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争吵

　　茫茫大草原上，康熙在帐中守了胤礽一夜，清尘也在帐外守了胤礽一夜。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和已经被杀了的江晓宁，直到天亮。

　　皇太子次日醒来，感觉头很痛，他闭着眼睛喊了声小新子，有人上前扶了一把，胤礽感觉到此人不是小新子，而是他的皇阿玛。十几年的相处，让他们已经熟悉了彼此间的动作、声音、气息和体味。

　　胤礽一惊，想起自己昨晚喝醉了，有些害怕被骂被罚，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康熙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他能从儿子的呼吸上看出儿子装睡的小把戏，尽管胤礽的眼睫毛一下也没有颤。康熙在等着他自己起来认错，等了半个时辰胤礽还‘不醒’。

　　“胤礽，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康熙威严的声音想起。胤礽一惊，糟了，皇阿玛要骂我了，他一下子从床上翻下来，冲着他皇阿玛来了个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康熙问道：“你自己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头也不敢抬：如此这般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意思是他自己想要喝酒，逼迫着小新子跟他去取酒，把看酒的老太监给绑了，让清尘找来江晓宁一起喝酒。最后还总结道：“皇阿玛，都是儿臣自己的主意，跟他们无关。”因为胤礽知道，他做错了事，皇阿玛的脾气特别大，别人也许要会死的。

　　康熙见胤礽为已经死了的小新子和江晓宁求情，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忧的是：如果胤礽知道二人已经被他砍了，不知道要怎么闹腾；气的是：胤礽爱跟身边的人一起胡闹，还不许别人动他身边之人，门口杵着的清尘就是如此。

　　胤礽见康熙半天没有反应，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于是偷偷抬头去看他皇阿玛，见皇阿玛正盯着自己，又老老实实地伏在地上了，伪装成小猫咪一只。

　　“胤礽，你可知错？！”

　　“回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皇阿玛饶了儿臣，也不要再罚小新子他们了。”

　　见胤礽还在为别人求情，康熙一怒之下说道：“朕已经杀了他们！”

　　“啊？！”胤礽大惊，随后又产生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美好想象：“皇阿玛，皇阿玛，您吓唬儿臣对吧！？皇阿玛不会杀他们，这不是他们错。”胤礽弱弱地问道。

　　康熙怒道：“杀了就是杀了，朕为何要吓唬你？你自己说说，昨天晚上你跟江家小少爷都做了些什么？”

　　胤礽不等康熙叫起，起身冲出去，一把抓住清尘问道：“清尘，你快跟我说说，江少爷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清尘眼里闪着泪花，不知是在心疼江晓宁，还是在心疼他的主子皇太子。

　　见清尘点头，胤礽呆呆的站在清尘旁边，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康熙一撩门帘，再次见到胤礽的这副样子，与两年前在敬事房里一样。

　　康熙一把将胤礽拽入账内，压低声音道：“朕听小新子回报，你在和江家小少爷喝酒，一来就看见你衣衫不整，江家少爷赤身裸体地躺在你怀里，你的手还，还，”康熙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说道此处停了下来，让儿子自己去脑补。

　　胤礽冷冷地开口：“编，皇阿玛您继续编啊！”

　　康熙怒了：“你自己干的丑事你自己不知道？！别人要胡说八道朕挡都来不及，朕会往我大清太子的脸上抹黑吗！？”

　　太子顶嘴：“你既然知道是别人在往我脸上抹黑，你为何还要对清尘动手？你不想儿臣与那几个人来往，以没必要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把人扒光衣裳往儿臣床上扔。”

　　说道此处，胤礽的眼睛也眯了眯，知道这事不对劲。

　　门外的清尘站在风中，听着父子俩的争吵，焦急得不知所措。清尘知道有人在利用他给太子抹黑，不禁往自己胯间看去。

　　康熙见胤礽在想事情，知道胤礽怀疑有人在陷害他。

　　过了一会儿，胤礽恨恨的说道：“皇阿玛为何不先问清楚事情原委，便把江家少爷杀了，您让儿臣怎么给人家交代？莫不是真以为儿臣和他们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康熙说道：“杀了就杀了，随便什么理由都行，就说他使劲劝酒，灌醉了皇太子。”

　　“您不是常教导儿臣不可滥杀无辜吗？！”胤礽气愤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康熙骂道：“你！知错不改，还有里啦！谁准你喝酒了！”

　　“凭什么你不准儿臣喝儿臣就不能喝。你不问清楚事情原由就滥杀无辜，你就有理啦！”

　　康熙赏了胤礽一个响亮的耳光:“朕每次说你你都顶嘴，本事不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你再敢跟朕顶嘴，朕，朕就杀了清尘!”

　　“你，你，你干脆连儿臣也一块儿杀了!呜呜，被皇父杀死的太子也不少，呜呜呜呜。”太子捂着脸，委屈得满嘴放炮。

　　康熙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抬脚就是一踹，直把胤礽踹翻在地。康熙指着胤礽，手有些发抖：“你，你这个孽子，是谁跟你说朕会杀你啦！？”

　　胤礽往门外一看：“呜呜呜……清尘，护驾!”

　　门外清尘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进入账中。

　　康熙見清尘真的进来了，怒急反笑：“嘿，嘿嘿，朕打你两下你还叫人‘护驾’！？”

　　这事确实有点搞笑哈。

　　康熙不知道你们二十一世纪那边有110和《未成年人保护法》。

　　清尘默默走到太子身边，把倒在地上的太子扶起来，对于天家父子的矛盾，清尘的确无话可说，但跪下总没错吧。

　　康熙不说话，胤礽继续呜呜呜地哭。

　　清尘说道：“主子，奴才已经命人把江少爷的尸体安放在东边土丘上了，奴才派了两个侍卫守着，您看？”

　　胤礽哽咽道：“是本太子害死了他，本太子要亲手葬了他。”说完冷冷地看了康熙一眼，自己走了。

　　围场之外的草坡上，清尘陪着太子看着江晓宁光溜溜的尸体，身首异处，忍不住一阵哀嚎。一个时辰之后，胤礽伸手捧起江晓宁的头颅，擦干净清尘脸上的血迹。

　　江家小少爷安详地闭着眼睛，视乎还在醉梦中。

　　胤礽从清尘手里接过刀，挖好坑，取下一块随身玉佩，放在江少爷的手边，起身呆呆的看着看着，就冒出了一句：“还真是赤/裸裸来，赤/裸裸去的。”

　　此时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沧桑感。

　　清尘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胤礽回过身，背对着江晓宁说道：“清尘，埋了他吧。”

　　回去之后，胤礽去向另外四个朋友报丧。另外四人昨夜骑马奔腾了好久，他们与咱们的陈霞一样，也是第一次来到内蒙古大草原，兴奋之情亦同。太子的一队侍卫护送他们回来之后，他们倒下便睡，只当江家小少爷还在自己床上睡觉。

　　胤礽把他们叫醒，众人围坐在桌子旁，看着一脸凝重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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