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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夜里的风沙狂涌而起,武士紧握着手中滴着血的刀剑,颤巍巍站立在仅剩的狼群面前。为首狼对着身边倒下的子民不动神色,涌动的风沙掩盖住部分倒地的狼身,这个依然站立的老狼眼神那种怒杀在黑夜中如同嗜杀的恶神,紧紧盯着面前拼死保住后面之人的武士,尽管狂沙之夜不宜出动猎杀自己的“食物”,但现在自己的弟兄都倒在血泊之下,由不得自己退缩,老狼迎着风沙怒吼一声,其他狼俯下身躯,等待最后一次搏击。

  在那一刻狼群做最后一击时,夜风再也顾不上身上撕裂的伤口,向后贴近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主子,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老狼迎着狂风奔涌而上,有力的爪子不顾男子尖利的长剑,猛然拍上去,这一仗双方都已背水而战,早已把生死放在脑后。利剑挥斥剑,老狼的厉爪应声削下,男子本避开为首黑狼的致命一击,却不想一侧一只何时靠近的年轻健壮的狼在老狼牺牲自己的一只腿的时候也给男子另一击,右侧的腰部被狠狠咬住。被砍去前肢的老狼在夜风面前顿然倒下,奄奄一息看着自己的子民蜂拥而至,满意的闭上了双眼。

  正当夜风挥剑想甩开腰部死死被咬住的狼,左右蓄势待发的狼群一拥而上,这是一个受死的一刻,自己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已再无能力保护自己的主子。狼的炽热的鲜血已多次泼洒在自己的身上,半迷半醒的古劲终在最后一刻撑住自己的体力,从沙丘上跃起,借着自己仅剩的感觉,用自己腰间佩着的小刀击杀身边的三匹没有防备的野狼。看着突然清醒过来的主子,夜风信心打起,挥剑砍断死咬野狼的头。这一突发事件,让这些本以为事已定局的野狼停止住前进的脚步,老狼被射死后,野狼群已经群龙无首,那个撕咬的年轻的狼头依旧挂在夜风的腰上。那个狼头失去了自己原先的身子,在夜风身上摇摇欲坠,夜风忍着疼痛把那个狼头拔下来,扔在剩下五六只狼面前。主仆俩搭着肩,握紧手中的利器,死死盯着这群迟迟未退的野狼。

  风沙迷了眼睛,但此时是万万不能闭上双眼,让这沙吹在脸上,吹得生疼。狂厉的风吹在耳边,远处好似一阵刺耳的声音,伴着沙子传进耳朵里,在那个迷离的火堆突然向一个移动的城堡,一步一步向两人血战的地方移过来。

  已弄不清是狂沙驱赶了这仅剩的狼群,还是那耳边时断时续刺耳的声音,那为数不多的狼渐渐惶恐的散去,在那灯火在到达两人前,身体狂躁的血液接近冰点,双双倒下。

  现在的自己,已管不得任何生与死!

  审讯的时间接近大半夜,执法堂的侍卫为堂内新添了蜡烛,堂内又再次回归明亮。

  对于即将带上来的人,应梅心里虽有些准备,但是当蒋狄把这个安然无恙的人带到自己面前时,内心的恐惧如同翻涌的湖水。

  “奴婢徐月菊叩见大人,叩见王小主。”

  “堂下之人与嫌疑人有何关系?”

  徐月菊不安的看了堂上墨莲一眼,低叹一口气,缓缓道出自己所知。

  “回大人,奴婢原是宫中小婢女,四年前曾在凤轩阁当差,三年前……三年前,奴婢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被罚出宫,奴婢本该在宫外永世不得回宫,无奈宫中有奴婢无法舍弃的事情,一年半前,趁皇家祭祀大典,奴婢悄悄潜回宫中,本奴婢在宫中相安无事,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奴婢回来的事情被王妃发现,王妃把奴婢抓进了一个地窖,受尽折磨。”

  “住嘴!”在一旁忍住疼痛的应梅听到此处怒不可遏,上前给徐月菊一个响亮的耳光。

  “公堂之上,岂容王妃撒泼,来人看住王妃,奴婢徐月菊,继续。”

  摸着疼痛的脸庞,徐月菊红肿着眼睛继续陈述:“奴婢在地窖受到非人的虐待,但在那个黑暗的地窖外,奴婢有一直放不下的人,奴婢只好忍辱偷生。记得那日,王妃带着姜尚前来地窖,却不想赵小主尾随着两人进入地窖,赵小主偷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后以此要挟,王妃……王妃不受要挟,竟……竟指派姜尚杀了赵小主。”

  想起那个场面是可怕的,徐月菊说到此处竟失声痛哭起来。

  “徐月菊,你可有人证物证?”

  “回……回大人,奴婢身上正好有一物证。”

  “呈上来!”

  应梅看着徐月菊从腰间摸出来的一物,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此为何物?”

  “回大人,此玉佩是赵小主的贴身之物,莲儿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赵菁菁小主炫耀过此物,据说这是她家传家之宝,从无离身过,当日宴会上,其他小主都见过,我想姐姐也见过的吧!”

  “胡说!赵菁菁怎么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怎么证明这是赵菁菁的东西。”

  “来,传张武将!”墨莲有备而来。

  张武将已在宫外等候多时,见传到自己,赶紧上前。

  “张武将,听你知道与赵菁菁来与统一地方,对于这玉佩可知来历?”

  “回董大人,回王小主,在下知道此物,此玉石是西山明血石所打造的配饰,在在下家乡,这类如此晶莹剔透的玉石实属罕见,赵菁菁之父曾是矿山石场的劳工,一日开采无意发现此宝贝,背着自己的主子偷偷将那块上等玉石藏起来,后来那那块稀有的玉石打造了一座玉观音,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将精心打造的玉观音贿赂了选美人的陆大人,而废弃的边料则为自己的女儿打造了这仅有的玉石,昨日在下一奉命前去逮捕贪官陆大人,取回玉观音,此二物一对比便知真伪。”

  当那座晶莹透明的玉石雕像呈上来时,场下的人都震惊不已,就连应梅都被这完美的成色所震撼。若不其然,两物一对比便知出于同一块玉石,倒也证明这物的真实性。

  “徐月菊,你如何得到此物,且细细说来。”

  “回大人,那日,赵小主冲到王妃与姜尚面前,希望她们能帮助自己得到王,却不想,姜尚接到王妃杀人灭口的命令,在地窖三位看守奴婢的侍女与赵小主厮打在一起,她们隔着关押奴婢的铁栏外面扭打在一起,因为有人要害她性命,赵小主很拼命,后来,后来姜尚,姜尚从一旁拿了一根麻绳,其他人夹着赵小主,就这样,这样……”徐月菊有些激动,“她在奴婢面前喊救命,一直,一直被紧紧掐着脖子,她抓着奴婢的栏杆请求救命,就一直一直的摇,直到被活活勒死,她就倒在奴婢面前。后来,后来,她们找人处理尸体,奴婢看到赵小主甩落在地的玉佩,然后急忙握在手上,然后……后来,赵小主就被拖走。”

  再次回忆那个可怕死亡场面,徐月菊有些崩溃。

  “大人,莲儿曾向你提过,赵小主死亡后,莲儿带着淑月曾查探过死体,这也正好解释赵小主脖子上两条伤痕的原因。”

  “胡说!统统给我胡说!一个玉佩怎么能证明赵菁菁是我指使杀死了,可笑!要论罪名,这个奴婢最大,这个贱奴婢可能捡到赵菁菁遗失的无价玉佩,被赵菁菁撞个正着,怕事情败露才不得已下了杀手!为何只怀疑我!”

  “那请问王妃,那人赵菁菁小主若正当你之前所说,身体不适被你遣回阁内,何来撞到徐月菊拿玉佩之事?”

  “她身体不适不是正好被这恶毒的女人弄死吗?”

  “如果你是徐月菊,捡到这无价的宝贝还会往赵菁菁的阁楼撞去,然后一个人把赵菁菁用绳子勒死,然后在把她弄到梁子上弄出一番赵菁菁自杀的假象吗?”

  “她应该有同党啊,你看赵穆雪不就是吗?”狗急跳墙,应梅正好拿跳出来的赵穆雪开刷,“这个女人曾经害周锦儿淹死在湖中,这般恶毒的心肠自然有杀一个人的能力,何况那次后,她不会这么安心在那个禁阁一辈子不出头!”

  “赵菁菁是靠她父亲珍贵的玉石贿赂才进了宫,暗杀赵菁菁,就算堂下两人想联手,但也无任何好处!”

  “兴许,兴许,死去的赵菁菁知道她们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让她们不得不联合起来杀人灭口。”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有些人不得不暗下杀手!王妃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啊。”

  一下子,应梅竟说得词穷。

  85

  风沙毫无防备的灌进鼻腔,胸口压抑着难受,古劲倒在沙地上,任风沙给自己披上一件薄薄的沙衣,在闭上眼的一刹那,光点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脑袋陷入一片混沌。

  狂杀席卷半个沙漠,这一群何来的武士在松软的沙地上,深一脚浅一脚把两个半死之人扛回他们的营地。

  大堂之内,争执不下,一阵歪风吹进堂内,灯火忽明忽暗。

  “董大人,小女子还有一事禀报,此事还与奴婢徐月菊、王妃有关,若此事表明,先前的疑虑就可迎刃而解。”徐月菊的忌讳,迟迟没有把那个应梅致命的弱点给点明,一旁的赵穆雪按耐不住,上前推波助澜。

  “请说!”

  “其实……”正当赵穆雪要把那件王宫的丑闻说出来时,执法堂外出现一阵骚乱。

  原被遣派去押解姜尚的蒋狄突然匆匆进来,在王墨莲旁耳语几声,也正是这几句话,墨莲听得脸色刷白。

  “来人,暂且把堂下一干人等押解到大牢,听候发落!”

  “是!”

  “王墨莲,你凭什么?今日还未定本宫的罪,为何要把堂堂一国母押进大牢!”

  “来人,把疑犯带下去!”

  此时天已微亮,依稀可见堂外大理石乳白色的反光,众人经过一夜的奋战,一旁挺立一夜的衙役稍显疲惫感,但此时还未定罪的应梅还是被服从命令的士兵押解下去。

  此时执法堂外一片哗然,躁动之声把押解应梅和其他人的侍卫都堵在大门外。在后堂听审的王终于露面,与墨莲两人出了执法堂大门。伟岸的男子经过被禁锢双手的应梅身边之时,应梅那种难以相信,那种痛苦从心底泛起。原来这个自己守候十几年的男人一直在后厅看着自己的笑话!

  执法堂外,身后三四把火炬前,一个较小的人儿身影凝聚在众人面前。待看清来的两个身影,众人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姜尚,你什么意思!”

  火把拥簇下,那个众人寻找多时的身影此时正要挟着楚楚可怜的锦儿,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架在锦儿细白的脖颈上。

  “王,王小主,奴婢前来是做交易的,奴婢猜想自己的贱命和这个还不算珍贵的周锦小主的命能不能换回我家主子。”

  “姜尚!放开锦儿!”墨莲看到这个胆大的人竟然以自己的妹妹要挟。

  “王,你说这个女人值钱吗?”姜尚没有理会墨莲,自顾自说着话,“唉,本来奴婢想用您的宝贝公主做交易,不想却被这个女人放跑了,现在奴婢手里的筹码太小太小,真让人伤脑筋!”

  “放肆!姜尚,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您这明知故问,现在奴婢的主子在您的手上,任奴婢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什么,奴婢只是想以奴婢手上这位主子的命换我家主子的性命,不知这笔交易能完成吗?”

  说完,姜尚微动了下手臂上的力量,一道殷红的鲜血从锦儿雪白的脖颈上流淌下来,想来真的把锦儿弄疼了,瘦小的身体颤颤巍巍。

  身后的侍卫不敢贸然上前,毕竟人质在这个女人手上,只好在身后待命,只等一声令下,把这个叛逆的人拿下。

  离姜尚最近的蒋狄火气骤然上升,回望这门口站立的两人,等待下一个指使。

  “姜尚,你不过是个弱女子,你不可能离开这里,若是放开周锦,本王可以答应饶你一命。”王黑着脸与姜尚谈判道,此时,堂外几十尺开外,神箭手匆匆赶来待命,只要拖延时间,就能救回周锦的性命。

  “王,奴婢这次来自知有去无回,奴婢也不打算活着离开,奴婢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您听听奴婢的说法。您知道,奴婢自进宫来,就跟着我家主子,任我怎么说,各位都不会听我一句,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奴婢能把真相说出来!”姜尚有些激动,手上的匕首颤巍巍得拿在手上,锦儿脖子上的伤口顿然又加大几分,“宫里不是出了两条人命吗?赵菁菁,还有王您身边的小吉公公,知道是谁杀的吗?没错,是奴婢杀的,一切都是奴婢杀的!”

  王和墨莲都知道这个惹急了的女婢一心要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眼下却不能与她急。

  “是,我家主子记恨王墨莲,也记恨奴婢手里的女人,但是,身在宫中有太多身不由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口口声声答应奴婢会帮主子,让王重回到我主子身边,但是,但是她却借着这些机会自己不断往上爬,奴婢恨她!她死的那日,在哪,是!是在凤轩阁,那你们知道她在干吗?她在试凤衣,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不配!主子可以原谅她,奴婢忍不下这口气,于是……于是奴婢就拿绳子勒死了她!呵,那个女人,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地位!”

  “你有什么证据?”

  “既然这么大胆来了,奴婢自然要保主子安全,王小主,奴婢知道你已经察觉到赵菁菁之死是被绳子勒死的,但是被什么勒死的,你知道吗?”姜尚冷笑一声,“主子,您应该也不知道,对吧?”

  被束缚的应梅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看着孤身前来解救自己的奴婢,心里很不是滋味。

  姜尚抵住锦儿的脖子,另一手从腰间扔出一小段绳子,那个用于捆绑遮羞窗帘一小节用麻布扭捏而成的绳子段。

  “不用验,尸体都毁了,是不是这个东西弄死她的,奴婢是凶手,自然最清楚。”淑月想上前一探究竟,但被姜尚喝止,因为姜尚自知自己时间不多,还有些事情没办好。

  感受身后不断传来的冷颤,锦儿的毛孔也不断竖立起来,姜尚为了防止身后的士兵靠近自己解救人质,不断死死抵住脖颈要挟四处之人退后。

  “姜尚,你并没有杀过人,是吧?”堂门前的人还在考虑姜尚说的真假,贴近现在疯狂之人便是锦儿,锦儿只好旁敲侧击。

  “谁说我没有杀人,这个王宫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汹涌澎湃,像我这样的人,惹急了也会做出傻事……”

  范康此时带着弓箭手做好最后一击准备,看着人群之中那个唯有一只眼睛,红肿的,无助的姜尚,内心震撼不已,这就是她要为那个女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范康的到来,癫狂的姜尚慢慢寂静下来,借着远处升起太阳的光芒,发现在人群后那个自己熟悉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弓箭手已经准备好,现在已不需要和这个要挟自己女人的贱婢再纠缠,望了一眼身边那个被囚禁的应梅此时默默看着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婢女留下忏悔的眼泪,王下了弑杀的命令。

  “在奴婢手上有两条命……”弓箭手已经蓄势待发,等待一声命令,三束长箭瞅准恰当的时机簌簌发射。

  在那一瞬间,听见耳边急速而来的长箭,姜尚推开紧紧控制的锦儿,独自一人承受三面而来的利箭。锦儿被推倒在地,回望那个可怜的侍女,锦儿只见姜尚肩上中了两箭,右手肘也因一利箭,吃痛掉落手中的匕首,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手中有两条命……命,一条是赵菁菁的,一条,另一条,王若知道了,奴婢……奴婢觉得会死得更快。”姜尚吐出一口血,“那个,那个被奴婢刺了十几,呵,小吉公公……死得……”

  胸口突来的利剑贯穿心脏,范康何时已奔至跪倒在地的姜尚身边,还未等她说完最后的话语,结束了这花样少女最后的生命。男子拔出刺在姜尚身上的利剑,奔涌而出炽热的鲜血溅在倒在一旁锦儿的身上,那个与自己僵持许久的身影缓缓倒下。

  在那个朝阳新起的早晨,为何在那朦胧的阳光中,看到倒下的姜尚脸上带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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