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消失的马尾
89催眠
梁微安沉吟一下问道：“方女士，既然你和我父亲不是那种关系，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吗？”她表面上很平静，但事实上，此刻的心情矛盾得很，一方面对她所知道的方文珈存有恶感，而另一方面，作为子女，尤其是一个一直对着父亲有着深深的孺慕之情的女儿，她真的希望对方说得是真的。
无论真相到底如何，她至少也得先听了对方的说辞，才能去判断。
方文珈略带惆怅地一笑，道：“你是谦至的女儿，现在大概也只有你能跟我缅怀一下他了，所以虽然你对我有些偏见，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
“方女士，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梁微安虚伪地说道。
方文珈淡淡地一笑，倒是也没揪着这点不放。她又喝了口咖啡，然后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父亲是彼此的初恋？”
梁微安微微瞠目，虽然力图镇定，还是掩不住讶色。
方文珈也没指望她回答什么，接着说：“我和你父亲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曾经在高中时期交往过一段日子，后来谦至考上了大学，我北上寻求演艺上的发展，后来渐渐地就淡了，很多年我们都没有再联系过。”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就在十二年前，我偶然来N市参加一部电影的拍摄，偶然间又遇上了你父亲，当时我是孤家寡人，你父亲和你母亲已经结婚多年，又有了你和你姐姐……虽然我不否认我对你父亲有些旧情难忘，却也没卑劣到去破坏人家的家庭幸福。”她说着，嘴角略带讽刺地一勾，“现实点说，以我当时在娱乐圈的影响力，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我又怎么会傻得去做？”
梁微安沉默了，她得承认方文珈说到了一个重点，确实，当年的绯闻之后，她的名声很不好，事业也再没起色，不得已才移居了法国。明面说来是移民，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业内的人都清楚得很。
梁微安借着去喝饮料的动作掩饰自己混乱的心情，之后，抬眼对上对方，又问：“那当年你们为什么会被拍到那样的照片？”当时的照片清清楚楚地显示他们一同进了方文珈在酒店的房间，然后一个小时后，父亲独自离开。虽然不知道那一个小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父亲是有妇之夫，又不是不知道避嫌的傻蛋，怎么会作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
“当时是我有些事请你父亲帮忙，至于是什么事，这是我个人的隐私，恕我不便告知。”
方文珈既然都这么说了，梁微安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她有些恍惚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什么。
这时，方文珈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我要说得已经都说完了，也算对得起你父亲在天之灵。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梁微安起身目送她离开。
方文珈离开后，梁微安也觉得没心思再坐下去，干脆就买单走人了。
她在咖啡厅外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上了她接下来的目的地——X元大酒店。
上了车后，便有些魂不守舍。
她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包括当年是怎么在南X酒店偶然看到父亲和方文珈呆在一个包厢里，举止亲昵，让她忍不住就有了不好的联想。她不敢找父亲求证，这才会想到请私家侦探去调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闹大了……更没想到最后会以父亲的死亡作为整件事的结局……
如果方文珈说得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梁微安不由地紧紧抓住了胸口的面料，她无法克制地去想，如果当初她多信任父亲一点，如果当初她选择去向父亲求证，而不是自作主张地找私家侦探去调查，那事情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她越想，情绪越是阴暗，浑身的神经绷得好像拉紧的琴弦似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突然，她的手机突然在包包里叫了起来，把她从阴沉的个人世界中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上午刚买的新号码还没几个人知道，打来的应该是熟人。
她赶忙低头去拿手机，可是往屏幕一看，愣住了。
还真是熟人，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些熟人。
！？
梁微安回国以后几乎忘记他的存在了，没想到她才没清静几天，他又找上门来了。而她根本没告诉他她的新号码，是谁把她给卖了呢？
梁微安的眉头微挑，结果显然已经很明显了，除了和Lam先生同个经纪公司的某人还有谁呢。
梁微安想了一下，还是接通了手机。
“喂？”
谁想电话里是一片沉默。
梁微安等了良久，都没有回音，干脆就说：“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电话里的那位急急地说道：“等等！”
那熟悉清朗的男音果然是，只是此刻他的声音不见平日的轻佻，反而多了一丝烦躁。
很少见他这样，梁微安差点就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既然对他没有一丝男女上的情意，又何必给他心生错觉的机会呢。
Nick很快又开口道：“那是真的吗？”他顿了顿，“你真的是？”
梁微安没想到他突然打给电话过来，又听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可问的居然是这个。这就让她想不明白了，她是不是对他来说，难道很重要吗？
她正想回答，却听对方又说：“算了，你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梁微安已经彻底被搞得一头雾水。
然后对方又抛来一个毫无预警的问题：“同学会你打算参加吗？”
“啊？”
对方赶忙解释了几句：“我刚刚在悠然那里看到她收到一封同学会的邀请函，你跟她是高中同学吧？你打算参加吗？”
梁微安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答道：“不一定，我还没收到请帖。”
“哦。”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跟着挂了电话。
梁微安瞪着通话时间好一会儿，觉得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但她还瞪多久，她的另一个手机突然响了。
她赶忙把手里的这个放回包包，又取出另一个。
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开头现实+86表示这个电话是来自国内。
不过她在国内也不是没业务的，也不一定是狗仔吧。
梁微安在心里安慰自己，跟着便按了接听键：“喂？”
讨厌的事又一次发生了，电话的那头什么声音也没有。
刚刚刚刚来过一次，梁微安忍不住有些不耐烦，冷冷地说：“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可是电话那头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对，好像有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所以电话那边确实是有人的。
梁微安一下子汗毛都起来了，果决地挂了电话。
她低头把手机放回包中，突然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骚扰电话吧？
她结合自己多年看电视和小说的经验，越想越有可能。
跟着又想到了另一通电话。
她之前那个在国内的旧号码也曾接到过一个无声电话，只是那会她被一连串的事情搞晕了头脑，便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
会不会呢？
既然想到了，梁微安赶忙去求证。
她拿出旧手机，翻出了以前的通话记录。
她电话里的陌生来电不多，因此很快就瞄准了目标。
159XXXXXXXX
十一位数字果然是一模一样。
也就说，她真的碰上骚扰电话了。
梁微安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竖起的汗毛，觉得她最近真是倒霉透顶了。
这时，计程车停了下来，司机在前面启动了计价器。
梁微安往前瞟了一眼，赶忙付钱，然后下车。
她果然是倒霉透顶，刚进X元大酒店就遇上了那个刘经理。
那个刘经理还特热情地上前问候她，又非常流于痕迹地告诉她方越霖这次来N市没住在他们酒店。
梁微安勉强好脾气地说，她不是来找他的。
偏偏对方还不肯放过她，说要找人帮她领路什么的。
好说歹说，梁微安总算是甩掉了他。
当她进了上楼的电梯后，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一不小心想到：那刘经理不会把她来酒店找人的事告诉方越霖吧？
貌似显然是很有可能。
梁微安不由地揉了揉额头。
14楼很快就到了。
室还挺容易找的，就在电梯右手边的不远处。
梁微安敲了敲门后，房门很快被打开了，露出Daniel熟悉又亲切的脸庞，就好像夏日里清新爽口的冰柠檬水一样，让她原本心里的燥意一下子消退得干干净净。
她不由地露出笑容，但跟着笑容又僵住。
“你……你的头发？”她有些结巴地指着钟启圣清爽利落的发型，震惊得几乎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她跟Daniel认识多久，就认识了他的小马尾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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