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刘处找我谈话，“你那篇稿子明天就登出了。”
我和等这个消息已经有几天了，按理说刘处的动作挺迅速的，我和还是过得挺煎熬。因为待在中国的时间有限。
“跟我提出希望你暂时住在他家里以备突发情况，我想了想，除了你，好像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他停顿一下，“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所以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会有危险。”
我挺直身子，回答，“领导，我接受任务。”
“说行动很可能发生在深夜，所以以后这几天你就不要去看望小军了，处里可以安排个人过去。”
也只能这样了。
“你和晚上睡不了觉了就白天睡，这都好说。”刘处说。
接下来的几天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心里一点谱没有。
“处里批下来你可以配枪。”刘处说。
有这个必要吗？我神色有点犹豫。
“你和面对的是一个职业杀手，你还是配枪吧，保护好咱们的外国同事。”刘处很慎重。
需要我保护？
“好吧，我说的话就这么多，回头我把你的工作安排给别人，你白天养好精神。”
从刘处办公室出来，我说不出是种什么心情，文章马上就发表了，第一个动作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主动联系，然后乖乖随回加拿大？
走进我的办公室，立马走过来问，“刘处说什么？”
“文章明天登出。他同意我这些日子晚上守在你家里，还说给我配枪。”
“□□吧，什么型号？”他职业病犯了。
我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接着说，“他还说让咱们白天养好精神，以便应对夜里可能发生的突然事件。”
“你睡吧，”对我说，“我本来夜里睡的就不多。”
“为什么？”我关切地询问。
又有些不自然，“我有失眠的习惯。”
我想起他得的抑郁症，失眠应该是一个症状。
“晚上喝杯热牛奶，用温水洗脚，试过没有？”我继续关心。
只是不在乎地笑笑。
我知道睡不着觉是多么的痛苦，因为我曾经成宿成宿地在处里值夜班，抽烟的习惯也是那时养成的，所以我很理解他。
“你什么时候过来？”他问我。
“明天吧。”文章不是明天发表吗？
“好。”他回答。
回家我找出了一件厚外套，不知不觉中现在是秋天了，怕夜里坐在椅子里感觉冷。
跟妈妈请假，说需要执行任务，接下来的几天不能住在家里。
妈妈说，“都是因为工作，你们年轻人真辛苦。”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我扛着大包裹跟妈妈告别，一步步摇晃着走下楼梯。
住在西城的一家办公楼里，住的是最高层，周围都是破旧的胡同和小平房，一览众山小。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不必要的，房间里安装了空调，如果夜里冷可以开热气。
房间不大，属于单人房间。
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北京的夜景，灯火通明，夜色迷人。
“北京是一座不夜城。”我感叹。
走到我旁边，和我一起看外面。
“中国人说万家灯火，我曾经想，哪怕其中有一束最小的光芒是属于我的，我也会很满足。”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家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绝对心酸，所以他才会有心理问题，又不肯透露给别人。
“你脸上表情这么痛苦干嘛。”他开我玩笑。
难得他主动调节气氛，我却活波不起来。我勉强动一下嘴角，谈起工作。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他吗？”我问。
说，“他不会来的，只能咱们去找他。”
可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
“你坐在窗前，看外面，就这么做就可以了。我做在你旁边。你怕冷吗？我把空调打开？”主动提出，他留意到了我带来了外套。
我也就不客气了，“一会儿吧，如果感觉冷的话。”
防止我们犯困，做了两杯咖啡。捧着马克杯，我们两人看着外面聊起了天，说聊天可以让人保持兴奋的状态。
“你还会回来吗？”我问>
“你想让我回来吗？”他反问我，声音有按捺不住的快乐。
“那还用说。”我想都不想。
“为什么？”这次语气很认真。
“咱们是要好的朋友。”
笑，说，“是，也挺好。”
我们一直眼盯着外面，办公楼的落地窗让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我其实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既然说了让侦察，咱就侦察。
“你对这一片熟吗？”他问。
“还行，原先我姥姥家住在这边，我在这附近上小学。”
余光中我看见满意地点下头，他说，“白天我也到附近踩过点。”
“他会发出邀请吗？让你过去？”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我已经暗示给他了，只要他看了文章就应该让我去见他。”
好吧。
这是文章登出的第一天，夜里附近没有什么动静，凌晨两点的时候开过去一辆警车，警笛声尖锐，撕破了夜晚的寂静，但是大多数人都坠入了梦乡，谁也没有注意到。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咖啡，我习惯喝加奶和糖的咖啡，但是自己做的咖啡没有奶和糖，很苦。咖啡的香气充满整个房间。
很平静，一点不困，果然他是有失眠的习惯。
我原本就缺觉，现在让我一宿不睡，可真挺够我受的。
终于我向开口，“我吸只烟可以吗？”
“苏处，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在床上睡一会儿，他第一天来找我的可能性比较小。”
我不答话，只是点着手里的烟。
夜凉如水，悄悄开了空调。
我随便找话题，“为什么你平时话那么少？”
“我说话少吗？”他像是第一次发现。
我点头，“你很沉默。”
“可能是我的病的缘故吧。”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发现我问了一个很不近人情的问题，连忙补救，“但是大家都很喜欢你，你很有人缘。”
他笑了，“没关系的，现在这种病比较普遍，我没有忌讳。”
“你应该多交朋友，尤其你这个年龄段的朋友，经常一起出去吃吃饭，玩玩。一个人待着慢慢就成了一种习惯，成为习惯就不好改了。”
认真虚心地听，但他没有说什么。
四点钟的时候外面的天蒙蒙亮了，我的肚子也饿了。
好像也察觉到，他对我说，“看来今天没有什么情况了。我去给你热一个汉堡。”他跑进厨房。
十分钟，他递给我一个餐盘。
“即食食品，可能没什么营养。”
肯定是牛肉汉堡。我接过来，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我问，“有牛奶吗？”
他向我介绍，“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去看。”
真的吗？我走过去打开冰箱，满满的即食食品，还有水果和零食。我叼着根冰棍手里拿着牛奶回到窗前。
“你冰箱内容够丰富的。”我说。
“因为知道你要过来，”他解释。
“谢谢！有心了。”
我发现吃东西可以让人精神焕发，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一直精神抖擞。
早晨到了，一夜相安无事。还好，我有点失望。
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七点钟我直接开车送和我上班，依然很精神，我有点瞌睡，还好没出交通事故。到了大楼，我把办公室门一关就开始睡起觉来。看来我适应能力挺强，在哪儿都能呼呼大睡。
中午把我叫起来吃饭，下午我接着睡，然后下班了，我又投入到另一整晚的侦察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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