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卷 第六章 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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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陆章感知力
塞鲁瓦有些担心。
“就算把这些事情抖出去，证据还是不足。里尔国王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甚至把古屯托尼进入月林堡镇当成一次意外。”
“他当然可以不承认，我们只需要把手头上的证据甩出去，自然有别人替我们刨根问底，到时候他就有的烦了。”奥拉斯冷笑道：“比起替布鲁斯帝国皇帝陛下除掉我们，还是大家相安无事放我们一条生路，不用想也知道走哪一步棋更来得有利吧。”
塞鲁瓦不自觉盯着奥拉斯的侧面，那冷酷的表情似乎换了一个人。
奥拉斯也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转过头叹道：“如今我也只能站在这些人的角度去想问题，说到底还是彼此的利益作祟，假如里尔国王真要致我们于死地，我才会出此下策，在那之前，我们只需要适当放出一点风声，让他自己去判断就够了。”
塞鲁瓦点头道：“这是比较妥当的办法，不过王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周围又都是虎视眈眈的人，只要安排妥当，要一口气灭掉我们这个小小的公会不成问题。”
“所以我们要准备第二条路。”奥拉斯露出神秘的微笑，“来吧，去看看卡岗先生的修行怎么样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已到了王都东边的海港。那里地域庞大，岸边建筑林立，延展出去的码头从北到南几乎占据了钱罗氏河一半的入海口。
最北面就是里尔王国引以为傲的海军总部。从奥拉斯在图书馆找到的资料来看，八年前里尔王国在和布鲁斯帝国的正面战场节节败退，但是海军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入下风。海面上停泊的那些庞然大物，只看形体就不输给塞鲁瓦在铭文塔海湾内看到的那些军舰。
海军总部往下，靠近海港正面大街中部入口，是王都的商用码头。这里多以运输船为主，码头上人头耸动，贵族商人和搬运工苦力们交错其中，各家各户熙熙攘攘的将自家的货物运上各种交通工具，或将货物搬上商船，或站在码头上焦急等待。
商用码头再下，还有一个民运码头。比起海军总部和商用码头，民用码头明显小了多。尽管如此，他的面积仍是奥拉斯在小城米拉尔看到的码头十倍有余。其中私船多以小作农的小货船和渔民的渔船为主，也有些不明来历的快船停靠。民用码头越是向南，人和船越是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风景宜人的海边林地和海滩。
偶有背着渔网的渔民从海滩经过，并不见其他人。奥拉斯和塞鲁瓦径自向民运码头南边走去，海滩边高起的一块林地上，卡岗先生在盘膝坐着，闭目冥想。
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其中魔力的变化却与平常的法师不同。卡岗所使用的风水术，是通过自身的魔力，籍由引导大自然的力量为自己所用，所引发魔法的奇迹之力。这与奥拉斯所使用的神佑术大同小异。不同之处只在于神佑是借用神界的力量，风水术是借用大自然的力量。另外神佑直接加注于自身，而风水术却是将大自然的力量引导于一定的范围内为其所用。
两人走到卡岗周围约200米远的地方，卡岗已警觉的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们两人，才松了口气。
“卡岗先生好厉害。”两人走近，塞鲁瓦由衷赞道。
“客气，不过是年轻时候积累了点经验，勉强用来自保罢了。”说完，卡岗想起来了过去的经历，叹了口气。
奥拉斯好像没在意卡岗情绪的变化，坐下道：“先生太谦虚了，这何止可以用来保命，还能用来探知敌人的动向呢。”
卡岗点点头，在雷斯曼城时，虽然蒂亚对奥拉斯孤注一掷的一搏有些诧异，不过相对于已有很多年冒险经历的卡岗却有相当的好感。那是智慧和勇气的体现，亦展现出奥拉斯过人的决断。
卡岗洒然道：“要是你们有兴趣，我来教你们怎么样？”
奥拉斯和塞鲁瓦大喜，赶紧求教。
“事实上这与走步大同小异，比起走步甚至更加简单。”卡岗道。
塞鲁瓦奇道：“莫非跟脚底魔力漩涡控制有关？”
卡岗摇头道：“没那么复杂，走步需要对魔力极强的控制力，但我的办法只需要将自身魔力散发出去，在不阻断彼此之间联系的情况下，根据魔力的变化来侦测周围的状况。”
塞鲁瓦不解，他右手臂向前，火焰嗖的从臂膀位置旋转窜出，然后喷射出去，一直到海滩上空200米的地方消失。讶道：“一旦魔力射出去后，我顶多能够掌控的也只有身前十米，之后纯粹是惯性，再也无法掌控了。”
奥拉斯瞬发了一根光之长矛，他特意将魔力凝聚在发射的手上，不过当光之长矛弹出后，依然收势不住，直接撞入了前方的海滩，爆炸消失，扬起一片沙子。
“我也不行。”奥拉斯摇摇头，“即使有形的魔法也很难控制，何况是溃散的魔力。就好像走步那样，如果不靠脚底施展漩涡，魔力也会瞬间溃散。”
卡岗微笑道：“若是魔力像雾那样连绵不断向外扩散呢。”
塞鲁瓦愣了愣，随即道：“那岂不是更难掌控？”
“不对，”奥拉斯突然道：“雾气虽然容易散开，但是连接点比较多，如果我们能够连绵不断的释放魔力，或许就能掌握到身体周围的动向。”
塞鲁瓦为难道：“那样的话魔力消耗太快，还没跟敌人战斗自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顿了顿道：“除非像拉齐奥尔那样随意控制魔力产生质的变化，不过我们现在好像还差很远呢。”
奥拉斯有些懊恼，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塞鲁瓦说的却是事实。
但卡岗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不用着急。”卡岗耐心的道：“事实上我的办法并非纯粹的利用精神力来控制魔力，对于我们风水士来说，包括德鲁伊，武僧，游侠，甚至狙击手，对于魔力活性化的需求远没有对于感知力那么多。”
塞鲁瓦讶道：“感知力。”
卡岗点点头，道：“正如你们说的那样，你们对于魔力的控制主要依靠质和量，也就是魔力活性化的强度和变化。但是我的风水术虽然也以魔力作为基础，但是控制他的却是感知力，说的简单点，就是意念。”
塞鲁瓦恍然大悟，“以前听说有人能够用意念移动碗筷，原来这就是魔法中的感知力啊。”
奥拉斯也醒悟道：“若是感知力的话，神圣魔法当中也有很多涉及，似乎当感知力越高，效果越好。”不过奥拉斯并没有说是什么魔法。
卡岗续道：“不止神圣魔法，其他很多魔法也是如此，感知力对全能法师相当重要，当然，如果你们打算专精一两个学派的话另当别论。”接着笑了笑道：“你们还没有开始专精学派吧。”
塞鲁瓦和奥拉斯对视一眼，想起绿石矿山尸王殿里狂神说过的话，不自觉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正是时候，因为一旦专精学派后，对于感知力的修行就会变得困难。”卡岗说着，双手五指交叉放在小腹前，道：“锻炼感知力，必须静下心来，将意念凝聚到小腹丹田的位置。用心感受周围的事物，再慢慢的用自己的魔力与无形中的事物接触，切忌不要用自己的魔力影响周围的事物，那会适得其反。”
两个人学着卡岗的样子，三人并列坐成一排，盘膝而坐，闭上眼睛，静下心来。
首先是周遭的声音，风声、海声、鸟鸣声、远处人们的喧闹声……一丝不漏传入两人耳中。
塞鲁瓦凝聚魔力，想要去接受这些声音，奇妙的事发生了，声音慢慢的静下来，取而代之是风吹拂身体的触感，接着是海的气息，最后甚至感受到小鸟的欢愉和码头那边人们烦躁的心情。
“哇，太神奇了！”塞鲁瓦猛的睁开眼睛。奥拉斯转头不悦道：“你叫什么啊，我才刚刚有些感觉。”
“我刚刚感觉到背后五十米外的树上有个生物。”塞鲁瓦喜道。
奥拉斯转过头去，果然看到树荫下的影子里，一只松鼠蹲在树枝上。惊讶的道：“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掌握了。”
卡岗亦惊讶道：“塞鲁瓦，你善于使用的应该是塑能系魔法中的火系元素吧。”
塞鲁瓦点点头，“对啊。”
卡岗露出思索的表情道：“据我所知，塑能系是魔法八大派系中最难控制感知力的，尤其是极不稳定的火系元素，而奥拉斯咒法系的光之元素，反而是最容易锻炼感知力，为何你们两个好像颠倒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塞鲁瓦举手得意的道：“这叫天赋吧，嘿嘿，奥拉斯。”
奥拉斯白了他一眼，恼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意念好像无法集中起来。”
事实上他有另外一个感觉，那就是背后拉拉曾经治愈过他的地方，总是在他集中意念催发感知力的同时，不安的悸动着。
这时卡岗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有关系，只要坚持我的办法修炼，总会有些进步的。”
奥拉斯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对了，你们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卡岗问道。
“奥拉斯说要来看看你的修行，是不是，奥拉斯。”塞鲁瓦笑着提醒道。
奥拉斯从思索中反应过来，“嗯”的点头道：“听说先生每天都来海滩，顺便想问一下，卡岗先生应该以前就来过王都吧。”
卡岗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道：“年轻时候曾经来过，那也是刚刚开始冒险的时候吧。”说完，卡岗望着远方，眼中出现复杂的神色。
“这个海滩也是先生常来的地方吗？”奥拉斯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陪着他向着远方望去。
海天一色，遥远的尽头是广阔的南海，水面上海鸥飞过，巨大的商船稀稀落落的离开入海口，驶向远方。阳光洒落在海面上，与蓝色天空白色棉花糖般的云，映画出天地间柔和的色彩。
“怎么突然问这个。”塞鲁瓦插嘴道。
奥拉斯没有回他，不过卡岗却洒然一笑道：“以前在这里认识了一些好朋友，人总是会怀念从前美好的日子，可惜现在，大家都已经不在了。”
塞鲁瓦感受到卡岗那种孤寂的感觉，随口道：“现在不是还有我们吗，还有菲尔他们呢。”
“笨蛋，有些东西是无法代替的。”奥拉斯白了塞鲁瓦一眼，“我说你去海滩边走走吧，我有事要跟卡岗先生说。”
塞鲁瓦奇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却拍拍屁股站起来。
“去吧。”卡岗微笑道：“在靠近海的地方修行，效果会更好。”
塞鲁瓦“嗯”了一声，自顾自往海边走去。
看着塞鲁瓦走远，两人沉默了一下，还是卡岗先问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对你们两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抱歉，”奥拉斯先道歉起来，眼中露出认真的神色，“也许会触及到先生一些不想想起的往事。”
卡岗保持着那样的微笑，淡淡道：“如果对你，对菲尔和大家有帮助的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奥拉斯沉默了一下，终于说道。
“昨天晚上我去了王都的国家图书馆，知道了一些关于布鲁斯帝国和里尔王国历史的书，其中尤其让我在意的，就是八年前那场战争。”
卡岗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奥拉斯顿了顿，继续道。
“那场战争中期，布鲁斯帝国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重金悬赏了冒险家加入战争，与里尔王国强大的佣兵团对抗，巧合的是，在介绍两国的史书中，都不约而同的记录了一个人的事迹，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西尔维多·卡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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