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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左右为难 选择工厂


  婷婷收拾好东西准备第二天去乡下。这时,居委会主任钱湘云来家里对外婆说:“我们公社有几个招工指标,我想给你们家婷婷一个。”

  钱主任要给婷婷一个招工指标,外婆当然高兴,满脸笑容的说:“谢谢钱主任,能当工人当然好啊!请问那个单位?”

  钱主任犹豫片刻说:“不在洪昌,是安洲市的一个纺织厂。”

  外婆有些失望,安洲离洪昌有二百多里路,让婷婷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舍不得,仝老三也不会同意。

  外婆有些歉意的望着钱主任说:“钱主任,谢谢你的好意,进工厂是好事,可安洲远了点,我们家就一个女孩,我年纪也大了,家里还要靠她照顾,再说明年她还想继续读书。”

  钱主任笑了笑说:“你们自己考虑,我是看婷婷这女孩聪明懂事还蛮斯文,所以才给你家一个指标,别人想要我还不给,这是最后一次招工,以后没有了,青年人都要去农村,年底之前走完第一批。”

  外婆连连向钱主任表示感谢,送钱主任出门时,外婆说:“钱主任,谢谢你!这事和我女婿商量后再说。”

  钱主任走后,在房间里一直没做声的婷婷走出来,望着外婆气嘟嘟的说:“外婆,我不去那什么纺织厂,明天我就去舅公乡下。不回来了!”

  晚上,听完外婆叙述,仝老三同意婷婷去乡下躲一段时间,外婆却认为躲在乡下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去安洲工作稳妥些,她还听说符合下放条件的人跑了,户口要迁到农村去。

  摆在面前只有去安洲棉纺织厂和下放农村两条路,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左右为难的仝老三只好问婷婷自己有什么想法。婷婷看了父亲一眼,平静的说:“我那都不去,我就是想去舅公乡下,如果你们要我去安洲棉纺织厂,我宁可下放。外婆,明天你去问问钱主任,我可不可以下放到舅公乡下。”

  仝老三看着女儿很久才说:“婷啊,你以为下放和你去舅公家做客一样吗?”

  婷婷笑了笑说:“我知道下放不是做客,我看过广生他们干活,又脏又累。但是那里离家近啊!我可以天天回家,如果去安洲那么远的地方,想回家多难啊!总而言之,我不去安洲。”

  外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婷啊,如果下放,你户口就要迁到乡下去,没有了洪昌户口又没有工作,以后怎么办?你父亲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亏,政府给他们三兄弟按排工作,你父亲不要工作,现在看看你大伯、二伯有工作单位多好,上班不累,到月拿钱,一年三节还发东西,看病住院不要一分钱,老了有退休工资,再看看你父亲多辛苦,一天做到晚,现在是不缺钱用,可老了做不动了怎么办?生了病又怎么办?”

  外婆说着说着流泪了,见外婆伤心,婷婷很难过,她坐到外婆身边抱着外婆一只胳膊说:“外婆,你不要哭嘛。”

  外婆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婷啊!你还小不懂事,要你去安洲是为你好,怕你将来吃苦,家里保不了你一辈子,以后的日子要靠你自己。”

  仝老三考虑再三也认为安洲虽然远一点,但必竟是工厂,而且是国营单位,今后生活有保障。在外婆和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婷婷总算勉强答应了,她很不情愿的把准备去乡下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回衣柜。

  第二天上午,外婆把这个决定告诉钱主任,并讯问如何办理进厂手续,钱主任拿出一张表,要外婆让婷婷按表格上的提示填写后再交给她。

  下午,外婆把婷婷填写好的个人简历表交给钱主任,钱主任接过表随意看了一眼,连忙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外婆,问道“哎呀!外婆,你外孙女多大啊?”

  外婆微笑着说:“属牛的,今年十六岁。”

  钱主任有些为难的说:“我一直以为你家婷婷有十七八岁,要满十七周岁才可以参加工作,这怎么办呢?要么你去派出所把婷婷的年龄改一下。”

  外婆回家把这事说了,婷婷高兴的说:“去不了更好。”

  外婆怕婷婷趁此改变主意,连忙说:“婷啊,这件事你不能任性,你自己去派去所把年龄改大一岁。”

  婷婷很不情愿接过外婆手里的户口本向派出所走去。

  找到户籍警小万,婷婷说自己的年龄搞错了要求更正,户籍警小万问:“谁能证明你的年龄搞错了?”

  婷婷胸一挺,昂起头望着小万说:“我的身高就是证明,十六岁能长这么高吗?我最少有十七岁,说不定都有十八岁。”

  小万哈哈大笑说:“你要改成十八岁吗?婚姻法规定十八岁可以结婚,你是不是想结婚了?”

  婷婷瞪了小万一眼,认真的说:“我不跟你开玩笑,请给我改一下。”

  小万见这女孩既不害羞也不发脾气,觉得和她开这种玩笑没多大意思,便一本正经的问:“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拿去吧!”婷婷一边说一边递上户口本。

  小万接过户口本边翻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仝婷婷”婷婷轻声回答小万的问话。

  小万从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婷婷说:“你写个报告,把你原来是那年生的,现在要改成那年生的写清楚。”

  婷婷接过纸向小万要了一支笔弯着腰伏在桌子上写起来,这时,小万翻看着婷婷的户口本自言自语:“仝婷婷,这名字蛮好听,不过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的名字。”

  婷婷刚刚写完要求更改年龄的报告,听到小万说自己的名字像幼儿园小朋友的名字,是啊!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该改一改,她把报告递给小万时问:“请问,我可以改名字吗?”

  小万接过报告忍不住又想开玩笑,他神情古怪的望着婷婷说:“可以改,那你原来的名字怎么办?”

  婷婷想都没想立即回答:“就两个名字呗!”

  小万哈哈大笑,然后把头伸到婷婷面前,一副神密的样子,怪腔怪调的说:“你有两个名字,那你可以嫁俩个老公了。对啵?”

  婷婷狠狠地瞪了小万一眼,冷冷的说:“想不到你们警察还这么庸俗!本来我是非常羡幕和尊重穿公安制服的人,我要改变看法了”。

  小万被婷婷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报告递给婷婷,用近乎讨好的口气说:“把你原来的名字和现在要改成什么名字都写在这报告上面。”

  见小万有些尴尬,婷婷后悔自己话说重了,便对他笑了笑客气的说:“好的,谢谢你,等我想好了改什么名字再写。”

  婷婷拿着报告走出派出所,她边走边想,给自己改个什么名字呢?

  派出所座落在一条巷子中端,婷婷站在派出所门口下意识的朝巷子深处望去,长长的巷子空无一人。

  此时已近深秋,金黄色的树叶随风飘舞,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枯叶,好像给地盖了一床被子。

  眼前的情景在婷婷眼里慢慢地变成了一幅画,很美的一幅画,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吧!婷婷喜欢秋天,脑海里有过很多秋天的印象,但今天这幽静小巷里的秋天给了她一种特别的感觉。脑海里突然蹦出‘静秋’两个字,对啦!这副画的名字应该是‘静秋’。

  婷婷觉得‘静秋’两个字很美、很有意境,就用这两个字作自己的名字吧!想到这里她立即走进派出所在更改年龄的报告上加写请求改仝婷婷为仝静秋,然后把报告递给小万,小万连连称赞‘静秋’这名字好,又说原来的名字‘婷婷’也不错。

  小万左一个好右一个好说得婷婷不好意思,接过更改好的户口本,婷婷真诚的向小万表示感谢。

  得知婷婷改了名字,外婆非常生气,对仝老三说:“你女儿把我给她取的名字改掉了,叫什么静秋,这名字有什么好?”

  仝老三笑笑说:“妈,你别生气,她想改什么名字让她改,我们还是叫她婷婷就是了。”

  外婆叹了一口气说:“仝老三,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名字是不能乱改的,何况改个这样的名字,这名字我听着心里就不舒服,我担心这个名字将来会影响她的婚姻。”

  仝老三不以为然的说:“不会吧!名字与婚姻有什么关系?”

  外婆叹了一口气说:“不相信就算了,但愿不会。”

  第二天上午,婷婷带着重新填好的简历表和户口本去公社报名。报名处的工作人员要婷婷出示户口本和毕业证,婷婷没带毕业证,工作人员要她第二天拿毕业证来。

  此后,婷婷一直没把毕业证送去,并不是她忘记了而是故意的,因为她本来就不愿意去安洲,只是怕外婆和父亲伤心难过才勉强答应。所以她希望招工单位不要她。

  这天吃过晚饭,同学邀婷婷看电影,几个女孩来到鼎立在湖水中的花洲电影院,这时已经没票卖了,她们只好在电影院候映室等人退票。

  这时,邻居吴小花急急忙忙跑过来,气喘嘘嘘的对婷婷说:“哎哟!你在这里呀!我找你好久,下午去公社才知道我们俩人都录取了,我帮你领了录取通知书,刚才送到你家,外婆说你看电影去了,我到文化宫找了好久没看到你,才跑这来找你。”

  吴小花边说边从口袋掏出了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婷婷接过打开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的把录取通知书撕成一条一条的捏在手里揉搓,成了一团纸屑的录取通知书被婷婷一扬手扔进了窗外的湖里。

  吴小花惊愕的望着婷婷,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天啊!你、你怎么把录取通、通知书撕了,秀英没录取都哭了好久。”

  几天后,婷婷十分不情愿的随同吴小花和其他几个人去体检,这时她希望自己体检不合格,谁知身高一米□□、体重五十二公斤的她一切正常,婷婷又一次失望了。

  去派出所迁户口,这次小万没和她开玩笑而是善意的说:“你改户口就是为了这个呀!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吗?洪昌市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一份工作?”

  小万的一番话,使得本来就委屈的婷婷差点掉眼泪了,她勉强笑了笑说:“是远了点,但比下放好啊!”

  “那倒是。”小万一边点头一边填写户口迁移证。

  六五年十二月二十五号婷婷成了安洲棉纺织厂一名学徒工。

  六六年一月三号安洲棉纺织厂在洪昌市招聘的两百男工和两百女工前往安洲。

  去安洲的前一天晚上,外婆和仝老三泪眼汪汪的千叮呤万嘱咐,最后着重说的一句是;如果实在不愿意待在那里就回家。

  洪昌市的四百青年男女到安洲后才知道安洲棉纺织厂还在筹建之中,厂址在安洲城郊一处叫南门山的地方,是安洲地区的墓葬地。

  安洲棉纺织厂在安洲本地也招了男女工各两百,加上洪昌去的四百,总共八百人,本地人回家住宿,洪昌人住在解放军某工程部队撤走后留下的几栋紧挨着坟山的旧房子里。

  到安洲的第二天,厂干部在宿舍里点名分组编号,然后集合开大会。宣布:八百工人全部参加光荣的建厂劳动,为自己的工厂贡献一份力量。三个月后去海东棉纺织厂接受为期一年的技术培训。

  大家不知道三个月的光荣建厂劳动是干什么,有的猜测开会学习,有的猜测跑步锻练。

  第二天一大早,又被通知集合,带领他们去安洲的张主任在大会上宣布:建设厂房的工作就要开始了,作为厂里的第一批工人值得骄傲、值得自豪!希望每个职工都要为工厂的建设贡献自己一份力量!以后大家每天按上班时间工作八小时,具体工作就是挖坟山填平低洼的稻田。

  回到宿舍,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在这里挖三个月的坟墓,挑三个月的泥巴那不成劳改犯了嘛。娇气一些的女孩子哭哭啼啼吵着要回家。

  婷婷很沮伤,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外婆和父亲绝对不会让她来,现在木已成舟,户口也迁来了,没办法,只能先待着,以后看情况再说。

  六六年三月中旬,挑了将近三个月泥巴的八百开厂元老们浩浩荡荡的来到洪昌前往海东棉纺织厂接受一年的技术培训。

  到了洪昌,一出火车站婷婷便迫不及待的往家里奔。刚踏进门槛,外婆望着又黑又瘦的婷婷心疼的问:“婷啊,怎么这个样子?你在安洲做些什么呀?”

  婷婷放下行李对外婆做了一个挑担子的动作,然后笑嘻嘻的说:“我在安洲挑了三个月泥巴。”

  外婆疑惑的望着婷婷,不解的说:“信里不是说你们在那里天天开会、学习、读报纸嘛,怎么变成挑泥巴呢?”

  婷婷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回答外婆:“我是怕你们担心,才说在那里天天开会学习,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厂房还要等我们挖坟山填平地后再建,现在才刚刚开始建。”

  晚上,仝老三回家了,婷婷祥祥细细的诉说了在安洲三个月的情况。说挖坟山挖到骷髅吓得天天晚上做噩梦时,外婆和仝老三的眼眶都湿了,后悔不该让婷婷去安洲。

  海东棉纺织厂在洪昌市北边,离市区十多华里。

  刚开始八百人全住在海纺提供的简易宿舍里,后来为了减轻海纺的负担,允许、提倡洪昌人回家住宿。

  婷婷每天下班后乘厂车回家,外婆餐餐做她喜欢吃的菜,尤其是下晚班早上回到家,外婆端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饼汤,里面还有三个鸡蛋,然后在婷婷对面坐下,笑吟吟的看着婷婷津津有味的吃得碗底朝天。

  转眼到了下半年,这时候社会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大街小巷到处这里一群那里一伙的围成圈进行着激烈地争辩。

  所有的墙体贴满了大字报,而且越贴越多,后来地面上、树枝上、水泥柱上也铺天盖地的贴满了形形□□的大字报。大字报的题目都是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字眼;‘炮打司令部’‘打倒党内最大走资派’‘打倒保皇派’‘造反有理’等等。

  渐渐的因观点不同形成了保皇派和造反派,由于两派立场截然相反,导致持两派观点的人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父母、子女、兄弟、夫妻都会因观点不同反目为仇。并且都企图说服对方加入自己的队伍,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后大动干戈,两败具伤。

  婷婷把看到的、听到的一些事情告诉父亲和外婆,仝老三说这是政治运动,和老百姓没关系,要婷婷远离那些人和事,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外婆再三叮嘱婷婷下班后立即回家,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要和那些人搅在一起,更不要参加任何派别和活动。

  婷婷也认为那些人太疯狂、太盲目、太没理智,觉得外婆和父亲的话没错,所以自始至终没参加两派中任何一派,虽然被人指骂为骑墙派、观望派,但婷婷不以为然一笑了之。

  六七年元月二号中午,婷婷和同事们在火车站集合,准备乘下午的火车回安洲。这时候的火车站人山人海,大部份都是进行革命大串联的学生,开往安洲的列车也被学生们占领。一切次序全被打乱。

  车站广播通知;去安洲的乘客们,请等车站工作人员把学生按排到其它车厢后再上车。几百安纺工人只好坐在车站广场地上等候。

  婷婷和同车间的人正聊着,好友秦丽娟在不远处招手示意她过去,走到秦丽娟身边婷婷笑笑问道:“有什么好事啊?”

  秦丽娟笑而不语,拉着她的手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笑着问:“静秋,想去北京吗?”

  “怎么不想?做梦都想,那去得了呢?嗨!如果我在读书就好了,你看学生们多好,想去那就去那。”婷婷指着远处的人群说

  秦丽娟神情诡秘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程斌搞了九张去北京的联票,他要我找个能干点的女同胞和他门一起去,我马上想到你。去不去?”

  婷婷望着秦丽娟半信半疑的说:“能去当然去啊!但是我不太相信,串联是学生的事,工人怎么能搞到票呢?我担心他逗你玩。就算他搞到了票,厂里这么多男的为什么要让我们俩女的去?再说我和他不熟悉。你说对不对?”

  秦丽娟十分肯定的说:“是真的,我看过车票了,是□□签的字,本来是他们九个男的去,程斌考虑去北京的理由是代表地方纺织厂向纺织部反映情况,既然是纺织厂,怎么一个女同志都没有呢?说不过去啊!所以程斌找到我,要我再找一个女的。你不熟不要紧,我和他熟啊!”

  婷婷有些信了,秦丽娟拉她去见程斌,因为程斌说了要先让他看看人,他认为合格才能去。

  程斌高高个子,深深的眼窝,鼻子又尖又高,像外国人。他对婷婷很满意,连忙说:“可以,可以,你们俩人差不多高?像姐妹俩,不过看得出你比秦丽娟能干。”婷婷微微一笑没说话。

  程斌把另外六个男的叫过来,一脸严肃的说:“大家听清楚,去北京的票是明天下午五点的,明天下午三点钟之前全部在这里集合,超过时间没来的我不管,现在大家回去,明天一定要带钱来。听到没有?”

  大家齐声说:“听到了。”

  程斌正要宣布解散,突然,一直不作声的婷婷望着程斌说:“程斌,我想问问,去北京的事情不会有变化吧?如果现在说去不了我不难过,等作好了去北京的思想准备又去不了,我会很难过的。”

  程斌歪着头盯着婷婷看了很久,然后一个立正,拍着自己胸晡,一本正经的说:“程斌向你拍胸保证,我一定把你带到北京城见伟大领袖□□。你放心了吧!”

  一阵哈哈大笑后各自回家。

  外婆和仝老三坚决不同意婷婷去北京,理由是这么冷的天,外面又乱,一个女孩子去哪么远的地方不安全。如果不愿意去安洲可以留在家里,就是不能去北京。

  婷婷说北京非去不可,外婆和仝老三商定不给一分钱,看她怎么去?当年她能走路去舅公乡下,难道还能走路去北京?

  婷婷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干脆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婷婷背起行李说回安洲,外婆有些歉疚,左一句右一句的要她多带些吃的东西,婷婷一声不吭。

  火车站广场人山人海,婷婷找到了去北京的几个人。

  程斌来得最早,很快九个人到齐了,站在大家对面的程斌拿出小本子,然后对着本子点名,点完名又讲了一些有关去北京应该注意的事项。最后大声问:“大家带钱了吗?”

  “带了!”八个人齐声回答。

  一行九人登上开往上海的列车,□□批给他们的九张票是到北京的联票,先到上海,然后再迁票转车去北京。

  北京是首都,是□□居住的地方,是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圣地,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婷婷和同事们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上北京。所以尽管车厢里拥挤不堪,身体被挤得无法动弹,大家仍然很开心,每个人的情绪饱满激昂,相互谈论着自己的感慨,想到马上就能看到□□了,更是兴奋不已。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开始紧张起来,上车很久了仍不见列车开动,车上所有的人都担心开不了车,大串联时期一切规矩和次序全被打乱,到点不开车是常有的事,而且随时都有被赶下车的可能。

  经过几个小时焦虑的等待,列车终于徐徐开动了,满车厢串联的人们兴奋得欢呼雀跃,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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