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狐与狸猫 11
有个好听的女人声音笑着回道：“呦，这我哪里知道，抓鱼的吧？”
我稍稍一愣神。
这声音，好像是我那个狐狸变得大姐说的，而且刚才另一个女的喊她名字‘陈渺’，我这个大姐还跟我说起过，她的名字就叫陈渺。
我顿一下的功夫，湖里贴着桥墩紧张站着的那个水鬼瞅见时机，一扭头跑了，“咕嘟”一声，沉回到水里，然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女的又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
于是，我循着声音，偏过头看向岸边。
两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站在岸边往我这里看，其中一个身材别致，盈盈笑脸意味深长地看过来，说：“什么东西？我没有看到啊。”说完，她又是佯装惊讶般的看着我道：“诶哟，这个人，是我弟弟。”
那女的惊奇道：“你弟弟？”
“大姐？”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我不是还有个妹妹和弟弟嘛，他就是我们家老三啊。”大姐说话间，又是冲我抿嘴一笑，反问道：“你能跳进公园湖里，我就不能来公园里转了？”
我冲着大姐笑笑，这会扭头看向马屁精问道：“我大姐怎么会在这地方？”
马屁精爽快的回道：“不知道！”
和我大姐走在一起的女人惊奇道：“他在跟谁说话？”她神色怀疑道：“这种天跳进湖里抓鱼？我怎么感觉他神神叨叨的？”
“可能是刚才，碰见一条大鱼吧，鱼跑了呗……”
大姐肯定看得见刚才的水鬼，这时候避而不谈，冲着我招招手道：“陈一二啊，你快上来。”
我从湖里上去，全身湿哒哒的，一上岸，被风一吹，当即打了个寒颤，大姐看着我又是轻轻一笑，跟旁边女人说：“你看我这个弟弟，还真是调皮啊，也不怕感冒了。”
那女人打量我一会，听到大姐说话，神情不自然地笑笑：“呵呵呵呵……”
我还在这边挤衣服上的水，大姐又走过来，盯着我上下看一番，小声地跟我说：“呦，看你这一身的煞气，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怎么，你还不信陈老爷子的话？”盯着湖面，她继续笑道：“刚才那个水鬼，倒是没吓到你啊。”
我这会什么话也没说。
大姐嗤嗤地笑一声，又回过身和那女的道：“我走累了，我们去咖啡厅坐会。”
那女的点点头，跟着我大姐一道又往回走，边走边问：“这人，真是你弟弟？”
“那可不是。”大姐应一声，又回头看我一眼，她冲我一眨眼，回过头说：“听说公园门口那边，又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我们去看看……”
大姐冲我眨眼这当，我浑身突然起了一股暖意，身上衣服忽然就干了，一点水分都没了，我挺惊奇，盯着背后看，就连那几道油漆印子也没了踪影。
“这就是妖力啊！”马屁精跟我说：“你这个大姐很厉害。”
我称赞道：“可真是了不得。”
马屁精一脸羡慕道：“我要是也有这样的本事那该多好，真可惜啊，我就是一个普通小野鬼，没有这种本事！”
大姐这会走远了，我又好奇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个大姐是什么来头？”
“这我哪里知道啊！”马屁精说：“我只知道她是狐狸精变得，前几天才刚刚从山上下来，去了陈老爷子那里，我觉得陈老爷子好像以前就认识她吧……”
我点点头道：“以前就认识？这样看起来，老爷子还真是有些本事啊……”
“恩！”马屁精点头说：“其实陈老爷子那也是很厉害的，你这个大姐，也很尊敬陈老爷子。”
“哦。”
这点我倒是看得出来，这里面，说不定还真有些什么故事。
我又问他：“那我二姐呢，她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马屁精皱眉说：“她是只狸猫妖，平常日的时候也不搭理其他的妖鬼，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这个二姐也很厉害，她似乎比你大姐还要厉害一些……”
到底是有头有脸的妖怪，就是有本事。
我唏嘘感叹一阵，妖鬼的圈子看样子就不一般，感叹完了，我又想到昨晚上，马屁精跟我说的那些话，村子里赵叔和魏太爷这俩人有一个不是妖也不是鬼，我这时候又忍不住套他话道：“那赵叔和魏太爷呢？”
“嘿嘿嘿，陈先生，这个我就不能说了。”马屁精倒是挺机灵，没顺着我话往下讲，顿时闭口不谈：“关于这个事情，我就不敢说了。”
既然不敢说，那就算了。
在公园湖边站了一会，我觉得这时候肚子有点饿，这时候看看四周，又带着马屁精往公园外面走：“折腾半天，又渴又饿的，去吃点东西。”
我们从公园北门进去，然后从西门出来。
这边是条商业街，人来人往很热闹，路两旁都是店铺，我找了一圈，没看到有卖吃的，倒是对面有一家咖啡厅，干干净净的。
我寻思去这里吃点点心吧。
进了咖啡厅，走进门就看到大姐和那女的坐在大厅另一边，看到我进来，她轻轻一笑，继续和那女的说话，我没好意思过去，捡了靠门的地方坐下。
我很大方地问马屁精：“你喝点什么？”
马屁精在对面坐下，摇头说：“我不喝，陈先生你自己点就行。”
“哦。”见他不要，我拿起桌面上的单子瞅了一会，一皱眉头：“呦，怎么这么贵？”
一个男店员迎着笑脸走过来，到了近前，他稍稍打量下我身上衣服的牌子，笑容稍稍减了一些，又听到我嘀咕这一句，脸上没了笑面，语气生硬地问：“这位先生，你一个人？”
“恩……”我抬头看看这人，然后手一指道：“这还有个鬼。”
店员朝着我对面马屁精坐得位置看过去，马屁精冲他腼腆地一笑，他打个寒颤，然后盯着我看：“呵呵呵……鬼？哪有？这位先生你真会开玩笑。”他跟我道：“你喝点什么啊，我们店的饮料可都是进口的原料，档次很高……”
他这话说得有点看不起人，好像就和我消费不起似的。
我稍稍一皱眉头：“进口的？”说着话，我把钱包甩在桌面上，手一指标价六百八十八的那份道：“你给我来杯这个！”
“呦！您真有眼光，这份咖啡是我们店最好的，这都是现磨现泡的，然后慢火烹调煮沸……”这人嘀嘀呱呱的给我讲一大堆，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您稍等十分钟，我这就给您催单去！”
现在的人啊。
“等会！”我叫住他道：“你，先给我倒杯白开水喝着。”
男店员点头哈腰的就给我端过杯子来了，添满水：“您先喝着，稍等，一会儿就好！”
马屁精一脸羡慕道：“陈先生，真看不出来啊，你这种能跳进湖里跟个水鬼抢五毛钱的人，出手还这么阔绰啊？”
其实我钱包里一共就十五块钱。
我喝完水，把杯子放回桌面上，起身道：“白开水又不要钱！我喝完了，不渴了，这会还饿着，走，咱俩去路边摊再吃点东西去。”
马屁精道：“那杯……”
“我又没喝，给啥钱？”我走到门口，冲着马屁精嚷嚷道：“走了，走了，什么破地方，外国进口的就了不起？我都不放眼里。”
出了这家店，我又在对面街找了个小摊坐下，要了一碗馄饨。
吃完之后，天色已经渐黑，我寻思着等会天再黑一些，路上可别再碰见什么，这时候和马屁精开始往回走。
我们俩顺着原路回去，出了城，在土路上走。
离着村里还老远，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这地方不比城里大马路，一点灯光都没有，只有半个月亮朦朦胧胧的那点光照着。
我们俩在路上走一阵，马屁精突然跟我道：“陈先生，有东西跟着我们！”
回过头，身后远远的跟了三条不知道什么动物。
我说：“野狗？”
“不太像，好像是些鬼物……”马屁精语气堪忧道：“你身上的人气实在是太弱了，容易招鬼招脏东西，这些脏东西，远远地看到，就跟上了你。”
听马屁精这么一说，我警觉起来，踮着脚望过去，那三个东西像是野狗，但是凑着月光仔细一打量，根本不是活的，肚子下面拖了一大堆的东西，像是肠子掉了出来。
我心里有些发寒。
马屁精小声道：“我们赶紧走吧。”
我弯腰捡块石头，握在手里，不用马屁精说，我推着他催促道：“走，走，走，这些东西跟在后面，看得我不舒服。”
走了几步远，我回过头去看，这些脏东西一直跟着，还冲着我呲牙咧嘴的叫了两声，那声音听起来挺凶，呜呜呜的。
见我停脚不走，这几个脏东西红着眼睛一直盯着我，其中一只呜咽一声，突然迈起腿往前走了两步，离得近一些，我看清楚了，这脏东西长得确实像是野狗，但是它们的嘴巴从嘴角撕裂开，往下不断淌着黑水，前面一条腿骨头都漏了出来，身子后面拖着长长的一截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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