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别

　　胤礽跟着传话的太监来到康熙的大帐，康熙稳稳当当地坐着等皇太子行跪礼，问道：“胤礽，你是怎么跟你那几个朋友说的？”

　　“皇阿玛既然知道他们是儿臣请来的朋友，您为何杀了江晓宁？”

　　康熙有些不悦：“朕问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胤礽吓唬他阿玛：“既然是朋友，当然是实话实说！”

　　“你！”

　　胤礽冲着康熙冷笑：“皇阿玛终于知道自己不对了。”

　　康熙骂道：“你这个逆子，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真传了出去，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别忘了，民间早已经有了你和清尘的不良议论。身为一国储君，你当时时处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胤礽打断了康熙的叨叨：“皇阿玛！儿子记得您在皇额娘的地宫里说过：‘无论如何，此生唯儿子是您最信任之人。’为何才两年不到您就忘了？儿子跟清尘一直清清白白，您却几次三番想加害于他！昨晚之事本就蹊跷，您却把重要证人都杀了，您让儿臣怎么跟人家交代？”胤礽还有理有据地顶撞康熙。

　　康熙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说：“朕相信你是清白的，别人就能信你吗？你别忘了，你身为我大清的皇太子，一言一行都应该是我大清臣民的表率，可能会造成误会的事情你也不可为之。”

　　“儿臣知道了，在您眼里，儿臣什么都不好，大阿哥和弟弟们什么都好，儿臣没看见您经常骂他们，您就会天天骂儿臣！”

　　康熙气得摔了茶盅，那是他很生气很生气的暗号。好心的梁久功看了太子一眼，摇头示意太子不要再闹，然后默默地收拾碎片，再换上一个新茶盅。

　　“胤礽，你总不肯听皇阿玛的教导，难道朕还会害你不成？”

　　胤礽答道：“您杀了江晓宁，儿臣才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呐！您这就是在害儿臣！”

　　“你不醉酒，这事会发生吗？知错不改你还有理啦？！”（此处为康熙男高音，嘿嘿，好久没这么干了。）

　　胤礽继续顶嘴：“皇阿玛滥杀无辜就有理啦？！”但声音有点弱弱的，因为胤礽觉得康熙说得对，自己要是不醉酒，江晓宁就不会死。

　　康熙再次语塞，因为胤礽也有道理，康熙知道自己八成是杀错了人。

　　穿山甲游记认为，世间最扯不清的就是道理，尤其是家庭内部。

　　没等人劝，父子两就歇了火，梁久功偷偷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康熙问道：“胤礽，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胤礽答道：“儿臣跟他们说，江晓宁在我帐中病死了。”

　　康熙又火了，吼道：“你这个傻小子！什么叫在你帐中病死啦？！你就不会说他自己出去遛弯子被人害死的，或者自己骑马摔死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梁久功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账外的太监也吓的一哆嗦。

　　胤礽也火了：“皇阿玛杀人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此事无论儿臣怎么说，儿臣都有错，人是儿臣请来的，儿臣本就该保护好他们，但他却死了。再说，您也太小看他们几个和江家之人了，别人会笨到闻不出其中的味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胤礽，你，你想气死朕吗？朕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朕的！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朕若是不为你杀了江晓宁，等他醒来之后胡言乱语，或你们在床上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你自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不管‘该为’‘不该为’，朕都是为你而为！”

　　“儿臣知错了！皇阿玛，你以后爱杀谁就杀谁！儿臣不再多说半句。”

　　“朕怎么生养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第二个茶盅也碎了。

　　就在天家父子也像平常人家父子一样吵得不分高下的时候，胤礽的四个朋友正在和他们的小伙伴江晓宁告别。新坟前放着两盘水果，一壶酒，同样是胤礽直接从他皇阿玛的库房搬过来送给朋友们喝的闷倒酒。没有香烛纸钱，一般情况下，那些东西不会有人愿意随身携带。

　　如果此时他们知道江晓宁是‘醉’死的，他们不会再往江晓宁的土堆前放一壶酒。

　　默默地洒了几把伤心泪，四个人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离去。茫茫的大草原上，耳畔呼啸的风也吹不散四人心中的阴霾。

　　到了这天晚上，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太监轻声道：“找机会禀报主子，太子因为江少爷的事和皇上大吵起来，皇上气得摔了两个茶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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