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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初画的归宿


  胤禟狼狈的坐在地上,直到月儿的身影如闪电般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这才默默的起身,也顾不得拍掉满身的灰尘,便烦躁的往宫门方向走去……

  漠然的眸子里渐渐踱上了一层他也不懂的情绪,这让他觉得……烦躁……很烦躁……

  甩了甩头,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了按酸得发疼的太阳穴,只想快些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月儿回到院子的时候,初画正伏在床头低低的啜泣……她从未见过初画这样无助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安慰词……她能说什么?丫头,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我帮你养?貌似不太合适……

  轻轻叹了一口气,月儿张到嘴巴的话硬是吞了下去,她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哭,待初画哭累了,睡着了……她才从房里走了出来……女人,有时候是很傻的!

  众人各说纷云,不同版本应有尽有……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月儿都是一笑至之……目前最令她头疼的是初画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

  八月的天气躁热难挡,单薄的衣物怎么也掩饰不了初画的身型,几名同住的宫女已经发现了异样,这件事很快也要传到宜妃的耳中了……

  吃过中午饭,月儿正打算回院子小憩,只听见墙角边几名宫女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月儿本来对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却无意中听到了初画的名字。

  她的心一阵发紧,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往那几名宫女聚集的地方靠了过去。

  “你们没看见初画的肚子……看起来都有四、五个月了”。

  “不是吧?你可别乱说,初画平时正儿八经的,也从未见过她与哪个男人有什么勾搭呢”。

  又有人神色夸张、唾沫飞扬的辨论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私底下和什么人来往,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早就觉得她不太安分了,你们还不相信,哼!”

  背对着月儿的那名宫女,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她再有本事,这会还不是被男人给抛弃了,宜妃娘娘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就算不打死她,起码也要落个终身残废了,哈哈哈……”

  众人都跟着兴灾乐祸起来,仿佛初画和她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月儿的心里一阵发紧,脚上的步伐也生生的收了回去,她转身朝着正堂跑去……

  如果真如那几名宫女所说,宜妃娘娘想必已经知道了初画的事,宫女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只怕后果也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想到这里月儿又加快了脚步,干脆奔跑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直往下掉,树梢上知了正哼唱着美妙的歌声,此时听起来,却极度的枯躁,让人心烦意乱呢……

  可不可以不要唱了,她忿忿的握紧了拳头,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未踏进门槛,里头便传来宜妃尖锐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死丫头,还不快快招了,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何人的?”

  宜妃的陪嫁丫头沁容也帮着说道:“初画,你若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快些招了,勉得娘娘动气,气坏了娘娘的身子可不是你能挡当的起的……”

  沁容不愧是宜妃身边的红人,狐假虎威的老戏码演得可算得上淋离尽致了。

  宜妃端起手边的茗茶轻抿了一口,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仍旧一言不发的初画,用眼神示意沁容继续逼问。

  月儿再也听不下去了,握紧了拳头一脚踏了进去,她很想知道,宜妃如果知道她口口声声骂的孽种居然是自己的亲孙子,到底会是怎样的表情……

  脚步刚刚迈了出去,嘴巴便被一只粗糙的手给捂住了,一股浓浓的香气自身后传来,呛得她差点窒息而亡,随后,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脚,待月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抬进了柴房。

  ‘呯’了一声,几位嬷嬷将月儿重重的摔在了柴房的地板上,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扯着粗哑的嗓音冲着她喊道:“娘娘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自个顾好了自个,还是留着这条小命好好的等着做个侧福晋实在些”。

  月儿扶着木块站了起来,她不太明白她们的话,强压住心中的怒意,她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开了口:“请问几位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嬷嬷恶笑了一声,双手环胸,一副趾高气昂,狐假虎威的得意相:“娘娘说了,初画的事,你少管,若不是看在你是皇上亲赐的四爷侧福晋的份上,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凡事少管少问,懂么?”

  月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以她们的口吻,难道宜妃娘娘已经知道了初画的事?而且,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初画肚子里的孩子是……胤禟的,这个想法,让她吓了一跳,那个孩子是宜妃的亲孙子呀……她怎么可能……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里,她冲到几位嬷嬷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宜妃一定是不知道初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才会严刑逼问,倘若她知道那是她的孙子,说不定初画还有一线生机。

  “嬷嬷,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宜妃娘娘说,晚了怕是来不及了……”月儿拽着领头的嬷嬷的裤脚,苦苦的哀求道。

  领头的嬷嬷颇有几分得意的颤了颤大腿,下巴扬得老高,想必是觉得未来的四爷侧福晋跪在自己的脚底下,让她有高高在上的荣誉感吧……

  她轻哼了两声,换了种庸懒的语气,居高临下的望着月儿:“唉!未来的侧福晋,不是奴婢不肯帮你,只怕你要说的‘重要的事’,宜妃娘娘早已知道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得罪了宜妃娘娘,这可不划算,奴婢看在你将来的身份上,也就不多为难你了,今儿个说得这些话,你半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不然……”说到最后,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顿时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宫里的人……果然比一般人要狠、绝……

  “呯”的一声,柴房的门被重重的带上了,外面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没有窗户的柴房里黑如夜晚,几粒零星的阳光从逢隙里调皮的钻进了柴房,照在月儿的脸上,形成一条一条的米黄色的斑纹。

  月儿皱着眉头,无力的倒在柴草堆里,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疼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人性的丑恶在这个打着皇室牌子的金笼子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良知和亲情都变成了极其廉价的奢侈品,人们能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名誉和利益……海棠离去了,只怕初画也凶多吉少了……

  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月儿这才开始寻找可以开门的利器,古代的锁都是极易开的,如果她能找到一根铁丝之类的东西,要出这道门,那是再容易不过的。

  翻了好半天,整个柴房里除了堆成小山的木块,便是一堆堆的柴草,哪里有半根可以利用的利器?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月儿心里的焦虑越来越浓,直到,她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抓起身旁的一根木棒拼命的拍着木门。

  正这时,门外的锁链‘叮叮当当’的响了几声,月儿正挥舞着手中的木棒,正准备向门口的方向砸过去。

  “哎哟……”一声,一名生面孔的小丫头吓得将手中的食盒都丢在了一边,连滚带爬的慌忙逃离了现场,连门都忘记了锁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月儿赶紧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往翊坤宫的正堂冲了过去。

  宜妃早已不在那里了,几位打扫的丫头正小声的议论着什么,声音不大,想必也是知道分寸的人。

  月儿赶紧拉过一名宫女,问道:“初画呢?宜妃娘娘把她怎么样了?”

  那名宫女正是平时负责打扫的香儿,见了月儿,忙福了福身子,面带担忧的答道:“宜妃娘娘吩咐说不让传出去,奴婢也不太清楚,瑾萱姐姐就别问了”。

  月儿急得跺了跺脚,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漫无目的的在翊坤宫的各个角落开始搜索着。

  初画被两名嬷嬷关在了一音狭小的屋子里,屋子里唯一一扇窗户也被死死的钉劳。

  来到翊坤宫也有三年的时间了,这间屋子的来历,她又怎么会不知晓?

  以往犯了错的宫女只要往这里一关,出去的时候只怕已经去了半条命,有的甚至落个失踪的下场,说好听些是‘失踪’,说不好听了,只怕凶多吉少……

  初画死命的抱着膝盖,怯怯的缩在角落里,她从未曾这样害怕过,死……她不怕,她怕的是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可怜孩子,也要跟着她一起消失在这个世上……

  哭了好一会,泪水也渐渐干了。

  ‘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一道强烈的光线猛的冲斥着整间屋子,初画的双眼被刺得有些生疼,本能的抬起手背遮挡,透过手指的缝隙,她看见进来了三个嬷嬷,领头的嬷嬷看起来结实有力,手上的粗木棍随着她的手势前后摆动着。

  怒极反笑,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神经质的勾了勾唇角,扶着墙角缓缓的站了起来,四个多月的身孕让她的小腹微微凸起,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柔的摸了摸肚子,小声的安慰着刚刚有胎动的小宝宝:“孩子,别怕,无论怎样,额娘一定会陪着你……”

  领头的嬷嬷从鼻吼里发出一声冷哼,一个凌利的眼神示意下,身后的两名年纪稍轻一些的嬷嬷便抬上了刑俱——一根和人等高的长櫈,较平日里坐的长櫈较宽,头尾处有两条手指粗的绳子。

  “初画,这是娘娘的指意,你也莫怪我们,我们只是奉旨行事……”千篇一律的潜台词,嬷嬷们说得毫无半点温度,更别说悔意了……

  初画轻笑了一声,在那根长櫈上躺了下来,如果说挣扎换来的只是更加惨烈的死状,那么,她宁愿死得漂亮一些……

  两位较年轻的嬷嬷如负重任的轻呼了一口气,一人在头,一人在尾,将初画的手和脚紧紧的固定在了木櫈上。

  领头的嬷嬷仍旧一副趾高气昂的可恨模样,让人看了真想狠狠将她那张欠扁的大脸踩在脚底下,再使劲的蹍上几下……

  待两位嬷嬷将初画绑好了,她挑了挑眉,将木棍高举过头,那对原本就显得凶悍的眸子骤然一瞪,完全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模样。

  初画紧紧的闭上了双眼,紧咬着下唇,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

  要问她后不后悔……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时间能够再重来一次,她或许依然会选择同一条路。

  永别了……胤禟……

  反正她已是将死的人了,什么也不必再害怕了,于是,她大笑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胤禟,我……兆佳氏。初画……永不后悔……”

  头顶上传来嬷嬷的一声冷哼,随即……冰冷的木棍便毫不怜惜的落在了初画的身上,她疼得皱起了眉头,下唇被她咬得一片血红。

  没过多久,下腹传来一阵巨痛,有粘稠的****自下体内流了出来,两位年轻的嬷嬷都于心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只有领头的嬷嬷仍旧毫无知觉的一下……一下……一下,打着初画脆弱得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小身躯……

  阴暗的屋子里被红色有****染得变了颜色,空气中满是让人作呕的腥稠的血腥味。

  门口射进来的阳光,金黄的刺眼,好累……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朦胧中,她看见胤禟神色焦虑的朝她起来,他穿着一身墨黑色的朝服,俊美邪魅的五官,颀长的身段被金色的阳光托得老长。

  他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初画费力的眨了眨眼,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浅笑……

  梦……太美了。

  翊坤宫后院的一间清雅却又极为偏僻的小院子里,初画正气若游丝躺在床上,月儿不停的来回踱步。

  太医已经诊断了近半个时辰却一直在摇头,也未给出任何结论……

  终于,月儿停下了脚步,走到太医跟前,打断了他看似永远得不结论的诊断:“太医,初画怎么样了?”

  那年近六旬的老太医又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药箱。

  “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说句话呀”月儿急得跳了起来,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抓起太医的袖子,恶狠狠的吼道。

  老太医吓得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却被一个结实的手臂扶了一把,这才没有与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

  他感激的抬起头,冲好心人微微一笑,那对明显老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长的弧线,呆怔了好半天,他这才慢半拍的跪下行礼:“奴才参见九爷”。

  胤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将他一把拽起,他指了指仍旧迷昏不醒的初画,问道:“太医,她……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老太医忙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这才开了金口:“老夫是无能为力,这名女子失血过多,再加上刚刚小产,求生意识薄弱,只怕凶多吉少,九爷还是为其准备后事吧……”

  说完这些,老太医便恭敬的行礼,退了下去。

  胤禟的心狠狠的揪痛起来,以往的点点滴滴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放……如果,事到如今,他还能保持平静的话,那么,他宁愿自己从未曾动过心。

  只是,揪痛的感觉越来越深,直到,空气中的氧气开始渐渐稀薄,他这才一步一踉的踱到了初画的身前。

  看着那张惨白得让人心疼的小脸,想到刚刚失去的孩子……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怎么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那天,在石子小道上,她明明是想跟他回府的,可是……该死的自尊居然让他做了足以悔恨终身的事……

  月儿晃了晃早已停止了思考的脑袋……看着胤禟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后悔……

  事到如今,没有人需要指责,也许,初画一早便预料了今日的结局,她知道初画不后悔……这便足矣!足矣!

  三日后,初画睁开了双眼,但是仍旧处于半昏迷状态,叫她也不应……太医说,她有可能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甚至痴痴傻傻。月儿想,这便是现在形容精神受打击的神经失常者吧……

  在胤禟的坚持下,宜妃终是将初画赐给了他,由于人还躺在床上,婚礼的一切仪式都免了,这也许是初画的最终归宿吧……

  初画离开翊坤宫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沉的,人的心情也跟着觉重了起来,月儿拦住了胤禟去路,恶狠狠的抛下一句话:“不能负责的事不要随便许承诺,若是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

  胤禟只是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戾气淡去了不少,反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温和,也许……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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