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命是谁的
第十九章：命是谁的
四个侍卫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阿霞把茶盅碎片搁在颈动脉上，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福全冷冷地道：“阿霞，还不放下！”
阿霞一闭眼，一心想着死回二十一世纪去，就真的开始割自己的脖子，关键时刻，李光地领着儿子来了：“阿霞！”“阿霞姐姐，你要干什么？！”
阿霞睁开眼睛，看到李光地父子手拉手，站在账外，李聪瞪大眼睛看着她，她赶紧把碎片扔了，调整几秒后笑着对李聪说：“没事没事，姐姐在和王爷他们闹着玩呢，你别怕，真没事！”
众人看着阿霞灿烂的笑容，愣了，因为阿霞的笑容很美很纯真.
太医们看着阿霞，诊断继续。
李光地父子进来，走到阿霞的旁边，李光地微笑着问：“又跟王爷吵起来了？”
阿霞觉得自己太憋屈，也顾不得还有小孩子在这里，眼泪一串串接着一串串，就这么站在那里。
直到把小李聪逗得陪着她哭，阿霞才赶紧平复一下心情收起了眼泪，又转过去哄李聪：“李聪，别哭了，姐姐没事了，你要是再哭，又要把我惹哭了。”
李聪赶紧擦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阿霞也伸手去帮他擦，擦了又湿，湿了又擦，李光地哄儿子：“聪儿，别哭了，阿霞姐姐自己已经哭完了，你怎么还帮人家哭个没完呢？嗯？哪有你这样帮忙的？你再哭爹要哈你痒痒了。”
见李聪还是哭个没完没了，李光地威胁到：“我哈你痒痒了啊。”说着真的下手了，弄得李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福全和众人觉得这对活宝父子真让人无语。
阿霞看着人家父子亲热，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还能不哭吗？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绝不可能！阿霞的眼泪又泉涌似的出，一点也不心疼。
李聪又急了：“爹，你说姐姐哭完了了，你骗人，你看看她。”李聪刚好点，又被阿霞惹哭了，李光地不知道该先哄哪个好，就干脆走到王爷身边坐下等他们哭，总有个哭够的时候。
阿霞想念妈妈，想念她的二十一世纪，想念淘宝和广场舞，想念几部没有追完的小说，还有家门口的那棵大枣树。
李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就这么陪着她哭。
过了半个小时，阿霞哭够了，李聪也哭够了。两人手拉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李聪笑的是姐姐终于不哭了，阿霞笑的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还有人陪着自己哭。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真爱的。
人之初性本善，那些乱七八糟的坑蒙拐骗的思想是什么时候住进人们的心理去的？
李光地根本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对福全说：“王爷，臣领着阿霞姑娘回去了。”
福全手一挥，李光地牵着李聪的手，李聪牵着阿霞的手，三个人跨出了福全的营帐。
福全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地上的人终于等到了王爷叫起，他们的腿已经僵硬了，不过膝盖不算疼，一来他们以前经常练习；二来今天这草真好，垫在地毯下面软软的。
福全说道：“今天委屈你们了，本王是想看看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邱太医，你先说说吧。”
“奴才回王爷，奴才觉得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不仅没毛病，还是个善良的丫头。她看似胡说，却是句句有理有据，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她思维活跃，头脑清醒。但是奴才觉得她确实对大家有所隐瞒，至于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要隐瞒？只有她自己知道。”
福全呵呵一笑：“哦？那丫头心疼你们的腿，不愿见你们给本王跪着，你就说她善良，也就是说本王不善啦！？”
邱太医吓着了，赶紧磕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奴才决不敢认为王爷不善，嗯，”
邱太医有点不善言辞，他赶紧用求助的眼神看看胡太医。
胡太医会意，接着说道：“王爷之善，天下皆知，邱太医之言，是说那丫头没毛病，也聪明，只是她毕竟是个小丫头，不理解王爷对她的一片苦心。”
福全道：“邱太医，赶紧起来！本王啊，也就是个做恶人的命，还不知李聪那小子要怎么误会本王呢。”
邱太医起来劝道：“王爷放心，李光地会劝着他，王爷也可以让李光地问问那丫头。奴才觉得那丫头可能会对他们父子说实话。”
一旁的胡太医低头不语，心里暗暗骂道：‘邱太医，你个死脑筋，还敢多话呢，王爷又没问你，早知道你的话还是这么多，刚才我就不替你解围了。’
胡太医的心里刚骂完，福全就问道：“胡太医，依你看呢？邱太医的法子可好？”
胡太医赶紧回话：“奴才回王爷，奴才只会看病，别的奴才不懂。”
邱太医一听，知道自己又越矩了。
裕亲王赏了太医们银子若干，邱太医得到的赏赐是另外两个人的两倍。
回到太医们的住处，胡太医笑着说：“看来还是邱老弟入得王爷的法眼呐。”
邱太医回答道：“小弟谢谢胡大哥的好意，我刚才只是想护着那丫头，小弟想寻个就会，问清楚她是怎么想到‘选择性遗忘’的。”
胡太医笑着道：“你个死脑筋，你看王爷像是要针对那丫头的吗？”
邱太医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也明白了：“嗯，确实不是啊。还是胡大哥高明，小弟佩服！”
胡太医答道：“好了，王爷耳聪目明，在他面前你实话实说倒是没什么，在其他主子面前说话可得小心些。”
第二天，大阿哥骑马陪着继续护驾，胤礽继续陪着他阿玛说话。
这次大阿哥没有去找明珠诉苦，对明珠说皇上问起过封赏自己爵位的事，昨夜他自己消化了大半夜的‘凭什么’之后睡着了。
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哭了办天，只睡了半个晚上，别人也看不出任何不妥。还是一副健健康康、精精神神的模样，康熙只是对他点点头，对大阿哥坚持顶着烈日骑马为自己护驾的行为表示赞许后，让胤礽亲自扶他上了御撵。
福全求见，康熙命人请他上了御撵，康熙坐在塌上，胤礽正跪在床榻上给他阿玛按摩右肩膀。胤礽按摩得很认真，康熙闭着眼很享受。
福全把昨天晚上阿霞闹自杀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给康熙听，康熙听完之后问：“太医们都觉得阿霞丫头已经好了？只是确实有所隐瞒？”
福全答道：“奴才回皇上，邱太医正是这么说的。”
康熙睁眼看了一眼福全：“二哥，这里有没有外人，别老跟朕奴才奴才的。”
“太子在呢，该有的规矩奴才也不能废。”
太子笑着说：“二伯，胤礽不是外人，胤礽是您侄子，是皇阿玛的儿子，是大清的太子。”引来了福全的一通夸赞：“嘿嘿，你小子嘴还很顺溜，病了一场，嘴还更甜了。”
康熙示意福全不要再说太子生病的事，福全也没打算往下说。
御撵外的大阿哥想着：‘胤礽，你是皇阿玛的儿子，是二伯的侄子，是大清的太子，我胤褆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外人’。’
康熙问：“二哥，你说那丫头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瞒着朕？！”
“她跟李光地父子很投缘，你当时没瞧见，李聪陪着她哭得特别伤心。”
康熙想了想：“嘿，怪人对怪人，合适。既然他们投缘，朕就命李光地好好问问她。”
福全说：“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光地的脾气，昨天晚上他亲眼看见阿霞要割自己脖子，却一句也没有问本王。”
康熙道：“他还真是什么事儿都不爱打听。”
福全道：“所以，以李光地的性格，他可能不会问阿霞，即使阿霞主动跟他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告诉我们。”
康熙突然一缩脖子，“嘶”地吸了一口气，骂道：“胤礽，你又按疼朕了！你就不会轻点呐！”
胤礽一咕噜从床榻上下来，跪趴在康熙脚旁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刚才他听得认真，正想着那个古怪的丫头为什么会与李家父子怎么投缘，就按疼了阿玛是穴位。
他也只是按照太医们教给他的力道按的，可是阿玛的肩周炎太重，一碰就疼。
康熙看见胤礽这副模样，又比较起他生病前后的不一样来。
大阿哥听见太子挨骂，也没有高兴的感觉，只是在想：‘我长这么大，才给皇阿玛按过一回肩膀，皇阿玛还嫌弃我手笨。’
大阿哥还记得皇阿玛当时的话：‘大阿哥，别把你使长/枪的劲儿往朕胳膊上使。’
康熙到底是在夸大阿哥劲儿大呢，还是在骂他手笨？当时穿山甲游记也没有听出来。
也是那一次，胤礽一听见皇阿玛骂大阿哥，马上就过来抢了给皇阿玛柔肩膀的活儿，还很鄙夷地瞟了大阿哥一眼，大阿哥当时就觉得胤礽钩起的嘴角特别扎眼。
康熙和大臣们说话总是四平八稳挑不出任何毛病，怎么一跟儿子说话就漏洞百出呢？可能是他想当然地认为：朕的儿子们跟朕真亲着呢，他们肯定懂朕。
胤礽因为此次按疼了皇阿玛的胳膊，跪爬着了好一会儿，没听见皇阿玛叫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地趴着，他这次也没懂皇阿玛，并不知道皇阿玛是在对比他的之前与现在，认为皇阿玛生气了。
福全也不好开口，皇上在管儿子呢。
康熙对比完了才慢悠悠说道：“起来。朕又没怪你，不用跪着。”
胤礽嗻了一声慢慢起来，爬上床榻继续给他阿玛点压穴位，手上的力道轻了些。
康熙偏过头去看着他，见胤礽把头一缩，手上地力道又轻了许多，康熙问道：“胤礽，你今天怎么跟老四似的？对朕这么恭谨。”
胤礽看看他阿玛，悲催啊，他怎么知道老四也是这样‘恭谨’？但是皇阿玛问话，不回答不好，胤礽只好说道：“是儿子以前不懂事。没想到四弟对皇阿玛比儿子对您更恭谨，儿子有错。”
福全看他们父子在说话，告辞离去。
昨天夜里李光地到底问阿霞没有？答案是：没有。
李光地只是劝告阿霞：“以后不要冲动行事，命是自己的，也是父母的。你这样死了父母会伤心，是不孝之举;没有为父母养老送终，更是不孝。你应该好好珍惜生命，保重自己身体，人若是死了，就再也不会活过来。”
说得阿霞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也太不孝了，她脸上有些发烫，因为她特别赞同李光地的话：‘命是自己的，也是父母的’。万一她在大清朝有父母，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死了，岂不是对不起养大这副身体的‘父母’了吗？再说，万一死不回二十一世纪去呢？更对不起自己父母。
活着，也许能找到回到二十一世纪四川老家的办法。
李光地见阿霞已经脸红，便不再说她。
李聪陪她坐着，直到天亮。阿霞几次劝他去睡觉，他都笑着说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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