少指点。”

  其实,萧魅早就有意拜名师学武。一则强身健体,二则自卫防身。只是后来嫁给了君陌心,就把习武之事搁置脑后了。试问,有了君陌心这样的保镖,她还需要练武吗?

  可是事实证明,再强大的男人也无法时时护她周全。假如她拥有高超的武功,就不会轻易遭到武如意和毒婆婆的算计,因为君陌心不可能时时刻刻守护在她的身边。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

  抓到武如意之后,她就动了吸纳武如意内力的念头。武如意以前也是修为平平,只是擅长施毒而已。但自从她吸纳了雪菩萨的内力之后,简直本领通天。萧魅在皇宫里就亲眼目睹过武如意如何在御林军的重重包围之下逃出生天的。

  但她毕竟阅历太浅,只知道贪慕武如意的惊人内力,根本就没想到其中竟然有这样的门道和危险。

  她不知道,君陌心知道。他默默地替她拦下了所有的风险,过虑掉了所有可能对身体造成重创的寒凉毒物,将纯净无害的内力输送给她。

  得了内力之后,她并不知道这内力多么来之不易,还抱怨没有多大的用处。她,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君陌心轻咳一声,唇角又现血丝。

  萧魅吓得赶紧扳住他的肩膀,颤声问道:“你怎么样啊!太医快给他开药吧!调养之后他应该没有大碍吧!”

  太医忙颔首道:“魔君内力深厚,这伤势还不足令他丧命!”

  这原本是安慰的话,可萧魅却听得冷汗涟涟。“什么意思啊!有这么严重么!”

  下意识的,她握住他的手,更紧了。

  “不严重,不严重!”太医连声宽慰萧魅。“请魔妃放心,只要稍稍调养两日,再继续赶路,魔君绝对能撑得住,不会再吐血!”

  萧魅急了,她瞪向那个太医,“还赶什么路啊!又不是急着去投胎!就在这驿站暂住下吧!等魔君的伤势好转再启程!”

  “是是,魔妃说得有道理!”太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起身告辞。“刀护法,你照着方子去药房抓药吧!待会儿拿去膳房熬上!”

  刀锋冷着脸,临行之时深觑了君陌心一眼,那神色有些复杂。

  萧魅催促道:“你快去抓药吧,魔君这里有我照顾!”

  等到刀锋离开,萧魅仍然紧抓着君陌心的手,小声询问道:“感觉如何!你不是会运功疗伤吗,我记得上次你中了热毒,就是自己打坐调息……来,坐起来,赶紧疗伤!”

  君陌心热毒发作之时,就藏在书房的密室里打坐调息。他告诉她,他需要三天的时间就可以自行将热毒驱尽。只是由于宋祥仁带领着上万军马在古幽冥的引领下踏入了修罗谷,并且将他的书房夷为平地,打开了密室,他才不得不中断了疗伤之程。

  既使身中热毒,君陌心仍然无比强悍。至今萧魅仍然记得他时而黑亮时而猩红的眼睛。他以雄厚的内力护着心脉,不让热毒攻心。

  想到这里,一丝疑惑爬上了萧魅的心头——难道说武如意体内的寒毒比君陌心曾经中的热毒还要严重吗?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萧魅是丝毫都不敢大意的。

  “可以。”君陌心微阖着眸子,看起来极为疲惫和虚弱。“只是,需要饮些补汤。”

  萧魅赶紧令膳房熬了参汤,她再亲手喂他。

  其实她也不想亲手喂他的,可他虚弱的样子连坐都坐不稳了,很有可能连碗都打翻,她就只好亲自喂他了。

  还好,君陌心是个很听话的病人,并没有对吃喝方面挑三拣四。让他喝就喝,让他吃就吃,这表现让萧魅十分满意。

  喝完参汤之后,他的精神似乎好一点儿了。接着膳房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药汁。

  萧魅又接过了侍婢端来的药汁,亲自尝了温度。虽然药汁苦得令她直皱眉毛,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劝道:“稍有点儿烫,但热热地吃下去效果才好!”

  君陌心似乎很愿意尽快好起来,他十分配合地又喝掉了那碗苦药汁。

  让侍婢端来了清水漱口,再服侍他躺下。萧魅帮他盖上了锦被,看着他阖眸入眠。

  吁出一口气。静坐了许久之后,萧魅才省起来,她已经跟君陌心离婚了,已经没有义务照顾他了呀!

  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

  萧魅翻遍了寝室的里外间,也没找到那晾着的和离书。而君陌心一直在昏睡,她又不便惊扰他,就喊来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侍婢询问。

  “哎,你们谁看到那张和离书了!”萧魅严肃地询问道。“那很重要的东西,谁拿了赶紧说,否则……一经发现绝不轻饶!”

  众侍婢们面面相窥,似乎都不知道和离书是什么。有两个刚替补上来的一等侍婢互相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俩一定看到了!”萧魅肯定地道。

  那俩侍婢没料到萧魅的目光如此犀利,赶紧跪下来。其中一个名唤宝仪的侍婢战战兢兢地道:“是……是彩绣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和离书给污脏了!”

  那名唤彩绣的侍婢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叩头,没有分辩出半个字。

  萧魅差点儿跳起来,“有没有搞错啊!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会把它给污脏了!你是故意的是吧!怎么弄脏了?拿出来我看看!”

  彩绣快要哭了,颤声道:“奴婢……奴婢该死,不小心把那纸张弄进了痰盂里。痰盂里正好倒了一杯昨夜的残茶……”

  “……”

  宝仪很机灵地把那污湿的和离书拿出来,摊到了萧魅的面前,讨好地道:“魔妃,你看,是不是还能看清几个字!”

  萧魅觑眼看去,脸色顿时都绿了。什么叫还能看清几个字啊!根本就什么都不看清了好吧!简直一塌糊涂。

  古代的纸张原本就粗糙,防水性基本为零,墨水的防水性也基本为零。这样的纸配上这样的墨水,浸到了茶水里面,可想而知怎是“惨”字了得。别说识别上面的墨迹了,就是还能将它完整地捞上来没有揉成一团纸浆就不错了。

  “你们……”萧魅直倒气,想发作几句,又怕惊扰了里面昏睡的君陌心。她连连深呼吸,提醒自己要控制情绪。她中了离魂术昏睡不醒的日子里,是君陌心衣不解带地守护在她的床榻前,现在他有难,她不能只顾自己,而罔顾他的身体状况,那样太自私了。

  “都退下吧,以后做事情不许再毛手毛脚的!”萧魅悻悻地。待到那些侍婢刚想溜之大吉之时,她又补了一句:“弄坏魔君笔迹的那个……叫彩绣的,你下去领罚,打十板子,以后估计就长记性了,看你收拾东西还敢不小心!”

  众人见魔妃在气头上,也不敢求情,彩绣都要哭了,却不敢哭出声,只好忍着泪下去领板子了。

  等到众侍婢退下,萧魅揉揉自己的眉心,不由颇感烦扰。看来,等君陌心醒了之后,她还得让他重写一份了!

  正沉浸在烦恼里的女子没有注意到,此时昏睡在里间床榻上的男子嘴角微弯,睡梦中流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

  马车离开驿站之后没有多久,车夫就勒住了马车,打开车帘子,一脸冷漠地对抱着蓉儿尸首黯然落泪的唐琪说:“魔君吩咐了,让你自寻去路!远远地走吧,再让魔妃看到你,杀无赦!”

  唐琪想说,君陌心的原话是——她若再找萧魅的麻烦才是杀无赦!可是她懒得跟一个车夫辩驳。再说,无论是惹到魔妃杀无赦,还是让魔妃看到她杀无赦,都说明她的过气和失宠,车夫这样冰冷的态度自然不足为奇了。

  对车夫来说,唐琪就是君陌心扔出来的一件垃圾而已。

  随便找了个地儿扔掉,车夫不想再送得更远了。

  说完了,车夫就下了马车,自行离去。

  唐琪清眸空洞,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痕。可她只能强打起精神,放下了蓉儿的尸首,再爬出车厢,坐到前面赶车。

  辨别了一下方向,唐琪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向着西行的方向打马而去——那是骊城!

  *

  汴京,南宫府。

  南宫钰被囚禁在府里已经好多天了,但父亲南宫云书仍然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

  急躁的年轻人几乎摔光了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还拿着剑嚷着要杀人。

  但无论他如何闹腾,南宫云书都不允许他离开丞相府。

  君陌心离开汴京之前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让南宫云书管拘儿子南宫钰,声明如果南宫钰胆敢拦下他不让他出京城,那么他以后就留在京城不走了。

  这对于南宫云书来说是件无比可怕的事情,他当即下令将儿子南宫钰囚禁在府里,严禁他踏出府门半路。所以,君陌心离开汴京之时才出奇地顺利,毫无阻拦。

  但南宫钰快要憋屈到发疯了,他不停地闹腾,最后扬言要杀了看守他的侍卫,见无人理他,就真得捅伤了两个侍卫。

  南宫云书气得半晕,就让人将儿子捆绑起来,如此闹了几日,就盼望君陌心能快些抵达骊城。只要君陌心回到他的老巢去,就不用担心南宫钰会追杀过去了。

  “钰儿,你冷静些!”南宫云书站在房间门外劝说着。“世上的女人多的是,何必非要那个萧魅呢!再说了,当初是你要退婚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南宫钰悔恨得直撞门。“放我出去!我不管,我要把她抢回来!放我出去!”

  房门被南宫钰撞得咚咚直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撞开。

  钟夫人扶着南宫云书,捂着心口,满脸的惊悸。“相爷,世子这是疯了么!”

  南宫云书又气又怒,斥道:“来人,给他灌一碗药汁,让他安静些!”

  再这么闹腾下去,迟早得出事。撞碎了门事小,他怕儿子会活活撞死。

  “不要给我灌药,我不喝药!”南宫钰大声地抗议着。

  这些天就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他闹腾得太过,父亲南宫云书就会让人给他灌昏睡药,睡个一天两夜的。如此浑浑噩噩,他自己都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

  等到侍卫打开房门,将药汁强行灌进了南宫钰的嘴巴里,被捆绑着手脚的南宫钰气急败坏,对着父亲破口大骂。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抢回我爱的女人而已!我跟你不一样,你这个懦夫,这个见异思迁的花花太岁!”南宫钰满腔忿懑,自然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

  南宫云书气得胡须都翘起来,钟夫人满脸的悻然,道:“世子爷真真是疯了!什么伦常都不顾,满嘴的胡说八道!别的也就罢了,怎么能骂相爷是花花太岁!谁家没个三妻四妾的,相爷的身边通总就这么几个人,难道说姐姐走了之后,他是想让相爷一个人凄凉度日,连个陪伴说话的人都没有么!”

  南宫云书气得要命,但对着爱子还是比较包容。“这小子跟他娘亲一样,性子太刚烈了!”

  钟夫人冷笑:“是太刚烈了还是太任性了?或者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擅妒!当初她受尽相爷的宠爱,却偏偏不知足。就因为相爷纳了几个侍妾就带着世子回到娘家,还扬言要跟相爷和离。最后如何呢,还不是连累了娘家死成绝户!”

  “行了,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南宫云书皱眉,不由想起了惨遭灭门的凌家。他当然一丝想帮亡妻报仇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他知道那根本不现实。也许他并没有多少刚性,但却是个极识时务的人,所以凌家都死绝了,他还能活到现在,而且活得风生水起。“我们南宫家昌盛就足够了!”

  “是,妾身不再提!”钟夫人眨了眨美眸,见被绑捆而且灌下了汤药的南宫钰叫骂声慢慢地低下去,最后脑袋一歪就昏睡过去了。她知道,那汤药的剂量很足。太医说过,这汤药有些副作用,对身体有伤害,不建议频繁使用,也不建议浓度太高。

  可是南宫云书为了能制服儿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太医的话。这说明,在南宫云书的心里,其实南宫钰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钟夫人跟随南宫云书生活这么多年,大致摸透了他的性格,知道他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虽然嘴上嚷着深爱亡妻凌飞雪,但并不妨碍他一房房的侍妾娶进府门。虽然他嚷着最器重正妻所生的嫡子南宫钰,可是只要南宫钰触及到了他的要害,一样不管他的死活。

  对南宫云书来说,管住儿子,不让儿子为难君陌心,让君陌心离开汴京走得远远的,那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可偏偏他的宝贝儿子南宫钰不依不饶,他就只能想方设法制住儿子,让君陌心走得越远越好。

  “相爷,依妾身之见,那君陌心离开汴京到骊城似乎颇需些时日。况且他还带着家眷,若是半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可能会耽误些行程。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世子爷还得多头些时日才是,但他掌管的兵马却是一日不能无帅!不如先让鹏儿或者剑儿代替他掌管帅印,一则不会耽误军情要务,二则也锻炼他们的统帅能力,三则也让天盛王朝的人看看,咱们南宫家可有的是好男儿,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强干!相爷意下如何呢!”

  南宫云书满心的烦躁,却也无计可施。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儿子,总算不闹腾了,他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钟夫人美眸闪过惊喜,忙盈盈福身。“妾身代鹏儿和剑儿谢相爷提拔之恩!”

  *

  萧魅原本只是歪在榻上小憩,可不知怎么的,她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香。

  睡梦中,她依希感觉有熟悉的亲吻在她的唇畔流连,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伸手抚去,却什么都没有抚到,刚转过身,耳朵又痒起来。

  讨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萧魅嘀哝了一句,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第二天的晌后,她终于睡醒了,却见自己呈大字形独占了整张床榻,而那原本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魅一个机灵,爬起身,刚要四下环顾,却发现他站在打开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远山黛色。

  驿站处在荒野之中,除了这方圆之地,其余都是漫无边际的林木和古道。再加上这个年代建筑物普遍低矮,多层建筑极其罕见,因此视野特别开阔。

  推开窗子就能欣赏远山,绝不是幻想。

  男子仍然长身玉立,只是他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凄凉。

  萧魅忙下了床榻,走过去。她知道自己的脚步瞒不过他的耳目,索性加快步履过去。

  特意绕到了他的前面,萧魅打量着他的脸色。没办法,她就是这德性,永远都高冷不起来。哪怕这个时候,他该围绕着她打转,看她脸色行事的时候,她竟依然悲催地围着他跑前跑后,就为了查看他的脸色,来判断他的身体状况。

  君陌心已经恢复了素日的高冷,还是那样淡漠高贵,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隐隐流露病容。

  “哎,你怎么样了!”萧魅忍不住掂起脚尖伸手去抚他的额头。

  男子很听话,乖乖立在那里,任她触碰。

  摸着冰冰凉凉的,似乎不发烧。因为这男人似乎天生冰肌玉骨,清凉无汗。但萧魅还是有些担心,“太医说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调养些时日,怎么起床了呢!快回去躺下吧!”

  君陌心任由她摸了又摸,直到她摸得满意了,这才慢慢地答道:“本座没事,不必大惊小怪。”

  于是,萧魅心里仅剩的那点儿疑惑也打消了。

  她原本是有些奇怪的。那么强大的君陌心,既使吃下整包热毒还被锦衣卫成千上万的大军围攻,他仍然全身而退。怎么吸了武如意的内力就伤得那么严重,又是吐血又是撂倒的,有些太夸张了吧。

  一度,萧魅怀疑他在施苦肉计。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因为君陌心天性好强,能立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躺着。在他看来,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因此,他只要稍好些,立刻就起身到窗前立着,坚决不肯再躺着养病。这才是她熟悉的君陌心!

  看来他受伤是真的,但他的复原速的确惊人。仅仅喝了碗药汁躺了一觉,就立刻清醒并且看起来没有大碍了。

  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内伤并未痊愈,估计他会慢慢调息疗伤,但绝不愿再躺在榻上充当病人,让萧魅伺候照顾他了。

  “唔,没事就好。”萧魅松了口气,觑着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拜托,她这毛病就是改不掉了。他饿不饿跟她何干呢!他要不要吃东西更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反正他们都离婚了!呃,离婚证不小心搞丢了。

  不对,也没丢,只是被一个不长眼的侍婢给扔进盛着残茶的痰盂里面了。

  好吧,他受伤是为了帮她,所以她照顾他理所应该。萧魅这样说服自己。

  “不用。刚吃过。”君陌心看着她,问道:“你饿了吧!”

  这一问,萧魅的肚子立刻很配合地咕噜了一声。两人对望一眼,萧魅有些尴尬,他却微勾唇角不禁莞尔。

  “呃,好像是有点儿饿了!”萧魅也对他笑了笑,然后很腹黑地加了句:“等吃饱了,你再写张和离书吧!那张……不小心搞丢了!”

  *

  萧魅十分气忿。君陌心这人太不好说话了,她不小心搞丢了和离书,让他给她重写一份,他竟然推三阻四,说什么他只写一次,丢了拉倒。

  怎么能这样呢!

  “哎,再写一份你会死吗?”萧魅火气又上来了,出言不逊。“又不用你花钱,这么小气!”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沉默以对,但却坚决不肯屈从。

  眼见和离书讨要无望,萧魅就嘟起嘴儿,威胁道:“反正你已经醒了,看样子现在不死应该就是永远死不了了!我走了!”

  推开碗箸,萧魅刚作势要转身,就听到男子启音,道:“你吸纳的内力还不会运用,等于守着万贯家财却出门讨饭,难道你甘心!”

  萧魅及时停住脚步,转身觑着他:“你教我啊!”

  男子郑重其事地颔首,言简意赅:“嗯。”

  *

  接连几天,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唐琪终于到达骊城。

  已是阳春三月,气候变暖,马车里蓉儿的尸首已经有了尸臭味。唐琪先是去棺材铺里买了口杉木棺,然后雇了几个人将蓉儿放进了棺材里下葬。

  等到埋葬了蓉儿,唐琪这才驾着空马车赶往独孤府。

  到达独孤府之时,已是日暮时分。

  风尘扑扑的唐琪伸出纤手,叩响了独孤府的大门。

  说来也奇怪,名震四方的独孤府门口竟然没有守卫,仅有两头石狮子镇守,正门一般都是紧闭的,只有贵客来访才会开启。

  唐琪就站在独孤府的正门,拍打着大门。

  拍了好久,沉重的朱漆大门终于开启,守门的侍卫满脸冷漠地看着唐琪,喝斥道:“哪来的?胡乱拍门!这大门是你拍得,是你入得么!”

  一个风尘扑扑的女子,一辆风尘扑扑的马车。形单影只,连个侍儿都没有带,可见根本就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唐琪笑了笑,道:“你只管进去禀报你的主人,保管他会派人亲迎本姑娘从这正门进府!”

  “大胆,你失心疯了吧!在这里胡搅蛮缠,再不走,小心用乱棍打你走!”那侍卫作势拔剑。

  唐琪将一块手帕在那侍卫的鼻子前扬了扬,然后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

  侍卫僵滞住,那拔剑的手也僵滞住。他的双眼慢慢变得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唐琪。

  女子笑靥如花,柔声道:“这下可肯进去帮我禀报了吧!就说蜀川唐琪求见!”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将剑按回到剑鞘里面,木然转身,顺从地走了进去。只是那动作有些呆滞,好像牵线的木偶一般。

  *

  等了约有半柱香的功夫,唐琪终于看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俊秀男子走出来,见面未语先笑。

  “唐姑娘好本事,离魂术竟施得手到擒来!薛某佩服佩服!”男子笑眯眯夸赞着,也算是跟唐琪打过见面的招呼。

  唐琪几乎立刻就判断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妙公子身边第一宠信薛先生,久仰久仰!”

  “过奖!过奖!”一番寒喧过后,薛启华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公子有请,唐姑娘,里面请!”

  *

  彼时,独孤晚正在用晚膳。陪伴他的是个极美丽的女子。那女子乍看有些武如意的风格,但细细瞧去就会发现,她远比武如意更美丽更妖娆也更年轻。

  这是个罕见的人间尤物!独孤晚绰号妙公子,又是尊贵的独孤世子,他的身边自然不会缺少美女陪伴。能够跟他举案齐眉的女子,必是人间绝色。

  “公子,姚夭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姚夭举杯一饮而尽。

  原来这就是雪菩萨的二义女,人称妖公主的姚夭,居然到了独孤晚的身边。

  雪菩萨的三个义女个个都是人间罕见的绝色,其中大公主白羽最美,却被君陌心随手赏给了属下的护法公孙言。三公主尹丝丝被送入皇宫封为凉妃,二公主姚夭则做了独孤晚身边的人。

  唐琪走过来,先是对独孤晚行了一礼,道:“唐琪见过独孤公子!”

  独孤晚忙放下酒杯,起身拱手,客气地道:“唐姑娘,有失欢迎,快请入座!姚夭,给唐姑娘斟酒!”

  姚夭顿时变色,美眸觑向唐琪,如临大敌,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哪里来的逃荒难民,也配让本公主给她斟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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