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青铜摸金符
嘈杂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天微亮。冷风吹过，人一下就精神了不少，缩了缩脖子，将衣服裹了裹。
刚从睡袋里钻出，还正在朦胧中，就发现老刘头儿的心情看上去格外好，满面春风装模作样的竟然跑来请安。
“呦，峰爷，早啊，我这给您请安了。”
“呦，刘爷，什么好事，能让您这么开心？”瞅着老刘头儿笑开了花的脸，心中暗自嘀咕，这孙子肯定又没打什么好主意。
“没有，什么好事都没有。”老刘头儿摆摆手，继续说道：“昨晚做一梦，梦到我去了塔卡莫泰山，里面的宝贝堆得跟座山是的，那叫一个富得流油，几卡车都装不完。”
“什么泰山？”老刘头儿的双眼直冒精光，指了指他的嘴，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塔卡莫泰呀。”老刘头儿往前凑了凑，抹了抹嘴，说：“就是大和尚说的那座山，咱不是正要去那里嘛。”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山叫什么了。刘爷，梦都是反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轻叹口气，老刘头儿想的倒是挺乐观，真到了那里，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状况。别的先不说，就是海拔估计都要比这里高不少，只是扎日嘎布上顶暂时还没有看到雪的痕迹，而塔卡莫泰山的顶峰早已被积雪覆盖，保守的说，海拔最少五千米。
“我有预感，这次肯定不能白来。”老刘头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赶紧，收拾东西，咱马上就要出发。”
“不是，那个向导古特呢？”周围五个人的身影，唯独缺少了古特的踪迹。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你不提我都忘了。”老刘头儿嘿嘿一笑，说道：“嘿嘿，咱们后面带着他多有不便，这不就在刚才，那个向导被我打发走了。”
“走了？”看着不远处的马匹，一匹没少，“怎么走的？”
老刘头儿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说道：“只身一身独闯戈壁滩。放心吧，人家可是活地图，死不了，更何况我们还处于戈壁边缘，回去的路没什么危险。”
“那些马怎么没带走？”
“哎，现在那可不是马，那是真金白银。”老刘头儿说到这，脸上露出一股怒意，咬着牙说：“现在想想，怎么琢磨都像是被骗了，就这五匹马，你看看长相，不就是骡子吗，竟然足足花了我三万块钱。”
听到这里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他兜比脸都干净，哪来的钱。转身就要去拿自己的包，胳膊被老刘头儿一把抓住，说：“峰爷，这钱回去我一定给你，放心，我用人格担保，分文不差。”
“你还有人格呢？”瞪了老刘头儿一眼，恨的压根直痒痒，看来以后睡觉的时候，贵重物品要贴身保管，血淋漓的教训。
日出东方，沿着规划好的路线，五人骑马继续前行。越是往前路越崎岖，好在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刺骨的寒风逐渐被暖日而取代。如果真的只是旅游，西藏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在扎日嘎布山上的时候看着没多远，当我们真正走在路上的时候，连塔卡莫泰山的山顶都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也只有眼前那些高低交错的秃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吁...”骑在马背上的永善忽然拽住了缰绳，抬手遮阳扭头说道：“已经连续走了一个上午，大家要不要休息一下。”
“也好。那就休息一会儿。”拽住缰绳勒住马，我倒没觉得有多累，可也得顾及别人，两位师兄那么大岁数，虽说身体还不错，一路颠簸估计也够他们受的，更何况人还有三急。
从马背上下来，永善苍白的脸上冒着白汗，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脑门显得晶莹透亮。永智还好一些，毕竟他平时的交通工具就是靠腿。
“哎呦，我的妈耶，腿都酸了。”老刘头儿从马背上滚下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双手不断捏揉大腿。
“抓紧时间休息，该吃吃，该喝的喝，该尿的尿，该拉的找地拉去。对了，找个逆风的地方啊。”喝口水，润润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狠狠吸了两口。小半天不抽烟，猛的这么一抽还有点晕乎。
“怎么样？累不累？”将水壶递给惠子，整个人黑了不少。也确实难为她了，一个女人跟着我们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溜达，海拔这么高，紫外线这么强，又没有防晒霜，能不黑嘛。
惠子摇摇头，四处看看，说：“我去方便一下。”
“得嘞，我给你保驾护航吧。”脑袋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惠子时，半夜三更去方便，结果掉进了坑里。
选了一个僻静之处，惠子去石头后面方便，而我则看着其他三人。总觉得在他们头顶没多高的土山上面，似乎有一张巨大的人脸，正在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啊！”
惠子的惊呼从背后传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糟了，怕什么来什么。撒腿向她的位置跑去，绕过石头，只见惠子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发愣。
“怎么了？”看到她安然无恙，顿时也就放心下来。
“没什么，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他，被吓了一跳。”
沿着她手所指方向看去，在两块巨石的缝隙里，竟然隐藏着一具白骨。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褪色，正在一点点腐烂。身体的部分依然被包裹着，脑袋上面戴着一顶牛皮大沿帽，顶部已经破裂，大半个脑壳裸露在外。
“怎么了？遇到什么危险了？”永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后面紧跟着永善和老刘头儿。
“没事，虚惊一场。”指着石头中间的白骨，说：“这里有具死尸，看穿着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
“死尸？”永智往前走了几步，慢慢蹲了下来，手轻轻拽着他的衣服，微微用力一拽，衣服被撕破一个洞。
“什么做工，这衣服也太不结实了。”老刘头儿凑身上前，将手中那根捡来的拐杖递给了永智。
“不是衣服质量不好，恐怕是多少年的风吹日晒，早就朽烂了。”永智用拐杖轻轻拍了拍白骨，确定里面没有藏着什么生物之后，单身抓住了他的脊椎骨，将他从石缝内拽了出来。
“看来真有个年头了，肋骨都酥了。”将白骨的衣服撕开，永智将人家的肋骨全部给拽折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永善口诵佛号，满脸慈悲之色，说：“又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丧生这荒漠之中。”
“哎，那里面是不是还有东西啊!”老刘头儿扭着脑袋向里面张望，紧跟着手就伸了过去。说：“那好像是个包。”
还真是一个包，实打实的布包。有些地方已经褪色，却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军绿色的布包，上面隐约可见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这是个军人？”帆布包上面的五角星虽说已经褪色，但痕迹犹在。
“峰爷，您从哪看出来这是军人了？”老刘头儿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说道：“这种包在几十年前很常见，你要是喜欢，潘家园多得是，跟我去，都没人管你要钱。”嘴里没闲着，手上更没闲着。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哟哎！东西还不少。”老刘头儿伸出一根手指头不断在地上扒拉，说道：“看来是个地下工作者啊，各位爷上眼，这黑驴蹄子，这墨斗，这探阴爪，这火折子。呦，这是糯米吧，都碎成渣了。”
“刘爷，你可以啊，您这么专业，这是你们同行吧。”看老刘头儿对这些东西这么熟悉，我都开始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一盗墓贼。
“峰爷，您甭捧我。”老刘头儿的手继续翻弄地上的东西，嘴上却说：“在潘家园混的久了，耳濡目染，就算聋子都能看出个门道来。”
“您给瞧瞧，他这一堆东西里，有什么宝贝吗？”
“我还纳闷呢，这位爷是奔着目的地前进的时候折这儿了吧！一件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这不浪费感情嘛。”老刘头儿砸么砸么嘴，从地上捡起一块碎步，慢慢打开，眯缝着两只眼，说：“邪了门啦，这图好像见过。”
“什么图？”刚刚弯下腰，看着老刘头儿手中捧着的图，整个人都愣了下来，“这，这不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吗？他怎么也有地图？”
“什么？”
永智和永善也凑了上来，仔细看着上面的标记，远比永智给我看到那张图详细的多。
“这是怎么回事？”疑问的眼神还没来得及看向永智的脸，就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玩意，巴掌大小，看形状有点像是狼牙，不过颜色却是墨绿色，一端有白银紧紧包裹，另外一端比较尖，而且上面还有几个小孔。
“师兄，你拿的这是什么？”
“不知道，在他身上找到的，还没来得及看。”永智的注意力完全在地图上，顺手将手里的东西给了我。
“哎呦，这不会是摸金符吧。”老刘头儿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峰爷，给我敲一眼。”
永智和永善捧着地图在一侧研究，老刘头儿接过我手中的小玩意，掂了掂份量，仔细看了看，放在鼻孔下闻了闻，皱眉说道：“这玩意好像是青铜做的，不太像是摸金符。”
“这世上真有摸金符啊？我听说那玩意不是用穿山甲的爪子做的吗？”虽然真的摸金符我没有见过，但道听途说，长什么样我还能猜出个大概，不过眼前这个玩意和摸金符的样子倒是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怎么？峰爷见过？”老刘头儿听我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致，双眼下意识的往我脖子里面看。
“没有，只是听过。”
“恩，说实话，假的我见过不少，但真的还从来没见过。据说那玩意传下来的很少，再者说了，就算有也不会把那玩意拿出来显摆。”老刘头儿反复观察手里的玩意，自语道：“这究竟是什么呢？被一个盗墓贼带在身上，造型虽然像是摸金符，可材质为什么会是青铜的呢？”
“以后有时间在研究吧，现在琢磨也没用......”
话还没说完，就听老刘头儿哎呀一声，继续说道：“峰爷，有一种可能。”
几个人都被老刘头儿的哎呀吓了一跳，眼神全部集中到他身上，只听他说：“摸金校尉的历史咱就不多叙述了，有一种假设，当年曹操建立这支队伍以后，给每个人都配备了摸金符，据传闻说是用穿山甲的爪子制作。可是，摸金校尉也要有头目吧，比如五个人一队，或者十人一队，每队总要有队长吧。”
“刘爷，你的意思是说穿山甲的那种摸金符是最普通的摸金符，而你手里这个是稍微高一级的管理人员佩戴的？”
“到底还是峰爷，孺子可教也。”老刘头儿喜笑颜开，得意的说：“诸位，刘某这个假设是否合理呢？”
“偷偷摸摸的勾当，还好意思说。”永智白了老刘头儿一眼，继续和永善二人一起研究手中的地图。
“哎！”遭到永智一顿白眼，老刘头儿的脸色也很是无奈，苦笑着哼了一声，对我说：“峰爷，我说的这种可能性其实挺大的。”
“那是。不过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也无迹可循。”拿过青铜做的摸金符，在手上掂了掂，还真有点份量，在白银镶嵌包裹的位置还特意钻了一个小孔，应该是穿线用的地方，那么另外一端的三个小孔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整个青铜制作摸金符是一个上粗下细的狼牙形，用指甲扣了扣上面的锈迹，发现在两侧竟然还有凹槽，深度不会超过一毫米。不知多了多少岁月的侵蚀，被锈迹掩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不管怎么说，这玩意也不便宜，等回北京以后我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老刘头儿捋了捋狗鼬胡，说：“最好查查野史，看看当年的摸金校尉有没有制作过其他材质的摸金符。”
“刘爷，不是我打击你啊。在以前这些青铜类的东西管制的很严，一般都用来制作武器了，别的朝代我不敢说，但是三国时期，够呛。”用手指捏着青铜材质的摸金符，迎着太阳看去，忽然灵光乍现，说：“哎，刘爷，你说这会不会是一把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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