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言手印

　　吴子曰：「凡兵之所起者有五：一曰争名，二曰争利，三曰积恶，四曰内乱，五曰因饥。其名又有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禁暴救乱曰义，恃众以伐曰强，因怒兴师曰刚，弃礼贪利曰暴，国乱人疲举事动众曰逆。五者之数各有其道：义必以礼服，强必以谦服，刚必以辞服，暴必以诈服，逆必以权服。」

　　-----------------《吴子兵法?图国第一》

　　密教以左手为常静，故名为慈悲之手，渡顽愚众生，右手为常动，故名为智慧之手，渡上根利器，称为“悲智双运”渡尽无余凡夫。合此双手即表示断除“贪嗔痴疑慢”之烦恼障惑，是远离身语意之无始无明，其合掌的姿势名为“印”，即断身业的杀盗淫等恶业，念佛号等密语，及观诸尊相好庄严，则成涅槃实相之常乐我净。

　　而九字真言本源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卷篇登涉篇，“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常当视之，无所不辟”。后被真言大师传授徐子陵真言手印时随手借来。

　　宝瓶印又名隐形印，乃九大基本手印的最后一个，变化最少，却威力最大。

　　宝瓶气被从中劈开后略微停顿，突然向内重新收合，和无形刀气接触后突然爆炸。螺旋劲发，一个个饱含致命气劲的针状微型气旋向四周散开。

　　长冢繁雄本以为徐子陵被自己的步伐身法所迷惑，无法看透此招的玄机。打好了如意算盘，在徐子陵疲于应付刀气的时候，借助聚集到顶峰气势向其作出致命一击。没想到宝瓶气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显然徐子陵早已看破那道无形刀气。不但轻易将其化解，还成功的阻止了自己必杀的一刀。迫于无奈，只得放弃进攻，村正妖刀幻出漫天刀光，将一只只螺旋气针搅碎在空中。

　　徐子陵怎会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大喝一声“兵”，体内的螺旋真气由静转动。双手相握，食指从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穿出，宝瓶印转为大金刚轮印，缓缓向前推出。一团高度集中的气劲出现在徐子陵身前，与平时的宝瓶劲气不同的是它自身在高速地向前旋转。

　　长冢繁雄曾多次领教过宝瓶气的惊人杀伤力，见到这象车轮般高速旋转的气劲，露出警惕的神色。猜不透里面的奥秘，只能后退一步。长刀在虚空中斜劈一刀，带起一道劲风向车轮气劲席卷而去。

　　气劲应风而动，突然加速旋转。基本不受影响，方向不变依旧向长冢繁雄投去。

　　村正妖刀从上而下正劈在车轮气劲上，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分成两半。一道粘劲从长刀发出，将车轮劲牢牢束缚住，粘在长刀刀锋之上。然后运功将其化去。

　　徐子陵暗叹一声，知道这个临阵创出来的车轮气劲还没有达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因此被长冢繁雄试探一招后看出端倪，从容化解。

　　食指收回，双手手指交错，结出外缚狮子印，随后转为内缚狮子印。心中默念从四大圣僧处学来的降三世明王心咒，大喝一声：“兵”。两手分开，右手握拳向敌人轰去。

　　村正妖刀再次幻出森冷的刀光，不理前方袭来的一拳，拦腰向徐子陵斩去，逼对手变招从而寻找破绽。

　　徐子陵微微一笑，暗捏不动根本印。右手去势不变，左手握拳向长刀迎去。

　　长刀继续向徐子陵斩去，长冢繁雄突然象失去重量一样，跟随长刀的刀柄向相反的方向飘去，堪堪躲过徐子陵蓄满能量的右手一拳。

　　在与村正妖刀接触的前一瞬间，徐子陵左手大拇指突然外翻，由拳化为一指头禅按在刀锋之上。经过几招试探后，两人终于正式交锋。

　　徐子陵应刀象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去，越过两丈左右的距离突然下落牢牢的钉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后惨白脸色恢复正常。

　　长冢繁雄退后三步，随即站定。无奈的长叹一声，闪电般将村正妖刀收回背后，拔身而起没入树林之中。

　　长生气在体内高速运转一周天，将受损的经脉基本治愈后徐子陵突然开口大喝一声：“在”

　　已掠出十余丈的长冢繁雄突然身形一滞，脸色大变，随即恢复正常消失不见。

　　徐子陵回到政厅，寇仲和跋锋寒两人正好都在，坐下后寇仲首先开口道：“子陵受伤了？”

　　“一点轻伤，没事。倒是没有留下长冢繁雄，愧对仲少了。”徐子陵说道。

　　寇仲一愣说：“子陵又来取笑我了。长冢繁雄？就是前几天来过一次的黑衣人？”

　　徐子陵知道寇仲应能猜出来人就是黑衣人接道：“就是他，我们没打几招，各自负了点轻伤让他走了。但是最后一招，我们刀拳相交的时候我似乎读出了他的心理。虽然武功盖世，不在杜伏威之下，但他在李元吉阵营中也并不得志。现在对他来说，危机四伏，因此不愿意受到太重的伤，一击不得手，马上遁去。”

　　跋锋寒突然精神一振：“读出对手的心理？你们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功法。子陵能知道他将要出手的招式吗？”

　　徐子陵哑然笑道：“没有这么清晰，只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感觉而已。而且就是接触的一瞬间，哪有时间了解这么多。寇仲，长冢繁雄恐怕听到了我们会议上所有的谈话，你要提前做出安排才好。”

　　寇仲说道：“刚才我还在和跋兄说这个问题，关系不大，那些个话没什么机密。至于我军的布置，打仗本就是瞬息万变，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早春的天气冷热不定，连续几天的艳阳高照后已经是暖意洋洋。交战的双方正在紧张的做着最后的准备。寇仲和徐子陵分别到城中各处进行了开战前的全兵总动员后，筋疲力尽的回到彭城的政厅，正打算打坐休息片刻，负责对付敌人攻城器械的陈老谋突然求见。

　　寇仲首先开口说道：“老谋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发现李元吉方面正在城下搭建几种大型的攻城工具。其中一种看其构造推测应该是巨型的投石机。需要超过五十名士兵拉一根长索将石头抛出，估计射程会超过五百步，对我们的城墙有极大的威胁。”陈老谋说出自己的来意。

　　寇仲略一思考答道：“五百步的距离超出了我们一般士兵的弓箭射程之外，但是如果调动我们的强弩集中对付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难题。其他几种工具又是什么？”

　　陈老谋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我们内行人称之为井阑的东西，约和城墙齐高。下有轮子可由二十名士兵推动，前后自如。上面有一平台可供十余弓箭手站立。它的高度拉平了城墙和地面的差异。让攻守双方的弓箭手在同一平面上交战。”

　　徐子陵接道：“这个东西三国时期就有了，可以用火攻来应付吧。”

　　陈老谋道：“子陵说的对，我已经吩咐手下准备大量的火油弩。还有就是攻城车，主体由一根前段削尖的巨大圆木和一个木质的顶棚组成。下面也有轮子，由士兵在底下推动前进。顶棚可以抵挡城上射下的弓箭，圆木可以对城门造成巨大的破坏。”

　　徐子陵道：“这个可以用大石来对付，或是泼油火烧也很有效。”

　　陈老谋摇了摇头说：“这样太浪费对手特意送上门的优质木材了，我打算用毒烟来对付。”

　　寇仲插道：“城下这种空旷的环境，毒烟的效果能好吗？”

　　陈老谋得意的一笑：“我新近研制出来的毒烟聚而不散，只要风势不大尽可使用，杀伤力也是惊人。”

　　寇仲说道：“这些工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老谋既然亲自前来，敌人应该还有些特别的东西。”

　　陈老谋老脸一红道：“最后一种我也没有亲眼见到，是洛其飞探听到对手正在秘密组装的一种连弩机，弩机体积庞大，要用三匹马方可拉动。一次可以装入、发射弩箭约二十支，根据其试射的情况看，射程估计可以超过一千步。虽然装一次箭所耗时间较多，但由于在我军射程之外，威力不可小看。”

　　寇仲一听便明白过来，哈哈笑道：“老谋是在自责自己所发明的强弩弓具不如对手吧。这有什么。一方面这些个东西，尤其是连弩机肯定不是李元吉和江淮军的人想出来的，必是李世民撤走后留下来的秘密武器。玄甲精兵名动天下，天策府里也多是奇人异士，有几件高水平的攻城工具不足为奇。另一方面，我军作战风格强调的是机动性、灵活性，这种威力大但是笨重的器械并不是我们所长。我们只是要考虑怎么应付它罢了。连弩机的优点在于它的射程，但是千步以外靠机关装置，相信就算鲁妙子复生准确度也高不到哪去。你可以去问问雷九指有没有什么高招。对了，几天没看见雷九指了，是不是去哪了？”雷九指虽和二人交好，但和跋风寒一样是自由人士，并不隶属于少帅军，所以寇仲有此一问。

　　见寇仲似乎并不太在意对手超过己方实力的攻城武器，陈老谋也放下了一半的心答道：“老雷前天说看来这战比较凶险，想去取一些当年收藏在周围几个地方的小玩意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走的不远，说是这两天应该就能回来。”雷九指在认识徐寇二人之前，曾四处游历，在许多地方建立了秘密的宝库存放些千奇百怪的东西，颇有大师鲁妙子的风范。

　　陈老谋告退后，一直在沉思中的徐子陵突然开口道：“寇仲，连弩机的存在决不简单。这个东西并不善于攻城，以李世民的高明，既然带着它，又把它留给李元吉，必定有自己的用意。”

　　寇仲略一思索道：“现在我也想不出原因，不过既然让我们知道了这个东西的存在，它的威胁已经大幅度减小了。再见招拆招吧。”

　　徐子陵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道“仲少不要大意，你们在军事会议上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人—陈老谋。如果换了是我，既然有这些攻城工具，必会安排高手刺杀此人，以干扰我们的守城安排。要提前防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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