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54
“终于完成了啊！”
赵瑞馨看着眼前的作品，放松地向后靠去，自然靠在了正站在她身后一同欣赏作品的肖奈身上。
“辛苦了”，肖奈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原本赵瑞馨并不用这么着急地赶作业，可是她要在学校的圣诞假期跟他一起回国，这才这么匆忙。
“不会啊，难得有这么棒的灵感，当然要好好抓住机会”，终于她画上最后一笔，巴黎美院的教授平时看起来都吊儿郎当，别看下课后教师和学生们都相处得好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考试却是酷刑。
翻脸不认人的教授们，说不通过就不通过，把关十分严格，这就是为什么法国美术院校退学率十分高的原因之一。
不过赵瑞馨有自信，她的这幅画绝对能够过关。
靠着肖奈宽厚的肩膀，她开始呵欠连连。
“去睡觉吧”，他揽住赵瑞馨的腰，将她拖到床边。正个人放松的她，整个人都瘫在肖奈的身上，就像某种抱树动物。
一靠近床，赵瑞馨便松开手倒在床上，脑袋一沾到枕头就克制不住睡意。她在床上翻滚了几下，缩成一团钻到被子里，身边仍留出一半床位。
肖奈低头一看，她虽然十分想睡觉，却还是困倦地撑着眼皮看他，那副眼睛闭上又拼命睁开的样子，透露出些许傻气。
赵瑞馨这种乖巧又可爱的神态让肖奈十分受用，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你先睡，我一会儿再来陪你。”
“你怎么不睡？”她用手肘撑起脸，好不容易肖奈把洋房退掉，搬进了她的出租房，刚刚才搬完家还会有什么事吗？
“公司还有点事”，肖奈看到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却执意要等自己的样子，心里生出几分暖意，“我没事的，你先睡吧。”
“不、不要”，赵瑞馨使劲晃着头，希望借此把睡意摇走，“比起床来，我更喜欢粘着你。”
“是吗？”肖奈不戳穿她，因为这份不想离开的对方的心情是一样的。
也许在经历过梦醒后的迷惘，彼此都在害怕突然某一天会发觉，眼前的一切不过也是一个幻象，所以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才好。
肖奈拿过电脑躺到她的身边，一只手环过她的后颈拥抱住，“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赵瑞馨暖暖一笑，这才靠在肖奈的肩膀入睡，一闭上眼睛她立刻睡着了。
肖奈将电脑切换成静音模式，开始浏览起快要爆炸的邮箱。
公司的员工早已回到了工作岗位，他却一直为了赵瑞馨逗留在法国，日夜颠倒的工作模式无法避免。解决完大部分的邮件，肖奈抬头望了一眼，指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这个时候正值国内午休前，还有时间参加一个电话会议。
进入网络会议室的连接间隙，他望向正在熟睡中的赵瑞馨并环顾四周。
身边的她，眼前的公寓，都跟梦境中的一模一样。一直以来肖奈都像在悬崖上追逐蝴蝶，身后是虚妄的黑暗，他无法辨别自己经历的幸福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构。他的一脚已经踏进了深渊，如果无法遇见赵瑞馨，他这一生都不会过的快乐，在失落中粉身碎骨。
如今他要抓住深爱着的人永远也不放手，如果可以牢牢锁住赵瑞馨，肖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至少，不必再承受梦醒后这种无能为力的惶然与不安。
网络会议室已经接通，大概是大家完全没有想到消失良久的肖奈居然会出现，会议室中一度沸腾。带着耳机的肖奈怕吵到赵瑞馨，全程不发一眼只是敲击着键盘，进行简短地发言。
老板打字，手下的员工也收敛了一点，关于祝福的话满屏乱飞。
‘……多嘴的愚公…’，他有些无奈，看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追妻吗？看来于半珊和贝微微在一起后，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地乱嚼舌根。
可惜的是于半珊在这个项目里，当然也不会来参加会议，肖奈在想过几天回国后，他要好好收拾于半珊不可。
不知不觉，时针指向六点，赵瑞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肖奈的手提电脑显示屏有些刺眼，她用手遮住了眼睛。
察觉到她的动作，肖奈合上电脑躺下钻进被窝，赵瑞馨如同个小太阳一般，被子里暖烘烘的。
“你没有睡吗？”赵瑞馨眯起眼睛，她担心地肖奈有些睡不着了。
“偶尔不睡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再次抚摸着她的头，试图哄她入睡。
“骗人，上次你睡着以后怎么都叫不醒”，赵瑞馨嘻嘻一笑，她是指前些日子两个人突然明白，原来彼此都记得对方，肖奈放心入睡得简直就跟昏迷一样。
“那也是因为你害的”，他作势去要她的鼻子，赵瑞馨整个人缩起起来，就像个虾仁一样卷起被子，让他无从下手。
原本掖自床脚的被子被带了起来，窗帘被扯开一角，肖奈抬起头来才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
“雪？！”
赵瑞馨一听到雪，睡意全无地爬起来趴在窗口，“哇？！！真的下雪了！！”
在圣诞节前就开始下雪，看来注定要他们欣赏到巴黎的初雪。
看到她兴奋的样子，肖奈一手支颊提议地说，“既然都不打算睡了，不如我们出门吧？”
“好啊好啊！我想去铁塔看看，好久没有看到雪景了”，作为南方人的赵瑞馨对雪有着无限的向往，仔细想来她就在做梦、还是赵二喜的时候跟肖奈在法国看过一两次雪景，之后冬天的大多数之后都因为要过春节而回国。
她与肖奈两人匆匆起床，很快便拿着钥匙出门。
这个时候怎么能开车，当然是要骑着自行车感受落雪。肖奈见赵瑞馨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则坐下身上的大衣把她厚厚围起，“当心着凉。”
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个不倒翁似的，赵瑞馨看了看身着单薄的肖奈，不由得担心他，“那你呢？”
“别跟我比”，肖奈时常冬泳，一身衬衣的他站在纷飞飘雪里并不觉得十分冷，反观她已冻得鼻子通红，简直跟头麋鹿似的。
路上人烟稀少，肖奈骑着自行车带着后座的她穿越着小半个巴黎城区。
一路上赵瑞馨抱着他的腰，睁着大眼睛仔细欣赏着路过的每一条街。
银装素裹的巴黎街头处处是风景，路的尽头是披上一身雪白的埃菲尔铁塔。
“肖奈你看”，她伸出双手迎接着飘落的绒雪。
他不再蹬着自行车，而是回头望向嬉笑开怀的赵瑞馨，“好美的景色。”
“是啊”，她猛点着头，跳下自行车后座，在雪地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足印。回头又看到肖奈，此时的天刚刚亮，淡淡的白光与黑影交织着似梦如幻的光景，细雪纷飞，若落花飘零。
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他，任由风将他的发吹得翩翩起舞，他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心醉神迷的浅浅笑靥，亦如初见时的那般清绝。
肖奈在赵瑞馨心中，如绝世盛景般，承载着太多的美好。
一想到眼前的肖奈不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她的唇角飞扬，也吸引着他所有的目光。
“不”，肖奈稍微弯下腰，凑近了她。
两个人脸对着脸的姿势，他帅气到有些惨绝人寰的脸靠的这么近，让赵瑞馨心跳不已。
“我说漂亮的是现在映在我眼睛里的人”，肖奈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掌心的温度擦去了留在她脸上的雪片。
赵瑞馨有些难为情地想要低下头去，肖奈却不肯，他的大拇指滑下托起了她的下巴，在那一瞬间用吻夺取了她的呼吸。
交叠的视线，混合的气息，这一个瞬间，仿佛脸空气中飘零的雪花都静止了。
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彼此而已。
赵瑞馨闭上眼睛，作为赵二喜的往事不停闪过她的脑海，在倩女幽魂里亲切地叫肖奈为师傅、在球场里和他共吃一个栗子，直到在教堂里接受了他求婚的戒指……最后的最后，却是前几天，肖奈用那样殷切地眼神请求着她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赵瑞馨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真正的爱情。这份爱穿过迷蒙不清的梦境，透过真实的世界来到了她身边。
在这个纷扰喧嚣的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值得竭尽所能去接近、去争取、去等待、去守候并永不放弃的。
平凡人的幸福，并非可望而不可即。
“肖奈，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赵瑞馨后退了一步，退开了他的吻，“我想成为你的妻子，就和过去一样。”
肖奈丝毫不意外，唇角的笑意更是抑制不出，“我的戒指也准备好了，你摸一下左侧口袋。”
赵瑞馨伸手去摸肖奈先前套在她身上的大衣，果然有一个奇怪的凸起，打开盒子一看居然真的是一枚钻戒，那个款式跟当初他们结婚时他挑选的完全一样。
“来法国的第一天我就去买了戒指，我想着我一定要告诉那个女孩，我爱她无论她是谁、成为了什么样子……我的心不曾变”，肖奈走进她，取下盒子里的戒指单膝跪地，“瑞馨，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泪水与雪融合在一起，冰冷又温暖，赵瑞馨点了点头，她心甘情愿被肖奈捆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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