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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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肆章
送别的队伍行进在向北的通道内。
杰鲁塞三世亲自坐着大轿子，由护卫们抬着。高贵的狗头人史蒂芬则喜滋滋的坐在后面的第二顶轿子上扭着身体。
不过塞鲁瓦谢绝了国王的好意，他选择了步行，只是接受了将拉齐奥尔放在第三顶轿子上的好意。
如今杰鲁塞三世学着史蒂芬一样称他为朋友，还亲自把他送到北边的通道，让他受宠若惊。
“塞鲁瓦，真的不能过几天再走嘛？”大轿上的杰鲁塞三世还是一脸不舍的表情。
“抱歉陛下，若有机会，将来我一定还来拜访您和您的地精王国。”塞鲁瓦转过头郑重的道。
“好吧！”杰鲁塞叹道：“要不是拉齐奥尔大人的尸体等不得，我一定要留你好好住几天。我有很多史蒂芬的玩意呢。”
后面的史蒂芬闻声道：“不错不错，聪明的狗头人史蒂芬会找更多好玩的东西，给我最敬爱的国王陛下。”
塞鲁瓦笑道：“为什么又变成聪明的狗头人了，你的高贵去哪里去了。”
史蒂芬想了一下，“那就叫高贵又聪明的狗头人史蒂芬吧，哈哈！”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又说了一阵，穿过几条岔道，终于来到偏东北方向的一条通道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就好像神庙一样，由数十根巨大的圆形石柱支持起广大的区域，如广场般开阔，更有别于地精内部小镇的干净整齐，连地面都被花岗石铺满并被磨的平直光滑。唯一与大神庙不同的是，在边缘的尽头是一条类似矿山运送矿石的通道，有数百量矿车连起来组成一辆巨大的列车，雄伟而壮观。
“这是？”塞鲁瓦惊讶的奔了过去！
杰鲁塞和史蒂芬已经下了轿子，两人朝这边走来，杰鲁塞示意护卫队留在原地，没有跟来。
“这个是我们地精王国最伟大的工程。”杰鲁塞嘻嘻笑道。
“地精王国？”塞鲁瓦奇怪的问，“可是这里的格局很像人类布置的啊。”
连塞鲁瓦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观察能力在无形中提升。
“就知道瞒不过你。”杰鲁塞道：“其实这里是我们和最高评议会秘密开发的地下设施，完成的第一期工程可以从这里迅速的到达巴塞隆城附近的据点，前后不会花掉十分钟的时间。”
“什么！”塞鲁瓦吃了一惊，最快的马车从邪马兄弟会所在的薄暮森林，穿过萨马拉渔村的新手村到达巴塞隆城也要一天多，何况是这个深入奈瑟山脉地下的地精王国。
最高评议会竟然在这里造出这个一个战略设施，其野心非同小可啊。
“第二期工程还在进行中，将直接连通我们的王国和神圣小森林的位置，这样最高评议会南下就可以绕开圣城方向的主干道，至少节约一个月的时间。呵呵，这可是最高评议会高层的秘密。”
塞鲁瓦心想，那岂不是类似于从圣山直接通过瀑布河流进入小森林那样的快捷通道吗？
“我不是最高评议会的。”塞鲁瓦如实道来。
杰鲁塞三世似乎楞了一下。
“但是拉齐奥尔是我的好朋友，告诉我没有问题的。”塞鲁瓦冲他笑道。
“哦，哦！”杰鲁塞反应过来。“好吧，我的好朋友，待会我会教你如何使用这些地下飞车，你会感觉到他惊人的速度哦。”
“嗯，就是这样！再见啦，我的好朋友！真想快点再见到你！”史蒂芬在一旁舞动着双手道。
“好吧，”塞鲁瓦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史蒂芬的肩膀，“在走之前，能不能对我坦白一些事情呢。”
“啥？”史蒂芬两只眼睛骨溜溜的看着塞鲁瓦。
“嗯，高贵的狗头人……哦不，应该是聪明的狗头人史蒂芬，为什么你会在我们追杀你的时候停手而且愿意跟我们回去呢。”塞鲁瓦盯着他问道。
“这个嘛，”史蒂芬摇晃着脑袋，“因为史蒂芬相信好朋友，塞鲁瓦的判断不是正确的吗，连马克流将军都被你说服了呢。”
“说服马克流将军的可不是我。”塞鲁瓦突然转向杰鲁塞三世，“那个是陛下吧！”
杰鲁塞微笑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再不是无知孩童的表情，而是一个真正拥有智慧的地精王者。
塞鲁瓦同样微笑着娓娓道来：“马克流将军之所以听从我，是因为陛下一开始就看穿了度所南都的计划，只是为了保全与最高评议会的关系，一切都是为了平息王国内部反对与最高评议会交往的声音。”
杰鲁塞微笑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跟史蒂芬交手之前，虽然当时我已经明白了度所南都的阴谋，可是我根本没有自信说服马克流将军和史蒂芬，但是马克流将军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而我跟史蒂芬的交手中，史蒂芬竟然会跟我同时停手，就好像事先知道的一样。”塞鲁瓦叹道，“可惜我当时还以为是我说服了史蒂芬呢。”
杰鲁塞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这么说，我承认马克流将军是听了我的命令，可是史蒂芬呢……”
塞鲁瓦露出钦佩的神情道：“因为狗头人地卜师一直都是陛下的人。所谓的带来新奇好玩的东西，不过是陛下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从史蒂芬手中获得外界的情报吧。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在暗中进行着这一切。”
“哎！我的朋友！”杰鲁塞叹道，“果然被你看穿了。我还以为能一直瞒到最后呢。”
杰鲁塞说着转过身去，望着昏暗的地精王国，深有感触的道：“一直以来，地精和狗头人被人类称为低级生物，甚至远不如兽人、精灵、矮人这些经常出现在人类世界的其他种族，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塞鲁瓦恭敬的道：“请陛下教我。”
“因为我们的种族有着古往今来不变的劣根性，那是依赖于地底世界的固步自封。度所南都也好，地精的其他大长老们也好，全都觉得只要把王国封闭起来，就可以永久和平的生存下去，而前往人类世界寻找新的生存方式的哥布林，则被驱逐出地精世界，甚至被称为叛徒。”
塞鲁瓦明白过来，“陛下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现状啊。”
杰鲁塞转过身来道：“正是如此，虽然我们关闭地下王国的通道可以安全的生存下去，然而外面的文明却一日千里的进步着，我们迟早会因为远远的落后被历史所抹杀掉。”
杰鲁塞抬头看着黑暗的洞穴，仿佛想起了一个人，喃喃的道：“跟那个人的接触，让我意识到这一点，不交流就没有出路，所以即使面对反对的声音，我也想要让我的子民，至少我们的后代，能够沐浴在太阳底下，而不是永远的被人类视为低级生物。”
塞鲁瓦心中想着“那个人”，那个人会是谁呢。
“但是人类对地精的鄙夷由来已久，那些哥布林甚至有“练手”或者“经验书”这样的称呼，而从未视作平等生物的对待，唯有最高评议会开了历史的先河，他们的高阶会员会经常拜访我们地精王国，教给我们不少知识，交换物品，收购材料，而我们也开发通道设施，地精的魔法实验室以及交易各种地下岩和矿石，在有些小镇，甚至经营起人类食物的餐厅。”
塞鲁瓦想起前天晚上史蒂芬要带他去人类食物的餐厅，不自觉的点点头。
“正因为他们，如今我们地精王国的身份已有了很大的提高，布鲁斯帝国、圣城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类甚至派遣间谍，或者是说客来巴结我们。”杰鲁塞三世抬起头，露出骄傲的神情。
塞鲁瓦望着这位崇敬的国王，再度弯腰鞠躬，这是他当下能够表达敬意的唯一行动。
“嗯，我觉得塞鲁瓦你也很了不起啊！”狗头人地卜师在一旁手舞足蹈道：“可是你还是跟我交手了呢。”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塞鲁瓦认真的看着他道：“从我们相识开始，你就在帮我吧，打伤弗朗德白狼的鼻子，避免了我被跟踪。引我到假的地精王国的入口，其实是让我躲开真正地精王国入口的埋伏。到后来你发现敌人都撤退了，又在原地等找不到路的我回去，带我来到真正的地精王国。而在跟我的交手中，迫我将潜力最大的发挥…史蒂芬，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狗头人史蒂芬好像是不好意思似得用他的狗爪捧着发红的脸蛋，呐呐的道：“因为塞鲁瓦为了你的朋友拉齐奥尔不但答应了史蒂芬过份的要求，而且还愿意把史蒂芬当做自己的好朋友。所以史蒂芬觉得，做你的朋友一定是一件幸运的事。”
塞鲁瓦笑道：“就因为这个嘛。”
“当然！”史蒂芬赶紧用举起狗爪子做出发誓状。
“正如我刚刚说的，”杰鲁塞三世道：“地精和狗头人一直以来被人类所看不清，史蒂芬见过不少人类，不是把他当成猎物就是把他当成怪物躲的远远的，而从来没有一个愿意像对待同伴，不，应该说是对待朋友那样对待他。”
“可是……”塞鲁瓦反而不好意思的道：“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啊。”
“这就是你最质朴的地方，也是你吸引他人的魅力所在。”杰鲁塞正容道，“相信我，这是你品质的体现，不会去计较别人的身份、地位、甚至种族、血统。不管是对史蒂芬、还是戈梅兹，就是这样的品质，会让懂的人，欣赏你的人聚集到你的身边，这大概就是所谓皇者的气度吧。”
塞鲁瓦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心中隐隐觉得很自豪。能够得到地精王国国王如此的赏识，比起作为籍籍无名的新人来说，要好的多吧。
不过此时他却还没有想到这几句话的分量，两人再度告别，杰鲁塞示意远处的手下将拉齐奥尔的尸体抬过来，而塞鲁瓦则走向了史蒂芬。
突然塞鲁瓦就这么猛的拥抱了这个可爱的狗头人。
史蒂芬高兴的差点又手舞足蹈起来。对他来说那不但是朋友的认可，也是温馨的。塞鲁瓦呢，也是一样的，他为能遇到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松开手，塞鲁瓦背起拉齐奥尔，爬上了地下飞车。车头是一个左右旋的扳手装置和一个可以拉起的把手。
杰鲁塞三世在列车边教会了塞鲁瓦的使用方法，分别将即，突然，杰鲁塞三世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他突然拉住了将要离开的塞鲁瓦，取下了右手的一只戒指。
“这是？”塞鲁瓦奇怪的问，杰鲁塞已经将戒指套在手指上。
“这是送你的礼物，我的朋友。”杰鲁塞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我的心意，也许有一天，你会用的上他。”
塞鲁瓦感动的与杰鲁塞四手相握。两人最后的道别。
隧道的风从暗黑的地底吹来。
塞鲁瓦右旋下扳手，地下飞车缓缓的向地下深处滑落下去。
风声在耳边响起，飞车的行进渐渐加速。
速度呈加速度成倍的上升，速度越来越快，塞鲁瓦感受着迎面隧道的飓风，即感到惊险刺激又感到舒服。
人如同就要飞起来一般。塞鲁瓦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但是他知道，光明一定不会太远。
他觉得速度越来越快，风速几乎要让他窒息，但是心中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突然他有种预感，虽然毫无根据的预感，但是仍令他开怀一笑。
是的，奥拉斯一定还活着，一定……
带着梦想和希望，地下飞车冲入地下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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